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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诡异老妪

    又跟着走了一段湿漉漉的小石板路,四人逐渐见到亮光,映入眼帘的一个潮湿山洞。洞内积水很多,越往外走,水位越高,水拍打壁岩的声音越大,直到他们瞧见一艘巨大舳舻堵在洞口,洞外以下便是大海。

    果然是座岛屿,灼儿看看四周,这洞退潮后才会出现,时机难遇。可这舳舻虽大但年代久远,破损不堪,所幸洞內还有其他小船小舟,应该是被浪潮推进来的,却不见任何尸骨。

    老妪指着洞深处一艘小船,作势要推出,南宫弈帮了一把。这艘小船相对较新,还没有被海水过度侵蚀,只是小船太小,勉强容得下两个人。

    “混小子,你带着老太先走。”

    说话的是堇然,他和南宫弈一向互看不顺眼,如今这么大方?灼儿难以置信地望着他。而南宫弈却将目光投向灼儿。

    堇然又继续道:“我和灼儿还有事要办,随后我自会带她离开。”

    什么事?灼儿疑惑的眼神更深了,用手肘撞他:“你到底要干嘛?”

    他却投来一脸坏笑,不做答。

    “灼儿,”正纳闷,南宫弈叫住她,“我有话要对你说。”

    她刚要开口,堇然先问了:“什么话?说来听听。”

    又来了,灼儿感受到两股敌意。

    “这位兄台,说完这番话我就随老太离开,这样还算满意?”

    连南宫弈都退步了,灼儿也很好奇他要单独跟自己说什么,也劝道:“一番话而已,你怕他能说什么?我马上就回来,嗯?”

    灼儿又开启了撒娇大法,无辜的水汪汪大眼看得堇然不得不让步。他轻叹一声,极不情愿地扯出一个很难看的笑,站去一边,老妪也要一旁捣鼓着要准备的东西。

    “南宫弈,我看你憋了一路也够辛苦,赶紧说吧。”

    南宫弈回首望了堇然一眼,确认听不见后,小声道:“灼儿,你可曾怀疑过这只妖的身份?”

    “你……你知道他是妖?”

    “废话,我降妖师白当的吗?”南宫弈双手交叉环胸,睨了她一眼。

    “那你怎么不收他呀?还不是因为打不过?”灼儿也翻了他一个白眼,学着他的架势双手叉腰。

    “切,”南宫弈冷哼一声,正经道,“所以?你知道他的身份?”

    “什么身份?不就是一只修行上千年的大妖吗?他救了我很多次,我感觉……”说到此处,灼儿先是娇羞地捋了捋自己长长的大麻花辫,然后自信地仰起脑袋,“他八成是喜欢我。”

    南宫弈气闷地闭了会眼,觉得这小丫头的某些品性怎么和陶夭夭如此相似。

    “如果他接近你另有目的呢?”

    “能有什么目的?我当然也想过这个问题,可我身上无利可图。可能……只有美貌吧。”

    南宫弈揉了揉眉心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看她胸有成竹的模样恐怕自己先陷进去了。他用余光瞟了眼堇然那绝美的侧颜,不得不承认这厮的皮囊甚好,那个贪图美貌的人应该是灼儿她自己吧。

    “你觉得一个千年妖君见过的女人会有多少?单单贪图你的美貌?”

    灼儿的笑意瞬间收敛,认真地看他:“你说什么?他是妖君?”

    “十之八九。”

    “你猜的?凭什么猜的?”

    见她带了怒意,南宫弈倒不紧不慢,道:“之前他在宫殿处用的那招十分罕见,却因罕见露了破绽。我通读古书秘籍,知道这样的招式。‘无音似有音,无琴胜有琴’,这招名为“凤鸣”,是几百年前人界一位游道侠客所创。此人生性散漫,嗜酒成性,除恶不除妖,唯独好琴,却寻不到知音,直到遇上妖界三君主。传闻这位妖君阴晴不定,暴虐成性,但弹得一手好琴,伯牙遇子期,机缘巧合成了知音知己。那位侠士既无徒弟亦无后人,“凤鸣”就此绝迹,有人猜测此技授了那位妖君。”

    “也许……只是巧合罢了,你也没真正见过这招式,若只是像呢?”

    虽然在辩驳,但是灼儿内心已经动摇。

    “之前在妖界边境救你的面具人就是他,对吗?”

    “……嗯。”她没了质问的气焰,多少猜出了他要说的话。

    “你应该知道那块地方属于妖界三君主领地,边境之处更是临近他的王宫。当时是阁主得了消息说神女必在三君主领地,所以命我们分点守株待兔。他出现后,我与清风联手都不敌他五招,眼睁睁看你被救走。那时妖界结界被神女破洞,是他轻而易举一挥手便修补了结界,试问这样的功力除了妖君还能有谁?”

    灼儿缄默,以前她从来不会往这方面想,现在例举种种,她确实发现诸多巧合。

    “最后一点,我听你叫他‘阿然’,你可知妖界三君主的名字……”

    “不必说了。”她厉声打断,脑子混沌,心里已然五味杂陈。

    三君主的名字是堇然,当所有的巧合撞在一起便不是巧合。

    “三君主如今掌管妖界实权,守护的是整个妖界利益。你待在女帝身边,想必知道一个君王的城府。他对你,为情为义,还是另有目的?恐怕要你自己问他了。你本性不坏,我只是怕你一时冲昏了头脑,给你提个醒,别到时被人利用也不得知。”

    灼儿良久不说话,自己总是仗着点小聪明去算计别人。如今,算计到自己头上时她才知如此不好受。

    盗神物时是故意的,甚至赏花宴可能都是设计好的。他当时应该是想囚禁神女,只不过被自己一把火扰了计划。

    所以,为了报复自己吗?

    她不敢往下想。

    “我知道了。”她勉强扯出一个笑,装作无事一般。

    “那么,告辞。”

    “等等,”灼儿叫住他,从腰间小锦囊里掏出最后一枚火系符咒交给南宫弈,“这枚符咒你拿着罢,我使它实在太难受。比起我,你更要小心,那位老太来历不明,不一定是好人。这样,就算两清,如何?”

    南宫弈却为了难:“就这般承了你的人情?可我不保证下次见面还会不会捉你。”

    “你爱捉不捉,爱要不要,怎么还矫情起来了?”灼儿再次翻了个大白眼,将符咒塞进他手上,“只不过陶姐姐在无心阁,你好好照顾她,若是神女有什么闪失我定饶不了你。”

    “怎么?你还想来抢人?”

    “是啊,你们尽可以防我,就怕你们整个无心阁都防不住。”

    “口气倒不小,届时……”南宫弈压低了声,“再战。”

    “好啊,我一定不会手下留情。”

    送走二人,楚然追问方才的对话,灼儿盯了他半晌,终是将即将问出的话咽进肚子,只道:“你猜。”

    “他不会趁机向你传情吧?”

    “也许,”灼儿捋了捋耳前的发丝,“其实当时啊海浪声太大,我什么也没听见。”

    这句话明显是搪塞,灼儿每次想不出答复会就随便扯个借口。

    “看来我才是那个外人啊。”堇然感叹哀怨,眼里溢出失望。

    他到底要干什么?灼儿想要看穿眼前人,思来想去也不明白。但她不敢问,想起杨家哥哥的下场,她害怕一旦挑明对方便会玩腻厌弃,要了她的小命。

    只好若无其事地陪着演戏,时刻准备逃命。

    “所以?为什么让我和你一块留下来?你有其他逃出去的办法?”她话锋一转,认真地问。

    “不急,我当然心里有数。”堇然很是悠闲,面朝大海,仰望天空,只剩两个人的世界让他心里无比美好。

    洞壁外的海水越涨越高,很快就要漫上来。灼儿后悔了,早知道应该同南宫弈一起离开。

    “水淹上来了,看来至少得等明日。”

    说着,她便往回爬,怎知脚下一滑被眼疾手快的堇然接住,险些栽倒。

    她却是下意识的害怕,身子抖了一抖,甩开他的手,离了三步远。

    关于三君主的为人她也有所耳闻。众所周知,妖界的七位妖君各个都是疯子,尤其是暴虐著称的三君主。传闻他为取乐修葺逐鹿台,抓来罪身妖兽和凡人困斗,亲眼看着血腥屠戮,见证残杀的快感。

    更多的,是他喜怒不形于色,令人捉摸不透,是妖帝生前最疼爱的儿子。

    这样一个城府颇深的人怎么也不会是眼前脾性甚好的阿然。

    除非他一直都是装的,指不定想着如何慢慢玩弄死自己。

    灼儿摇摇头,不敢继续想,只会越来越害怕,连伪装都装不下去。

    “怎么了?脸色如此差?”堇然想去触她的脸,却被对方躲开。

    “我……没事,快走吧,这洞要被淹没了。”她强颜欢笑,自顾自继续攀爬这湿滑的石块。

    堇然看着这努力的小身躯,不禁暗叹,不顾她的挣扎揽住腰不费吹灰之力飞回了洞口。

    “你……”

    “等你爬上来已经是水鬼了。”

    灼儿只怪自己实在窝囊,也许思绪太多忘了自己有武功这回事,竟傻乎乎地徒手攀爬。

    “是有心事?那个混小子究竟跟你说了什么?”

    “没什么。”灼儿赶紧转了话题,望着前方黝黑的甬道,“我想先回去看看刚才的密室。放棺椁的石室里,一面墙对应了一个密室,除去来时的石梯入口,应该还有个未被发掘的机关。”

    灼儿对神物总有些不甘心。

    “好,我陪你一同去。”

    她悄悄记下老妪敲击的位置,在对应的墙另一头附近来回敲,果然触及机关。

    依旧是气味难闻的房间,灼儿难受地呛了两声只觉得两眼发黑。忽地鼻子被一只大手捂住,大手手上挂着香囊,沁人的香气瞬间掩过臭气。

    灼儿心头一暖,可更是五味杂陈。

    堇然另一只手也没闲着,竟撕下自己一块干净的衣角,帮灼儿遮住口鼻。

    “我的衣服从来都是香薰过七八遍,够掩一掩。”

    “那……你怎么办?”

    堇然却笑得毫不在意:“这味道无非就是血腥气和腐烂味,这房子里一定堆满了腐尸。”

    “什么?”灼儿环顾狭小的屋子,那个老妪成天和一堆腐尸睡在一起?

    她将目光落在地上那一排脏污窑黑的罐子,很是好奇,小步跑过去瞅着。

    忍不住揭开盖子,里面却什么也没有,只有一股很强的腐臭和血腥气,她不死心地一一打开。

    “偷看人家的东西会遭天谴。”身后幽幽传来一句。

    “什么叫偷看?我是光明正大。”

    直到有罐子大片脏器倾倒而出,血液粘稠,腥臭逼人。灼儿一一砸碎所有罐子,一半的均是此类,一时间,整个屋子堆满秽物。

    “这老太婆果然不是什么好东西。”灼儿说完不禁犯恶心。

    堇然却很淡定,道:“好歹是人家的宝贝,说不定这是她存活下来的吃食。”

    “这些?”

    灼儿赶紧胃里翻江倒海地更严重了。

    堇然不紧不慢地指向床底,朝灼儿使眼色:“既然都这样了,诺,这床底或许有更大的惊喜。”

    灼儿也不客气,直接抽出蛇鞭狠力一甩,

    整个床都炸了。床底露出一堆xue肉模糊的肢体碎块,有些高度腐坏已然烂在一起,底层更好垫着大堆白骨,蛆虫附肉蠕动。

    楚然“啧”了一声,依旧面色平静,道:“真是叹为观止啊。”

    灼儿终于遭不住干呕起来,慌忙胡乱摸着墙砖逃了出去。

    如释重负靠在墙边喘气,她不忘抱怨:

    “都怪你,非要掀床。”

    血腥场面灼儿见过不少,只是这腐臭气味加上烂肉画面实在恶心。

    “如果不掀开,又怎会知道那老太食人呢?”

    食人?灼儿瞪大眼,想起老太婆大口吃着那堆烂肉,她更想吐了。

    楚然安慰性地摸着她头贴近自己怀里,这次她没推开,毕竟他身上的确好闻。只是灼儿身子娇小,仅及他胸口,整个人淹没在他大衣袍里。

    灼儿渐渐松下戒备,心理防线又一次被点点击破,开始怀疑南宫弈的话,也许……也许都是巧合呢?

    一路返回至棺椁石室,灼儿找了半天也寻不着机关,还是堇然比较直接,炸开了墙。

    本来就属地下建筑,根基不牢,这一炸开直接演变成密室坍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