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妖界踏青
踏青？灼儿侧头看了看车外诡谲阴暗的天，妖界永夜，明亮度全靠月色。这月都藏进浓云里了，哪来的美景。
“什么时候回来？”
“看心情。长则三五日。”
“那我也去。”她决定将死皮赖脸贯彻到底。
这时，车门好不容易被云磊掰开，就要拽着灼儿下车，被堇然出言制止。
“既然想去，那便去吧。”
车起升入高空，在云层中快速穿梭。灼儿自是没见过，尽管心慌出奇也是强忍着与堇然对坐，眼睛牢牢地盯着他。
一路无言，主车上安静得可怕，随行的小丫鬟倒是在副车上骂骂咧咧，吵得云磊耳朵疼。
半柱香的时间后，车缓缓下落，停在了一片花海之上。
堇然率先下了车，扶着素颜施施然走下。灼儿刚想搭他的手，他快速收回，全然不管车内还有一人，带着素颜便朝花海走去。
灼儿一拳锤在车门上，整个车身随之晃动。径直跳下，瞧见这花海也为之一惊，烦闷抛之脑后。
夜虽窈深，但花海格外明亮，甚至点点星光缓缓升起散开。这花状似昙花，更为通透，通体发光。夜风揽过，花海掀浪，一波又一波，荡漾芬芳，醉人的气息溢满心间。
见那二人越走越远，灼儿也想跟上，却被小丫鬟环儿一把拽住。
“喂，你要是敢跟过去我跟你拼命！”
明明折了条胳膊，那小丫鬟的力气还挺大。
灼儿无奈，只能停在原地，想着等他们二人回来时找个机会单独和堇然谈谈。
只是看着两背影，灼儿心底油然而生强烈的不适感，愤懑已经填充了整个身子。
“你说你，非要死皮赖脸的跟过来，破坏我家小姐的好事。哼，现在也只能干看着。”小丫鬟一口气将不满倾泄而出，“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也敢和我家小姐这样的天之娇女抢男人。你有什么？一堆恶心的虫子还有这臭脾气。”
灼儿翻了个白眼，道：“这种朝三暮四的男人有什么好抢的？我才不稀罕。”
“那你缠着不放做什么？”
“关你屁事。”
“哼，嘴上说不要，心里肯定嫉妒死了。”环儿得瑟地晃起脑袋，“我们家小姐马上就要成妖君妃咯。”
“恭喜，”灼儿嫌恶地暗讽一声，“到时候给他们打包一份蛊虫全家福。”
小丫鬟说得没错，灼儿嘴上说着不在意，心里已经波涛汹涌地激起千层浪。
她算是看明白了，堇然本质上和那个瑞王没什么两样，只是把她当作一个稀奇新鲜的宠物。一旦哪日乖顺了，便觉得无趣，弃之如敝履，枉她还曾幻想过真心。
“呀，你哭啦？”小丫鬟凑近，指着她转着泪花的眼眶。
她赶紧扭头憋回，慌忙回答：“你眼花啦。”
“我才没眼花，你居然哭鼻子？”环儿嘲笑了几声，见对方恶狠狠地瞪着自己，止住了笑，“输给我家小姐不冤，你也没必要这样难过。”
“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信不信我撕烂你的嘴？”
想起还作疼的右手，环儿害怕得后退几步，躲在云磊身后。
云磊虽然面不改色，但二人的对话全部尽收耳中，看了看灼儿，又瞅了瞅君主，一时为难。
灼儿独自走向一僻静处，茕茕孤影更显落寞。
这时，一抹黑影募地蹿出，一张白晳的脸近在咫尺地怼在灼儿面前。她惊得后退一步，瞧清楚是一个身形婀娜的美艳女子，只是她原本明媚勾人的丹凤眼此刻疯狂眨巴着，痴痴傻傻。
“炎恩？你有见到我的炎恩吗？”那姑娘走近，笑得无辜灿烂。
灼儿刚想回复，又一阵飓风袭来，另一团黑雾落下，显身出一枚高大的黑袍俊逸男子，眉宇间竟与堇然有三分相似。他揽住要扑上前的痴傻姑娘，安慰道：“阿七，我在这。”
“炎恩！”那位名叫“阿七”的姑娘在他怀里兴奋地蹦跶。
“听话，以后别乱跑了。”
“嗯，”痴傻姑娘乖乖应声，探出小脑袋，“阿七也要吓死了。”
“吓着这位姑娘了……”炎恩转身道歉，却在见着灼儿的霎那僵住，“是你？”
灼儿困惑歪头，问：“你认识我？”
云磊赶来，见到眼前人愣了愣神，用身体隔断他的视线，行礼道：“九公子。”
堇然也匆匆而来，挡在在炎恩面前，带着怒意：“你不该出现在这。”
炎恩将阿七搂得更紧，解释：“阿七偷跑出来，我是为了寻她，这就带她走。”
“她……”堇然瞧见了露出脑袋痴笑的女孩，“怎么变成这样？”
“梦貘的效力所剩无几，”炎恩轻叹，“不过她这样也好，没有烦恼，唯独记得我。”
说罢，他不再逗留，与怀里的姑娘一同化为黑雾消散不见。
堇然回过身，意味深长地看了灼儿一眼，走回兽车：“我们回去吧。”
灼儿不明所已，尽管很不情愿，还是默默跟在身后，拽住他的衣角低声道：“你也不想我打扰你的好事，就当看在以前的情份上，你告诉我救人的法子行不行？”
对方止住脚步，终于松口：“好，我告诉你。妖界有一块妖力充沛的地方，可以续半妖的命，但是那个地方只有我能去。”
“那……那你好人做到底，带他去。”
“你就那么想救他？”堇然沉声。
“嗯。”
注视她笃定的眼神良久，堇然抽开她的手，上了车。灼儿跟着也要上去时被他抵住车门，道：“既然想诚心，那便双脚走回去吧。”
说罢，便着其他人离去，把她一人丢在原地，任由风中凌乱。
一声歇斯底里地怒吼响彻天际。
回去的路上，小丫鬟环儿激动地连声祝福：
“恭喜小姐贺喜小姐，马上就要做君王妃啦。”
“瞎说什么？”相对环儿的欢呼雀跃，素颜的脸上没有一丝一毫的喜悦。
“可是君上都约你去踏青了。”
素颜却是一声苦笑：“踏青而已……逢场作戏罢了。”
“什么做戏？”
“做给他人看的。他同我在一起时，目光一直落在另一个人身上。”
“谁？不会是那个野丫头吧？”
素颜点头，思绪回到方才紫忧花境里三君主对她说的话。
他说，他有心上人了，让她不用再来。提及“心上人”时，目光越过她，注视的是身后那枚紫衣孤影。
“想想也是，纵使妖帝在时，君上连像婳家那样的名门望族都推脱掉了。”
素颜望着窗外出了神，半晌幽幽然道：“环儿，我累了……”
“小姐，你可要振作点，不要灰心呐。而且老爷那边……”环儿握着她的手鼓劲道。
话音刚落，马车骤然停下，素颜掀开帘子，只见前方一位背身的灰袍男子挡在了前方。
“你是何人？竟敢挡左相的马车……”
车夫怒骂，话音被对方一记飞来的玉令惊得戛然而止。玉令扎在车栏上，素颜仔细辨别后，愕然发现这是五君主的玉令。
灰袍男子缓缓转过身，鼻峰薄唇都与堇然极其相似，只是剑眉下一双眸子凌然邪性，他点了下头算是行礼，道：“素姑娘，我想找你单独说几句话。”
虽然坐着车只用了半柱香，但徒步的脚程，没个三五天根本到达不了。算算南宫弈的时日所剩不多，她只能加快脚步。
鸟啼声不断响起，灼儿抬头看着头顶那只一直跟随的灰鸟，更是心烦意乱。
好不容易到达一处妖城，想买匹马无奈没有妖界流通的货银，只能在店前与老板周旋。
“姑娘，你随便问问，谁用蛊虫换马的？”
灼儿摸索了浑身上下，也寻不到其他值钱的东西。
“那你觉得我身上有什么东西能换？”
老板撅动着香肠嘴，上下打量灼儿，却是不怀好意地讪笑：“你把自己卖掉不就能换了？”
此话一出，立刻引起周围哄笑。
说罢，那老板竟要上手去摸，灼儿侧身避开，反手掏出一柄匕首横在他脖颈处，眼中凌厉。
“那不如把你的肉一片片割下来，以肉换马可好？”
老板并未受惊吓，而是大喝一声：“来人，有人砸场子！”
霎时间，四周从天而降五位彪形大汉将她围住。见势不妙，她抢先一步跃上房顶，逃离妖城。
马没换上，还惹了一堆杂碎。
身后的彪形大汉紧追不舍，虽然她轻功上乘，但再一望去，他们已渐露妖形，速度越来越快。光顾着看身后，刚一落地，一只脚落入套绳陷阱，紧接着一张大网裹住，将她吊在半空。
老板不紧不慢地赶来，抬头看着这到手的猎物。
灼儿竭尽所能地挣脱，却发现这网材质特制，匕首根本割不断。
“没用的小姑娘，网绳浸过金油，你是逃不掉了。”
见势态不利，灼儿立刻改了脸色，一脸无辜：“老板，一切好说，方才是我不对，你就大人不记小人过，放了我吧。”
说着，摸向了腰间蛊盅。
马厩老板毫不受用，反倒长天大笑。
“小姑娘，你也不打听打听，我朱爷也是你能惹的？”香肠嘴得瑟着来回踱步打量，“看你初入妖界，虽然姿色不错，可惜是只半妖，只配为奴为婢，卖不了什么好价钱。”
半妖无论凡界妖界均无容身之所，方才经过奴隶市场，她清楚地看到贩卖的均是遍体鳞伤的单眼半妖。
马厩老板眯起眼，舔了舔油腻的香肠嘴。
“我也不是不能放你，只要你乖乖听话，服侍好我们哥几个，哥高兴了，自然会放你。”
四周附和着淫笑。
灼儿强忍一刀封喉的冲动，努力绽开假笑，用尽娇嗔的语气道：“好，我一定听话，大哥哥你先放下我嘛。”
这一声“哥哥”叫得香肠嘴心花怒放，连声叫好，示意将她放下。
好不容易被放出，双手又被缚在身后，灼儿极力保持笑意，问：“为什么还要绑着我呀？”
“这不是怕你逃了吗？乖，站着别动。”
“嗯，一定乖。”
灼儿的粲笑在那张香肠嘴即将凑上来时立刻敛下，抬脚踢向来人的下腹，被缚住的手反绕过身，解绳的同时绑住了他的手。
“就这绳结还想困住我？”
速度太快，以至于老板应声倒地，五个彪形大汉才反应过来，齐拥而上。灼儿撒了毒粉就要逃，可对方也应数显了妖形，青瞳利爪獠牙，功力力气均大幅上涨。灼儿很快被追上，围攻架势已是不敌，她只好咬开手上银链，奏响短笛。
一只银色蛊虫和一只黑蛛同时掉落，顿时，黑雾四起，黑蛛落地那刻膨胀疯长，变成一只巨大的毒蛛异形。
那五只妖均被骇住，虽妖界妖兽众多，但还是头一次见这样的怪物。
黑蛛挥舞着前爪，长啸一声，吐出黏液巨网，将其尽数缠住，托起灼儿转身逃去。
待五妖挣脱出来，在树梢窥看全程的白袍才迟迟落下，挡在了他们面前。
“什么时候回来？”
“看心情。长则三五日。”
“那我也去。”她决定将死皮赖脸贯彻到底。
这时，车门好不容易被云磊掰开，就要拽着灼儿下车，被堇然出言制止。
“既然想去，那便去吧。”
车起升入高空，在云层中快速穿梭。灼儿自是没见过，尽管心慌出奇也是强忍着与堇然对坐，眼睛牢牢地盯着他。
一路无言，主车上安静得可怕，随行的小丫鬟倒是在副车上骂骂咧咧，吵得云磊耳朵疼。
半柱香的时间后，车缓缓下落，停在了一片花海之上。
堇然率先下了车，扶着素颜施施然走下。灼儿刚想搭他的手，他快速收回，全然不管车内还有一人，带着素颜便朝花海走去。
灼儿一拳锤在车门上，整个车身随之晃动。径直跳下，瞧见这花海也为之一惊，烦闷抛之脑后。
夜虽窈深，但花海格外明亮，甚至点点星光缓缓升起散开。这花状似昙花，更为通透，通体发光。夜风揽过，花海掀浪，一波又一波，荡漾芬芳，醉人的气息溢满心间。
见那二人越走越远，灼儿也想跟上，却被小丫鬟环儿一把拽住。
“喂，你要是敢跟过去我跟你拼命！”
明明折了条胳膊，那小丫鬟的力气还挺大。
灼儿无奈，只能停在原地，想着等他们二人回来时找个机会单独和堇然谈谈。
只是看着两背影，灼儿心底油然而生强烈的不适感，愤懑已经填充了整个身子。
“你说你，非要死皮赖脸的跟过来，破坏我家小姐的好事。哼，现在也只能干看着。”小丫鬟一口气将不满倾泄而出，“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也敢和我家小姐这样的天之娇女抢男人。你有什么？一堆恶心的虫子还有这臭脾气。”
灼儿翻了个白眼，道：“这种朝三暮四的男人有什么好抢的？我才不稀罕。”
“那你缠着不放做什么？”
“关你屁事。”
“哼，嘴上说不要，心里肯定嫉妒死了。”环儿得瑟地晃起脑袋，“我们家小姐马上就要成妖君妃咯。”
“恭喜，”灼儿嫌恶地暗讽一声，“到时候给他们打包一份蛊虫全家福。”
小丫鬟说得没错，灼儿嘴上说着不在意，心里已经波涛汹涌地激起千层浪。
她算是看明白了，堇然本质上和那个瑞王没什么两样，只是把她当作一个稀奇新鲜的宠物。一旦哪日乖顺了，便觉得无趣，弃之如敝履，枉她还曾幻想过真心。
“呀，你哭啦？”小丫鬟凑近，指着她转着泪花的眼眶。
她赶紧扭头憋回，慌忙回答：“你眼花啦。”
“我才没眼花，你居然哭鼻子？”环儿嘲笑了几声，见对方恶狠狠地瞪着自己，止住了笑，“输给我家小姐不冤，你也没必要这样难过。”
“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信不信我撕烂你的嘴？”
想起还作疼的右手，环儿害怕得后退几步，躲在云磊身后。
云磊虽然面不改色，但二人的对话全部尽收耳中，看了看灼儿，又瞅了瞅君主，一时为难。
灼儿独自走向一僻静处，茕茕孤影更显落寞。
这时，一抹黑影募地蹿出，一张白晳的脸近在咫尺地怼在灼儿面前。她惊得后退一步，瞧清楚是一个身形婀娜的美艳女子，只是她原本明媚勾人的丹凤眼此刻疯狂眨巴着，痴痴傻傻。
“炎恩？你有见到我的炎恩吗？”那姑娘走近，笑得无辜灿烂。
灼儿刚想回复，又一阵飓风袭来，另一团黑雾落下，显身出一枚高大的黑袍俊逸男子，眉宇间竟与堇然有三分相似。他揽住要扑上前的痴傻姑娘，安慰道：“阿七，我在这。”
“炎恩！”那位名叫“阿七”的姑娘在他怀里兴奋地蹦跶。
“听话，以后别乱跑了。”
“嗯，”痴傻姑娘乖乖应声，探出小脑袋，“阿七也要吓死了。”
“吓着这位姑娘了……”炎恩转身道歉，却在见着灼儿的霎那僵住，“是你？”
灼儿困惑歪头，问：“你认识我？”
云磊赶来，见到眼前人愣了愣神，用身体隔断他的视线，行礼道：“九公子。”
堇然也匆匆而来，挡在在炎恩面前，带着怒意：“你不该出现在这。”
炎恩将阿七搂得更紧，解释：“阿七偷跑出来，我是为了寻她，这就带她走。”
“她……”堇然瞧见了露出脑袋痴笑的女孩，“怎么变成这样？”
“梦貘的效力所剩无几，”炎恩轻叹，“不过她这样也好，没有烦恼，唯独记得我。”
说罢，他不再逗留，与怀里的姑娘一同化为黑雾消散不见。
堇然回过身，意味深长地看了灼儿一眼，走回兽车：“我们回去吧。”
灼儿不明所已，尽管很不情愿，还是默默跟在身后，拽住他的衣角低声道：“你也不想我打扰你的好事，就当看在以前的情份上，你告诉我救人的法子行不行？”
对方止住脚步，终于松口：“好，我告诉你。妖界有一块妖力充沛的地方，可以续半妖的命，但是那个地方只有我能去。”
“那……那你好人做到底，带他去。”
“你就那么想救他？”堇然沉声。
“嗯。”
注视她笃定的眼神良久，堇然抽开她的手，上了车。灼儿跟着也要上去时被他抵住车门，道：“既然想诚心，那便双脚走回去吧。”
说罢，便着其他人离去，把她一人丢在原地，任由风中凌乱。
一声歇斯底里地怒吼响彻天际。
回去的路上，小丫鬟环儿激动地连声祝福：
“恭喜小姐贺喜小姐，马上就要做君王妃啦。”
“瞎说什么？”相对环儿的欢呼雀跃，素颜的脸上没有一丝一毫的喜悦。
“可是君上都约你去踏青了。”
素颜却是一声苦笑：“踏青而已……逢场作戏罢了。”
“什么做戏？”
“做给他人看的。他同我在一起时，目光一直落在另一个人身上。”
“谁？不会是那个野丫头吧？”
素颜点头，思绪回到方才紫忧花境里三君主对她说的话。
他说，他有心上人了，让她不用再来。提及“心上人”时，目光越过她，注视的是身后那枚紫衣孤影。
“想想也是，纵使妖帝在时，君上连像婳家那样的名门望族都推脱掉了。”
素颜望着窗外出了神，半晌幽幽然道：“环儿，我累了……”
“小姐，你可要振作点，不要灰心呐。而且老爷那边……”环儿握着她的手鼓劲道。
话音刚落，马车骤然停下，素颜掀开帘子，只见前方一位背身的灰袍男子挡在了前方。
“你是何人？竟敢挡左相的马车……”
车夫怒骂，话音被对方一记飞来的玉令惊得戛然而止。玉令扎在车栏上，素颜仔细辨别后，愕然发现这是五君主的玉令。
灰袍男子缓缓转过身，鼻峰薄唇都与堇然极其相似，只是剑眉下一双眸子凌然邪性，他点了下头算是行礼，道：“素姑娘，我想找你单独说几句话。”
虽然坐着车只用了半柱香，但徒步的脚程，没个三五天根本到达不了。算算南宫弈的时日所剩不多，她只能加快脚步。
鸟啼声不断响起，灼儿抬头看着头顶那只一直跟随的灰鸟，更是心烦意乱。
好不容易到达一处妖城，想买匹马无奈没有妖界流通的货银，只能在店前与老板周旋。
“姑娘，你随便问问，谁用蛊虫换马的？”
灼儿摸索了浑身上下，也寻不到其他值钱的东西。
“那你觉得我身上有什么东西能换？”
老板撅动着香肠嘴，上下打量灼儿，却是不怀好意地讪笑：“你把自己卖掉不就能换了？”
此话一出，立刻引起周围哄笑。
说罢，那老板竟要上手去摸，灼儿侧身避开，反手掏出一柄匕首横在他脖颈处，眼中凌厉。
“那不如把你的肉一片片割下来，以肉换马可好？”
老板并未受惊吓，而是大喝一声：“来人，有人砸场子！”
霎时间，四周从天而降五位彪形大汉将她围住。见势不妙，她抢先一步跃上房顶，逃离妖城。
马没换上，还惹了一堆杂碎。
身后的彪形大汉紧追不舍，虽然她轻功上乘，但再一望去，他们已渐露妖形，速度越来越快。光顾着看身后，刚一落地，一只脚落入套绳陷阱，紧接着一张大网裹住，将她吊在半空。
老板不紧不慢地赶来，抬头看着这到手的猎物。
灼儿竭尽所能地挣脱，却发现这网材质特制，匕首根本割不断。
“没用的小姑娘，网绳浸过金油，你是逃不掉了。”
见势态不利，灼儿立刻改了脸色，一脸无辜：“老板，一切好说，方才是我不对，你就大人不记小人过，放了我吧。”
说着，摸向了腰间蛊盅。
马厩老板毫不受用，反倒长天大笑。
“小姑娘，你也不打听打听，我朱爷也是你能惹的？”香肠嘴得瑟着来回踱步打量，“看你初入妖界，虽然姿色不错，可惜是只半妖，只配为奴为婢，卖不了什么好价钱。”
半妖无论凡界妖界均无容身之所，方才经过奴隶市场，她清楚地看到贩卖的均是遍体鳞伤的单眼半妖。
马厩老板眯起眼，舔了舔油腻的香肠嘴。
“我也不是不能放你，只要你乖乖听话，服侍好我们哥几个，哥高兴了，自然会放你。”
四周附和着淫笑。
灼儿强忍一刀封喉的冲动，努力绽开假笑，用尽娇嗔的语气道：“好，我一定听话，大哥哥你先放下我嘛。”
这一声“哥哥”叫得香肠嘴心花怒放，连声叫好，示意将她放下。
好不容易被放出，双手又被缚在身后，灼儿极力保持笑意，问：“为什么还要绑着我呀？”
“这不是怕你逃了吗？乖，站着别动。”
“嗯，一定乖。”
灼儿的粲笑在那张香肠嘴即将凑上来时立刻敛下，抬脚踢向来人的下腹，被缚住的手反绕过身，解绳的同时绑住了他的手。
“就这绳结还想困住我？”
速度太快，以至于老板应声倒地，五个彪形大汉才反应过来，齐拥而上。灼儿撒了毒粉就要逃，可对方也应数显了妖形，青瞳利爪獠牙，功力力气均大幅上涨。灼儿很快被追上，围攻架势已是不敌，她只好咬开手上银链，奏响短笛。
一只银色蛊虫和一只黑蛛同时掉落，顿时，黑雾四起，黑蛛落地那刻膨胀疯长，变成一只巨大的毒蛛异形。
那五只妖均被骇住，虽妖界妖兽众多，但还是头一次见这样的怪物。
黑蛛挥舞着前爪，长啸一声，吐出黏液巨网，将其尽数缠住，托起灼儿转身逃去。
待五妖挣脱出来，在树梢窥看全程的白袍才迟迟落下，挡在了他们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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