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读小说 » 其他小说 » 葬剑书生 » 卷一

卷一

    黑夜半时,月儿高高挂在天上,黑夜里无声却有声,虫儿嗞嗞鸦儿咕咕,给这黑夜添加了几分乐趣。

    “吱”

    一根树枝被一人踩断,突然,人影一离脚,迅速看了看脚下,然后才呼了一口气。

    随后放下手中油纸盏灯,把身上的包袱也放在一边,坐在了一块石头上。

    “应该还有两日左右即达京都了吧?还好赶得上这一次京考,呼,累死我了,该死,这里还是一处乱葬岗,刚以为踩到了人的尸骨,唉,如今世道,乱成一糟,谁人还给你们整理坟墓呢,更别说给你们上香了,幸好遇到我。”人影说完从包袱拿出三根香,拿出火炬,引了点燃,随后插在地上。

    “老天保佑,能让我考个状元,嗯,榜眼,探花也行,这次京考,应该不少才子,状元之位悬啊。”人影说完打理了衣裳一下,背起包袱拿起油纸灯,继续赶路去了。

    乱葬岗前,三支香徐徐升烟,不时,已经燃尽,乌鸦还在叫,虫儿也在嗞嗞,此地乱葬岗,更到三更,更是凄凉。

    这人影姓盧单名礼,字子玄,龄不过二十之余,盧国昆城县人士,一介书生,跟着学堂夫子至学十年有余,家中贫寒,母亲生他时难产死了,父亲丢下他十年有余,把他交给学堂夫子教导,便离去他方,十年未归。夫子感知,便答应了这事,一晃就是十年,跟着夫子学识,闲暇时分,上山挖点野菜,摘些野果,生活才勉强过来,偶尔夫子也会带来些肉食,盧礼也很懂事,不但认真学识,对夫子也是尊敬,不管在哪方,盧礼都会准备经书几本,夫子说过,不忘学识,勿忘本心,以后要报效国家。

    这不,跟夫子学了十年有余,夫子说他学有大成,可以出去寻一差事,以后也不用愁了,盧礼一头雾水,不知走向何方,夫子给他指了一条路,上京赶考,或许也得一差事也不一定,数日准备后,夫子和昆城县所有百姓包括县衙,都来为盧礼送行,各种粮食糕点,都来给盧礼,但盧礼拒绝了,昆城县近年来干旱,百姓们收入不足十之二三,生存难以生计。

    盧礼告别了乡亲们,正式踏上赶考的路,走到一半路,才发现包袱里除了两套衣裳,三四本书外,还有十两银子,盧礼拒绝了所有人,才知道一直没出现的夫子塞进包袱的,此外还有一封信,是夫子写的,如下:

    “子玄此去,一路艰险,万事小心,安心考矣,勿念昆城,待汝归来,十两银子,给于盘缠,夫子笔”

    盧礼对这夫子,有尊敬,更有感恩之心,十岁起,父亲就把他交给夫子,他知道他的父亲是一名将军,十年前,奉命回京城,当时战事纷纷,被调去北方镇守去了,后来更是没有了消息,是生是死,天知也。

    两日后,一身布衣的青年,背着一包袱,身上衣裳有些褴褛,一看,便知是刚从乡下来的,不错,这便是两日前乱葬岗前的书生盧礼,衣裳虽褴褛,但身上却很干净,整齐,头发都没有一丝丝落,盧礼看着不远处的城池,城墙约有三丈高,城门几乎有二丈高,城中不少有高楼,隐约看得见,甚是雄伟,比起昆城,路过的城池,都不及京都十之一二,只要下了这座山头,便快到了京都。

    盧礼小歇了一会,便起身继续赶路,忽然,就在盧礼的面前出现了几个黑衣人,手拿着刀,向盧礼走来,一人对着盧礼道:“留下钱财,饶汝性命。”盧礼胆颤,怎会有如此贼寇,自己一身褴褛的布衣,寒酸书生一个,哪有什么钱财。

    盧礼道:“光天化日之下,天子脚下,汝如此嚣张,还有王法吗?”

    一名黑衣贼寇笑道:“嘿嘿,王法?小子,废话少说,留下钱财,要想过此路,留下买路财。”

    盧礼愕然,说道:“我……”

    盧礼还没有说完,一把刀已经挂在脖子上。

    那名黑衣人又道:“书生废话真多,净说大道理,听得我耳朵都烦矣,小子,爷跟你说,如今世道,不止我们几个,就像我们这种,不止百人,江湖快乱了你知道不,如今的盧国,里忧外患,现在的官哪有什么好官,官官相护,皇帝更是昏庸无能,不时多日,盧国亡矣。”说完也已经把盧礼身上搜了遍,除了几本书还有衣服,其余几两盘缠也被搜得一干二净,几名黑衣人搜完便转身离去。

    盧礼没有吓到,而是在想刚才黑衣人说的话,里忧外患,他一路走来并没有听说过皇城里有忧,外患到是存在,赵国大军和盧国大军数月前就在边境对峙,大战一触即发。

    黑衣人都已经离去,盧礼呼了一口气,收拾了一下行李,继续向京都行去。

    难道国家已经腐败了吗?不管是否,盧礼还是要去京考的,不管如何,尽吾之力,努力改变这个国家。

    皇城遇到贼寇拦,猛虎入了这龙潭,天子脚下,竟有如此事情发生,盧礼他一路走来都没有遇到什么贼寇,竟在皇城脚下,出现了贼寇,盧礼心中一整整心寒,他一路从南走来,这样一事,让他对这充满想象中的京都下失落了一分。

    盧礼通过守城关卡,登记了一下,便入城去了,明日便是京考报道日,时间不早不晚。可如今没有了银两,盧礼只好询问了一下学堂的位置,便匆匆赶来。

    长歌,盧国京都,自盧太祖建国以来,已有两百年之余,有历代皇帝,已有十几位,两百年来,长歌城身在盧国中心,太祖皇帝取长歌盧国中心,战时中心为点,迅速支援,经济为中心,也是盧国最大的城池。人口拥有百万之多。而长歌城建设更是耗损二十年,长歌城从外到里共分为五层,第五层便是军士护卫,还有平民等,第四层是交易,贸易,这里是最热闹的地方,第三层是各种达官贵人居住地方,第二层为朝廷命官居住,第一层便是皇宫所在,皇帝及妃子居住还有议事的地方,当然只要你有本事,只要有钱,也可以居住皇宫里,但这是很多人也不敢想的。

    而盧礼要去的学堂就在第一层内,离皇宫不远,朝廷专用考堂,并不是说第五层的人就不能进第三层,第二层,只是除皇宫外,都可以去,毕竟皇宫不是随便进的。

    盧礼进了第二层,走到这,已经花了好几个时辰,这长歌城,果真宏大雄伟,盧礼望着宏伟的宫殿,心里感叹。如今已经天黑了,只能等待明日了,盧礼走到一处屋檐下,放下包袱,就在那坐了起来,他没办法,没了盘缠,只能在屋檐下躲躲风寒。

    黑夜,街道中稀有人少,因为这是第二层,朝廷命官、高官所住之地,外面的第三层第四层才是真正热闹。

    第二日清晨,太阳徐徐升起,东方一缕阳光透过砖瓦,照在盧礼脸上,盧礼也随之而醒,到古井旁打了点水,洗簌了一下,收拾了一下衣装,准备向学堂走去。

    到达皇宫大门,门前有一报道处,皇宫墙外,一排排士兵站着,让人精神一颤,报道处有一报道官,而那里,已经排成一队长长的队形,约有百人之多。

    盧礼也跟着过去在后面排起了队。

    终于两个时辰后,轮到了盧礼。

    “姓名”

    “盧礼,字子玄”

    “哪里人士?”

    “南境昆城县人士”

    “年龄多少?”

    “二十有余”

    “可有学堂或者夫子推荐信?”

    “有。”盧礼便找出一封夹在包袱衣服中的一封信,那是夫子给他的推荐信,夫子告诉他,进京赶考进考堂时拿出给报道官即可。

    那报道官看了看盧礼的推荐信,眼神一凝,随后又放松。说道:“哦?孔老夫子的推荐信?本官可是十年没有看到过了呢。”随后又看了看眼前的青年。衣裳虽有些褴褛,缝缝补补,不过,倒也还整齐。

    然后把推荐信重新叠好,交给盧礼,淡淡说道:“孔老夫子的学生,本官也许久未见了,祝你进考顺利,能取得榜首。”

    盧礼对这位报道官供了供手,道:“谢大人吉言,借大人吉言,草民尽心尽力。”

    “嗯,进去吧,左转再右转到头。”报道官说道。

    “草民告退。”盧礼再供了供手,随后便走进了这座偌大的宫殿,按照报道官的路指,盧礼来到一个小广场,却也不小,足能容下几百人之多,有许多人都坐在了广场中,广场中有许多小木桌,还有坐枕?小木桌上有一壶茶水,一杯子,还有两个馒头,这应该是早上刚准备好的,有的人早就在外面等着一夜,一天亮就来进考了,明显是为那些考生准备的。

    盧礼按照顺序在一个小木桌坐了下来,然后倒了一杯茶水,拿起一个馒头吃了起来,他也是一天没有吃东西了,勉强靠一些水支撑到现在。

    盧礼吃完东西,看了看广场中人,在他前面就有七百多人了,后面还有两百多个空位。

    看来不止一处报道处,不然前面一百多人都排了两个时辰,而这里七百多人了。有的人都是拿出书本看了起来,有的人在互相认识。盧礼看着左右两人,一个静静看着书,一个吃着东西也看着书,盧礼也没有去认识人家。

    盧礼拿出书本,也看了起来,不过一会儿,一个时辰后,太阳当空,也把整个广场照到了。一个空位都不差,都坐满了人。

    此时,从一旁道里走出数十位朝廷官人,还有许多士兵。这几位朝廷官人都身穿绿衣白鹤官服,头戴乌纱帽。唯有一人身穿红色官服。

    身穿红色官服的朝廷官员来到广场前一座高台上,对着广场中所有待考的考生大喊道:“安静”

    广场中不管是看书,还是谈笑中,立刻停止,他们应该知道说话这位应该是考官了,随后各自坐好自己的位置。广场中立马安静了下来。

    这位朝廷官员又继续说道:“诸位考生,稍安勿躁,待本官说完。”说完停了一下,看着场上所有人,都没有出声,然后才继续说道。

    “自我大盧国太祖皇帝建国以来,已有两百年之余,太祖皇帝建立京考科举,吸纳南北才子,进朝廷为官,也是给了诸位才子们的一个展示平台的机会,太祖皇帝开始,每十年一届,到如今,正是二十届……”

    “十年一度的京考,今日正式开始,本官先自我介绍一下,本官为这一次文科最高监察官,负责这一届京考,本官有权利淘汰或通过考试,不需通过吏部。”

    “十年一度,相信诸位也是刻苦学习,只为等待这一日,总想着谋个一官半职,本官不妨告诉诸位,此次京考,人数有万数之多,不止此处考堂,还有另外十多个考堂,每个考堂都有一千人之多,而我们,只取十名成绩好的。”

    “每个考堂都有专门监考官百名,不得徇私舞弊,暗中贿赂监考官者终生不得再入京考,考堂内不得大声喧哗,做好考卷自行离去即可,两日后,公布成绩,每个考堂取一个甲一考学,最后进行总决赛。”

    “如落败的考生无妨,十年之后还可以再来进行京考。大家也知道,前三甲分别为状元、榜眼、探花,前三甲都会有高官厚禄,其余之后,也有个一官半职……”

    “还有一个消息,天大的好消息,陛下当朝以来,有一妹也,乃为公主,芳龄十八有余,已经长大成年,如今还没有许配人家,马公公奉陛下旨意,特来下旨。”

    “马公公,请。”总监考官对一个太监拱手道。

    说完一个太监拿着一份皇旨走向高台,总监考官退让一旁。

    马公公打开皇旨准备念。

    “陛下有旨”马公公说道。

    随后广场上所有考生都站起来整理一下着装,然后跪了下去,包括所有监考官。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天佑我大盧,广济人才,朕在此祝愿诸位才子,进考顺利,十年一度京考,奉朕旨意,此次状元郎,公主许配之,不仅入朝为官,还成为今朝驸马,特下此诏,天地共知之。”

    “钦此”马公公念完收起皇旨,又跟总监考官说了几句便匆匆离去。

    “谢万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广场中诸位才子叩首谢道。

    公主?听说这公主是貌美如花,倾国倾城啊,若是娶之,一生足也。

    “十年京考,今日开始,考卷已在桌上,进去便可,为时一柱香,没有结束者,即淘汰。现在开始。”总监考官说道。

    总监考官说完,便有很多人进了监考楼。

    盧礼也是随着人群而去,从第一个按顺序进入,完全进入,一个监考官才点了一柱香,盧礼找到位置坐了下来,调整好状态,便看了看考卷。

    每个考生之间都有隔布隔着,根本不能抄录。

    总考卷总有十题,五题关于政治军事管理,另外五题诗词对联。

    盧礼看了看,便砚墨执笔沾了沾。开始答题起来。

    一炷香时间很快,不过十道题看似少却难于天也,盧礼没花多长时间,大概半柱香的时间,然后才把自己的名字写上去,便转身走出考堂,盧礼看了看考堂里的考生,有很多还在焦头烂额的答题,不少人已答好出去了。

    盧礼走走出考堂便去考堂临时寝房住了下来,寝房并不大,只有一张床,一张桌子,一个木凳,一壶茶水。盧礼忙忙收拾一下,便躺着睡着了。

    两日后……

    还是那个广场,不足千人,只有六百之人左右,其余人或者没有答题出来,被淘汰了吧。所有人都在等着,有的人紧张,有的人着急,有的人一脸茫然的样子,分明就是对自己的成绩不满意。

    日出时分,总监考官和几位监考官才徐徐走来,总监考官慢慢走向高台,所有考生对总监考官行了一礼才坐下。

    “诸位各路才子,经过两日审批,成绩已经出来了,成绩都贴在公示栏里,我在此只讲一件事,此届分处京考,竟有两人成绩相同,都处于甲一,不过按照规定只取一也,实乃无奈。”总监考官说道。

    “经过本官与众位考官决议,在场,由两人接受本官与众考官出考三题,三局两胜,胜者进二轮决赛。”总监考官说道。

    “咦,还有这种情况,百年难见啊。”

    “是啊是啊,两位才子都满成绩,甚是厉害。”

    “不知是哪两位才子呢?”

    ……

    “肃静。”总监考官说道,刚才人群议论纷纷,被这一喝道,顿时不在有杂声了。

    “盧礼、刘治理,你们上来。”总监考官念名道。

    顿时,盧礼走向了高台,同时,还有一位青年人,约二一年龄。

    两人同时向总监考官行礼一番,同道:“草民盧礼、刘治理,见过总监考官大人。”

    “嗯,你俩甚是让我很欣慰,本官主监考三十年,三届,也没有今天一般,同时出两人优秀的考生,不过,本朝有规定,本官也不能把你们两个同时一起送进决赛,今日,你俩便接受各位考官的问题,由众人决意,如何?”总监考官说道。

    “一切听总监考官的决定。”盧礼、刘治理同时道。

    “嗯,你俩先介绍一下自己,让大家认识认识。”总监考官说道。

    “吾姓刘名治理,字叔子,京都刘家刘权刘大将军之子,小时候我父亲本想让我习武,无奈一场风寒,让我体弱多病,只好弃武习文,吾从小跟随夫子学习三经五文,诗词兵法,精通一二……”刘治理道。

    “原来是他,刘权将军之子,刘权将军曾率军击败西喇子大军,听闻足下有一子,刘叔子,五岁学文,十岁舌战数十位京城大儒,以少胜多,从此闻名于世。”人群中有人道。

    “原来是他,真是天纵奇才。”

    “若不是那场风寒,或许叔子兄可成文武双才,实在可惜了。”

    ……

    随后安静了下来,大家都看向盧礼,盧姓?莫不是皇家之人?可笑,在这个天下,盧姓仅有一家,就是当今圣上之姓,谁人敢冒充?

    盧礼不急不忙道:“吾姓盧单名礼,字子玄,南境昆城县人士,家父盧去病,十年前因生存,家父外出至今未归,一直独自生活,偶尔跟随学堂夫子学文,为光宗耀祖,此次北上,进京赶考。”

    “盧去病?盧大将军?”

    “我天,竟是盧大将军之大!”

    “哪个盧大将军?”

    “这你都不知道?”

    “说说?”

    “行,我告诉你,就是那个二十多年前三征九国,一人一剑一杆旗,冲锋战场所向披靡,杀敌不下万千,沙场尽是狼烟,敌人给盧大将军取了个外号叫做‘无敌将军,敌人听见了都闻风丧胆,最后一战,盧大将军灭了九国,可最后,他走出皇宫,不知去向。”一人说道。

    “啊,是盧大将军啊,他可是我的偶像啊。”一人痴迷道。

    “唉,最后出现是二十年前,那时候还是计宗皇帝当朝,可谓说盧大将军是计宗皇帝的胞弟,那么说,这位盧礼……子玄是当今陛下的堂弟?”一人问道。

    “应该是吧?”

    “不知”

    “那盧大将军和刘权将军谁厉害一些?”有人问。

    “自然是盧大将军,盧大将军开疆扩土,三征九国,终于把九国灭了,功不可没,刘将军十年前率军击退西喇子大军,杀敌千百,直入敌人黄龙,让敌人元气大伤,镇西大将军也,如今才令边境安稳。刘大将军也乃功不可没也。”

    盧礼看着人群议论纷纷,眉眼一皱,自己的父亲事迹,自己父亲和夫子也很少和自己提到,自己生活在隐秘的小山村里,外事都很少知道。

    刘治理微微一笑,对盧礼行了行礼,说道:“原来是盧大将军之子也,叔子久闻盧大将军大名,一直以来时常听家父听起盧大将军的事迹,叔子敬仰也,子玄兄相貌堂堂,果真一表人才也。”

    “叔子兄客气了,这事吾也未曾听家父听说过。”盧礼道。

    刘治理一愣,随后笑了笑,道:“哈哈,子玄谦虚了,子玄兄是盧大将军之子,又是当今圣下之堂弟,叔子不矣与子玄兄取也,这便让子玄兄进决赛。”

    盧礼也一愣,随后道:“叔子兄何意?难道学识数载,就甘让于吾?汝之甘吾不甘矣。”

    在一旁的总监考官听着两人的谈话,也知道了盧礼的身份,还有刘治理的身份,开口道:“盧子玄说的对,学而数载,只为朝日,己心甘矣?就这样,还是一比,本官做为决意者,台下众生举手投票,票多者胜。”

    盧礼和刘治理一听便也不说话了。

    总监考官问了一个考官,那考官便走了出来。

    考官说道:“第一题对联子,吾出个上联,二人对下联,这一场,比试才华。”

    随后又道:“天为棋盘星作子,谁人敢下?”

    台下有人沸腾了,天为棋盘星作子?这比喻,太夸张了吧?谁敢下?随后众人都看向盧礼、刘治理两人。

    盧礼对刘治理拱了拱手道:“叔子兄,汝稍为长些,汝先如何?”

    刘治理道:“不满子玄兄与众位考官,这题,吾认输,吾答不出来。”

    “嗯?好吧,那子玄你呢?”总监考官说道。

    “地作琵琶路化弦,谁人敢弹?”盧礼不急不慢道。

    “轰”

    人群又沸腾起来了,天对地,又是那么夸张,谁人敢下?谁人敢弹?优秀啊!

    刘治理笑道:“子玄兄果然人才也,叔子甘败下风。”说完对盧礼拱了拱手道。

    “叔子兄客气了,学识有限也。”盧礼谦虚道。说完两人都笑了笑。

    总监考官站了出来,说道:“这一场,盧礼胜。”

    人群议论纷纷,这赢的不错,人家对出来了,换做自己,自己也是不知的。

    又有一位考官走了出来随后道:“这一场比诗,这样,刘叔子以自己的父亲战迹,作一首诗矣,同样,盧子玄也如此,最后以场中人投票也。”

    总监考官说道:“开始,这次盧子玄先来。”

    盧礼想了想,便道:

    “红尘世间壮志迹,豪名何在悲伤矣

    十年一晃身独在,又怎知战场睥睨?”

    盧礼没有听说父亲说起自己的事迹,也是今天才知一二的。

    人群一愣,是啊,听盧礼刚刚说,十年前自己的父亲离他而去,十年独身熬过来的,又怎么知道自己父亲的战迹呢?

    既有同情也有叹息。还是有不少人举了手,太多都是同情盧礼的人。

    考官数了数,也只有一百多人,还不到一半人。

    随后总监考官又对刘治理说道:“叔子该你了。”

    刘治理说道:“家父战迹平平,比起盧大将军,还是不足的,这样如何,吾为盧大将军作一首怎样?”

    总监考官想了一会,说道:“也好。”

    刘治理想了想,说道:

    “征战疆场花落增,剑落敌颅马蹄坑

    忽闻军神心胆颤,踏马九国无敌声”

    人群又议论纷纷,不错啊,这诗讲述了盧大将军的征战一生,无敌将军、盧去病。

    随后全部人都举了手,总监考官看了看,说道:“此诗不错,讲出了盧大将军的荣耀,嗯,票数刘治理胜多,此场刘治理胜。”

    “多谢总监考官夸奖,吾学而不精,也就如此了,笑纳了。”刘治理笑道。

    总监考官笑了笑:“哈哈,刘大才子谦虚了,第三场,由本官亲自出题。”

    “如下,一粒米,打三截,又没骨头又没血,猜一动物。”

    此题一出,人群炸了,这什么题啊?不就是蜘蛛吗?这么简单?小孩子玩呢?

    总监考官一脸无辜,这是他孙子前天问他的,他好歹也纵横文场多年,但是怎么也猜不到,所以红着脸说了出来,让两大才子答。

    “蜘蛛”

    “蚂蚁”

    刘治理说的蜘蛛,盧礼说的蚂蚁。

    刘治理说道:“蜘蛛分别三截,没有骨头也没血,答案是蜘蛛也。”

    盧礼说道:“蚂蚁也是三截,没有骨头也没有血,只不过,它和一颗米粒大小一番,答案为蚂蚁也。”

    人群议论纷纷,各有各的说法,之前一直说蜘蛛的人想了想,好像蚂蚁才跟米粒一般,似乎才是蚂蚁?

    “咳咳,肃静,本官宣布,同意刘治理的举手。”总监考官说道。

    随后一排排手举起来,考官数了数。

    “一共五百九十九人。”考官向总监考官说道。

    “嗯”总监考官点头道。

    随后道:“同意盧礼的举手。”

    一排排手又举起来,考官又数了数。

    “一共是六百人。”考官道。

    “嗯,已经明显了,盧礼获取。”总监考官说道。

    随后宣布道:“本场对决,盧礼获胜,按照三局两胜,盧礼胜。”总监考官对广场中人说道。

    “哈哈,子玄兄真是好才华,叔子甘败下风。”刘治理说道。

    “叔子兄过奖了,运气好罢了。”盧礼道。

    “哈哈,子玄兄谦虚了,叔子倒悬与汝交个朋友,如何?”刘治理说道。

    “乐意至极。”盧礼道。

    “好,汝这个朋友吾交定了,吾先回去了,有空来刘将军府找吾,吾与子玄兄交流交流诗书矣。”刘治理说道。

    “好,有空之时,登门拜访。”盧礼说道。

    刘治理点了点头,对总监考官和盧礼拱了拱手:“再会。”

    “嗯。”总监考官点了点头。

    说完刘治理转身离去,场中也有不少人离去,落考了,留下还能干嘛,从哪来的回哪去了。

    盧礼被总监考官带到一个一处大殿,让盧礼在偏房住了下来,等待另外九人,明日决赛出状元。

    而长歌京都,一个消息传遍都城,盧大将军之子现于世,刘家刘治理败于盧礼。而盧礼还是不知的,他正准备休息,明日还是决赛呢。

    竖日清晨,阳光从东方徐徐升起,透过一层纸窗,照在盧礼脸上,盧礼缓缓醒来,洗簌一番,总监考官也到来,带盧礼到了一处考堂,里面已有九人等候。

    总监考官说道:“诸位,大家都是万中取一,难得一的人才,今日,总决赛,汝们十人,今日陛下得闻十位才子,一邀十位才人进宫面圣,决赛题由陛下亲自出题。”

    随后十人被带到了正天殿,便是皇帝及朝廷官员议事的地方。

    “汝们如此等候,本官寻问之。”总监考官说道。

    “是”十人道。

    随后总监考官进了进去,总监考官跪下行礼道:“陛下,十位才子在殿外等候。”

    一位身穿皇袍头戴琉璃龙戴,不过三十龄左右,脸色有些不好,看似体弱多病,这便是当今盧国皇帝,永成皇帝,。

    永成皇帝咳了一下,随后道:“宣。”

    身旁的太监得令,便是那日前往学堂的马公公,马新新,乃为太监总管,他自计宗辅佐到如今,已经两代皇帝,几十载有也。

    马公公喝道:“陛下有旨,宣十位才子觐见。”

    十位才子一同走进大殿内,随后跪下行礼道:“草民盧礼、郭枫……拜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卿平身。”永成皇帝说道。

    “谢陛下。”十人才子道。

    众大臣都看着这十位才子,果然一表人才,才子出少年啊。

    永成皇帝看着十人,点了点头,说道:“诸位才子,果然一表人才,朕得闻十人千中甲一,朕甚是欣慰,吾大盧又多了几个栋梁之才,今日朝上有一难题,难住了众位大臣,朕想听听汝们的意见。”

    “臣等愚钝,请陛下责罚。”众位大臣下跪道。

    “哼,汝们还自知自己愚钝,自知便好,都起来吧。”永成皇帝哼了一下。

    众位大臣自然不敢反驳皇上的话,不然不高兴了,灭个九族不都完了?众大臣谢过皇上便都起来了。

    永成皇帝看向十位才子说道:“东境赵国五十万军队逼近,我大盧国如今只有四十万军队对峙,已经持续了数月之久,不知为何,赵军一直没有动静,数日前,前方传来军报,吴国大军也调二十万大军在东境线与我方对峙,显然同赵国一个阵营了,我大盧国面对两国大军,他们的理由是,让出东境十州,不然开战在即矣,如今我方对峙七十万大军,如何应对?”永成皇帝看向众位才子。

    随后又道:“诸位才子,汝们谁能给出一个对策呢?”

    其中一个才子说道,便是叫郭枫的书生,有些矮胖,两眼精神,似有些心机一罢。说道:“大战在即,草民认为理应求和,让出东境十州又何妨,至少避免战乱,生灵涂炭。”

    永成皇帝眼神凝了凝,随后又看向一民书生。

    那书生道:“草民认为理应如此。”

    让永成皇帝没想到的是,十个人中九个人都是一样的意见,讲和?让出东境十州?

    随后平和对最后一人道:“汝觉得如何?”

    最后一人便是盧礼,此时盧礼冷道:“讲和?让出大盧土地?大盧疆土是祖辈们以血换来的,说让就让?吾大盧自太祖太宗打下来的土地,哪一代皇帝割让过?太祖皇帝曾立下祖训,大盧不和亲,不割让土地,不赔款也。”

    永成皇帝眼神一凝,右手一拍龙椅,便说道:“说得好,此乃大盧真性情汉子也,敢问汝何名也?”

    “盧礼,盧子玄”

    “是你!盧子玄?”永成皇帝一呆,随后又恢复正常。

    随后站起来,走了几步,说道:“皇父有一兄弟也,为盧去病,乃为朕之皇叔,当年,皇叔与皇父征战九国,为大盧打下了大大的疆土,可是,二十年前,皇叔走出皇城,不知去向,最后得到一消息,皇叔与一女子结交,诞下一子,十年前北境战乱,皇父找到皇叔,让皇叔奉命出征,皇叔领了领旨,最后战乱平息,皇叔也不知去向。”

    盧礼听了这话,内心一阵乱,不知去向么?是生是死,父亲,你又在何方?

    “没想到,今日与自己的皇弟见了面,皇弟已经长大成人,有此栋才,皇叔知后,也会很欣慰吧。”永成皇帝慢慢走下来,看着盧礼,拍了拍盧礼的肩膀。

    “陛下,此乃大殿议事也,臣等皆看着呢,还请陛下识观局面也,而且只凭一个名字,陛下就能断定此子乃为盧大将军之子也?”一个身穿官服,一须白胡老者道。此人乃当朝左丞相,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左丞相说得是也。”一人又道。此人官品同左丞相一样,乃右丞相也,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永成皇帝哼的一句,随后又走向龙椅坐了下来,开口道:“两位爱卿所言极是,那刚才所议之事两位爱卿可有对策呢?”

    “臣等对策不变,如同郭枫秀才所言,讲和割让东境十州,以免战乱,导致生灵涂炭也。”左丞相说道。

    “哼,太祖太宗的祖训,尔等忘了吗?是要朕违背祖训吗?”永成皇帝怒道。

    “臣等不敢,只是,两百年过去了,规定是死的,人是活的啊,请陛下三思啊!”左丞相说道。

    “请陛下三思啊。”几十位大臣同时跪下道。

    “噗”

    永成皇帝喷出了一口血。身旁老太监马新新急忙扶住,永成皇帝擦了擦嘴角血迹。

    “陛下,保重龙体呀!”各位大臣跪下道。

    “哼,朕还死不了,都起来吧。”永成皇帝哼道。

    随后又说道:“汝等气死我也啊,哼,几位秀才,你们决策一同吗?”永成皇帝看向九人。

    “草民不敢,实乃国家大事,吾等不敢决策也。”郭枫为首的人说道。

    “废物,都是废物,朕还以为尔等国家栋梁之才,不想,真让朕失望啊。”永成皇帝叹了口气。

    “臣等有罪,请陛下恕罪。”几位书生同时下跪道。

    “哼,有罪,当然有罪,朕让尔等决策一下,尔等不知好歹,忤逆君也,来人,将郭枫等九人押入大牢,择日问斩。”永成皇帝下了一道令。随后出现几个士兵,把九位书生押了下去。

    “陛下饶命啊……”

    “草民错啦……”

    “陛下……”

    几人押出去后,只剩盧礼一个人,随后右丞相说道:“陛下,这九人乃京考优秀之才,如此做?而且今日被陛下关押大牢,这谁如何……”还没说完便被永成皇帝打断。

    “朕心意已决,爱卿无需多言,至于状元之位,不是还有一个人在场吗?盧礼状元便是。”永成皇帝道。

    “这九人思想不纯,割让土地?求和?顶朕话?条条死罪,如若成为朝中之臣,何以要得?”永成皇帝道。

    随后又道:“此事到此为止,谁都不要再提。”

    永成皇帝哪不知道这些大臣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呢,这样说出来,只是让他们动作少些而已。

    随后众位大臣跪下道:“陛下圣明,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陛下,还有一事,若如陛下所说,盧礼为状元,又与陛下有血缘,那么,前些日,陛下下旨诏告天下,公主嫁状元也,这样一来,岂不是乱伦之法了吗?”左丞相又说道。

    “这事啊?不妨告诉众爱卿,朕之妹妹,当朝公主,乃是昔日朕父皇出于打猎,在山里捡回来的,捡回来抚养,这件极少人知道,哦,马公公也是知情人,所以并无乱伦之说。”永成皇帝道。

    “陛下所言是也,公主乃是先皇捡回来抚养的,老臣可以保证。”马公公说道。

    “朕择日拟旨诏告天下,表明公主身份及诏告状元之人及皇叔之子当今朕之皇弟也,择吉日,让公主与驸马完婚。实乃亲上加亲也。”永成皇帝道。

    “陛下圣明,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所有大臣又跪下道。

    “那陛下,东境如何决策?”左丞相又说道。

    “哼,朕刚才还问你们,现在却问起朕来了,告诉他们,我们再考虑一个月,一个月后给于答案。朕累了,退朝。”永成皇帝揉了揉太阳穴道。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所有大臣都跪下道。

    永成皇帝在马公公的搀扶下,慢慢走出大殿。

    走到阁后,永成皇帝对马新新道:“马卿,汝去把盧礼请到朕的后花园。”

    “是”

    盧礼便要转身离去,却被马公公拦住了,说道:“盧秀才,陛下有请。”

    盧礼愕然,然后跟马公公走了去。

    各位大臣也相聚离去,时不时看看盧礼,门外,左丞相与右丞相一同齐走,左丞相说道:“右兄,刚才你可是不帮吾说说话啊,害吾被皇上说了几句。”

    右丞相说道:“左兄,不是吾不想啊,是吾没机会说啊。”

    ……

    皇上的后花园,可是相当大的,此时盧礼到来,马公公离去。

    盧礼看了看面前的人,当今圣上,还是自己的皇堂兄?

    “皇上。”盧礼跪下行礼道。

    “不必多礼,子玄快快请起。”永成皇帝急忙扶起盧礼。

    永成皇帝看了看盧礼,笑了笑,说道:“真不愧是皇叔的儿子,今天朝上那些话,让朕也是一阵感触。”

    “皇上多言了,身为大盧子民,应当保卫国家,不当卖和求荣,这种人人人得而诛之。”盧礼说道。

    “好,说得好,嗯,子玄,汝叫吾兄便也,耐无身份啊。”永成皇帝拍了拍盧礼的肩膀。

    “这怎么行,你是皇上,而我只是一个草民。”盧礼跪下道。

    永成皇帝把盧礼扶起来,说道:“事实如此,我就是你的皇兄,你就是我的皇弟。”

    盧礼愕然,还想说什么,就被永成皇帝打断。

    “子玄,为兄虽然也有皇弟众多,奈何辅佐吾的,却都没有,唉,如今朝野混乱,外有敌军,吾之心,累也。”

    “皇上……皇兄,臣弟虽然愚钝,但为了大盧,为了百姓,臣弟赴汤蹈火,在所不辞。”盧礼道。

    “好,好,好,为兄信任汝,今不说国事,走,与皇兄大醉一场。”永成皇帝哈哈道,随后和盧礼远去。

    (卷一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