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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主意

    当天晚上,芦花便把自己的想法告诉给了吴老娘,锦绣和俏妞一向交好,自己若是去将军府上,万一遇见不好对付的人可怎么办,要是能带上自己信得过的人,起码能安心些。吴老娘明白,便先是到刘婶家说了一下“其实我也不想瞒着你们,主要是那个人是在帝京中身份贵重的人,他看着芦花可怜可爱,便想收我们家芦花做义女。”

    坐在一旁的刘婶还有刘家奶奶吃了一惊“哎哟,那岂不是芦花的造化,去帝京,而且做身份贵重人家的义女。吴家奶奶,你们家好福气呢”刘婶赶忙夸奖道。

    吴老娘笑了笑“你也知道,那里面人都是精贵人,芦花一个人去我有些担心,你们家俏妞和芦花一向要好,要是不嫌弃的话,我想俏妞跟着芦花一起去帝京,也好有个照应。”

    刘婶瞪大了眼睛“吴家奶奶,你的意思是说让俏妞跟着芦花一起去,那,那是去做什么?”

    吴老娘有些不好意思道“可能是做个贴身侍婢,不过,你们也知道,芦花和俏妞感情这么要好,说什么侍婢,其实还不是当做好姐妹一般。毕竟在那里或许能给俏妞指个好人家。”

    刘婶赶紧念了个阿弥陀佛“我们家俏妞真是好命,吴家奶奶,我当然愿意俏妞跟过去了。”

    刘奶奶也赶忙道谢“吴家妹子,你心疼我这个老姐姐,还帮忙给我们家姐儿找好出路。我这个做老姐姐的都不知道怎么好生谢你呢。”

    吴老娘赶忙握着刘奶奶的手道“哎哟,都邻里邻居的,当初我当寡妇的时候,你和刘大哥可没少帮我。”

    “都是过去的事儿了。”刘奶奶老泪纵横。“总算熬出头来了。只希望俏妞好好的跟着芦花。”吴老娘和刘婶一家人絮絮叨叨了一阵子才走。临走前叮嘱道不要到处乱说,刘婶和刘奶奶也知晓厉害,便点了点头。

    俏妞回家知道自己要跟着芦花一起去城里面住,又是惊又是喜的,她从来没想到出去过。她赶紧跑到芦花家里“姐姐,我是真的要跟你去城里吗?”

    芦花笑了笑“那是自然。”

    “那,那我以后是不是顿顿都有肉吃呢。”

    芦花笑的合不拢嘴“是,天天有肉吃。不过你可别吃成个大胖子。”

    俏妞高兴地抱住了芦花“姐姐,真好,我原本以为姐姐一个人去城里,还担心以后不能一起玩耍了,如今我跟着过去了,终于又可以一起玩了。”

    芦花对于这个爱玩爱笑的俏妞十分欢喜,俏妞高兴了一阵,然后皱眉道“那,那锦绣呢?”

    芦花笑着对芦花低语了一声,俏妞听了眼睛一亮,笑了出来。

    当天傍晚,吴老娘趁着天黑去了趟宋家。她一进门就看见小屋子里正在念书的宋二郎,便忍不住点了点头。

    “吴婶,你怎么过来了?赶紧进来吧。”宋寡妇赶忙引着吴老娘进屋。

    屋里的宋老娘也坐着,以前宋老娘因为想巴结杨家所以不太喜吴老娘,如今听说有吴家认识富贵人家,倒是对吴家上了点心。

    “芦花奶奶来啦。”宋老娘含笑说着。

    吴老娘点了点头,“我今天来这儿,其实有点不太好意思说。”

    吴老娘一向麻利,宋寡妇有些纳闷“吴婶,你是个爽利人,有什么不好意思说的。”

    吴老娘也不打官腔了,把去刘家的那套说词拿出来再说了一遍,“你也知道,锦绣如果一直在村里,以后嫁娶也不是那么太好的,如果锦绣跟着芦花去了城里,或许指个好人家,咋们做母亲的不都盼望这女儿有个好出路吗?”

    宋寡妇这才明白,她思虑了一会儿,点了点头“想不到吴婶这样替我们家锦绣打算,只是不知道收芦花做义女的人家是怎么个情况,吴婶,不怕说句掏心窝子的话,我也算是半个富贵人,若是门第不算太高,去那里做奴做婢还不如在农家做个自在人。”吴老娘点了点头,果然宋寡妇的眼光更为长远一点,毕竟家世越大,规矩越多,奴仆享受的待遇更加好些,自然也更加活泛些。她是个做母亲的人,也自然知道宋寡妇的顾虑,吴老娘便对着宋寡妇耳朵说了冯立仁的身份。宋家奶奶也想听,不过好歹没好意思凑上去。

    听得冯立仁身份之后,宋寡妇吃了一惊,稍微安定下来之后,便握住吴老娘的手“我应该知道吴婶不是唐突的人,没想到得了这样的事还想着我们。这正是我们家的福气,希望吴婶不要怪我刚才多心。”

    吴老娘含笑道“都是做娘的人,能不替女儿多心吗?你放心,虽说去做婢女,我们芦花是什么样的人,你是知道的,肯定不会让锦绣吃苦的。”

    “我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宋寡妇高兴地流出了泪水。

    “婢女?”宋家奶奶脸色有些不好看“好歹芦花和锦绣感情像亲姐妹,怎么舍得让锦绣住芦花的婢女呢?”

    宋寡妇一脸恨恨地看着自己不成器的婆婆,然后赔笑道“吴婶,我替我们家锦绣应了,我这里谢过吴婶还有芦花了。”

    吴老娘笑道然后对着宋寡妇低声道“那位的身份我就给你说了,你千万别说出去。”

    宋寡妇心下明白,点了点头。送走了吴老娘,宋寡妇看着宋老娘道“哼,娘也是,刚才好歹是吴婶不计较,锦绣好好的前程差点被你葬送呢。”

    宋老娘皱眉道“我不是心疼锦绣吗?做富贵人家的婢女我认了,可好好的,都是一个村子的,让锦绣去吃那个苦,我可不愿意。”

    “我是锦绣的娘,我不会心疼锦绣吗?我劝娘还是出去少说话得好。”说完也不看宋老娘便去锦绣屋告诉锦绣这个好消息。

    锦绣听了眼睛亮了起来,她其实听到芦花姐姐说要去城里了,没想到芦花姐姐还想着自己,心里面顿时觉得暖暖的,果然之前的选择是对的。

    第二天,两个小伙伴便约着道了芦花家,两人抱着芦花不撒手,“芦花姐姐,以后我们真的可以一起住城里了吗?”

    “那是当然,锦绣,我们还有吃不完的鱼肉呢。”

    锦绣不贪吃,但想着有好吃的也很开心。

    芦花清了清喉咙,看着两个好伙伴道“我们肯定会一起去的,不过去之前,你们得好好学习字还有绣花,还有一些基本礼仪。”

    虽然没吃过猪肉,还是见过猪跑的,古代一般行礼不太会,但起码的待人接物这些芦花还是懂的,为了更好的适应将军府的生活,芦花带着两个小姐妹操练起来。每天课程满满,两个伙伴倒是觉得新奇好玩。

    日子一天天过着,也不知道是谁走漏了风声,村里面的人都知道自己要成为帝京中富贵人家的义女了,而且锦绣和俏妞还要做自己女婢。

    这下村里炸锅了,没事儿旁敲侧击地问那位人家是什么地位,吴老娘有点纳闷,当初千叮咛万嘱咐地,怎么就走漏了风声,还没等细查,宋寡妇就进屋赔笑脸来了“是我对不住你,吴婶。”

    吴老娘看着满脸歉意的宋寡妇,“这到底怎么回事儿,我不是叮嘱过你吗?”吴老娘脸色有些不好看。

    宋寡妇叹了口气“哎,还不是我那婆婆,知道锦绣要做芦花的婢女结果说漏嘴说给了杨家听,你也知道杨家,人多嘴杂,逢人就说芦花的事情。我替我婆婆向你赔罪”说着便福下身子来。

    虽说宋家奶奶嘴上没把门,但是这杨家嘴太碎了吧。心下对杨家的厌恶更是多了一分“那,那身份的事情?”

    宋寡妇急忙道“我是个知晓轻重的人,我谁都没说。”

    吴老娘这才放下心来“那就好,你记得别说漏嘴就行。”

    宋寡妇走在路上十分郁闷,自己的婆婆是很讨厌,但是最烦的就是杨翠花的娘,若是因这个事误了锦绣的前程,她真是要把杨李氏给恨死了。好巧不巧,冤家路窄。

    杨李氏看着宋寡妇走来便道“呀,是锦绣娘呀,听说锦绣要做芦花的女婢了。”

    宋寡妇淡淡地看着杨李氏不说话,只听得杨李氏继续道“要我说,如果我家翠莲是芦花的话,肯定不会舍得自己小姐妹去做自己女婢的,吴家人真太不是东西了吧。”听得杨家这样骂吴家,宋寡妇来了气“也不看看自己女儿什么样子,哪里比得过芦花,人家芦花可是做义女,正正经经的千金小姐,可不是你们家翠莲能比的上的,不过是混个姨娘手下做个三等丫头,到处摆个小姐款来,也不看看自己有没有这个命。哼”说完宋寡妇便甩了帕子走了,杨李氏气的说不出一句话来“你,你,你”

    然后大骂道“我家女儿好歹是尚书府的三等丫头,你家女儿也不见得是几等,你摆什么谱。”

    然后骂骂咧咧地走了。回到家中,宋寡妇越想越气,指着宋老娘就开始说起来“娘也是,什么都往外面说,你不知道那杨家嘴是有多碎的,现在村里到处都在说芦花一家还有我们一家的事,要是真闹大了,芦花一家生了气,锦绣的前程都没有呢。”

    “你,你凶什么,不去做女婢就不做呗,也不知道那门第有多高,能高的过尚书府。”

    宋寡妇差点把冯立仁身份说出来,但好歹有理智,直道“以后娘少出去乱说就是了。哼。”

    村里面一向不缺乏好事者,见吴家嘴巴严都跑去刘家还有宋家打听,搞得鸡犬不宁的。安乐村便成了热闹村了,芦花也很烦闷。村里面人好歹有点惧怕吴家,不去打扰吴家,但是芦花的大舅一家却找上门来。芦花真的欲哭无泪。

    “三妹,我来看看你们。”大舅和大舅娘背着一些东西进了院子。

    吴老娘好歹是吴家当家人,看着吴二娘的面子招呼两人进了屋。

    吴二娘心中十分烦闷,端了点茶水给孙大成和孙邹氏。

    孙大成两人也是才知道芦花的事情,听到音就赶忙过来,“三妹呀,听说芦花要进帝京了。”孙大成赶忙问道。

    吴二娘坐了下来点了点头,“那,那不知道能不能带上我们家丰收和梨花呀?”孙邹氏赶忙陪笑道。

    一说到丰收,吴二娘就来气。旁边的吴大娘赶忙安抚了吴二娘,一副看我的眼神看着吴二娘“丰收都十岁多的人了,虽说是亲戚,但是男女之间还是检点些,我家芦花是正正经经的女子,怎么带个男子呢?好歹之前孙老爷子说了,我们芦花不讲规矩,可不敢辱没了孙家的长孙。”

    孙大成和孙邹氏咽了咽口水,“是,是我们之前胡乱说,芦花以后可是正经的千金小姐,我们就想让芦花帮忙给丰收谋点差事,看在都是亲戚的份上,就帮一把吧。”

    “我们规矩差,可不敢攀你们的亲。”吴老娘一脸恨恨,当初媳妇儿在孙家受的气她是知道的。

    孙大成一脸讪笑,这时孙大成看着刚进门的芦花,眼睛一亮“乖外甥女,快到大舅舅这里来。大舅娘给你买好东西呢。”

    芦花可不是眼皮浅的人,淡淡的回应道“大舅,大舅娘好,我最近学规矩,不打扰你们聊天,这些好东西还是留给表妹吧。”说完便回了屋。

    孙大成吃了个瘪,不说话。

    吴老娘冷眼看着两人便道“天色不早了,我就不留你们吃饭了,二娘,让你大哥带着东西回去了吧。”

    也不等孙大成说话,吴二娘赶忙开始收拾东西撵人。

    孙大成和孙邹氏看着关闭的大门,心中狠狠。“哼,呸,攀了高枝,真把自己当精贵人了。”孙邹氏叉着腰骂了起来。

    孙大成原本想借着亲戚能让自己沾光,没想到落了个没脸。心中十分烦闷,正当两人离开之时,遇见了孙大功“大哥,你们怎么来了。”

    看见了孙大功,孙大成赶忙问道“五弟,你怎么在这里?”

    孙大功老实,便把自己住在村里的事情说了出来。孙大成赶忙道“你搬家也不给大哥说一声,大哥去你家看看吧。”

    孙大功见大哥这么热情一时招架不住,只好引着孙大成进了自己屋。

    孙曹氏正在逗弄冬雪,现在冬雪已经一岁多了,看着长得粉嫩的孩子,孙曹氏心下开心的笑着。

    “五弟妹。”孙曹氏听得这个声音,心下有些不安的出了房门“大哥,大嫂?”

    虽是有隔阂,但好歹曾经是亲戚,孙大功只好招呼孙曹氏拿凳子给大哥大嫂坐,“哎呀,五弟妹呀,你们的房子修的可真好。”

    这完全是睁着眼睛说瞎话,虽说这房子比之前住的孙家破屋子好多了,但是好歹是老屋了,哪里好了。不过想着现在存了一些钱,年下就能翻新房子呢,孙曹氏心中才稍微欣慰一点。

    “能住上这样的房子还不是多亏大哥大嫂。”孙曹氏现在已经不是以前的小媳妇儿了,如今跟着芦花娘也长了点脾气。

    孙邹氏噎得说不出话来,孙大成便说道:“听五弟说,这个房子是三妹帮忙弄的,三妹也是,自己有钱了也不帮五弟弄好一点的房子。这个三姐怎么当的?”

    孙大功听了有些不是滋味,好歹姐姐帮自己买房,让自己有地方住,自己学了手艺,还跟着合伙开了店,日子是越过越好,三姐帮了自己这么多忙,他还有什么不知足的。

    不过孙大功嘴巴笨,不知道该怎么替三姐辩解。

    “对,要我是你三姐,肯定给你房子盖得更好”孙邹氏打量起房子来。

    孙曹氏早就听不下去了“三姐好歹给我们地方住,住的地方虽然含糊了些,但到底不会冻死。总比之前被大哥大嫂赶出去住一个破屋强多了。”

    孙大成见挑拨不成便对着孙曹氏说道:“你一个女人家,掺和男人的话干嘛?五弟,做哥哥的给你说了,你是一家之主,怎么老是听这个女人做事?”

    孙大功很喜欢自己媳妇儿,见孙大成这样说自己媳妇儿,心中更加不喜“她是我媳妇儿,这是我家,她想说什么就说什么。”

    孙曹氏忍不住笑了出来,虽说五郎软弱,但到底是心疼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