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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神之战(三)

    见崇侯虎都退走了,苏护也没有追击的意思,而是传令鸣金收兵,入城直接回到了帅府,升殿坐下,赏劳有功诸将:“今日虽大破一阵,彼必整兵复雠,不然定请兵益将,冀州必危,如之奈何?”

    刚刚说完,副将赵丙就上前说道:“君侯今日虽胜,而征战似无已时。前者题反诗,今日杀军斩将,拒敌王命,此皆不赦之罪。况天下诸侯,非止侯虎一人,倘朝廷盛怒之下,又点几路兵来,冀州不过弹丸之地,诚所谓‘以石投水,’立见倾危。

    若依末将愚见,‘一不做,二不休’,侯虎新败,不过十里远近;乘其不备,人衔枚,马摘辔,暗劫营寨,杀彼片甲不存,方知我等利害。然后再寻那一路贤良诸侯,依附于彼,庶可进退,亦可以保全宗社。不知君侯尊意何如?”

    苏护一听,确实在理,要是不能一次就将朝廷的兵马打痛的话,就这么耗下去,对冀州而言绝非幸事,朝廷家大业大的,耗得起,冀州实在不大,纵使能一直赢下去,恐怕冀州也会被彻底给拖垮掉的,于是果断地说道:“公言甚善,正合吾意。”

    立即传令道:命子全忠领三千人马出西门十里,五冈镇埋伏。全忠领命而去。又令陈季贞统左营,赵丙统右营,护自统中营。等到黄昏来临之时,卷旛息鼓,人皆衔枚,马皆摘辔,听鼓声为号,诸将听令方才杀出。

    而另一边,又说崇侯虎恃才妄作,提兵远伐,又怎知道会落到今日这般损军折将的地步,心中甚是羞惭难当。只得将败残军兵收聚,扎下行营,纳闷中军,郁郁不乐,对众将曰:“吾自行军,征伐多年,未尝有败;今日折了梅武,损了三军,如之奈何?”

    一旁有大将黄元济谏曰:“君侯岂不知‘胜败乃兵家常事’,想西伯侯大兵不久即至,破冀州如反掌耳。君侯且省愁烦,宜当保重。”听了属下的安慰之后,崇侯虎居然就真的放下了心来,还在军中置酒与众将欢饮。

    而另一边的苏护却是把人马暗暗调出城来,只待劫营。时间到了晚上的初更时分,苏护的军队就已行了十余里路。而先行的探马则是报与苏护崇侯虎军中的情形,苏护听道了探马关于崇侯虎军中情况之后,心中大喜,崇侯虎这不是自取灭亡之道吗?

    于是立即传令,将三军战鼓全部擂响,只听得鼓声如同天雷滚滚一般,天崩地塌,三千铁骑,一齐发喊,冲杀进营。这叫已经是喝得伶仃大醉的崇侯虎军队如何抵当得住,而苏护的军队又是久经沙场的善战之军,只见得:

    黄昏兵到,黑夜军临。黄昏兵到,冲开队伍怎支持?黑夜军临,撞倒寨门焉可立?人闻战鼓之声,惟知怆惶奔走;马听震天之鼓,难分南北东西。刀枪乱刺,那明上下交锋;将士相迎,岂知自家别个。浓睡军东冲西走;未醒将怎着头盔。

    先行官不及鞍马,中军帅赤足无鞋。围子手东三西四;拐子马南北奔逃。劫营将骁如猛虎;冲寨军一似蛟龙。着刀的连肩拽背;着枪的两臂流红;逢剑的砍开甲冑;遇斧的劈破天灵。人撞人,自相践踏;马撞马,遍地尸横。着伤军哀哀叫苦;中箭将咽咽悲声。弃金鼓旛幢满地;烧粮草四野通红。只知道奉命征讨,谁承望片甲无存。愁云直上九重天,一派败兵随地拥。只见三路雄兵,人人敢勇,个个争先,一片喊杀之声,冲开七层围子,撞倒八面虎狼。

    又说回苏护自己身上,一骑马,一条枪,直杀入阵来,就要捉拿崇侯虎。而崇侯虎的军营当中左右营门,具皆是喊声振地。而崇侯虎本来是正在梦中,听闻得杀声四起,连忙披袍而起,上马提刀,冲出帐来。

    只见得灯光倒影里,苏护身穿金盔金甲,大红袍,玉束带,青骢马,火龙枪,大叫曰:“侯虎休走!速下马受缚!”又捻动手中的枪劈心刺来。崇侯虎心中慌乱,连将自己手中刀对苏护来迎,两马交锋。正战至正酣之时,只见崇侯虎的长子应彪带领金葵、黄元济杀将而来助战。

    而从崇军营的左粮道门也有冀州赵丙杀来,右粮道门有陈季贞前来助战。两家混战做一团,这一战直打了整整一夜。只杀得是征云笼地户,杀气锁天关。天昏地暗排兵,月下星前布阵。四下里齐举火把,八方处乱掌灯球。

    那营里数员战将厮杀;这营中千匹战马如龙。灯影战马,火映征夫。灯影战马,千条烈焰照貔貅;火映征夫,万道红霞笼懈豸。开弓射箭,星前月下吐寒光;转背抡刀,灯里火中生灿烂。鸣金小校,恹恹二目竟难睁;擂鼓儿郎,渐渐双手不能举。刀来枪架,马蹄下人头乱滚;剑去戟迎,头盔上血水淋漓。锤鞭并举,灯前小校尽倾生;斧鐧伤人,目下儿郎都丧命。喊天振地自相残,哭泣苍天连叫苦。只杀得满营炮响冲霄汉,星月无光斗府迷。

    但是两家大战,终究是苏护有心劫营,而崇侯虎又不曾防备,是以冀州人马几乎可以以一当十,直杀得崇侯虎军队是溃不成军。金葵正战之时,早被赵丙一刀砍于马下。而崇侯虎见败势也不可阻挡,便且战且走。

    好在有长子崇应彪保他父亲,方能杀一条路逃走,好似丧家之犬,漏网之鱼一般从小路逃将出去。而冀州人马却是凶如猛虎,恶似豺狼,只杀的尸横遍野,血满沟渠。

    崇侯虎只好急忙奔走,夜半更深,虽是不认路途,但为了保全性命,也顾不得这许多了。好在苏护也知道穷寇莫追的道理,只是赶杀了侯虎败残人马约二十余里,就传令鸣金收军。苏护得了全胜也就返回了冀州。

    而崇侯虎父子兵败之后,领败兵迤逦望前正走,见黄元济、孙子羽催后军赶来,打马而行。侯虎在马上叫住了众将说道:“吾自提兵以来,未尝大败;今被逆贼暗劫吾营,黑夜交兵,未曾准备,以致损折军将。此恨如何不报!

    吾想西伯侯姬昌自在安然,违避旨意,按兵不动,坐观成败,真是可恨!”长子应彪答曰:“军兵新败,锐气已失,不如按兵不动,遣一军催西伯侯起兵前来接应,再作区处。”侯虎曰:“我儿所见甚明。到天明收住人马,再作别议。”

    言末毕,一声鼓响,随后喊杀震天,只听得一声:“崇侯虎快快下马受死!”侯虎父子连同众将,急向前看时,只见一员小将,束发金冠,金抹额,双摇两根雉尾,大红袍,金锁甲,银合马,画杆戟,面如满月,唇若涂朱,厉声大骂道:

    “崇侯虎,吾奉父亲之命,在此候尔多时。可速倒戈受死!还不下马,更待何时!”侯虎大骂曰:“好贼子!你父子谋反,忤逆朝廷,杀了朝廷命官,伤了天子军马,罪业如山。寸磔汝尸,倘不足以赎其辜。偶尔夤夜中贼奸计,辄敢在此耀武扬威,大言不惭。

    不日天兵一到,汝父子死无葬身之地。谁与我拿此反贼?”话毕,崇侯虎身边的部将黄元济纵马舞刀,直取苏全忠。苏全忠则挥动手中之戟,对面相还,两马相交,一场大战:

    刮地寒风声似飒,滚滚征尘飞紫雪,駜駜拨拨马蹄鸣,叮叮当当袍甲结。齐心刀砍锦征袍,举意枪刺连环甲。只杀的摇旗小校手连颠,擂鼓儿郎槌乱匝。

    二将酣战,正是不分胜负的关键时刻。又有崇侯虎部将孙子羽纵马舞叉,与黄元济合兵一处,双战苏全忠。苏全忠却全然不惧,只大喝一声,便刺孙子羽于马下。斩了孙子羽之后,苏全忠直接就奋勇向前,直取崇侯虎。崇侯虎不敢托大,便父子双双迎了上来,战住了苏全忠。

    苏全忠抖擞神威,好似弄风猛虎,搅海蛟龙,以一己之力战住三将。正战间,苏全忠卖了个破绽,一戟把崇侯虎的护腿金甲挑下了半边。崇侯虎大惊,将马一夹,就跳出围来,往外便走。崇应彪见父亲败走,也是意急心忙,一时慌了手脚,不提防被全忠当心一戟刺来。

    崇应彪急闪时,却是早以中了左臂,血淋袍甲,几乎落马。众将急上前架住,救得性命,望前逃走。苏全忠本来还待要追赶,又恐黑夜之间有些不当稳便,只得收了人马回了冀州城。此时天色渐明,两边前来禀报苏护。苏护令长子到前殿问道:“可曾拿了那贼?”

    苏全忠回答道:“奉父亲将令,在五岗镇埋伏,至半夜败兵方至,孩儿奋勇刺死孙子羽;挑崇侯虎护腿甲;伤崇应彪左臂,几乎落马,被众将救逃。奈黑夜不敢造次追赶,故此回兵。”苏护虽然有些不甘心,却也没多说什么,只道:“好了这老贼!我儿且自安息。”

    但是就在这个时候,蛰伏于人间多年的青华终于是动手了,他奉墟狱之命一直留在人间,等着封神之战的开启,现如今见封神之战总算是有了起色,虽然不算是彻底拉开了大帷幕,但也已经算是点燃了导火索,接下来他就得做一些必要的手段了。

    其实他之前就多有小动作了,就像是纣王堂堂一国之君,居然会被一给雕像所惑,在女娲宫中提下淫诗,依旧后来纣王对美人日思夜想的渴望,其实全都是青华在暗中做下的手脚,甚至于说,西岐的凤鸣岐山也全和青华脱不了干系。

    因为目前人间的状况要是直接就开始封神之战的话最后的结果也只能是一地鸡毛罢了,所以青华才会做出这么多的算计,并极为果断地放出了墟狱为封神之战专程炼制的法宝:末法劫云,一切都是为了封神之战做铺垫。

    又说这末法劫云,乃是墟狱曾经推演得出浩劫之后,世间将迎来一场最最恐怖的末法之世,,因而有感,故作此宝以模拟末法来临之世,当然了,这法宝虽然威能也是极强的,但却和将来真正的末法大世无法比拟,不过用在这个档口却是合适。

    只见得青华从袖中招出这法宝后,那道云气就自行地上升于天空之中,极为自然地将整个南赡部洲全部都笼罩了起来,而后青华也感到了自身的修为运行开始滞涩起来了,而且阻力相当的不小,青华估摸着恐怕准圣之下的修士处了还能架得起云之外,可以说和普通凡间修士无异了。

    感受着这样的阻力,青华也是满意地点了点头,正是这样的效果才最好,不然的话,这场封神之战要死够足够的修士实在是有些痴人说梦了,在做完这一切之后,青华却是没有忙着离开,而是选择了去见一个人。

    这人是谁呢?姓崇名黑虎,正是那北伯候崇侯虎之弟,不过和他兄长不同的是,他乃是一位修道之士,一直都隐居在海外修炼道法,而青华却是直接就出现在打坐修炼的崇黑虎的身前,也不待崇黑虎惊讶地问话,就直接将他,连同他训练的三千之数的道兵飞虎兵,一并给带到了崇侯虎父子逃命的必经之路上。

    青华在这般做后,也不多做逗留,只在崇侯虎心间留下一道传音,说道:“我送你来此,是因为你兄长兵败于冀州候苏护之手,如今正是需要你去助他,故而我特意将你连同你的飞虎兵一并摄来,为的就是能助你兄长一臂之力,你且往前行不远,即可见到你那兄长了。”

    崇黑虎怎么说也是修道之人,见青华这般神妙手段,却是不疑有他,毕竟要是青华想要害他的话,完全是需不着这样的手段的,自然是对他说的话信了八九分,连忙就召集起飞虎兵,往前行去看看是不是真就如青华所言。

    而这边崇侯虎父子带着伤势,奔走了一整夜,不胜困乏;收聚起败残人马,十停止存一停,俱是带着重伤。侯虎一见众军如此惨状,心中自是不胜伤感。还是部将黄元济转上前去安慰道:“君侯何故感叹。‘胜负军家常事’,昨夜偶未堤防,误中奸计。

    君侯且将残兵暂行札住。可发一道催军文书往西岐,催西伯速调兵马前来,以便截战。一则添兵相助;二则可复今日之恨耳。不知君侯意下如何?”

    崇侯虎闻言,沉吟良久:“姬伯按兵不举,坐观成败,我今又去催他,反便宜了他一个,违避圣旨的罪名。”正迟疑间,只听前边声音大作,一听就是有大势人马而来。

    崇侯虎不知何处人马,骇得魂不附体,魄遶空中。急自上马,望前看时,只见两杆旗旛开处,见一将面如锅底,海下赤髯,两道白眉,眼如金镀,带九云烈焰飞兽冠,身穿锁子连环甲,大红袍,腰系白玉带,骑火眼金睛兽,用两柄湛金斧。

    正是被青华不明不白地裹挟来的崇黑虎。崇侯虎一见是亲弟弟,心中就总算是安定了下来。崇黑虎一见眼前景象便知青华所言不虚,便对崇侯虎说道:“闻长兄兵败,特来相助,不意此处相逢,实为万幸。”

    崇应彪虽在马上亦欠背称谢:“叔父,有劳远涉。”崇黑虎却是摆了摆手,示意不必多礼,随后说道:“小弟此来,与长兄合兵,复往冀州;弟自有处。”崇侯虎虽然见崇黑虎兵少,但是也知道他是修道之人,说不得就有什么好办法,所以对崇黑虎的提议并不抵触,于是大家合兵一处。

    崇黑虎只有三千飞虎兵在先,后随有崇侯虎的二万有余败军之将,人马又到了冀州城下安营。因为崇侯虎的兵马新败,所以就让崇黑虎的飞虎兵在先,对城内吶喊叫战。冀州探马将此情形,自是飞速来报苏护:“今有曹州崇黑虎兵至城下,请爷军令定夺。”

    苏护闻报,低头默默无语,半晌之后,方才说道:“黑虎武艺精通,晓畅玄理,满城诸将皆非对手,如之奈何?”左右诸将虽然听了苏护之言,却不知这其中的详细情况,到底是什么,为什么苏护回如此的看重崇黑虎。

    只见得还是苏护之子苏全忠上前说道:“‘兵来将当,水来土压’,谅一崇黑虎有何惧哉!”苏护却是呵责道:“汝年少不谙事体,自负英勇;不知黑虎曾遇异人传授道术,百万军中取上将首级,如探囊中之物。不可轻觑。”

    但是苏全忠年少气盛,脾气上来了又那是这么容易下去的,大声说道:“父亲长他锐气,灭自己威风。孩儿此去,不生擒黑虎,誓不回来见父亲之面!”苏护见自己儿子态度坚决,一时间又想不出什么更好的办法,也只好说道:“汝自取败,勿生后悔。”

    苏护的心里其实也未尝不是存有一种侥幸心理,心想要是苏全忠真的能功成的话,对于冀州而言再好不过,就算是输了也是早就做好了准备的。苏全忠得令后立刻翻身上马,开放城门,一骑当先,厉声高呼道:“探马的!与我报进中军,叫崇黑虎与我打话!”

    崇黑虎这边的探马,连忙将此事报与二位主帅:“外有苏全忠讨战。”崇黑虎暗喜道:“吾此来一则为长兄兵败;二则为苏护解围,以全吾友谊交情。”于是令左右备坐骑,即翻身上了火眼金睛兽,来至军前。见苏全忠在马上耀武扬威。

    黑虎也不在意,他和崇侯虎虽是一母同胞,但是性格却是不同,他性子宽厚,所以见此情形也并不恼怒,只是说道:“全忠贤侄,你可回去,请你父亲出来,我自有话说。”但这苏全忠却是年纪尚小,不谙事体,又听父亲说黑虎骁勇,心中不悦,言语上就不怎么客气,就大声地说道:

    “崇黑虎,我与你势成敌国,我父亲又与你论甚交情!速倒戈退收军,饶你性命;不然悔之晚矣!”,听得此言,纵使崇黑虎为人宽厚,却也是大怒道:“小畜生焉敢无礼!”举湛金斧劈面砍来。苏全忠也将手中戟急架相还。兽马相交,一场恶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