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读小说 » 玄幻奇幻 » 洪荒三帝史 » 封神之战(三十五)

封神之战(三十五)

    纣王见状更是心动,便搭住喜媚香肩,在月下偎倚,情意甚密。纣王心中甚美,乃以言挑逗喜媚道:“仙姑何不弃此修行,而与令姐同住宫院,抛此清凉,且享富贵,朝夕欢娱,四时欢庆,岂不快乐!人生几何,乃自苦如此。仙姑意下如何?”

    喜媚只是不语。纣王见喜媚不甚推托,居然色胆包天地直接去以手抹着喜媚的胸膛,只觉软绵绵,温润润,嫩嫩的腹皮,喜媚也会是半推半就。纣王见他如此,就双手抱搂起来,抱到偏殿立行了欢好之事,云雨几度,方才歇手。

    不得不说着纣王真是心智全然都已是被迷得腐朽烂坏了,居然把这么个人尽可夫的妖精当做仙子,若真是道门仙子,又怎可能这般轻易地就被纣王占了身子,纵使只是普通良家却也断不可能行如此轻浮孟浪之举。

    更逞论是道门中人,正宗玄门,几乎不涉男女情事,纵使是愿意寻找道侣一同向道的,那也无不是历经生死磨难,过得多年考验的有情才能真正结为道侣,哪有这样一见面,全然不知对面根底本性,就行人伦大礼的。

    却不提这纣王是不是已经蠢得没救了,纣王这酒色掏空的身子,又能持久得到几时呢,纵使云雨几度居然也没用去多少时辰,正在两人起身整衣之时,忽见妲己已经是出来了,一眼就看见喜媚乌云散乱,气喘吁吁,妲己故意问道:“妹妹为何这等模样?”

    纣王却是个脸皮厚的,只说:“实不相瞒,方才与喜媚姻缘相凑。天降赤绳,你妹妹同侍朕左右,朝暮欢娱,共享无穷之福。此亦是爱卿荐拔喜媚之功,朕心嘉悦,不敢有忘。”随即传旨重新排宴,三人共饮,至五更一起共寝于鹿台之上。

    说道这里又不得不再提一嘴了,自古深宫之内,后妃皆是争宠无度,毕竟以色侍君,色衰而爱弛,故而对于其他后妃纵使是大度的,也绝不至于主动引见,免得于自己争夺君王宠信,可如今妲己所行之事却完全违背常理,也就只有纣王这蠢货才发现不了。

    只是纣王暗纳喜媚为妃之事,外官皆是不知。只是君王不理国事,荒淫内阙,外廷隔绝,却是众所周知之事。武成王虽执掌大帅之权,提调朝歌四十八万人马,镇守都城,虽然一颗丹心尽是为国,奈何却不能面君谏言,彼此隔绝,无可奈何,只能每日长叹而已。

    这一日,忽然见报说,东伯侯姜文焕见久攻不下游魂关,就派人分兵去攻打野马岭,要取陈塘关,听得此事,黄飞虎连忙令鲁雄领兵十万前去把守。

    暂且不提这些,只说纣王自得喜媚之后,朝朝云雨,夜夜酣歌,比起以前还有肆意妄为,那里把社稷为重。这一日,二妖正和纣王一起在台上用早膳,忽见妲己大叫一声,跌倒在地;把纣王惊得一身冷汗,吓的面如土色。

    见妲己居然是从口中喷出血水来,而后闭目不言,面皮俱紫;纣王惊问道:“御妻自随朕数年,未有此疾。今日如何得这等凶症?”喜媚知道这是妲己的计谋,所以故意点头叹道:“姐姐旧疾发了!”

    纣王问道:“媚美人为何知御妻有此旧疾?”喜媚启奏道:“昔在冀州时,彼比俱是闺女。姐姐常有心痛之疾,一发即死。冀州有一医士,姓张,名元;他用药最妙,有玲珑心一片煎汤吃下,此疾即愈。”

    纣王闻言,连道:“传旨宣冀州医士张元。”喜媚却是回道:“陛下之言差矣!朝歌到冀州有多少路!一去一来,至少月余。耽误日期,焉能救得?除非朝歌之地,若有玲珑心,取他一片,登时可救;如无,须臾即死。”

    纣王听言只得问道:“玲珑心谁人知道?”喜媚启奏:“妾身曾拜师,善能推算。”纣王大喜,命喜媚速速推算。这妖精故意搯指,却是并无算计,毕竟这推演术算一事,必须得大门大派有师承的才能学到,还得天赋根脚,似她这等小妖哪能学到。

    话又说回来了,要是三妖能掐会算,也不会做出那般多的恶事,雉鸡精算来算去,对纣王启奏道:“朝中止有一大臣,官居显爵,位极人臣;只怕此人舍不得,不肯救拔娘娘。”纣王问连忙道:“是谁?快说!”

    喜媚说道:“惟亚相比干乃是玲珑七窍之心。”纣王却是满不在乎地说道:“比干乃是皇叔,一宗嫡派,难道不肯借一片玲珑心为御妻起沉痾之疾?速发御札,宣比干!”全然是不当这七窍玲珑心是回事,只是差官往相府招比干进宫。

    比干此时正在家中闲居无是,正为国家颠倒,朝政失宜,心中暗自有些谋划。忽问堂候官敲响云板,传来御札,比干连忙见驾。比干接札,行礼之后,说道:“天使先回,午门会齐。”比干自思:“朝中无事,御札为何甚速?”

    心中言语尚未结束,又闻报道:“御札又至!”比干又接过。不一时,居然连到五次御札。比干疑惑:“有甚紧急,连发五札?”正沉思间,又报:“御札又至!”这次持札者乃是奉御官陈青,乃是比干旧识。

    故此比干接札,问陈青道:“何事要紧,用札六次?”陈青叹息道:“丞相在上:方今国势渐衰,鹿台又新纳道姑,名曰胡喜媚。今日早膳,娘娘偶然心疼疾发,看看气绝。胡喜媚陈说,要得玲珑心一片,煎羹汤,吃下即愈。

    陛下问道:“玲珑心如何晓得?”胡喜媚会算,算丞相是玲珑心。因此发札六道,要借老千岁的心一片,急救娘娘,故此紧急。”比干听说,惊得心胆俱落,自思:“事已如此──”说道:“陈青,你在午门等候,我即至也。”

    随后比干进了内府,见夫人孟氏,对他说道:“夫人,你好生看顾孩儿微子德!我死之后,你母子好生守我家训,不可造次。朝坤并无一人矣!”说罢泪如雨下。夫人大惊,问道:“大王何故出此不吉之言?”比干回道:“昏君听信妲己有疾,欲取吾心作羹汤,岂有生还之理!”

    夫人闻言垂泪道:“官居相位,又无欺诳,上不犯法于,下不贪酷于军民,大王忠诚节孝,素表着于人耳目,有何罪恶,岂至犯取心惨刑。”又有比干之子微子德在傍哭泣道:“父王勿忧。方才孩儿想起,昔日姜子牙与父王看气色,曾说不利,留一简帖,见在书房,说:‘至危急两难之际,进退无路,方可看简,亦可解救。’”

    比干这才想起来:“呀!几乎一时忘了!”忙开了书房门,见砚台下还压着一帖,取出观之;─只见上面写得明白,该如何如何做。比干吩咐道:“速取火来!”又亲自去取水一碗,将子牙的符烧在水里,比干饮于腹中。而后忙穿朝服上马,往午门来。

    且说六札宣比干进宫,陈青泄了内事,惊得一城军民官宰,尽知纣王要取比干心作羹汤。知晓此事后,武成王黄元帅便同诸大臣一齐在午门外等着,只见比干乘马,至午门处下马。百官忙问其故。比干便将事情说了一遍:“据陈青说……取心一节,吾总不知。”

    于是百官随比干一齐到了大殿。比干独自往鹿台下来侯旨。纣王早已等候多时,听得比干已至,便命:“宣上台来。”比干上台行礼之后,纣王说道:“御妻偶发沉痾心痛之疾,惟玲珑心可愈。皇叔有玲珑心,乞借一片作汤,治疾若愈,此功莫大焉。”

    比干还对纣王有些幻想,便问道:“心是何物?”纣王回道:“乃皇叔腹内之心。”比干大怒而奏道:“心者一身之主,隐于肺内,坐六叶两耳之中,百恶无侵,一侵即死。心正,手足正;心不正,则手足不正。心为万物之灵苗,四象变化之根本。

    吾心有伤,岂有生路!老臣虽死不惜,只是社稷坵墟,贤能尽绝。今昏君听新纳妖妇之言,赐吾摘心之祸;只怕比干在,江山在;比干存,社稷存!”毕竟是自家叔父,纣王还是稍微能忍耐一点,只是说道:“皇叔之言差矣!总只借心一片,无伤于事,何必多言?”

    比干厉声大叫到:“昏君!你是酒色昏迷,胡涂狗彘!心去一片,吾即死矣!比干不犯剜心之罪,如何无辜遭此非殃!”纣王听了,却也压不下心中怒气,喝道:“君叫臣死,不死不忠。台上毁君,有亏臣节!如不从朕命,武士,拿下去,取了心来!”

    比干只是大骂道:“妲己贱人!我死冥下,见先帝无愧矣!”又喝令道:“左右,取剑来与我!”奉御官只得将剑递与比干。比干接剑在手,望太庙大拜八拜,泣道:“成汤先王,岂知殷受断送成汤二十八世天下!非臣之不忠耳!”

    说完之后,便解带现出躯干,将剑往脐中刺入,把整个肚腹都剖开,其血却是不流。比干将手伸入腹内,摘出心来,望地下一掷,掩袍不语,面似淡金,径直下台去了。

    且说这边诸大臣还在殿前打听比干之事,众臣纷纷议论朝廷失政之举,如今居然连自己的亲叔父都要害死,实在是残暴至极了,正议论间,只听得殿后有脚步之声。黄元帅望后一观,见比干出来,心中大喜,看来已是无事,却不知比干心窍已无。

    黄飞虎问比干:“老殿下,事体如何?”只是比干心都没了,虽是未死却是疼痛难当,哪里说得出话,故而只是不语。百官迎上前来,比干却只是低首行走,面如金纸地往九龙桥去,又出了午门。常随见比干出朝,连忙将马伺候。比干上马,往北门去了。

    话说黄元帅见比干如此不言,却是径直出了午门,连忙命部将黄明、周纪道:“随看老殿下往何处去。”二将领命去了。又说比干马走如飞,只闻得风声之响。约莫走五七里之遥,只听得路傍有一妇人手提筐篮,在叫卖无心菜。

    比干听得,忽然有感,勒马问妇人道:“怎么是无心菜?”妇人回道:“民妇卖的是无心菜。”比干忽然问道:“人若是无心,如何?”妇人微笑道:“人若无心,即死。”比干闻言大叫一声,撞下马来,一腔热血溅在尘埃之中。

    话说卖菜妇人见比干落马,却也并不慌乱,只是嘴角笑意依旧,而后身形却是渐渐消了,原来是墟狱知晓比干乃是封神榜上有名,自然是不能任由子牙用昆仑道术将之救下,故而踩在比干回府的路上伪装成妇人来送比干一程。

    又说黄明、周纪二将骑马,赶着比干出了北门,走了五六里,便看见比干已是死于马下,一地鲜血,溅染衣袍,仰面朝天,瞑目无语。二将却是不知所以然。当时子牙留下简帖,上书符印,将符烧灰入水,服于腹中,护可以其五脏,纵使无心亦能活着,故而比干能乘马出得北门。

    见了这卖无心菜的,比干问其因由,墟狱言道“人无心即死”,若是回道“人无心还活”,比干亦可不死,只是墟狱既然是来送比干去死,自然不可能饶过他。而比干取心,下台上马,血不流出,全仗着子牙符水玄妙之功。

    黄明、周纪飞马赶出北门,见比干如此下场,周纪便去将比干尸身收敛了,而黄明则回到九间殿来,回黄飞虎说道“见比干……如此而死”将所有见闻说了一遍。微子等百官听闻无不伤情。内有一下大夫厉声大叫道:“昏君无事擅杀叔父,纪纲绝灭!吾自见驾!”

    此官乃是夏招,说完之后,他就自往鹿台而来,不听宣召,径直上得台来。纣王此时已经命人将比干之心立刻做成羹汤来治妲己之疾,忽然看见夏招上台见驾。纣王见夏招竖目扬眉,圆睁着两只眼睛,面君依旧不拜。

    纣王就问道:“夏招,无旨有何事见朕?”夏招回道:“特来弒君!”纣王笑道:“自古以来,那有臣弒君之理!”夏招回道:“昏君!你也知道无弒君之理!世上那有无故侄杀叔父之情!比干乃昏君位之嫡叔,帝乙之弟,今听妖妇妲己之谋,取比干心作羹,诚为弒叔父!臣弒昏君,以尽成汤之法!”

    说罢之后,夏招就把鹿台上挂的一把飞云剑掣在手中,往着纣王劈面杀来。只是纣王天神神力,有托梁换柱之能,虽说夏招也有些武艺在身却那里是纣王对手,纣王全然不惧,将身一闪让过,夏招就扑个空。

    而后纣王大怒,命左右道:“武士拿下!”武士领旨,方来擒拿,只是先前夏招主动动手之时,却是不曾主动护君,可见昏君不得人心至此。夏招大叫道:“不必来!昏君杀叔父,招宜弒君,此事之当然。”

    众武士虽然也巴不得纣王就这么死了,却也不好明着违抗君令,还是向前,要来拿夏招。夏招见今日已是无法可为,便纵身一跳。撞下鹿台。可怜粉骨碎身,死于非命!

    只是夏招死于鹿台之下,各文武却是很快就知晓了夏招尽节鹿台之下,毕竟如今还对纣王忠心耿耿的已是不多,自然宫内之事全无秘密可言,只是百官虽然伤感,却也说不得什么,只能去北门外为比干收尸。

    早有世子微子德知晓父亲已死,在府中披麻执杖,拜谢百官。内有武成王黄飞虎、微子、箕子,皆是伤悼不已;将比干尸身用棺椁停在北门外,搭起芦棚,扬纸旛安定魂魄,只带做一场法事,以慰比干在天之灵,也不失了一场情分。

    正在百官为比干守灵之时,忽闻有探马来报:“闻太师奏凯回朝。”百官无不大喜,知晓纣王天不怕地不怕,唯有太师闻仲乃是纣王克星,纣王对他比起父亲帝乙还好恭敬,便一齐上马,迎出城门十里之外。

    到了辕门,早有军政司报与太师道:“百官迎接辕门。”太师却是觉得此举不合礼制,于是传令道:“百官暂回,午门相会。”太师威望甚重,众官皆是不敢违逆他的意思,便全都到了午门等候太师。

    闻太师乘着坐骑墨麒辚往北门而进,忽见无数纸旛飘荡,便问左右道:“是何人灵柩?”左右答道:“是亚相比干之柩。”太师心中惊讶,却并未细问,毕竟如今面君复命才是要事。进城之后,远远的就看见鹿台高耸,光景嵯峨。

    到了午门,早有百官在道傍相迎。太师下骑,笑着问百官道:“列位老大人,仲远征北海,离别多年,景物城中尽多变了。”武成王回道:“太师在北,可闻天下离乱,朝政荒芜,诸侯四叛?”太师点头道:“年年见报,月月通知,只心悬两地,北海难平。托赖天地之恩,主上威福,方灭北海妖孽。吾恨胁无双翼,飞至都城面君为快。”

    只是太师也不过多叙旧,而是选择了先行面君,众官也随太师一起到了九间大殿之上。太师见龙书案居然已是生出了尘埃,显得是一派寂静凄凉,又见殿东边立着十数根黄邓邓的大而圆的铜柱子。

    太师对此物有何用有些不解,就问执殿官道:“黄邓邓大柱子,为何放在殿上?”执殿官跪下回道:“此大柱子,所置新刑,名曰炮烙。”太师又问到:“何为炮烙?”执殿官回话,就只见武成王抢先说道:

    “太师,此刑乃铜造成的,有三层火门。凡有谏官阻事,尽忠无私,赤心为国的,言陛下之过,说陛下不仁,正陛下不义,便将此物将炭烧红,用铁索将人两手抱住铜柱,左右裹将过去,四肢烙为灰烬,殿前臭不可闻。为造此刑:忠良隐遁,贤者退位,能者去国,忠者死节。”

    闻太师听得此言,心中大怒,气得三目交辉,只急得当中那一只神目都睁了开来,白光现出尺余长短。不过虽是生气,闻太师却也知道现如今该如何做,连忙命执殿官道:“鸣钟鼓请驾!”百官闻言大悦,知道能治得了纣王的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