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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神之战(四十五)

    话说晁田、晁雷两兄弟领了闻太师将令,就带着自己的三千人马出了朝歌,渡过黄河,出得五关,晓行夜住,行走多日。前方哨探马来报:“人马至西岐。”晁田传令道:“安营。”擂鼓之后就静下军营,三军吶喊,兵扎西门。

    而此时子牙还在相府闲坐,忽然听得东边有喊声震地传来,子牙便出得府来,问道:“为何有喊杀之声?”不多时,就有报马至府前说道:“启老爷:朝歌人马住扎西门,不知何事。”子牙默思:“成汤何事起兵来侵?”

    虽然一时间并不知晓具体原因和情况,不过却并不影响子牙下一步的行动,只听得子牙传令道:“擂鼓聚将。”不多时,就有众将上殿参谒。子牙问道:“成汤人马来侵,不知何故?”众将左右相顾,都只说道:“不知。”

    且说晁田这边在西门处安下营寨,与兄弟商议道:“今奉太师命,来探西岐虚实,原来也无准备。今日往西岐见阵,如何?”晁雷回道:“长兄言之有理。”于是晁雷便上马提刀,往西岐城下来请战。

    子牙此时还在商议,有探马来报称道:“有将搦战。”子牙便问众将士道:“谁去问虚实走一遭?”话音未落,就有大将南宫适应声而出说道:“末将愿往。”子牙许之。而后南宫适就领了一支人马出城,排开阵势,立马旗门,看时,发现叫阵者乃是晁雷。

    南宫适问道:“晁将军慢来!今陛下无故以兵加西土,却是为何?”晁雷回道:“吾奉陛下敕命,闻太师军令,问不道姬发,自立武王,不遵陛下之谕,收叛臣黄飞虎,情殊可恨!汝可速进城,禀你主公,早早把反臣献出,解往朝歌,免你一郡之殃。若待迟延,侮之何及!”

    南宫适闻言笑道:“晁雷,纣王罪恶深重,醢大臣,不思功绩;斩元铣,有失司天;造炮烙,不容谏言;治虿盆,难及深宫;杀叔父,剖心疗疾;起鹿台,万姓遭殃;君欺臣妻,五伦尽灭;宠小人,大坏纲常。

    吾主坐守西岐,奉法守仁,君尊臣敬,子孝父慈,三分天下,二分归西,民乐安康,军心顺悦。你今日敢将人马侵犯西岐,乃自取辱身之祸。”

    晁雷听得南宫适之言,心中大怒,便要纵马舞刀,来取南宫适。南宫适亦是举刀赴面相迎。两马相交,双刀并举,一场大战。南宫适与晁雷战有三十回合,南宫适毕竟乃是西岐名将,不是晁田这宫内近臣能比拟得了的。

    一番大战下来就把晁雷只杀得是力尽筋舒,那里是南宫适敌手!而后被南宫适卖了一个破绽,就生擒过马,望下一摔,早有士卒过来将晁田绳缚二背。而后南宫适得胜鼓响,将晁田推进西岐。而南宫适自己则回了相府听令。

    早有左右报于子牙,子牙闻报,命:“令来。”于是南宫适进殿,子牙问:“出战胜负?”南宫适回道:“晁雷来伐西岐,末将生擒,听令指挥。”子牙点点头,接着传令道:“推来!”很快左右救把晁雷推至滴水檐前。

    不过晁雷却是立而不跪。子牙问道:“晁雷既被吾将擒来,为何不屈膝求生?”晁雷横眉竖目大喝道:“汝不过编篱卖面一小人!吾乃天朝上国命臣,不幸被擒,有死而已,岂肯屈膝!”子牙也不多言,直接下令:“推出斩首!”

    而后众人就将晁雷推出去了。而两边大小众将听得晁雷骂子牙的短处,无不在心中暗笑子牙出身浅薄。子牙乃何等人物,堂堂的元始天尊亲传弟子,见状自然是知晓众将之意。

    子牙也不争辩什么,只是对诸将说道:“晁雷说吾编篱卖面,非辱吾也。昔伊尹乃莘野匹夫,后辅成汤,为商股肱,只在遇之迟早耳。”也不管众将士是什么反应,就传令道:“将晁雷斩讫来报!”

    这时只见武成王黄飞虎出班,说道:“丞相在上:晁雷只知有纣,不知有周,末将敢说此人归降,后来伐纣,亦可得其一臂之力。”子牙一想,这样也好,免得他们说自己没有容人之量,于是答应了下来。而黄飞虎出了相府,就见晁雷此时正在跪候行刑。黄飞虎就喊了一声:“晁将军!”

    晁雷见武成王到了身前,却只是沉默不语,毕竟败军之将何足道哉。黄飞虎对晁雷说道:“你天时不识,地利不知,人和不明。三分天下,周土已得二分。东南西北,俱少属纣。纣虽强胜一时,乃老健春寒耳。

    纣之罪恶得罪于天下百姓,兵戈自无休息。况东南士马不宁,天下事可知矣。武王文足安邦,武可定国。想吾在纣官拜镇国武成王,到此只改一字──开国武成王。天下归心,悦而从周。武王之德,乃尧舜之德,不是过耳。吾今为你,力劝丞相,准将军归降,可保簪缨万世。若是执迷,行刑令下,难保性命,悔之不及。”

    晁雷被黄飞虎一番言语,说得是心明意朗,口中称道:“黄将军,方才末将抵触了子牙,恐不肯赦免。”不过这里面的具体原因却也并不只是黄飞虎言语打动了他那么简单,更重要的其实还是因为纣王却是让所有他的臣子都有些寒心了,所以晁雷才会这么快就动摇。

    黄飞虎见晁雷已经心动,自然是喜不自胜,说道:“你有归降之心,吾当力保。”晁雷闻言,跪拜谢道:“既蒙将军大恩保全,实是再生之德,末将敢不如命。”而后黄飞虎进内去见子牙,将自己劝说晁雷归降一事全部告知与子牙。

    子牙闻言点头道:“杀降诛服,是为不义。黄将军既言,传令放来。”而后有人将晁雷押解至檐下,他拜伏在地,跪而启奏道:“末将一时卤莽,冒犯尊颜,理当正法。荷蒙赦宥,感德如山。”

    子牙见晁雷认错态度诚恳,自然也不会和他多做计较,只是说道:“将军既真心为国,赤胆佐君,皆是一殿之臣,同是股肱之佐,何罪之有!将军今已归周,城外人马可调进城来。”晁雷说道:“城外营中,还有末将的兄弟晁田见在营里。待末将出城,招来同见丞相。”子牙应了。

    暂且不说晁雷已经归周,此时晁田在营,忽闻探报:“二爷被擒。”晁田心下不乐:“闻太师令吾等来探虚实,今方出战,不料被擒,挫动锋锐。”心中所思还没有完全弄懂,又闻报道:“二爷辕门下马。”

    而后晁雷进帐见了兄长。晁田有些疑惑,问道:“言你被擒,为何而返?”晁雷回道:“弟被南宫适擒见子牙,吾当面深辱子牙一番,将吾斩首。有武成王一篇言语,说的我肝胆尽裂。吾今归周,请你进城。”

    晁田闻言,对晁雷破口大骂道:“该死匹夫!你信黄飞虎一片巧言,降了西土,你与反贼同党,有何面见闻太师也!”晁雷回道:“兄长不知,今不但吾等归周,天下尚且悦而归周。”

    晁田闻言,点头叹道:“天下悦而归周,吾也知之;你我归降,独不思父、母、妻、子俱在朝歌。吾等虽得安康,致令父母遭其诛戮,你我心里安乐否?”既然晁田说出这样一番话来,可见他也是有心归周,不过是因为忌惮父母亲族这才拉不下脸来。

    晁雷一听兄长这般说道,知道他必然是有了定计策,就问道:“为今之计奈何?”晁田便回复道:“你快上马,须当……如此如此,以掩其功,方好回见太师。”晁雷依晁田之计,上了马,径直进城到了相府中,来见子牙。

    晁雷对子牙说道:“末将领令,招兄晁田归降,吾兄愿从麾下。只是一件:末将兄说:奉纣王旨意征讨西岐,此系钦命,虽未将被擒归周,而吾兄如束手来见,恐诸将后来借口。望丞相抬举,命一将至营,招请一番,可存体面。”

    子牙闻言,笑道:“原来你令兄要请,方进西岐。”子牙就问左右众将道:“左右谁去请晁田走一遭?”左有黄飞虎说道:“末将愿往。”于是子牙许之。等到二将都出了相府。子牙又令辛甲、辛免两位领简帖速行。二将得令。子牙又令南宫适亦领简帖速行。南宫适得令去了。

    且说黄飞虎同晁雷出了城,至营门前,只见晁田在辕门前躬身欠背,迎接武成王,口称:“千岁请!”待到飞虎进了三层围子手,晁田忽然喝声道:“拏了!”话音一落,两边刀斧手一齐动手,伸出挠钩搭住武成王,卸了他的袍服,又以绳缠索绑。

    黄飞虎见这般情形哪能不知道自己已经中计,破口大骂道:“你负义逆贼!恩将仇报!”晁田却是全然不理,只道:“‘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正要擒反叛解往朝歌,你今来得凑巧。”随即传令道:“起兵速回五关!”

    晁田兄弟见已是拿了黄飞虎,便忻然而回,离去之时鼓声不响,人无喊声,只是飞云掣电而走。行过三十五里路,便已兵至龙山口,却遥遥只见两杆旗摇在前,已是布开人马,有一将在阵前应声大叫道:“晁田!早早留下武成王!吾奉姜丞相命,在此久候多时了!”

    晁田见乃是辛甲辛免两位西岐大将,心中大怒,想道:“吾不伤西岐将佐,焉敢中途抢截朝廷犯官!”于是纵马舞刀来战。而辛甲使开斧,赴面交还。两马相交,刀斧并举,大战有二十回合。

    西岐军中的辛免见辛甲单凭手中斧一时拿不下晁田,自思:“既来救黄将军,须当上前。”于是催马使斧,也杀进营来。而晁雷见辛免马至,虽是有些理屈词穷,却也只得举刀来战。战未数合,晁雷情知自己已经不敌,便拨马落荒便走。

    辛免见状也不追赶,只是将官兵杀散,四处逃走,救了黄飞虎。黄飞虎感谢一番后,也走骑出来,正好看见营外辛甲大战晁田。武成王大怒道:“吾有义与晁田,这个贼狠心之徒!”

    黄飞虎说完就径直纵骑持短兵来战。晁田要是真刀真枪哪能是黄飞虎的对手,未及数合,便被黄将军擒下马来,以拏绳缠绕二背。武成王指着晁田的面目大骂道:“逆贼!你欺心定计擒我,岂能出姜丞相奇谋妙算!天命有在!”

    而后将晁田解回西岐。又说这边晁雷得命逃归,有路就走,可是西岐境内路径生疏,以至于迷踪失径,晁田左串右串,却是始终走不出西岐山。走到二更时分,方才上得大路,只见前面有一处夜不收光,灯笼高挑。

    晁雷正意外时,坐下的马已经走到鸾铃响处,忽然听得一阵鼓声吶喊,就见当头一将乃是南宫适。灯光影里,晁雷说道:“南将军,放一条生路,后日恩当重报。”南宫适却道:“不须多言,早早下马受缚!”

    晁雷那肯束手就擒,心中大怒,舞刀就来战。只是先前就已经证明过了,他那里是南将军的敌手,交战数十回后,南宫适大喝一声,就将晁雷生擒下马。两边将晁雷以绳索绑缚,拏回西岐来。

    此时天色微明,黄飞虎已在相府前伺候。见南宫适也回来了,黄飞虎谢过南宫适,毕竟要不是西岐众将的话,自己这次可谓得是丢人到了极点了。过了不少时间,听得鼓响,众将进内参谒。

    有左右报道:“辛甲回令。”子牙令:“至殿前。”辛甲上前回令道:“末将奉令,龙山口擒了晁田,救了黄将军,在府前听令。”子牙又令:“来。”黄飞虎出班感谢道:“若非丞相救拔,几乎遭了逆党毒手。”

    子牙点点头说道:“来意可疑,吾故知此贼之诡诈矣,故令三将于二处伺候,果不出吾之所料。”又有人来报:“南宫适听令。”子牙依旧下令:“至殿前。”南宫适近前说道:“奉命岐山把守,二更时分,果擒晁雷,请令定夺。”

    于是子牙传令道:“来!”就有随侍把二将推至檐下。子牙大喝一声道:“匹夫!用此诡计,怎么瞒得过我!此皆是儿曹之辈!”随即传命道:“推出斩了!”

    军政官得令,便把二将簇拥着推出了相府。只听晁雷忽然大叫道:“冤枉!”子牙笑道:“明明暗算害人,为何又称冤枉?”不过子牙还是想听听他是如何说的,便吩咐左右道:“推回晁雷来。”

    子牙问晁雷道:“匹夫!弟兄谋害忠良,指望功高归国,不知老夫豫已知之。今既被擒,理当斩首,何为冤枉?”晁雷回道:“丞相在上:天下归周,人皆尽知。吾兄言,父母俱在朝歌,子归真主,父母遭殃。自思无计可行,故设小计。今被丞相看破,擒归斩首,情实可矜。”

    子牙闻言却是继续问道:“你既有父母在朝歌,与吾共议,设计搬取家眷;为何起这等狼心?”晁雷回道:“末将才庸智浅,并无远大之谋,早告明丞相,自无此厄也。”说完之后,泪流满面。

    子牙见他可怜,就问他:“你可是真情?”晁雷回道:“末将若无父母,故说此言,黄将军尽知。”子牙便问黄飞虎:“黄将军,晁雷可有父母?”虽说先前晁家兄弟,设计坑了他,黄飞虎却是没有在这上面难为他们,回答道:“有。”

    子牙听了,沉思片刻,说道:“既有父母,此情是实。”传令道:“把晁田放回。”二人跪拜在地。子牙道:“将晁田为质,晁雷领简帖,……如此如此,往朝歌搬取家眷。”晁雷领了子牙之令就往朝歌而来。

    话说晁雷离了西岐之后,星夜赶进五关,过渑池,渡黄河,往朝歌,过了几日,便已是进了都城,先到闻太师府上来复命。此时太师正在银安殿闲坐,忽问来报:“晁雷等令。”太师急忙令晁雷至檐前,对他问起西岐光景。

    晁雷回答道:“末将兵至西岐,彼时有南宫适搦战。末将出马,大战三十合,未分胜败,两家鸣金。次日,晁田大战辛甲,辛甲败回。连战数日,胜败未分。奈因汜水关韩荣不肯应付粮草,三军慌乱。大抵粮草乃三军之性命,末将不得已,故此星夜来见太师。望乞速发粮草,再加添兵卒,以作应援。”

    闻太师沉吟半晌,说道:“前有火牌令箭,韩荣为何不发粮草应付?晁雷,你点三千人马,粮一千,星夜往西岐接济。等老夫再点大将,共破西岐,不得迟误。”却是不曾深究其中缘由,而后晁雷领令,火速点齐了三千人马,粮草一千,暗中夹带着家小,出了朝歌,星夜往西岐去了。

    而闻太师给晁雷发了三千人马,粮草一千之后,命晁雷去了,之后已有三四日。忽然想起来:“汜水关韩荣为何不肯支应?其中必有缘故!”于是太师焚香,取出三个金钱来,搜求八卦妙理玄机,算出其中情由,太师拍案大呼:“吾失打点,反被此贼诓了家小去了!气杀吾也!”

    只是此时意欲点兵追赶,晁雷却是已经去之已远,至于说为什么太师这样的得道之人,居然三番两次地被天机蒙蔽,无有心血来潮,自然是因为墟狱在暗中操纵末法劫云,针对成汤一方,以至于西岐方面步步先机,成汤只有抱头挨打。

    不过此事太师却是不知,他只以为是天命如此,虽是心中烦躁却也没有束手就擒的道理,随即问徒弟吉立、余庆道:“今令何人可伐西岐?”吉立回道:“老爷欲伐西岐,非青龙关张桂芳不可。”太师心中属意,便是大悦;随发火牌、令箭,差官往青龙关去吩咐张桂芳主持讨伐西岐之事。一面又点了神威大将军丘引,交代他镇守关隘。

    话说晁雷领着人马出了五关,至西岐,回来见子牙,叩头在地,回复道:“丞相妙计,百发百中。今末将父母妻子俱进都城。丞相恩德,永矢不忘!”又把见了闻太师之后的话说了一遍。子牙闻言,说道:“闻太师必点兵前来征伐,此处也要防御打点,有场大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