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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神之战(七十五)

    等到次日,郑伦伤势已好,便又来请战,坐名要西岐昨日出来的那名女将,就是要报仇。邓婵玉闻报,就要出马。子牙却是劝阻道:“不可。他此来必有深意。”哪咤却是也在一旁请战:“弟子愿往。”

    子牙知晓哪吒乃是莲花化身,不同凡响,于是应命许之。而后哪咤上了风火轮,出城大呼对来将问道:“来者可是郑伦?”郑伦答道:“然也。”哪咤问明白了,也不继续答话,而是登轮就杀来。郑伦急忙用杵相还。轮**兵。怎见得好一场大战,有赞为证,赞曰:

    哪咤怒发气吞牛;郑伦恶性展双眸。火尖枪摆喷云雾;宝杵施开转捷稠。这一个倾心辅佐周王驾;那一个有意分纣王忧。二将大战西岐地,海沸江翻神鬼愁。

    话说郑伦此时大战着哪咤,见他等着一对风火轮,知晓必然不是凡人,唯恐哪咤先下手,便把杵一摆,身后乌鸦兵依旧如长蛇阵一般,都拿着挠钩套索前来等着。哪咤看见这等光景,知晓他必然要施展法术,心下有些着忙。

    只见郑伦对着哪咤一声“哼!”,两道白光又钻出了鼻窍,可问题是哪咤乃是莲花化身,并无魂魄,怎能跌得下轮来。郑伦见自己用了此术却是不能响应,大惊想道:“吾师秘授,随时响应,今日如何不验?”

    于是又将白光吐出鼻窍之中。哪咤见郑伦头一次施法不验,等他施展第二次就完全不理他了。郑伦心中着忙,又连着哼了第三次。哪咤见状笑道:“你这匹夫害的是甚么病?只管哼!”郑伦闻言大怒,把降魔杵劈头乱打。

    二人又战了有三十回合,哪咤见战不下郑伦,就把乾坤圈祭在空中,一圈打将下来。郑伦难逃此厄,乾坤圈正好打中背上;只打得郑伦筋断骨折,几乎坠骑,只得败回行营。哪咤得胜,回来见子牙,将“郑伦……如此如彼被乾坤圈打伤,败回去……”说了一遍。子牙大喜,记了哪咤一功。

    又说此时苏护还在在中军,郑伦失机来见;苏侯见郑伦身上带伤,几乎站立不住,正是好时机。于是苏护就要借此机会说服郑伦,暗慰郑伦道:“郑伦,观此天命有在,何必强为!前闻天下诸侯归周,俱欲共伐无道,只闻太师屡欲扭转天心,故此俱遭屠戮,实生民之难。

    我今奉敕征讨,你得功莫非暂时侥幸耳。吾见你着此重伤,心下甚是不忍。我与你名为主副之将,实有手足之情。今见天下纷纷,刀兵未息,此乃国家不祥,人心、天命可知。昔尧帝之子丹朱不肖,尧崩,天下不归朱而归于舜。

    舜之子商均亦不肖,舜崩,天下不归商均而归于禹。方今世乱如麻,真假可见,从来天运循环,无往不复。今主上失德,暴虐乱常,天下分崩,黯然气象,莫非天意也。我观你遭此重伤,是上天警醒你我耳。

    我思:‘顺天者昌,逆天者亡。’不若归周,共享安康,以伐无道。此正天心人意,不卜可知。你意下如何?”

    郑伦听闻苏护之言,却是正色大呼道:“君侯此言差矣!天下诸侯归周,君侯不比诸侯,乃是国戚;国亡与亡,国存与存。今君侯受纣王莫大之恩,娘娘享宫闱之宠,今一旦负国,为之不义。今国事艰难,不思报效,而欲归反叛,为之不仁。郑伦切为君侯不取也!若为国捐生,舍身报主,不惜血肉之躯以死自誓,乃郑伦忠君之愿,其它非知也。”

    苏护闻言,知晓郑伦也是一片好意,便依旧出言劝道:“将军之言虽是,古云:‘良禽择木而栖,贤臣择主而事。’古人有行之不损令名者,伊尹是也。黄飞虎官居王位,今主上失德,有乖天意,人心思乱,故舍纣而归周。邓九公见武王、子牙以德行仁,知其必昌,纣王无道,知其必亡,亦舍纣而从周。所以人要见机,顺时行事,不失为智。你不可执迷,恐后悔无及。”

    郑伦心意已决,又怎会悔改,只是说道:“君侯既有归周之心,我决然不顺从于反贼。待我早间死后,君侯早上归周;我午后死,君侯午后归周。我忠心不改,此颈可断,心不可污!”说罢转身回帐,调养身上伤痕。

    苏护见郑伦离去,也没奈何,退帐之后,沉思良久,心中又生一计,便命儿子苏全忠于后帐治酒。待到一鼓时分,又命苏全忠往后营去,把黄飞虎父子二人放了,请到帐前。苏护下拜请罪,开门见山地说道:“末将有意归周久矣。”

    黄飞虎闻言也,连忙答拜道:“今蒙盛德,感赐再生。前闻君侯意欲归周,使我心怀渴想,喜如雀跃,故末将才至营前,欲会君侯,问其虚实耳。不期被郑伦所擒,有辱君命。今蒙开其生路,有何吩咐,愚父子惟命是从。”

    虽然黄飞虎父子没问,但苏护还是主动解释道:“不才久欲归周,不能得便。今奉敕西征,实欲乘机归顺。怎奈偏将郑伦坚执不允。我将言语开说上古顺逆有归之语,他只是不从。今特设此酒,请大王、公子少叙心曲,以赎不才冒渎之罪。”

    黄飞虎闻言,则是劝说道:“君侯既肯归顺,宜当速行。虽然郑伦执拗,只可用计除之。大丈夫先立功业,共扶明主,垂名竹帛,岂得区区效匹夫匹妇之小忠小谅哉!”待到酒至三更,苏护起身说道:“大王、贤公子,出后粮门,回见姜丞相,把不才心事呈与丞相,以知吾之心腹也。”

    而后专程趁着夜色,送黄飞虎父子回了西岐城。黄飞虎到了城下,叫开门,城上听得是武成王,却是不敢夤夜开门,只得来报子牙。子牙听得此时虽是三更天气,有报:“黄飞虎回来。”不假思索,连忙传令道:“开城门。”

    不多时,黄飞虎便已来至相府门前,来见子牙。子牙问道:“黄将军被奸恶所获,为何夤夜而归?”黄飞虎就把苏护心欲归周的事情与子牙说了一遍:“……只是郑伦把持,不得遂其初心。再等一两日,他自有处治。”

    暂且不提黄飞虎回城之后的事,又说回苏护父子因为郑伦的原因不得归周,正在营内商议。苏全忠提议道:“不若乘郑伦身着重伤,修书一封,打入城中,知会子牙前来劫营,将郑伦生擒进城,看他归顺不归顺,任姜丞相处治。孩儿与爹爹早得归周,恐后致生疑惑。”

    苏护却是觉得有些不妥毕竟郑伦对他们家可是有大功的,于是说道:“此计虽好,只是郑伦也是个好人,必须周全得他方好。”苏全忠安慰道:“只是不好伤他性命便了。”苏护想了想,这样也行,便答应了下来:“明日准行。”父子二人计较停当之后,只待来日行事。

    又说郑伦被哪咤打伤肩背之后,虽然当初下山也带的有丹药,奈何这伤却是非比寻常,即便是涂了药,也依旧治不好;叫唤了一夜,睡卧不宁,又想到:“主将心意归周,恨不能即报国恩,以遂其忠悃。其如凡事不能就绪,如之奈何!”

    苏护等到次日升了军帐,打点好行计,忽然听得把守辕门的旗官报入中军道:“有一道人,三只眼,穿大红袍,要见老爷。”苏护不是道家出身,不知道门道尊大,便叫:“令来。”左右出了辕门,报与道人。

    道人听得叫“令来”二字,却是不曾说个“请”字,心下就有些郁郁不乐;正想着不进营去,却又恐辜负了申公豹之命。道人自思想道:“且进营去,看他如何。”只得忍气吞声进了营内,来至中军账内。

    苏护见道人来了,却是不知他来所为何事。道人见了苏侯,说道:“贫道稽首了!”苏护却还算懂礼貌,还了一礼,问道:“道者今到此间,有何见谕?”道者见苏护还算讲礼,心中怒气也就没那么大了,说道:“贫道特来相助老将军,共破西岐,擒反贼,以解陛下。”

    苏护却是没有正面回答他,只是问道:“道者住居那里?从何处而来?”道人回答道:“吾从海岛而来。有诗为证,诗曰:弱水行来不用船,周游天下妙无端。阳神出窍人难见,水虎牵来事更玄。九龙岛内经修炼,截教门中我最先。若问衲子名何姓?吕岳声名四海传。”

    道人作罢诗后,又对苏护继续说道:“衲子乃九龙岛声名山炼气士是也,姓吕,名岳;乃申公豹请我来助老将军。将军何必见疑乎?”苏护闻言,便欠身请坐。吕道人也不谦让,就上坐了。

    等到吕岳坐下后,只听得后营里传出郑伦的声唤道:“痛杀吾也!”吕道人问苏护:“是何人叫苦?”苏护暗想:“把郑伦扶出来,諕他一諕。”打得主意是,要是吕岳见了郑伦的惨状,说不得就能知难而退了。

    于是苏护坦言答道:“是五军大将郑伦,被西岐将官打伤了,故此叫苦。”吕道人道:“且扶他出来,待吾看看何如?”于是左右就把郑伦扶将了出来。吕道人一看,立刻知晓,笑道:“此是乾坤圈打的,不妨,待吾救你。”

    说完后就从身边的豹皮囊中取出一个葫芦,倒出一粒丹药,用水研开之后,敷在郑伦的伤口上面,这药和郑伦自己的大不相同,敷在伤口上,就如甘露沁心一般,实时痊愈。郑伦如今得以重伤痊愈,正是:猛虎又生双胁趐,蛟龙依旧海中来。

    郑伦伤痕痊愈十分开心,遂拜吕岳为师。吕道人也不甚在意,毕竟对于这样像是捡来的徒弟,能有多在意?只是说道:“你既拜吾为师,助你成功便了。”反正是答应了申公豹要辅佐成汤,多买个人情也是好事,吕岳想得很是周到。

    随后吕岳就在帐中静坐,不言不语的过了三日。苏护见状则是叹息道:“正要行计,又被道人所阻,深为可恨!”又说郑伦见吕岳来了之后却又不出去见阵,就上帐启奏道:“老师既为成汤,弟子听候老师法旨,可见阵会会姜子牙。”

    毕竟是叫他一声老师,吕岳就耐心地回道:“吾有四位门人未曾来至,但他们一来,管取你克了西岐,助你成功。”于是郑伦退下,等又过数日,就来了四位道人,到了辕门,问左右道:“里边可有一吕道长么?烦为通报:有四门人来见。”

    于是军政官报入中军道:“启老爷:有四位道人要见老爷。”吕岳点头应道:“是吾门人来也。”随后命郑伦出辕门来请四位师兄。郑伦到了辕门,见这四位道者脸色分青、黄、赤、黑,或挽抓髻,或戴道巾,或似陀头,穿青、红、黄、皂,身俱长一丈六七尺,行如虎狼,眼露睛光,甚是凶恶。

    郑伦知晓这四位必然就是吕岳所说的师兄了,于是欠背躬身行礼道:“老师有请。”四位道人也不谦让,跟随着郑伦径直到了帐前,见了吕道人行礼之后,口中称道:“老师。”随后分列两边站立。

    吕岳问四位门人道:“为何来迟?”内中那位穿青的道者回答道:“因攻伐之物未曾制完,故此来迟。”吕岳也就没有怪罪他们,转而指着郑伦对四位门人说道:“这郑伦乃新拜吾为师的,亦是你等兄弟。”

    郑伦便又与四人见礼之后。郑伦欠身请问四位道:“四位师兄高姓大名?”吕岳用手指着其中一位介绍道:“此位姓周,名信;此位姓李,名奇;此位姓朱,名天麟;此位姓杨,名文辉。”郑伦也与四人通了名姓,而后命人治酒管待,六人一齐饮至二鼓方散。

    等到次日,苏护升起军帐,又见来了四位道者,心下十分不悦,知晓短时间内,自己投奔西岐的打算恐怕是没了着落,懊恼在心。不过吕岳却是不知此事,他问左右道:“今日你四人谁往西岐走一遭?”内中有一道者回道:“弟子愿往。”吕岳许之。

    只见那道人抖擞了精神,自恃胸中道术,而后出营步行,来会西岐众将。这人乃是吕岳座下弟子周信,只见他提剑来西岐城下请战。

    有探马报入相府说道:“有一道人请战。”子牙闻知,心想连日未曾会战,猜测到:“今日竟有道人,此来必竟又是异人。”便问左右:“谁去走一遭?”有弟子金咤欠身行礼回道:“弟子愿往。”子牙许之。

    于是金咤出了西岐城,见对阵走出一个道者,生的十分凶恶。怎见得,有诗为证:发似朱砂脸带绿,獠牙上下金精目。道袍青色势狰狞,足下麻鞋云雾簇。手提宝剑电光生,胸藏妙诀神鬼哭。行瘟使者降西岐,正是东方甲乙木。

    金咤自然是认不得周信,于是问道:“道者何人?”周信回答道:“吾乃九龙岛炼气士周信是也;闻尔等仗昆仑之术,灭吾截教,情殊可恨!今日下山,定然与你等见一高下,以定雌雄。”说完就绰步执剑来取。

    金咤连忙用剑急架相还。未及数合,周信见战不过金吒,便抽身便走。金咤随即赶来。周信望见身后金吒赶来,便揭开身上袍服,取出一个磬来,转身对着金咤一连敲了三四下。金咤听闻这磬声,把头摇了两摇,顿时面如金纸,好在还有修为在身,不至于当场倒下。

    等到金吒走回相府大声叫唤,只是叫道:“头疼杀我!”子牙见金吒这个样子,连忙问起详细情况,金咤便把之前追赶赶周信的事与子牙说了一遍,子牙闻言之后,也不言语,只是默然。而金咤留在相府,昼夜叫苦。

    又说次日,探马报进相府说道:“又有一道人请战。”子牙问左右:“谁去见阵走一遭?”一傍有木咤因为兄长昨日失利,主动请命说道:“弟子愿往。”而后木咤出了城,见对阵一道人,挽双抓髻,穿淡黄服,面如满月,三柳长髯。怎见得好容貌,有诗为证,诗曰:

    面如满月眼如珠,淡黄袍服绣花禽。丝绦上下飘瑞彩,腹内玄机海样深。五行道术般般会,洒荳成兵件件精。兑地行瘟号使者,正属西方庚辛金。

    木咤见是个道人,于是大喝问道:“你是何人,敢将左道邪术困吾兄长,使他头疼?想就是你了!”李奇也不诳他,直言说道:“非也。那是吾道兄周信。吾乃吕祖门人李奇是也。”木咤听说,虽然不是他,却是他师兄,也是大怒道:“都是一班左道邪党!”

    言罢,轻移大步,执剑当空来取李奇。李奇也以手中剑劈面交还。二人步战之间,剑分上下,要赌雌雄:一个是肉身成圣的木咤,施威仗勇;一个是瘟部内有名的恶煞,展开凶光。

    双方往来交战,还未及五七回合,李奇也学周信一样,抽身便走。木咤不曾防备,跟在李奇身后赶来。二人步行,木吒赶不上一箭之地,就见李奇从衣袖中取出一面小旛,拿在手中,对木咤连摇数摇。

    木咤被这旛一摇,不由得打了一个寒噤,也不去追赶,只是愣在原地。李奇也全然不理,只是径直进了冀州大营去了。只留木咤在原地,一会儿面如白纸,浑身上下如同火燎,心中也似油煎,解开袍服,赤身来见子牙,只叫道:“不好了!”

    子牙见木吒这副样子,大惊失色,急忙问道:“怎的这等回来?”木咤还来不及搭话,就已跌倒在地,口中喷出白沫,身上温度如同炭火似的。子牙命人将其扶起,往后房安置。

    安顿好木吒之后,子牙问同行的掠阵官道:“木咤如何这样回来?”掠阵官就把木咤追赶李奇,被李奇摇旛之事与子牙说了一遍。子牙不知其故,只是叹息道:“此又是左道之术!”心中甚是纳闷。

    又说另一边李奇进了营,回来见吕岳。道人问他:“今日会何人?”李奇回道:“今日会木咤,弟子用法旛一展,无不响应,因此得胜,回见尊师。”吕岳闻言,大悦,心中乐甚,于是作歌一首,歌曰:“不负玄门诀,工夫修炼来。炉中分好歹,火内辨三才。阴阳定左右,符印最奇哉。仙人逢此术,难免杀身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