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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神之战(七十九)

    郑伦在傍,急忙制止殷洪说道:“殿下不可轻释黄家父子,恐此一回去,又助恶为衅,乞殿下察之。”殷洪却是笑道:“黄将军昔日救吾兄弟二命,今日理当报之。今放过一番,二次擒之,当正国法。”

    而后殷洪也不回黄飞虎的话,而是叫左右道:“取衣甲还他。”殷洪对黄飞虎道:“黄将军,昔日之恩吾已报过了;以后并无他说。再有相逢,幸为留意,毋得自遗伊戚!”黄飞虎感谢一番后,出了营。正是:昔日施恩今报德,从来万载不生尘。

    殷洪放回黄家父子后,他二人便回至西岐城下,城门守卫认得武成王父子,放进城来,到相府来谒见子牙。子牙见人居然被放回来了,心中大悦;问起其中缘故道:“将军被获,怎能得复脱此厄?”黄飞虎就把以前的事与子牙说了一遍。

    子牙大喜道:“正所谓‘天相吉人’。”又说冀州营内,郑伦见放了黄家父子回去,心中有些不悦,对殷洪说道:“殿下,这番再擒来,切不可轻易处治。他前番被臣擒来,彼又私自逃回。这次切宜斟酌。”殿下则是回道:“他救我,我理当报他。料他也走不出吾之手。”

    等到次日,殷洪又领着众将来至西岐城下,点名要请子牙出来答话。探马报入相府。子牙对诸门人说道:“今日会殷洪,须是看他怎样个镜子。”随即传令:“排队伍。”

    就听得城内鼓声响亮,旗旛招展,一只队伍出了城门,对子马各分左右,诸门人按雁翅排开。殷洪在马上把画戟指定,问道:“姜尚为何造反?你也曾为商臣,一旦辜恩,情殊可恨!”子牙欠身行礼道:

    “殿下此言差矣!为君者上行而下效,其身正,不令而行;其身不正,虽令不从。其所令反其所好,民孰肯信之!纣王无道,民愁天怨,天下皆与为雠,天下共叛之,岂西周故逆王命哉。今天下归周,天下共信之,殿下又何必逆天强为,恐有后悔!”

    殷洪也不管子牙所言有无道理,只是大喝问道:“谁与我把姜尚擒了?”左队内的庞弘大叱一声,走马来至阵前,用两条银装锏冲杀了过来。有哪咤登风火轮,摇枪战住。刘甫出马来战;又有黄天化接住厮杀。毕环助战;又有杨戬拦住厮杀。

    而此时苏护和儿子苏全忠都在辕门,看殷洪走马来战姜子牙,子牙不甘示弱,也仗剑来迎。怎见得这场恶杀:扑咚咚陈皮鼓响,血沥沥旗磨朱砂。槟榔马上叫活拿,便把人参捉下。暗里防风鬼箭,乌头便撞飞抓。好杀!只杀得附子染黄沙,都为那地黄天子驾。

    两家战的是锣鸣鼓响,惊天动地,喊杀之声,地沸天翻。又说子牙同殷洪交战,未及三四合,就祭起打神鞭来打殷洪。却不知殷洪内衬的乃是赤精子的紫绶仙衣,此鞭打在身上,只当不知。子牙见无甚作用,连忙收了打神鞭。

    又说哪咤战住庞弘,见难以取胜,就祭起乾坤圈,一圈就将庞弘打下马去,又往胁下刺了一枪,当即刺死。殷洪见哪吒刺杀庞弘,大叫道:“好匹夫!伤吾大将!”而后弃了子牙,又来战哪咤。戟枪并举,杀在虎穴。

    又说另一边,杨戬大战毕环,交战未及数合,杨戬放出哮天犬,将毕环咬了一口,毕环负疼,下意识地把头一缩,凑手不及之下,被杨戬往脖子上来了一刀,登时死于非命。二人真灵俱进封神台去了。

    殷洪见自己这边又损了一将,心中着急,又见战不下哪咤,连忙取出阴阳镜,照着哪咤就是一愰。哪咤虽是不知缘故,但是见殷洪拿镜子照他愰,却是已知道必然是在使什么法术。可惜殷洪却不知哪咤乃莲花化身,不系精血之体,怎愰得他死?

    殷洪一连愰了数愰,却是发现镜子白光全无应验。殷洪着忙,虽是法宝行不通了,却也只得继续接战。此时场上所有人的动作却是被已经没了敌手的杨戬看得清清楚楚,他见殷洪拿着阴阳镜,慌忙对子牙说道:“师叔快退后!殷洪拿的是阴阳镜。方才弟子见打神鞭虽打殷洪,不曾着重,此必有暗宝护身。如今又将此宝来愰哪咤,幸哪咤非血肉之躯,自是无恙。”

    子牙听说此事,连忙命邓婵玉暗中助哪咤一石,以襄成功。邓婵玉听说此事,就把坐下马一纵,将五光石掌在手上,望殷洪打来。正是:发手石来真可羡,殷洪怎免面皮青。

    此时殷洪与哪咤大战正在局中,冷不防被邓婵玉给一石打来,自然着伤,被这石头给打得是头青眼肿,“哎哟”一声,拨骑就走。哪咤自然不会放过这样的好机会,从后面就是一枪,劈胸刺来,辛亏殷洪穿了紫绶仙衣,枪尖也不曾刺入分毫。

    哪咤见火尖枪居然没起到效果,心中大惊,也不敢继续追袭,唯恐殷洪还有什么宝贝。子牙见已是斩了二将,也掌得胜鼓进了城。殷洪败回大营后,因面上青肿疼痛,切齿深恨姜尚:“若不报今日之耻,非大丈夫之所为也!”

    又说这边杨戬在银安殿启奏子牙道:“方才弟子临阵,见殷洪所掌,实是阴阳镜。今日若不是哪咤,定然坏了几人。弟子往太华山去走一遭,见赤精子师伯,看他如何说。”子牙沉吟半晌之后,方许杨戬前去,他实在是不敢相信自己的师兄会做出这样的事,只是土行孙之事却是让子牙不得不多了些念头。

    杨戬离了西岐之后,就借土遁到了太华山上来,随风而至。来到高山之上,杨戬收了遁术,径直进云霄洞来。赤精子见杨戬进洞,问道:“杨戬,你到此有何说话?”杨戬行礼,口称:“师伯,弟子来见,求借阴阳镜与姜师叔,暂破成汤大将,随即奉上。”

    赤精子闻言,诧异道:“前日殷洪带下山去,我使他助子牙伐纣,难道他不说有宝在身?”杨戬闻言,已是知晓怎么回事了,对赤精子疏导哦:“弟子单为殷洪而来。现殷洪不曾归周,如今反伐西岐。”

    道人听罢,顿足叹道:“吾错用其人!将一洞珍宝尽付殷洪。岂知这畜生反生祸乱!”而后赤精子对杨戬吩咐道:“你且先回,我随后就至。”

    杨戬已是弄清楚了情况,便也辞了赤精子,借土遁回了西岐,进相府内,来见子牙。子牙问杨戬道:“你往太华山见你师伯如何说?”杨戬回道:“果是师伯的徒弟殷洪。师伯随后就来。”子牙闻言,心下十分焦闷。

    过了三日,又门官报入殿前:“赤精子老爷到了。”子牙连忙迎出府前。而后二人携手上殿。赤精子对子牙道歉道:“子牙公,贫道得罪!吾使殷洪下山,助你同进五关,使这畜生得归故土。岂知负我之言,反生祸乱。”

    子牙苦笑着问道:“道兄如何把阴阳镜也付与他?”赤精子倒是有些尴尬,回道:“贫道将一洞珍宝尽付与殷洪。恐防东进有碍,又把紫绶仙衣与他护身,可避刀兵水火之灾。这孽障不知听何人唆使,中途改了念头。也罢,此时还未至大决裂,我明日使他进西岐赎罪便了。”

    而后一宿不表。等到次日,赤精子出了西岐城,到了殷洪扎营之地,大呼喊道:“辕门将士传进去,着殷洪出来见我。”而此时殷洪还因为前番兵败,此时在营内调养伤痕,切齿痛恨,欲报一石之仇。忽军士来报:“有一道人,坐名请千岁答话。”

    殷洪不知原来是师父前来了,只是上了马,带着刘甫、苟章二将,一声鼓响,齐出辕门。殷洪一出营,就看见是师父,便自知有些无地自容;欠背打躬,口中称道:“老师,弟子殷洪甲冑在身,不能全礼。”

    赤精子也不计较这些细枝末节的东西,只是问道:“殷洪,你在洞中怎样对我讲?你如今反伐西岐,是何道理?徒弟,开口有愿,出语受之,仔细四肢成为飞灰也!好好下马,随吾进城,以赎前日之罪,庶免飞灰之祸。如不从我之言,那时大难临身,悔无及矣!”

    只是殷洪此时已是心意一定,哪有那么容易被赤精子说动,反而解释道:“老师在上,容弟子一言告禀:殷洪乃纣王之子,怎的反助武王。古云:‘子不言父过。’况敢从反叛而弒父哉。即人神仙佛,不过先完纲常彝伦,方可言其冲举。

    又云:‘未修仙道,先修人道。人道未完,仙道远矣。’且老师之教弟子,且不论证佛成仙,亦无有教人有逆伦弒父之子。即以此奉告老师,老师当何以教我?”

    赤精子见殷洪冥顽不灵,怒极笑道:“畜生!纣王逆伦灭纪,惨酷不道,杀害忠良,淫酗无忌。天之绝商久矣。故生武周,继天立极。天心效顺,百姓来从。你之助周,尚可延商家一脉;你若不听吾言,这是大数已定,纣恶贯盈,而遗疚于子孙也。可速速下马,忏悔往愆。吾当与你解释此罪尤也。”

    可惜殷洪本就拿定了主意,若是赤精子对他晓之以情动之以理或许还能挽回,可如今他见赤精子是这样态度,更是坚定了自己的想法,在马上正色说道:“老师请回。未有师尊教人以不忠不孝之事者。弟子实难从命!俟弟子破了西岐逆孽,再来与老师请罪。”

    赤精子闻言大怒:“畜生不听师言,敢肆行如此!”说完就仗手中剑飞来直取。殷洪将戟架住,告道:“老师何苦深为子牙,自害门弟!”赤精子回道:“武王乃是应运圣君,子牙是佐周名士,子何得逆天而行横暴乎!”

    赤精子说完之后,又把宝剑直砍而来。殷洪又架剑,口称:“老师,我与你有师生之情,你如今自失骨肉而动声色,你我师生之情何在?若老师必执一偏之见,致动声色,那时不便,可惜前情教弟子一场,成为画饼耳。”

    道人听得此言,大骂:“负义匹天!尚敢巧言!”又是一剑砍来。殷洪被连砍几剑,也是面红火起,说道:“老师,你偏执己见,我让你三次,吾尽师礼;这一剑吾不让你了!”赤精子见他居然还有还手之意,更是大怒,又一剑砍来。而后殷洪发手,赴面交还。正是:

    师徒共战抡剑戟,悔却当初救上山。

    殷洪回手与师父交兵,已是逆命于天,更逞论当初下山之时还与师父立誓,合该应劫而死,只可惜身处劫云之下,对未来毫无自知。

    师徒二人交战未及数合,殷洪就把阴阳镜拿了出来,欲愰赤精子。赤精子见了,知晓自己法宝厉害,如今身处劫云之下,唯恐出了差讹,只得借着纵地金光法走了,回进西岐城内,来至相府。

    子牙见赤精子回来,连忙接住,问起详细。赤精子便将先前之事与子牙说了一遍。众门人闻言,皆是心中不服,俱说:“赤老师,你太弱了。岂有徒弟与师尊对持之理!”赤精子也是无言可对,只得独自在厅堂纳闷。

    而这边殷洪见师父也逃遁了,居然还开始志得意满了恰里;正在中军与苏护共议破西岐之策的时候,忽辕门军士来报:“有一道人求见。”于是殷洪传令:“请来。”

    就只见从营外走来了一个道人,身高不满八尺,面加瓜皮,獠牙巨口,身穿大红,颈上带一串念珠,乃是人之顶骨,又挂一金镶瓢,是人的半个脑袋,眼、耳、鼻七窍之中全都往外冒出火焰,如顽蛇吐信一般。殷殿下同诸将观之皆是骇然。

    那道人上帐之后,稽首后问道:“那一位殷殿下?”殷洪回答道:“吾是殷洪。不知老师那座名山?何处洞府?今到小营,有何事吩咐?”道人回道:“吾乃骷髅山白骨洞一气仙马原是也;遇申公豹请吾下山助你一臂之力。”

    殷洪闻言大喜,正愁身边无甚修道之士可以助阵呢,连忙请马元上帐坐了:“请问老师吃斋,吃荤?”道人回道:“吾乃吃荤。”于是殷洪传令,于军中治酒,管待马元。

    一宿饮宴过后,次日,马元对殷洪道:“贫道既来相助,今日吾当会姜尚一会。”殷洪感谢。而后道人出了营寨,到了城下,只请姜子牙出来答话。有报马报入府中道:“启丞相:城外有一道人请丞相答话。”

    子牙心想:“吾有三十六路征伐之厄,理当会他。”而后传令:“排队伍出城。”子牙随即带这众将连同诸位门人一齐出得城来。只见对面走来一位道人,样貌甚是丑恶。怎见得,有诗为证,诗曰:

    发似朱砂脸似瓜,金睛凸暴冒红霞。窍中吐出顽蛇信,上下斜生利刃牙。大红袍上云光长,金叶冠拴紫玉花。腰束麻绦太极扣,太阿宝剑手中拿。封神榜上无名姓,他与西方是一家。”

    子牙到了军前,问道人:“道者何名?”马元回答道:“吾乃一气仙马原是也。申公豹请吾下山,来助殷洪,共破逆天大恶。姜尚,休言你阐教高妙,吾特来擒汝,与截教吐气。”

    子牙则是劝道:“申公豹与吾有隙,殷洪误听彼言,有背师教,逆天行事,助极恶贯盈之主,反伐有道之君。道者既是高明,何得不顺天从人,而反其所事哉。”马元闻言,却是笑道:“殷洪乃纣王亲子,反说他逆天行事。终不然转助尔等,叛逆其君父,方是顺天应人。姜尚,还亏你是玉虚门下,自称道德之士,据此看来,真满口胡言,无父无君之辈!我不诛你,更待何人!”

    说完马元就仗剑跃步,向前砍来。子牙连忙以手中剑赴面交还。未及数合之后,子牙就祭起打神鞭打将下来。可问题是马元并不是‘封神榜’上之人,被马元看见空中悬着的打神鞭,居然伸手接住了此鞭,收在随身的豹皮囊里。

    子牙见居然被收了法宝,心中大惊。二人正战之间,忽然又有一人走马来至军前,凤翅盔、金锁甲、大红袍、白玉带、紫骅骝,大喝一声道:“丞相,吾来也!”子牙看时,却见原来乃是秦州运粮官、猛虎大将军武荣。因催粮至此,见城外有人厮杀,故来助战。

    只见武荣一马冲至军前,展刀大战马元。马元本事修道之人,不曾钻研武术,在这劫云之下,竟是有些抵武荣这口刀不住,真若山崩地裂,渐渐筋力难支。

    只是马元毕竟乃是修道之人,见既然武艺不及武荣,便想着用神通法术找补回来,于是默默念咒,道声:“疾!”登时,马元脑袋后面就伸出一只巨手来,五个指头好似五个斗大的冬瓜,把武荣抓在空中,望下一摔,顿时就死了。

    而后马元又一脚屣住武荣的大腿,两只手又端定另一只腿,将武荣的尸体一撕两块,血滴滴取出武荣的心来,而后方向对定子牙、众周将、门人:“嘓喳嘓喳”就将这才取出的血淋淋的人心,嚼在肚里;大呼喊道:“姜尚,捉住你也是这样为例!”

    这般残忍的暴行,却是把众将全都给吓得魂不附体,到是众门人因为修道的缘故,知晓一些秘闻,情况好些,只是面色也不怎么好看,毕竟以前确实没有见过这般妖法邪道。

    马元吃完武荣的心后,又仗剑前来搦战。土行孙大呼叫道:“马元少待行恶,吾来也!”而后抡开大棍,就打了马元的腿一棍。马元及至看时,却发现原来是一个矮子。马元笑着问道:“你来做甚么?”土行孙回道:“特来拿你。”而后又是一棍打来。

    马元连吃土行孙两棍,大怒道:“好孽障!”而后绰步撩衣,把剑往下就劈。土行孙身子伶俐,展动棍就势便已钻在马元的身后,拎着铁棍把马元的大腿连腰,一共打了足有七八棍;把马元打得骨软筋酥,招架着实费力。

    劫云之下,就算是神仙之体,又怎禁得土行孙连连在穴道上打。马元有些急了,又念动真言,伸出那一只神手,抓着土行孙,就望地下一摔。马元却是不知土行孙有地行道术,摔在地下,顿时就消失不见了。马元心想:“想是摔狠了,怎么这厮连影儿也不见了?”

    正是:马元不识地行妙,尚将双眼使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