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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神之战(一百)

    子牙到了军前行礼说道:“道者请了。”余元却是不行礼,只叫道:“姜子牙,你叫出杨戬来见我。”子牙听他如此说便知他是蓬莱岛一气仙余元,解释道:“杨戬催粮去了,不在行营。道者,你既在蓬莱岛,难道不知天意。

    今成汤传位六百余年,至纣王无道,暴弃天命,肆行凶恶,罪恶贯盈,天怒人怨,天下叛之。我周应天顺人,克修天道,天下归周。今奉天之罚,以观政于商,尔何得阻逆天吏,自取灭亡哉!道者,你不观余化诸人皆是此例,他纵有道术,岂能扭转天命耶!”

    余化却不是个好脾气的,如何能被子牙说服,大怒道:“总是你这一番妖言惑众!若不杀你,不足以绝祸根!”而后催开坐下五云驼,仗一口宝剑直取子牙。子牙也以手中剑赴面交还。此时子牙左有李靖,右有韦护,各举兵器,前来助战。

    四人只为无名火起,眼前要定雌雄。余元的宝剑光华灼灼;子牙的法剑彩色辉辉;李靖的大刀寒光灿灿;韦护的短杵杀气腾腾。余元有些杀不过三人,就坐在五云驼上,把一个一尺三寸的金光锉祭在空中,来打子牙。

    子牙连忙展开杏黄旗,现出有千朵金莲,拥护其身。余元见自己法宝落不下去,便连忙收了金光锉,重新祭起来要打李靖。冷不防却被子牙祭起打神鞭来,一鞭正中余元的后背,只打的他三昧真火喷出丈余远近。

    李靖乘机又把余元腿上刺了一枪。余元受伤,只得先把五云驼顶上一拍,只见那金眼驼四足起金光而去。子牙见余元负伤而走,坐骑也甚是神异,担心出意外,便先收兵回了营。

    又说土行孙此时催粮来至,见营外子牙会兵,他暗暗的瞧见余元坐下的五云驼四足起金光而去,土行孙心中大喜,想道:“我若得此战骑,催粮真是便益。”当时子牙回营升帐,忽报:“土行孙等令。”子牙传令:“令来。”

    土行孙到了帐前,交纳粮数,不误限期。子牙吩咐道:“催粮有功,暂且下帐少憩。”土行孙下了军帐,来见邓婵玉,夫妻之间说些话,邓婵玉对土行孙说起之前的事,因不见了哪吒,就解释道:“余化把刀伤了哪咤,哪咤往乾元山养伤痕去了。”

    土行孙到了晚上,对邓婵玉说道:“我方才见余元坐骑,四足旋起金光,如云霓缥缈而去,妙甚,妙甚!我今夜走去,盗了他的来,骑着催粮,有何不可?”邓婵玉叮嘱道:“虽然如此;你若要去,须禀知元帅,方可行事,不得造次。”

    土行孙却是并不买账,只道:“与他说没用,总是走去便来,何必又多一番唇舌?”夫妇二人计较停当之后。等到了二更时分,土行孙就把身子一扭,钻进土里去了,径直进了汜水关,来到韩荣的帅府里面。

    土行孙见余元此时正坐着默运元神行功,土行孙此时在地下,往上看他,见道人目似垂廉,却是不敢上去,只得在土里等候。而余元虽是在默运元神,忽然之间心血潮来,便暗暗搯指一算,已知今晚是土行孙来盗他的坐骑。

    于是余元把自己阳神出窍,设计要拿土行孙,不多时,就闻余元鼻息之声如雷。土行孙在地下听见上面传来鼻息之声,大喜想道:“今夜定然成功。”而后就将身子钻了上来,拖着铁棍,又见外面廊下拴着五云驼。

    土行孙就解开了这坐骑的缰绳,牵到丹墀下,挨着马台扒上去,准备试验试验看好不好骑,见确实好用,然后又扒将下来。将这镔铁棍执在手里,就来打余元,照着余元的耳门上就是一下,只打得那具肉身七窍中三昧火冒出来,却也只是不动;又打一棍,打得余元只是不作声。

    也是,毕竟阳神都遁走了,如何还会有反应呢,土行孙见状,笑道:“这泼道,真是顽皮!吾且回去,明日再做道理。”而后土行孙上了余元的五云驼,把这坐骑顶上拍了一下,那兽四足就起一朵金云,飞在空中。土行孙见此,心下十分欢喜。正是:欢喜未来灾又至,只因盗物惹非殃。

    土行孙骑着五云驼,却发现这驼只在关里窜,始终不得出关去。土行孙奇怪道:“宝贝,你还出关去!”话犹未了,就见那五云驼落将下地来。土行孙觉得有些不对,方欲下驼,土遁出城,早被余元给一把抓住头发,拎着他,不令他挨地,大叫道:“拿住偷驼的贼子!”

    这一声响亮,惊动了一府内的大小将官,全都掌起火把灯球来看是何事。韩荣连忙升了宝殿,只见余元高高的把土行孙拎着。韩荣在灯光下见原来是余元拿着一矮子,问道:“老师拎着他做甚么?放下他来罢了。”

    余元解释道:“你不知他会地行之术,但沿了地,他就去了。”韩荣心中奇怪,问道:“将他如何处治?”余元吩咐道:“你把俺蒲团下一个袋儿取来,装着这业障,用火烧死他,方绝祸患。”

    韩荣连忙亲自去取了余元所说的袋儿,把土行孙装起来。余元又叫道:“搬柴来。”少时间,就有下人架起柴来,余元把自己的如意乾坤袋放在这柴上烧着。土行孙在火里大叫道:“烧死我也!”

    好火!怎见得,有诗为证:细细金蛇遍地明,黑烟滚滚实时生,燧人出世居离位,炎帝腾光号火精。山石逢时皆赤土,江湖偶遇尽枯平。谁知天意归周主,自有真仙渡此惊。

    余元架起火来烧土行孙,但见他命在须臾之间。也是天数,土行孙命中不该如此,只见惧留孙此时正在自己的夹龙山飞云洞中,坐在蒲团默养元神,见白鹤童子来至,吩咐道:“奉师尊玉旨,命师兄去救土行孙。”

    惧留孙听闻是老师之命,又与自己的徒弟有关,连忙与白鹤童子分别,借着自己的纵地金光之法来至汜水关内。见余元此时正在火烧乾坤袋,惧留孙见状,连忙施展法术,使一阵旋窝风,往下一坐,伸下手来,就将土行孙连同余元的如意乾坤袋一齐提将去了。

    余元看见一阵风来,又见火势中有些不对,余元搯指一算,怒道:“好惧留孙!你救你的门人,把我如意乾坤袋也拿了去!我明日自有处治。”

    惧留孙将土行孙救出火焰之外后,土行孙在这里面就觉得不怎么热了,却是不知这是何故。惧留孙带着这如意乾坤袋,来至周营。那夜正好是南宫适在巡外营。到了三更时分,南宫适见外面来了人,就问道:“是甚么人?”

    惧留孙回道:“是我。快通报子牙,我来也。”南宫适出门向前看,才知道原来是惧留孙,连忙命人传云板进去。子牙听闻三鼓,这时候就已经起来了,只听外边有人传入帐中道:“有惧留孙在辕门。”

    子牙听说师兄来了,连忙出门前去迎接,见惧留孙手上还拎着一个袋子,二人到了军前之后,打个稽首坐下。子牙问道:“道兄夤夜至此,有何见谕?”惧留孙回道:“土行孙有火难,特来救之。”

    子牙闻言,大惊问道:“土行孙昨日催粮方回,其灾如何得至?”惧留孙也不知道其中缘由,只好先把如意袋儿打开,放出土行孙来,问其详细之事。土行孙就把自己自作主张,前去汜水关内,盗五云驼的事给子牙说了一遍。

    子牙闻言大怒道:“你要做此事,也该报我知道,如何背违主帅,暗行辱国之事?今若不正军法,诸将效尤,将来营规必乱。传刀斧手,将土行孙斩首号令!”惧留孙连忙劝道:“土行孙不遵军令,暗行进关,有辱国体,理宜斩首;只是用人之际,暂且待罪立功。”

    自己这好不容易救回来呢,要是反倒死在自家人手里了,那不是白忙一场,自然是不会就这么让子牙将土行孙斩首示众的,不过也或许是因为有他这么一个师尊的存在,才导致了土行孙是那样的一个性格吧,最终还是难免一场陨落之难。

    子牙见惧留孙再三恳求,也不好驳了师兄的面子,只得说道:“若不是道兄求免,定当斩首。”传令左右道:“且与我放了。”土行孙谢了师父后,又谢过子牙。这一夜周营当中却是未曾安静。

    等到次日,又见一气仙余元,出关来至周营阵前,点名只要惧留孙出来搭话。惧留孙道:“他来只为如意乾坤袋。我不去会他。你只须如此,自可擒此泼道也。”惧留孙与子牙计较停当之后。子牙命人擂鼓出营。

    余元一见,是子牙出来回话,大呼喊道:“只叫惧留孙来会我!”子牙回道:“道友,你好不知天命!据道友要烧死土行孙,自无逃躲,岂知有他师父来救他,正所谓有福之人,纵千方百计而不能加害;无福之人遇沟壑而丧其躯。此岂人力所能哉!”

    余元见他如此强词夺理,更是大怒,骂道:“巧言匹夫尚敢为他支吾!”而后催开坐下五云驼,使宝剑来取子牙。子牙也催动坐下四不相,以手中剑赴面相迎。二兽相交,双剑并举,两家一场大战,怎见得,有词为证:

    凛凛征云万丈高,军兵擂鼓把旗摇。一个是封神都领袖;一个是监斋名姓标。这个正道奉天灭纣王;那个是无福成仙自逞高。这个是六韬之内称始祖;那个是恶性凶心怎肯饶。自来有福催无福,天意循环怎脱逃。

    子牙大战余元,双方交战未及十数合,余元就被惧留孙暗中祭起捆仙绳给拿在了空中,惧留孙命黄巾力士在半空中将余元拿去后,止有他的坐骑五云驼跳回了汜水关中关中。而后子牙与惧留孙将余元拿至中军。

    余元见子牙,却是冷笑道:“姜尚,你虽然擒我,看你将何法治我!”子牙令李靖:“斩讫报来!”李靖领了军令,将余元推出辕门,以宝剑斩之,只听得一声响,余元毫发无损,放倒是把宝剑砍缺了有二指宽的一个豁口。

    李靖将此事回报与子牙,将杀不得之事,与子牙说了一遍。子牙亲自至辕门来,命韦护祭起降魔杵打来,只是韦护的这杆降魔杵乃是他我所炼,虽是神通非常,但却是几乎完全由他我在暗中操控,而他我觉得余元还有作用,暂且不能杀。

    是以这降魔杵落在余元头上,只打得腾腾烟出,烈烈火飞。只听余元作歌道:“君不见天皇得道将身炼,修仙养道碧游宫。坎虎离龙方出现,五行随我任心游。四海三江都走遍,顶金顶玉秘修成。曾在炉中仙火煅。你今斩我要分明,自古一剑还一剑,漫道余言说不灵。”

    余元作歌之后,子牙见始终奈何不得余元,心下十分不乐,就与惧留孙商议道:“如今放不得余元,且将他囚于后营,等取了关,再做区处。”惧留孙却是劝道:“子牙,你可命匠人造一铁柜,将余元沉于北海,以除后患。”

    子牙听了,觉得这样也好,便命铁匠急造一口铁柜,待到铁柜造成之后,就将余元放在柜内。惧留孙命黄巾力士将这铁柜抬定了,就往北海当中一丢,这铁柜顿时沉于海底。黄巾力士则是回复惧留孙法旨。

    只是余元虽然被沉入了北海之中,但是这铁柜亦是五金之物,况且又丢在水中,正好应了金水相生之理,反倒是助了他一臂之力。余元便借水遁走脱了,而后也不回蓬莱岛,或是汜水关,而是径直往碧游宫的紫芝崖下而来。

    至于说这般场景,自然是惧留孙有所预料的,他毕竟也是成就过混元道果的准圣,自然不可能不通晓这一番法理,只是他却偏生如此做了,其中内情就有些值得深思了。不过这事后面再提,此时还是先说封神大劫。

    只是余元被捆仙绳捆住,又不能得见截教门人传与掌教师尊。忽然听得有一个道童,唱道情而来,词曰:“水遥山遥,隔断红尘道。粗袍敞袍,袖里乾坤倒。日月肩挑,乾坤怀抱。常自把烟霞啸傲,天地逍遥。龙降虎伏道自高,紫雾护新巢,白云做故交。长生不老,只在壶中一觉。”

    余元听到歌声,连忙大呼道:“那一位师兄,来救我之残喘!”水火童儿见紫芝崖下站着一位道者,青面红发,巨口獠牙,被捆在那里,童儿问道:“你是何人,今受此厄?”余元回道:“我乃是金灵圣母门下,蓬莱岛一气仙余原是也;今被姜子牙,将我沉于北海,幸天不绝我,得借水遁,方能到得此间。望师兄与我通报一声。”

    水火童儿闻言,径直来见金灵圣母,将余元一事与金灵圣母说了一遍。金灵圣母闻言大怒,急忙赶至崖前。不见还好,越见越怒,见余元那被绑缚的可怜样子,金灵圣母心中那一股无名之火简直压都压不住。

    而后金灵圣母径直进碧游宫内来,见了通天教主后,行礼说道:“弟子一事启老师:人言昆仑门下欺灭吾教,俱是耳听;今将一气仙余元,他得何罪,竟用铁柜沉于北海;幸不绝生,借水遁逃至于紫芝崖。望老师大发慈悲,救弟子等体面。”

    通天教主问道:“如今在那里?”金灵圣母回道:“在紫芝崖。”于是通天教主吩咐道:“抬将来。”少时,就有门人将余元抬至宫前。碧游宫号称有教无类,其内门人逾万,纵使不少人都有自己洞府,但宫内还是有很多截教门人,看见余元这般模样,心中无不动气。

    只见宫内金钟声响,玉盘齐鸣,乃是掌教师尊来至,到了宫前,一见诸位弟子,齐言:“阐教门人欺吾教太甚!”教主看见余元,这等光景,教主也觉得面上有些难堪,先将一道符印对着余元身上,教主用手一弹,那符印落下,捆仙绳就吊将下来。

    古语云:“圣人怒发不上脸。”通天教主堂堂的上清圣人,自然也不会上脸,只是吩咐余元道:“跟吾进宫。”教主取出一物递与余元,吩咐道:“你去把惧留孙拿来见我,不许伤他。”余元回道:“弟子知道。”正是:圣人赐与穿心锁,只恐皇天不肯从。

    余元得了通天教主赐宝后,便离了碧游宫,又借土遁而来。行得好快,不过须臾,便已回至汜水关内。有报事马报入关中,道:“有余道长到了。”韩荣连降阶迎接到殿。欠身行礼道:“闻老师失利,被姜尚所擒,使末将身心不安。今得睹天颜,韩荣不胜幸甚!”

    余元回道:“姜尚用铁柜把我沉于北海,幸吾借小术到吾师尊那所在,借得一件东西,可以成功。可将吾五云驼收拾,打点出关,以报此恨。”而后余元上了坐骑,行至周营辕门,点名只要惧留孙出来回话。

    报马报入中军道:“启元帅:余元搦战,只要惧留孙。”幸而惧留孙此时还不曾回山,毕竟他要是回去了的话,这一番道是不好安排。子牙听闻余元又回来了,心中大惊,连忙请惧留孙来商议此事。

    惧留孙对此早有预料,不然他先前也不会那般吩咐,也不遮掩,直言道:“余元沉海,毕竟借水遁潜逃至碧游宫,想通天教主必定借有奇宝,方敢下山。子牙,你还与他答话,待吾再擒他进来,且救一时燃眉之急。若是他先祭其宝,则吾不能支耳。”

    子牙也不细想,只是觉得:“道兄言之有理。”却是没有想过,如今天机闭塞之下,术算十有九不灵,更何况事涉圣人,凭什么他惧留孙就敢如此断定,只是子牙毕竟对自己师兄弟没多少防备,不然也不至于先前被申公豹诓骗了。

    子牙也不多想,只是传令道:“点炮。”只见帅旗展动,子牙又至军前。余元大呼道:“姜子牙,我与你今日定见雌雄!”说完,就催开坐下五云驼,恶狠狠地飞来直取。姜子牙也以手中剑赴面交还。

    只一合,惧留孙就又在后面祭起了捆仙绳,命黄巾力士道:“将余元拿下!”只听得一声响,又将余元给平空拿去了。正是:秋风未动蝉先觉,暗送无常死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