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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神之战(一百零一)

    余元却是不曾提防惧留孙居然又暗中下手,是以连通天教主赐下的法宝都没来得及祭出就被拿了去。子牙见又拿下了余元,其心方才安定;进了营后,令人将余元放在帐前。子牙则是与惧留孙商议道:“若杀余元,不过五行之术,想他俱是会中人,如何杀得他?倘若再走了,如之奈何!”

    正所谓是:“生死有定,大数离逃。”余元正应“封神榜”上有名之人,如何逃得这身死上榜之灾。

    子牙在中军正无法可施,无筹可展,忽然闻报,说道:“陆压道人来至。”子牙连忙同惧留孙一起出营相接。将陆压迎至中军,余元一见陆压,只吓得是仙魂缥缈,面似淡金,余元悔之不及。

    却原来这余元乃是认得陆压的,虽说陆压常年在万妖祖城中修行,可是自从他我命他入世应劫之后,也时常行走于四方,是以到是也有一些人认得他,知晓他手段厉害。

    余元讨饶道:“陆道兄,你既来,还求你慈悲我。可怜我千年道行,苦尽功夫。从今知过必改,再不敢干犯西兵。”陆压却是回道:“你逆天行事,天理难容;况你是‘封神榜’上之人,我不过代天行罚。”

    正是:不依正理归邪理,仗你胸中道术高。谁知天意扶真主,吾今到此命难逃。”

    陆压吩咐道:“取香案。”陆压焚香在炉中,往昆仑山下拜,又花篮中取出一个葫芦来,放在案上,揭开葫芦盖;就见里边一道白光如线,起在空中,现出一把飞刀,七寸五分横在白光顶上,有眼有翅。

    陆压口里念道:“宝贝请转身!”就见那东西在白光之上一连转了三转,可怜余元斗大一颗首级顿时落将下来。有诗单道这斩将封神飞刀的厉害,有诗为证:先炼真元后运功,此中玄妙配雌雄。惟存一点先天诀,斩怪诛妖自不同。

    陆压用飞刀斩了余元后,他的一灵已是进封神台去了。子牙欲要将余元的首级号令在辕门之外,陆压却是劝道:“不可。余元原有仙体,若是暴露,则非体矣。用土掩埋。”而后陆压与惧留孙一起辞别归山。

    二人行至半路,陆压忽然对惧留孙说道:“我知道这次乃是你在后面搞鬼,不过此事我也不和你计较,既然他我大人让我来助你一臂之力,我也不好说什么,不过他我大人让你给墟狱大人带句话,如果到时候起不到什么作用的话,天渊大人会亲自去找他算账的。”

    说完之后陆压也不看惧留孙是什么表情,化作金乌本相,做一道长虹归去了,只留惧留孙一人面上阴晴不定的,却是诡异地在嘴角露出了一丝微笑,而后往夹龙山飞云洞回去了,也不见他给墟狱传什么话。

    又说韩荣打听到,余元已死,便在银安殿与众将商议道:“如今余道长已亡,再无可敌周将者。况兵临城下,左右关隘俱失与周家;子牙麾下俱是道德术能之士,终不得取胜。欲要归降,不忍负成汤之爵位;如不归降,料此关难守,终被周人所掳。为今之计,奈何,奈何!”

    一旁有偏将徐忠进言道:“主将既不忍有负成汤,决无献关之理。吾等不如将印绶挂在殿庭,文册留与府库,望朝歌拜谢皇恩,弃官而去,不失尽人臣之道。”韩荣听说,也觉得有理,现如今打又打不过,降又不肯降,除了这个法子也没什么好主意了。

    于是就听从了他的发言,随即传令关内众军士道:“将府内资重之物,打点上车。”欲隐迹于山林之中,埋名于丘壑之内。此时众将官各自回家去打点起行之事。韩荣又命家将搬运府内的金珠宝玩,扛抬细软衣帛。

    府内的纷绁喧晔,忽然惊动了韩荣的两个儿子,他们此时在后园中设造奇兵,欲拒子牙来犯。弟兄二人听得家中纷纷然哄乱,便走出庭来,只见家将们个个扛抬箱笼,问起其中缘故,家将就把韩荣准备弃关的话与二位公子说了一遍。

    二人听罢,吩咐道:“你们且住了,我自有道理。”而后二人一齐来见父亲。

    此时韩荣正坐在后厅上,吩咐一众将士,乱纷纷的在搬运物件,却不知此事惊动了长子韩升、次子韩变。二人见父亲如此举动,问清左右到底是何情况之后。二人连忙赶至后堂,来见韩荣,进言道:“父亲何故欲搬运家私?弃此关隘,意欲何为?”

    韩荣回道:“你二人年幼,不知世务,快收拾离此关隘,以避兵燹,不得有误。”韩升听得此语,不觉却是失声笑道:“父亲之言差矣!此言切不可闻于外人,空把父亲一世英名污了。父亲受国家高爵厚禄,衣紫腰金,封妻荫子,无一事不是恩德。

    今主上以此关托重于父亲,父亲不思报国酬恩,捐躯尽节,反效儿女子之计,贪生畏死,遗讥后世,此岂大丈夫举止,有负朝廷倚任大臣之意。古云:‘在社稷者死社稷,在封疆者死封疆。”父亲岂可轻议弃去。孩儿弟兄二人,曾蒙家训,幼习弓马,遇异人,颇习有异术,未曾演熟;连日正自操演,今日方完,意欲进兵,不意父亲有弃关之举。孩儿愿效一死尽忠于国。”

    韩荣听罢,点头叹息道:“‘忠义’二字,我岂不知;但主上昏瞶,荒淫不道,天命有归,若守此关,又恐累生民涂炭,不若弃职归山,救此一方民耳。况姜子牙门下又多异士,余化、余元俱罹不测,又何况其下者乎!此虽是你兄弟二人忠肝义胆,我岂不喜,只恐画虎不成,终无补于实用,徒死无益耳。”

    韩升却全然不惧,反倒劝起父亲来:“说那里的话来!食人之禄,当分人之忧。若都是自为之计,则朝廷养士何用。不肖孩儿愿捐躯报国,万死不辞。父亲请坐,俟我兄弟取一物来与父亲过目。”韩荣听罢,心中也自暗喜:“吾门也出此忠义之后。”

    显然对于两个儿子的态度还是相当满意的,至少这样的孩子没有让他丢脸,只是对于二人所说的能退西岐来犯之敌的东西,却是没抱多大希望。

    只见韩升到书房中,取出一物来,乃是一个纸做的风车儿:当中有一个转盘,一只手执定中间的那个竿,在周围推转,如同飞转盘;上面又有四首旛,旛上有符有印,又写得有“地、水、火、风”四字,此物名为“万刃军”。

    韩荣看罢,甚是不解,问道:“此是孩儿玩耍之物,有何用处?”韩升回道:“父亲不知其中妙用,父亲如不信,且下教场中,把这纸车儿试验试验与老爷看。”韩荣见二子说的,甚是凿凿有理,便命他二人下教场来,演示一番。

    只见韩升兄弟二人上了马,各自披发仗剑,口中念念有词,只见场上云雾陡生,阴风飒飒,火焰冲天,半空中似有有百万刀刃飞来,把韩荣给吓得是魂不附体。韩升收了此车。韩荣问道:“我儿,你是何人传你的?”

    韩升回道:“那年父亲朝觐之时,俺弟兄闲居无事,在府前玩耍。来了一个陀头,叫做法戒,在我府前化斋。俺弟兄就与了他一斋,他就叫我们拜他为师。我们那时见他体貌异常,就拜他为师。他说道:‘异日姜尚必有兵来,我秘授你此法宝,可破周兵,可保此关。”今日正应我师之言,定然一阵成功,姜尚可擒也。”

    韩荣闻言大喜,随即令韩升收了此宝,却有些不放心,又问了一句:“我儿还可用人马,你此车约有多少?”韩升回道:“此车有三千辆,那怕姜尚雄师六十万耶!一阵管教他片甲不存!”韩荣连忙点齐三千精锐之兵与韩升兄弟二人,在教场操演起三千万刃车。

    正是:余元相阻方才了,又是三军屠戮灾。

    又说韩升用这三千人马,俱皆身穿皂服,披发赤脚,左手执车,右手仗刀,任意演练诛军杀卒之事。操练而来足有二七一十四天,军士对这万刃车都已精熟后。那一日,韩荣父子便统着这三千精兵出关搦战。

    而这边子牙只因破了余元之后,专心打点,准备设计取关,却不料听得关内鼓响。少时又探马报入中军,启禀道:“汜水关总兵韩荣领兵出关,请元帅答话。”子牙忙传令与众门人、将士道:“统大队出营。”

    子牙以前会过韩荣一次,只以为他不过凡夫俗子,那里知道还有这场亏累,不曾提防得他。子牙问道:“韩将军,你时势不知,天命不顺,何以为将?速速倒戈,免致后悔。”韩荣却是笑道:“姜子牙,倚着兵强将勇,不知你等死在咫尺之间,尚敢耀武扬威,数白道黑也!”

    子牙闻言大怒,问左右道:“谁与我把韩荣拿下?”一旁有魏贲,纵马摇枪,冲杀过来。韩荣脑后则是有两员小将,乃韩升、韩变兄弟二人,二人抢出阵来,截住了魏贲。魏贲大呼道:“来者二将何人?”

    韩升回道:“吾乃韩总兵长子韩升,吾弟韩变是也。你等恃强,欺君罔上,罪恶滔天,今日乃尔等绝命之地矣!”魏贲大怒,纵马摇枪,飞来直取。韩升、韩变两骑赴面交还,未及数合,韩升拨转马就往后走。

    魏贲不知是计,也往下赶来。韩升回头见魏贲赶来了,就把顶上的头冠除了,又把枪一摆,身后三千万刃车一齐杀将出来,势如风火,如何抵当。只见三千万刃车一齐卷来,风火齐至。怎见得好万刃车,有赞为证:

    云迷世界,雾罩乾坤。飒飒阴风沙石滚,腾腾烟焰蟒龙奔。风乘火势,黑气平吞。风乘火势,戈矛万道怯人魂;黑气平吞,目不难观前后士。魏贲中刃,几乎坠下马鞍鞽;武吉着刀,险些斩了三寸气。

    滑喇喇风声卷起无情石,黑暗暗刀痕剁坏将和兵。人撞人,哀声惨戚;马跴马,鬼哭神惊。诸将士慌忙乱走;众门人借遁而行。忙坏了先行元帅;搅乱了武王行营。那里是青天白日,恍如是黑夜黄昏。子牙今日兵遭厄,地覆天翻怎太平。

    子牙的军阵,被这万刃车一阵只杀得是尸山血海,被汜水关冲过大阵来,真是势不可当。韩荣见此情形,却是低头一想,计上心来,忙传令道:“鸣金收军!”韩升、韩变听得金声,虽是不解,却也收回了万刃车阵。

    子牙方得收住人马,知道死伤士卒足有七八千有余。子牙升了帐,众将官俱在帐内,彼此都说道:“此一阵利害,风火齐至,势不可当。”子牙问道:“不知此刃是何名目?”众将却是无一人之下,答道:“一派利刃,漫空塞地而来,风火助威,势不可敌;非若军士可以力敌也。”

    子牙心下十分不乐,纳闷在军中。

    又说韩荣父子进了汜水关,韩升问道:“今日正宜破周,擒拿姜尚,父亲为何鸣金收军?”韩荣回道:“今日是青天白日,虽有云雾风火,姜尚门人俱是道术之士,自有准备,保护自身,如何得一般尽绝?我有一绝后计,使他不得整备,黑夜里仗此道术,使他片甲不存,岂不更妙!”

    二人闻言,欠身道:“父亲之计,神鬼莫测!”正是:安心要劫周营寨,只恐高人中道来。

    韩荣在关内打点,准备夜劫周营,将士们都收拾停当后,只等黑夜出关来战。只见子牙此时在营纳闷,心中想道:“利刃风火,果是何物,来得甚恶,势如山倒,莫可遮拦?此毕竟是截教中之恶物!”

    因为当日已经很晚了,子牙因今日不曾打点,导致令众将皆是着伤,心下更填忧烦,是以不曾防备今夜会被劫寨之事。也是合该如此。众将也因早间失利,俱去安歇去了。

    而韩荣父子等到将至初更时分,带着人马暗暗出了汜水关,将那三千台万刃车雄兵杀至辕门。周营中虽是也有鹿角这样的事物,却是奈何不了这万刃车,这车有风火助威,刃如骤雨,鼓声响亮,大军一齐冲至辕门,谁敢抵当,真是势如破竹。怎见得,正是:

    四下里大炮乱响,万刃车刀剑如梭。三军踊跃纵征鼍,马跴人身径过。风起处遮天迷地,火来时烟飞焰里。军吶喊,天翻地覆;将用法,虎下崖坡。着刀军连声叫苦;伤枪将铠甲难驮。打着的焦头烂额;绝了命身卧沙窝。

    姜子牙有法难使;金、木二咤也自难摹。李靖难使金塔;雷震子止保皇哥。南宫适抱头而走;武成王不顾兵戈。四贤八俊俱无用,马死人亡遍地拖。正是:遍地草梢含碧血,满田低陷垒行尸。

    而韩升、韩变兄弟二人,带着一队人马专门来夜劫子牙的行营,只杀得喊声连天,冲进辕门。子牙在中军,还未睡下,忽然听得外面有人劫营,急忙上了坐骑。又见左右门人俱来中军护卫。只见营内黑云密布,风火交加,刀刃齐下,如山崩地裂之势,就连灯烛也是难支。

    韩家兄弟演练的那三千火车兵冲进辕门之后,如潮奔浪滚,周营内的这些凡人将士就根本抵当不住这等厉害。况且这又是黑夜交兵,彼此不能相顾,只杀得是血流成渠,尸骸遍野,那还分得清是别人的兵还是自己的兵。

    又说武王在后营,上了逍遥马,身边有毛公遂、周公旦二人保驾前行。韩荣却是没有冲杀向前,而是在阵后擂鼓,催动三军,汜水关将士只杀得周兵是七零八落,君不能顾臣,父不能顾子。

    又只见韩升、韩变趁着这大军得胜之势来赶子牙,幸得子牙手上还执着杏黄旗,遮护了前面一段;身边又有军士将领一拥奔走,才没被拿下。韩升、韩变二人见状,便继续催着万刃车兵往前紧赶,把子牙赶得上天无路,入地无门。

    这一阵,一直杀到天明,韩升、韩变皆是大叫道:“今日不捉姜尚,誓不回兵!”继续望前越赶,又吩咐三千兵卒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让他们打起精神继续追杀,子牙见韩升赶至,无暇休息,看看已是回至金鸡岭下。

    忽然只见前面有两杆大红旗招展,子牙见旗号,知道是催粮官郑伦来至,其心稍微安定了些。

    而郑伦坐着火眼金睛兽,方才行出山口,正好迎上子牙,忙问道:“元帅为何失利?”子牙赶忙回道:“后有追兵,用的是万刃车,又是风火助威,势不可当。此是左道异术,你仔细且避其锐。”郑伦闻言,便把坐下金睛兽一磕,往前迎来。

    只见韩升兄弟在后面紧赶,还有三千火车兵随后,离子牙不过半射之地。郑伦与韩升、韩变撞个满怀,郑伦大喝道:“好匹夫!怎敢追我元帅!”韩升却是回道:“你来也替不得他!”说完就把枪摇动来刺郑伦。

    郑伦也连忙以手中杵赴面交还,郑伦见子牙那么多门人尚且失利,自然知道他身后的万刃车利害,只见后面一片风火兵,带刃拥来,郑伦知其所以,只一合,便运动鼻子内的两道白光,只听得一声响,就对着韩升兄弟二人哼了一声。

    韩升、韩变兄弟二人听闻此声,顿时坐不住鞍鞽,翻下马来,早被郑伦身后的乌鸦兵给生擒活捉了去,上了绳索之后,兄弟两个方才睁开眼来看,见自己已被擒捉了“呀”的一声叹道:“天亡我也!”

    而后面三千兵还在架车前进,只是主将被擒,其法术自然消解,以至于风火兵刃,具皆是化为乌有,众兵见失去了屏障,自然不敢继续赶来,连忙撒回身,就跑奔回汜水关来,正好遇上韩荣在任意赶杀周兵,看见三千火车兵奔回,身边风火兵刃全无,却是不见二子回来。

    韩荣连忙问起:“二位小将军安在?”众兵回道:“二位将军赶姜子牙至一山边,只见一将出来,与二位将军交战,未及一合,不知怎么跌下马来,被他捉去。我等在后,不一时,风火兵刃全无,止有此车而已,只得败回,幸遇老将军,望乞定夺。”

    韩荣听得二子被擒,心中有些惶惶,是以不敢恋战,只得暂且先收兵进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