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部 万法宗内 138
四个人小跑着，一路在山林中穿梭。等到黎明来临时，他们找到一个山洞，一行人钻了进去。
火耀右手朝地上一拍，一道水流似的东西落到地面，随即冒出火焰来，将整个山洞照亮。
“你这水怎么还能生火？”烈星辰忍不住问道。
“因为是火油呀。”火耀答道，自己先靠着一处石壁坐了下来。
烈星辰听着，突然瞥见火耀双眼在火光映衬下居然透着紫色的晶莹。他心中不禁一动。
“你是隐姬的同门？”烈星辰饶有兴趣地问道，“为啥你要帮我们逃走？”
火耀笑眯眯地看了一眼隐姬才说道：“她不肯回去，我们自然就不是同门。不过，我也不想有同门。”
烈星辰疑惑地看了看火耀，又看看隐姬，突然“啊”地大叫了一声。火耀吓了一跳，问道：“你这是干嘛？”
“我饿了。”
火耀鄙视地看了看烈星辰，不再理会他。他转向隐姬，饶有兴趣地问：“所以你是死了心不会回去<殇>了吧？”
隐姬冷冷地说：“是。”
“很好。”
烈星辰看了看他们两个，撇撇嘴，拉起阿即说到：“我们去找吃的吧。”
阿即和烈星辰走了之后，隐姬和火耀静静地坐着。过了一会儿，隐姬看着火耀，终于开口问道：“为啥帮我？”
“非要找理由的话，大概是因为我不喜欢你吧，不想和你当同门。”
隐姬觉得这话很牵强，但火耀的确又没有其他理由会帮她了。当初她和默姬一起被人带到<殇>之后，分别进入了莫见和莫闻的门下。隐姬在进入莫见门下的第一天就见到了火耀。火耀完全没有一般杀手的冷漠，反而总是笑眯眯的。
这让她联想到了默姬。
好长的一段时间，她都以为火耀是女生。因为火耀一直以女生的样子出现。虽然同时进入莫见的门下，但两人属性不同，无法一起修炼；况且，莫见也并未真正传他们任何<气度>之法。他只会偶尔传授一些<功法>，并定时检查进度。
听起来和普通修炼差不多，但事实上，他们必须拼命地练习。莫见的门下有十来个像她和火耀这样的练习生；经过一年后，好几个人因为承受不住高强度的修炼而死去。又一年后，几位没有通过进度检查的小孩被当场打死。就这样，最后莫见的门下只剩两个练习生：隐姬和火耀。
隐姬后来才知道，这是<殇>的规矩。每一年，都有孤儿或弃婴被选入；经历三年训练后，只有两个人能留下，进入测试的阶段。而测试是实战考察，也是二选一的淘汰赛。测试完成后，只有一个人能生还，也只有一个人能真正成为<殇>的杀手。
隐姬和另外一个门下的候选生金杀执行的任务是“在联考测试中刺杀世子”；最终金杀因未真正出手也被判“任务落败”、被莫见杀死。而自己却被阿即救下，无意中完成了任务。
但因为默姬的死，隐姬意识到：不管能不能从这个测试中胜出，自己都没有未来。
阿即、烈星辰回来时抬着一头山猪。这山猪獠牙外凸，看起来很是凶猛，身体更是粗壮，估计有上百斤。
烈星辰很兴奋地说：“这下可以饱吃一顿了！”
火耀看着他，笑着问道：“你们真是心宽。要知道师父随时都会过来抓你们。”
“不是有你当人质吗？”
“我这个人质也是碰碰运气。如果换成莫闻，可能他就直接连我也杀了。”
烈星辰耸耸肩、说到：“那瞎子他真要追过来，我们四个都不是他对手。这时候还是填饱肚子最重要。”
火耀叹了口气，说到：“莫见虽然不爱动武，但为了<殇>，怎么也会带走隐姬的。”
“隐姬很重要吗？”烈星辰不解地问。
“隐姬不重要，但<殇>最近工作量很大，迫切需要杀手。”火耀说到。他上下打量了一下一直沉默不语的阿即，又说到：“除非你这位伙伴愿意替代隐姬进入<殇>。”
烈星辰听了不禁哈哈大笑起来。他说到：“阿即的确挺适合的，不过，他要是去了<殇>，你可就要遭殃了。”
宽敞明亮的宫殿中，暗绿的廊柱前站立着一排身穿官服的大臣。在宫殿的最深处立着一方巨大的四折屏风，这屏风足有二十几米宽，近十米高，上面绘着一株高雅的兰花。这兰花仿佛一条游龙，俯瞰着廊柱前方。屏风前是一个木制高台，台阶雕刻着精美的花纹。高台正中央立着一张五层扶手大方椅。
此时，名净德正坐在那上面。
一个中年模样的男子拉着一名少女款款从殿外进来，穿过那排大臣，走到离高台十米开放的地方停下，屈身作揖道：“朝城城主携女前来，向名木族族长请安。”
“平身。”明净德朗声说道，脸上却是一脸严肃，和平时在阁楼中的神情甚是不同。
这时，从大臣队伍中走出一人。他正是当今大礼仪、名纯的父亲。
大礼仪走到朝城城主的身边，对其作揖道：“我名木族一心与火炎界交好，两次得城主拜访，也足见彼此真心。”
朝城城主呵呵笑着点头，又对高台上的名净德欠身说到：“此次前来，一来为巩固两族情谊。二来，应辅丞所求、特将小女带来，以配良缘。”
名净德眉头微微一皱。但他身在高台、离开众人又远，所有大臣均为察觉他这一细微变化。
大礼仪听城主这么说，笑着说道：“两族若有这门亲事，必是两族幸事。”
谁料他这话刚说完，一直站在朝城城主身旁的少女却是“哼”了一声。
大礼仪不禁一愣、随即看向这少女。见她身穿一身桃红色长裙，年龄大概十八，瓜子脸、大眼、樱桃小嘴，虽然不能说惊为天人、却也是美人一位。
如果烈星辰在现场，就能认出她来。
朝城城主脸色一变、对女儿喝到：“放肆！”
“爹——”少女委屈地喊道，但她嘴刚张开，她父亲便瞪了她一眼，厉声说道：“这可是名木族的族父宫殿，别失了分寸。”
朝城城主训完女儿，才有欠身说到：“此前辅丞来我朝城，允我有佳婿可配。敢问今日朝堂为何不见辅丞？”
廊柱前的那排大臣听了这问题，不禁变了脸色，互相看了看。但大礼仪脸色不变，和蔼地说道：“却是不巧了。辅丞正好去了北边处理政务。”
朝城城主听了，有点不解地看看大礼仪。他心中大概有了几分猜想，但也并未追问。
“辅丞临行前已交代我婚配之事。想我名木族虽不似云烈族那般壮大，但要从其中挑选出一位配得上令嫒的才俊，却也非难事。待城主下了朝，且与我见见几位子弟。”
这大礼仪为人机灵，出事灵活；他听朝城城主口吻，已猜出辅丞当日与他所谈的条件。但辅丞因为世子之事而摘去“对兰”；虽然名义上他仍是辅丞、名木族众臣之首，但以其清高的个性，又怎么会在这时出现在朝廷上？
就在这时，从宫殿外传来通报声：“张城城主携弟晋见！”
大礼仪听到，心里不禁暗暗叫奇。底下的大臣们更是开始窃窃私语起来。大家好奇的并非张城主，而是“携弟”这件事。自从之前与大石城的婚配被取消，这名少城主就消失了。不少人猜测是张城主将其偷偷收起，毕竟弄成这样，这少城主可是罪魁祸首。
想不到这少城主居然突然光明正大地又出现了。而且，还是由张城主亲自带来。
莫不是要带少城主自首？
一身官服的张城主步入大殿，身后跟着的正是张玉西。
一直拉长着脸的朝城少女在看到张玉西的那一刻，便露出惊喜的神情来。她父亲看在眼里，不禁大感意外。
“张城玉桁携罪弟叩见族父。”张城主和张玉西跪倒在地、叩首说道。
“平身。”
张玉西正要起身，抬头见自己姐姐依旧跪着，连忙又跪倒在地，眼角却不自觉地往朝城那名少女看去。
这名少女正是那晚烈星辰在张城郊外山野中看见的朝萤。
“微臣大胆，求族父赐婚，以赎其罪。”
名净德听张城主这么说，不禁也好奇起来：“赐婚？”
张城主依旧俯首在地，她说道：“求族父赐婚罪弟与朝城少城主，促其成就良缘。”
大礼仪先是大吃一惊，再转头看向朝城城主时，却见刚才还一脸埋怨的少女此时已经双颊绯红，喜上眉梢。
朝萤此时也不加掩饰，用手轻轻扯了扯自己父亲的衣角，低声说：“爹，女儿愿！”
朝城城主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女儿。他之前和辅丞见面，就两地合作谈了许久。辅丞以亲事作为关系点、保证彼此互惠互利。他身为东边重城的城主，对这个合作也是求之不得，奈何自己的女儿脾气刚烈、性格倔强，根本不肯低头。这次若不是那素日与她关系甚好的贵族长辈开口劝，她都不肯跟自己来名木族拜访。
想不到她才看了这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城主之弟一眼，居然就芳心暗许了。
这还哪是暗许，明明是明许了！
火耀右手朝地上一拍，一道水流似的东西落到地面，随即冒出火焰来，将整个山洞照亮。
“你这水怎么还能生火？”烈星辰忍不住问道。
“因为是火油呀。”火耀答道，自己先靠着一处石壁坐了下来。
烈星辰听着，突然瞥见火耀双眼在火光映衬下居然透着紫色的晶莹。他心中不禁一动。
“你是隐姬的同门？”烈星辰饶有兴趣地问道，“为啥你要帮我们逃走？”
火耀笑眯眯地看了一眼隐姬才说道：“她不肯回去，我们自然就不是同门。不过，我也不想有同门。”
烈星辰疑惑地看了看火耀，又看看隐姬，突然“啊”地大叫了一声。火耀吓了一跳，问道：“你这是干嘛？”
“我饿了。”
火耀鄙视地看了看烈星辰，不再理会他。他转向隐姬，饶有兴趣地问：“所以你是死了心不会回去<殇>了吧？”
隐姬冷冷地说：“是。”
“很好。”
烈星辰看了看他们两个，撇撇嘴，拉起阿即说到：“我们去找吃的吧。”
阿即和烈星辰走了之后，隐姬和火耀静静地坐着。过了一会儿，隐姬看着火耀，终于开口问道：“为啥帮我？”
“非要找理由的话，大概是因为我不喜欢你吧，不想和你当同门。”
隐姬觉得这话很牵强，但火耀的确又没有其他理由会帮她了。当初她和默姬一起被人带到<殇>之后，分别进入了莫见和莫闻的门下。隐姬在进入莫见门下的第一天就见到了火耀。火耀完全没有一般杀手的冷漠，反而总是笑眯眯的。
这让她联想到了默姬。
好长的一段时间，她都以为火耀是女生。因为火耀一直以女生的样子出现。虽然同时进入莫见的门下，但两人属性不同，无法一起修炼；况且，莫见也并未真正传他们任何<气度>之法。他只会偶尔传授一些<功法>，并定时检查进度。
听起来和普通修炼差不多，但事实上，他们必须拼命地练习。莫见的门下有十来个像她和火耀这样的练习生；经过一年后，好几个人因为承受不住高强度的修炼而死去。又一年后，几位没有通过进度检查的小孩被当场打死。就这样，最后莫见的门下只剩两个练习生：隐姬和火耀。
隐姬后来才知道，这是<殇>的规矩。每一年，都有孤儿或弃婴被选入；经历三年训练后，只有两个人能留下，进入测试的阶段。而测试是实战考察，也是二选一的淘汰赛。测试完成后，只有一个人能生还，也只有一个人能真正成为<殇>的杀手。
隐姬和另外一个门下的候选生金杀执行的任务是“在联考测试中刺杀世子”；最终金杀因未真正出手也被判“任务落败”、被莫见杀死。而自己却被阿即救下，无意中完成了任务。
但因为默姬的死，隐姬意识到：不管能不能从这个测试中胜出，自己都没有未来。
阿即、烈星辰回来时抬着一头山猪。这山猪獠牙外凸，看起来很是凶猛，身体更是粗壮，估计有上百斤。
烈星辰很兴奋地说：“这下可以饱吃一顿了！”
火耀看着他，笑着问道：“你们真是心宽。要知道师父随时都会过来抓你们。”
“不是有你当人质吗？”
“我这个人质也是碰碰运气。如果换成莫闻，可能他就直接连我也杀了。”
烈星辰耸耸肩、说到：“那瞎子他真要追过来，我们四个都不是他对手。这时候还是填饱肚子最重要。”
火耀叹了口气，说到：“莫见虽然不爱动武，但为了<殇>，怎么也会带走隐姬的。”
“隐姬很重要吗？”烈星辰不解地问。
“隐姬不重要，但<殇>最近工作量很大，迫切需要杀手。”火耀说到。他上下打量了一下一直沉默不语的阿即，又说到：“除非你这位伙伴愿意替代隐姬进入<殇>。”
烈星辰听了不禁哈哈大笑起来。他说到：“阿即的确挺适合的，不过，他要是去了<殇>，你可就要遭殃了。”
宽敞明亮的宫殿中，暗绿的廊柱前站立着一排身穿官服的大臣。在宫殿的最深处立着一方巨大的四折屏风，这屏风足有二十几米宽，近十米高，上面绘着一株高雅的兰花。这兰花仿佛一条游龙，俯瞰着廊柱前方。屏风前是一个木制高台，台阶雕刻着精美的花纹。高台正中央立着一张五层扶手大方椅。
此时，名净德正坐在那上面。
一个中年模样的男子拉着一名少女款款从殿外进来，穿过那排大臣，走到离高台十米开放的地方停下，屈身作揖道：“朝城城主携女前来，向名木族族长请安。”
“平身。”明净德朗声说道，脸上却是一脸严肃，和平时在阁楼中的神情甚是不同。
这时，从大臣队伍中走出一人。他正是当今大礼仪、名纯的父亲。
大礼仪走到朝城城主的身边，对其作揖道：“我名木族一心与火炎界交好，两次得城主拜访，也足见彼此真心。”
朝城城主呵呵笑着点头，又对高台上的名净德欠身说到：“此次前来，一来为巩固两族情谊。二来，应辅丞所求、特将小女带来，以配良缘。”
名净德眉头微微一皱。但他身在高台、离开众人又远，所有大臣均为察觉他这一细微变化。
大礼仪听城主这么说，笑着说道：“两族若有这门亲事，必是两族幸事。”
谁料他这话刚说完，一直站在朝城城主身旁的少女却是“哼”了一声。
大礼仪不禁一愣、随即看向这少女。见她身穿一身桃红色长裙，年龄大概十八，瓜子脸、大眼、樱桃小嘴，虽然不能说惊为天人、却也是美人一位。
如果烈星辰在现场，就能认出她来。
朝城城主脸色一变、对女儿喝到：“放肆！”
“爹——”少女委屈地喊道，但她嘴刚张开，她父亲便瞪了她一眼，厉声说道：“这可是名木族的族父宫殿，别失了分寸。”
朝城城主训完女儿，才有欠身说到：“此前辅丞来我朝城，允我有佳婿可配。敢问今日朝堂为何不见辅丞？”
廊柱前的那排大臣听了这问题，不禁变了脸色，互相看了看。但大礼仪脸色不变，和蔼地说道：“却是不巧了。辅丞正好去了北边处理政务。”
朝城城主听了，有点不解地看看大礼仪。他心中大概有了几分猜想，但也并未追问。
“辅丞临行前已交代我婚配之事。想我名木族虽不似云烈族那般壮大，但要从其中挑选出一位配得上令嫒的才俊，却也非难事。待城主下了朝，且与我见见几位子弟。”
这大礼仪为人机灵，出事灵活；他听朝城城主口吻，已猜出辅丞当日与他所谈的条件。但辅丞因为世子之事而摘去“对兰”；虽然名义上他仍是辅丞、名木族众臣之首，但以其清高的个性，又怎么会在这时出现在朝廷上？
就在这时，从宫殿外传来通报声：“张城城主携弟晋见！”
大礼仪听到，心里不禁暗暗叫奇。底下的大臣们更是开始窃窃私语起来。大家好奇的并非张城主，而是“携弟”这件事。自从之前与大石城的婚配被取消，这名少城主就消失了。不少人猜测是张城主将其偷偷收起，毕竟弄成这样，这少城主可是罪魁祸首。
想不到这少城主居然突然光明正大地又出现了。而且，还是由张城主亲自带来。
莫不是要带少城主自首？
一身官服的张城主步入大殿，身后跟着的正是张玉西。
一直拉长着脸的朝城少女在看到张玉西的那一刻，便露出惊喜的神情来。她父亲看在眼里，不禁大感意外。
“张城玉桁携罪弟叩见族父。”张城主和张玉西跪倒在地、叩首说道。
“平身。”
张玉西正要起身，抬头见自己姐姐依旧跪着，连忙又跪倒在地，眼角却不自觉地往朝城那名少女看去。
这名少女正是那晚烈星辰在张城郊外山野中看见的朝萤。
“微臣大胆，求族父赐婚，以赎其罪。”
名净德听张城主这么说，不禁也好奇起来：“赐婚？”
张城主依旧俯首在地，她说道：“求族父赐婚罪弟与朝城少城主，促其成就良缘。”
大礼仪先是大吃一惊，再转头看向朝城城主时，却见刚才还一脸埋怨的少女此时已经双颊绯红，喜上眉梢。
朝萤此时也不加掩饰，用手轻轻扯了扯自己父亲的衣角，低声说：“爹，女儿愿！”
朝城城主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女儿。他之前和辅丞见面，就两地合作谈了许久。辅丞以亲事作为关系点、保证彼此互惠互利。他身为东边重城的城主，对这个合作也是求之不得，奈何自己的女儿脾气刚烈、性格倔强，根本不肯低头。这次若不是那素日与她关系甚好的贵族长辈开口劝，她都不肯跟自己来名木族拜访。
想不到她才看了这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城主之弟一眼，居然就芳心暗许了。
这还哪是暗许，明明是明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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