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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地底符文

    众人放眼望去,顺着火光竟却瞧不见这地洞尽头,曲墨冷笑道:“好家伙,这地洞只怕有几十里长,当真壮观。”眼见前方立有数座圆形大台,每个台子火光通亮,奇道:“这些便是素灵派逼你们修建的高台么,哪个才是朱玄台?”

    方潇潇摇了摇头,道:“这些都不是,那朱玄台还在后面,要比它们还高大许多。”

    南宫澈与曲墨见这些圆台少说也有五六丈高,听方潇潇说那朱玄台比这些台子还要高上许多,均是暗自骇异,曲墨点头道:“不管怎样,咱们先走近些瞧瞧。”说着便向最近的一处高台走去。

    众人行近台前,但见这圆台螺旋而上,中间镂空,台下东西南北四方分别插着一根图腾石柱,四根乌黑铁链自圆台顶端斜坠而下,与石柱相连,最奇的是那在那圆台的下方中心竟是一泽黑色水潭,水潭形状亦是圆形,位置大小与那圆台一模一样。

    南宫澈定晴细看,见那水潭在火光中隐隐绰绰,时而似是漆黑时而又似正常,水潭边虽设有不少火盆,但自己竟始终瞧不出那水的颜色,正自奇怪之时,忽觉一股寒气自那水潭之中直透而来,一纵既逝,霎时间又消失无影无踪。

    南宫澈被这寒气激地一个寒噤,忙转头去看曲墨方剑正等人,却见他们一如常态,显然丝毫未察那股寒气,一时间心中大是奇怪,心道:“刚才是我错觉么?这水潭离我如此之远,我如何能感觉到寒气?”忽听楚若竹道:“澈哥哥,你瞧地上有字。”

    南宫澈顺她手指方向看去,登时浑身一凛,只见那石柱之上、圆潭之旁,甚至圆台的支柱等处尽皆刻有密密麻麻的古怪文字,颤声道:“曲伯伯,这……这种文字?”

    曲墨“嗯”了一声,沉声道:“跟朱玄林中的文字很像,咱们走过去仔细瞧瞧。”正要走过去时,忽见一胖一瘦两个素灵弟子手持皮鞭赶着十数个人从高台后走了过来,这十余人衣衫褴褛,满身脏污,每人肩上都扛着两根大木头,弓身驼背,摇摇晃晃负重前行。

    这一下与对面撞个正着,绝无躲藏之裕,好在地洞昏暗,相隔稍有间距便难以瞧清面容,自己与楚若竹又身着素灵服饰,果然那两名素灵弟子只向这边瞧了一眼,便即不再理会,继续赶着众人前行。

    便当此时,忽听“啊”的一声,那十数名群雄之中忽有一人脚下一个踉跄,连人带木头摔在地上,他倒下之时,扭头急转,总算没让脸孔着地。而他这一转头,正将脸孔对向南宫澈,借着火光,南宫澈心中顿时一惊,但见那人正是李阳空!

    那两名素灵弟子大怒,其中较胖之人当即扬起鞭子冲着李阳空抽了起来,那胖子一连抽了二十余鞭,李阳空却始终一言未发,如此又抽十鞭,那胖子打的手也累了,停下手来,喝道:“他妈的,打了半天连个屁都不放,真没意思。”

    那瘦子冷笑道:“师弟这你可就不知了,这是天持派名震江湖的看家本领,叫做‘皮糙肉厚神功’,嘿嘿,你别看李掌门生的一副文人雅士的模样,他练了这门神功,皮肉之厚有如城墙,不怕剑刺,不惧斧劈,你这小小皮鞭,对他自是不痛不痒。”

    那胖子奇道:“李掌门竟有如此神功么?那看来金钟罩、铁布衫也是远远不及的啦,却不知是如何练成的。”

    那瘦子哈哈大笑,道:“李掌门天赋异禀,这功夫是他与生俱来,从娘胎里带出来的,旁人半点也模仿不来,就算是师尊他老人家也万万学不来这门神功。”

    那胖子假装吃惊,道:“为何?有什么功夫连师尊都学不来?”

    那瘦子笑道:“你想啊,这门神功虽然厉害,但只有在挨打之时才来得有效,咱们师父神通广大,向来只有他打别人,又如何学得会这等挨打的功夫呢?”

    那胖子一拍脑袋,道:“我懂了,李掌门这功夫就跟个乌龟也似,一遇敌人便缩入壳中,因此不觉的疼痛,这功夫厉害归厉害,只是处处都要跟个乌龟也似,忒窝囊了。”

    那瘦子捧腹大笑,道:“你可聪明得紧,你看他这般趴在地上不就是个乌龟么?”

    李阳空本不欲跟素灵门人说话,但听他二人一唱一和,实在忍无可忍,咬牙道:“你俩要杀便杀,我李某人虎落平阳,落入你们这帮败类手中,早也不想活了。”

    那瘦子挥鞭在他身上又是一鞭,冷笑道:“不想活?那可不行,做乌龟的若不长寿那怎么成?”说罢又哈哈大笑起来。

    南宫澈只瞧得义愤填膺,心道:“素灵派好生可恨,竟如此虐待他们!”环顾四周,见附近暂时无其他素灵弟子,寻思:“我要不要趁现在先救下他们?”

    曲墨见他脸上露出迟疑之色,立时知道他心中所想,低声道:“小不忍则乱大谋。”南宫澈心中一凛,道:“是。”

    那胖素灵弟子见李阳空并不屈服,心中气愤不过,喝道:“李乌龟,臭乌龟,老子倒要瞧瞧你的乌龟壳有多硬气!”提起鞭子又抽了起来,怒道:“你叫老子一声爷爷,老子就少抽你一鞭子!你叫啊,不叫老子就抽死你!”

    却见李阳空突然回身反手,一把抓住他鞭子。那胖子全然未防李阳空竟会反击,大意之下被拽倒在地,李阳空大喝一声,用尽全身气力纵身扑上,张开口来便向他脸上咬去。

    那胖子大骇,惊道:“师兄救命!”那瘦素灵弟子见状急忙抢上帮忙,却怎知李阳空已将生死置之度外,任那瘦素灵弟子拳打脚踢,仍是死死咬住不放,那瘦素灵弟子大怒,提起脚在李阳空腹部重踢过去,李阳空全无内力,当即被这一腿踢断两根肋骨,飞了出去,但那胖子脸上好大一块肉也跟着被李阳空扯了下来。

    那胖子站起身子,脸上鲜血淋漓,痛不可当,走到李阳空身前,见他已然昏死过去,咬牙怒道:“好你个李乌龟,看老子将你的乌龟壳踩成粉末!”说着便抬起右脚向李阳空脑袋踩去。

    忽听一人高声道:“贾老三,潘老四,你们在做什么?”

    那胖瘦二人闻声转头,但见三人朝自己大步走来,为首之人戴着一张青色面具,正是那青夜叉。二人登时一惊,连忙上前向青夜叉躬身道:“壁宿使贾老三、潘老四见过青夜使师兄。”

    南宫澈等人见这青夜叉突然带人来此,心中也均暗叫不妙,但想这青夜叉在素灵派中位高权重,自己现在若就此开溜,必定惹他怀疑,只得硬着头皮继续呆在原地。

    那青夜叉向那胖素灵弟子扫了一眼,道:“贾老三,你的脸是怎么回事?”

    那贾老三连连躬身,道:“多谢青夜使师兄关心,适才凶犯李阳空不服管教,在下一时大意,被他咬伤。”

    青夜叉“嘿”地冷笑一声,道:“好一个‘凶犯’,这位李掌门被师尊吸干功力,居然还能有本事咬伤到你,不错,当真不错。”

    那瘦素灵弟子潘老四听青夜叉言语之中颇有讥讽之意,急忙赔笑道:“圣使师兄有所不知,这李阳空虽失了功力,但他执掌门派日久,憋了一肚子的阴谋诡计,这次也是,他暗中煽动别人不服管教,联合起来偷袭贾师弟。”

    青夜叉点头道:“原来如此。”向李阳空看了一眼,道:“如此说来,你们这是在小惩大诫了?想必‘玉楼居士’花仲景和‘铁臂神锤’褚遗风也是如此了?”

    那花仲景与褚遗风皆是江湖中赫赫有名的武林侠士,曲墨心道:“原来他们也被捉了过来,素灵派抓的人当真不少。”却见贾潘二人登时脸色煞白,满脸尽是惊恐之状。

    只听青夜叉冷声道:“师尊命你二人掌管壁位,那是何等恩宠与信任?可你们非但不恪尽职守,反倒每日以虐待俘虏为乐,师尊曾下严令,决不许残害任何武林人士的性命,你二人倒好,哼哼,倘若我再晚到片刻,只怕李阳空便也如花褚二人一般被你们活活打死了!罢了,你二人既然敢把师尊之言当做耳旁风,那想必也早已做好受罚觉悟了吧?”

    贾潘二人闻言大惊,“噗通”一声急忙跪下,两颗脑袋争先恐后地在地上叩头,连声道:“圣使师兄饶命,圣使师兄饶命……”

    青夜叉喝道:“多说无用。”突然身形骤闪绕到二人身后,双手探出,已分别拿住二人后颈,贾老三惊道:“不……”一个字尚未说出,青夜叉劲力疾吐,已将二人震晕。

    这一闪一抓只在倏忽之间,武功之高大大出乎南宫澈等人意料之外,只见青夜叉身后的那两名素灵弟子走上前来,取出两幅铁链脚拷,拷在贾潘二人脚上,又从怀中取出一个火折子,直接烫在二人脸上。

    贾潘二人痛叫一声,猛然惊醒,想要爬起身子竟却浑无力气,潘老四看见自己腿上铁链,道:“圣使师兄,这……这是……”刚说了两字牙齿打缠,已然说不出话。

    青夜叉冷冷道:“贾老三,潘老四,你二人有负师命,现下我已废了你们武功,即刻起你二人沦为囚徒,与宁安寺群雄一起劳作,郑师弟、安师弟接管壁位,你们须得服从他们调管,不得有误!”

    南宫澈闻言又是一凛,心道:“这青夜叉好生了得,只一招间便能废了两人武功?嘿,看来素灵派中当真卧虎藏龙,单一个青夜叉便已是如此,那余下六个夜叉还有宁子谦与卫苛行加在一块,又待如何?还有他们说的牛位、壁位又是什么?”

    这时郑安两名素灵弟子又将李阳空烫醒,青夜叉对他二人道:“两位师弟,前车之鉴在前,你们须当引以为戒,不负师命。”

    郑安二人诺诺应命,连忙趁机大表忠诚之心,又向青夜叉阿谀一阵,这才押着贾潘等人离去,南宫澈听着呛啷呛啷的铁链之声逐渐远去,心想:“那青夜叉办完正事,必定便要问我了。”

    果见青夜叉向这边转过身子,道:“你们是哪个队的,怎地在这里闲逛?”

    南宫澈早料他会有此一问,学着那贾老三的样子上前躬身道:“回禀圣使师兄,我等是奉命追拿逃犯方剑正等人,刚刚归来复命。”心想:“这青夜叉绝非泛泛之辈,倘若瞒混他不过,说不得也只能在这里动手。”

    却只见青夜叉点了点头,道:“很好,你们能将方剑主抓回来,可算是立了一大功。”说着向方剑正与方潇潇凝视许久,道:“如我所记不差,他们本是被关在牛位……嗯,我奉命监督各处,正要去牛位看看,便与你们一同前往好了。”

    众人听青夜叉说要与自己同行,均是大吃一惊,只见青夜叉背过身子,已自顾自向前走去,曲墨举起右掌,对众人做一个挥砍的动作。

    南宫澈心中一动,心道:“不错,这青夜叉佩戴面具,假扮他再好不过。”随即又想:“眼下我不能随意用朱雀之力,只得由曲伯伯动手,他老人家武功虽是极高,但要在数招之间便即击杀这青夜叉,且还不传出半点声响只怕也是不能,看来只得想个法子,先将这青夜叉引至偏僻所在,方可动手。”

    行出一阵,前方光线渐明,三个大篝火台高高架起,但见在三个篝火台居中又是一座圆形高台,圆台下方亦有一个一般大小的圆形水潭,不同的是这一回那圆台周围密密麻麻站满了人。

    南宫澈定睛瞧去,但见这些人脚系铁链,皆是被囚在此的武林人物,瞧人数只怕不下一百来人,另外又有三四十名素灵弟子在旁看守,只见群雄人人弓身弯腰,用一根细铁棍在地上划划点点,不知在干什么。

    南宫澈不料突然之间竟会遇到这么多人,心道:“不好,只怕越往深走,人便越多,怎生想个理由将他引至别处才好。”正想之间,却忽见青夜叉调转方向,向旁侧里走去。

    南宫澈一怔,心道:“怎地他突然拐向此处?”眼见自己一行人与篝火台越离越远,周围越来越暗,心中“哎呦”一声,暗想:“这青夜叉怎地带着我们来到此处?定是他已察觉我们不是素灵弟子,想在这里除掉我们,哼哼,如此正好,倒也省的我们麻烦!”

    又行一阵,只见前方好大一座土堆,南宫澈与曲墨对视一眼,均想:“一转到这土堆之后,便再无光线射进,再不动手,更待何时?”待那青夜叉身子转到土堆之后,当下身形倏起,一左一右向青夜叉攻去。

    黑暗中动手,听风辨位最是重要,曲墨劲力内敛,所出掌力绵柔和缓,南宫澈双拳猛出,发出虎虎风声。

    他二人事先虽无商量,但这一刚一柔,一虚一实,搭配得极是默契,须知曲墨掌力虽柔,但在这一片静寂之中仍不免发出细微声响,南宫澈不能使朱雀灵力,索性将自己拳风打得呼响,既将曲墨掌力尽数盖住,又可引开对方注意。

    他双拳刚出,一股劲风立时扑面而来,南宫澈心中大喜,知青夜叉果然只顾着来拆挡自己双拳,当下收拳后撤,只听“噗”地一声闷响,曲墨这一掌已然打了个实。

    南宫澈心道:“成啦。”却听曲墨惊噫一声,急道:“大家小心,还有敌人在!”

    黑暗中一人拍手笑道:“想不到各位竟能潜入此地,在下当真佩服。”只听得“嗒嗒”两声,那人用火石点亮火把,竟是宁子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