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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朱玄交战

    南宫澈听宁子谦终于使出扶摇光指,心道:“就是现在!”立时急跃上台,向上灵石奔去,刚奔出三步,两股劲风忽自正面扑来,南宫澈心神一惊,仓促之间收不住脚,急忙在地上用力一蹬,翻身飞起,双足尚未落地,只觉左腿“环跳穴”上一痛,已被人拿住,紧跟着前胸、后背、右侧三处方向同时劲风四起。

    南宫澈心中大惊,正要转身招架,忽听地“砰砰”两声,自己后背、右侧两人“哎呦”一声,均被击飞,南宫澈心中一喜,心知是曲墨打飞二人,当下左手下拂,向那抓着自己左腿之人点去。

    那人手上中了一指,当即惊噫一声,叫道:“师尊,这里还有一人会‘扶摇光指’!”

    南宫澈听对方说话之时中气十足,显然未受丝毫内伤,知道自己这一指没能点中对方穴道,当下右足飞起,在那人胸口踢了一脚,借着这一踢之力向后翻跃出去,双足刚刚落地,只听黑暗之中脚步声响,登时便有数人围了上来。

    南宫澈心中一凛,心道:“哪里来的这么多敌人?哎呦,不好,卫苛行早已设下埋伏,莫非宁子谦竟是骗我,故意将我引来此处?”

    只听得一人重重“哼”地一声,喝道:“守住梯口,让他们一个都跑不掉!”正是卫苛行声音。

    南宫澈心中大怒,正欲开口怒斥,却听宁子谦喘息道:“爹爹……你们小心……卫苛行已识破咱们……”

    南宫澈心中一怔,不知宁子谦没头没脑的这么一句是何用意,只听卫苛行冷笑一声,道:“我当是谁,原来是宁大族长到了,好啊,宁大族长,原来那日宁家灭门之时,你是假死骗过我们,嘿嘿,当真好心计,老夫佩服。”

    南宫澈与曲墨一听此言,霎时间疑虑全消,心知宁子谦若是出卖自己,这时只需与卫苛行一拥而上便是,决计不必再与自己多啰嗦上一句,眼下漆黑一片,卫苛行既知自己会使“扶摇光指”,自然对自己是宁万群等人深信不疑,宁家先前已惨败一次,这时即便再来,卫苛行也决计不会放在心上。

    果听得卫苛行哈哈一笑,朗声道:“六夜圣使,宁族长都到了,你们还不快快招呼。”

    此言一出,周围众人齐齐应了一声,只听扑朔朔劲风飒响,前后左右同时有人攻了过来,南宫澈心中一凛:“原来这些人就是那六个夜叉么?是了,定是卫苛行对宁子谦心存戒备,故意派假夜叉镇守宿位阵以掩人耳目,只有方大哥的青夜叉是宁子谦所荐,是以不再其内……可若是如此,这六个夜叉刚才又藏在哪里?”

    想到“六个夜叉”四字之时,心中忽然一动,猛地想起卫苛行颁旗之前,曾有六名弟子合力抬着旗架上台之事,记得那六名弟子将旗架放下之后,便顺势守在旗架之旁,当时见他们六人合力抬着旗架尚且气喘吁吁,只道他们只是功夫寻常的素灵弟子,谁也没将他们放在心上,却哪里想得到竟就是六夜叉本尊。这计策原本并不复杂,只是宁子谦与南宫澈先入为主,只顾防范朱玄台外暗藏埋伏之人,却万没料到埋伏之人竟从一开始就光明正大地站在朱玄台上。

    南宫澈心念飞转,手中却丝毫不停,循着声响之处,一道道“扶摇光指”劲气纵横,只听“哎呦”“呜哇”两声,已有两名夜叉惊呼出来,南宫澈听此二人呼声中虽充满疼痛,但气息顺畅,显然又未点中敌人穴道,心知眼下漆黑一片,无法认穴,“扶摇光指”的威力已是大打折扣,当下从腰间抽出“上善剑”来,向前方刺去。

    只刺得数剑,忽觉剑尖一顿,已刺中某人,那人大叫一声,怒道:“师兄,老贼用起兵刃来啦!”

    南宫澈一剑命中,心中大喜,心道:“我与曲伯伯身处中心,用起兵刃无所顾忌,但他们人数众多,反倒是碍手碍脚,时刻都须提防为自己人所伤。”

    只听黑夜叉叫道:“白夜、黄夜、绿夜、赤夜你们四个用兵刃还击,紫夜与我分开掠阵,不要轻易出手。”

    南宫澈听这黑夜叉一瞬之间便做出判断,心道:“这黑夜叉处事果断,果然当真了得!”只听得周身数样兵刃劈风而来,当下长剑挥动,护住上盘,听得旁侧里劲风袭来,顺势挥剑格挡,“铛”的一声,上善剑已与对方兵刃撞在一起。

    南宫澈担心牵动朱雀灵力,是以剑上未附任何内劲,这一下兵刃相接,只震的他虎口剧痛,上善剑险些脱手飞出,好在他虽不能用朱雀灵力,但耳聪目明如旧,于黑暗中听风辨位极准,当下剑法一变,使出“上善初心剑”中的“鬼宿式”来。

    那“鬼宿式”乃朱雀七宿之阴,即便在青天白日中使出,也是晦涩难明,飘忽不定,此时在这一片漆黑之中使将出来,当真是一剑玄过一剑,一剑诡过一剑。

    四名夜叉兵刃乱舞,已接连变了数套功夫,却始终奈何不到南宫澈周身,反倒稍不留神,便会被对方神出鬼没的一剑刺中,四人越斗越惊,但觉对方剑法远在自己四人之上,偏偏剑上却又浑无半分内劲,当真便似是在和一个剑法极高的鬼魂斗招一般。

    黑夜叉随卫苛行攻打宁家,曾亲眼见过宁万群的武功,料想己方以四敌二,三十招内定能获胜,但此刻听得双方堪堪斗至五十余招仍是胜负未分,在师尊面前如此拖拖拉拉,着实大丢脸面,不禁怒道:“你们墨迹什么,半天连一个老头子都收拾不下,成何体统!”

    猛然间“呛啷啷”一阵大响,战圈之中火光迸射。

    原来一名夜叉忽地取出一支铁链子枪,一把缠住南宫澈上善剑上,那夜叉知对方剑上无力,当下收紧锁链大力回拽,却岂料上善剑锋利如斯,这一扯非但没能夺走对方长剑,反叫自己的链子枪寸寸断裂。

    便当此一瞬之间,只听得“啪啪啪啪”连声重击,顷刻之间白、黄、绿、赤四名夜凄厉惨呼,黑夜叉与紫夜叉闻声一凛,借着链子枪上微弱火光,但见一个白发佝偻老头急速欺身上前,紫夜叉惊道:“曲墨!”

    原来曲墨瞧出南宫澈虽自保有余,却无力杀敌,是以在南宫澈与众夜叉缠斗之际,暗中蓄力不发,待摸清六夜叉每人所在方位之后突然发难,白、黄、绿、赤四夜叉离其最近,当先被这雷霆一击打得心胆俱碎,命毙当场。

    曲墨连毙四人,掌力犹然未衰,待拍向紫夜叉之时,模糊瞧见黑夜叉似乎拿出何物护在其身前,急忙回撤掌力,只听“咚”的一声闷响,双腕剧痛,竟是击在一面铜盾之上。

    紫黑二夜虽有铜盾相护,但曲墨适才一击雷霆万钧,仍是将二人胸口震的血气翻涌,南宫澈长剑一圈,唰唰唰向前疾攻六剑,他二人内息未复,只得躲在铜盾之后连连后退,南宫澈六剑中有四剑刺在铜盾之上,知这铜盾极宽极大,顷刻间无法突破,出到第七剑时长剑横扫,却只是一记虚招,剑至中途突然身形回转,纵身在盾上奋力一踢,随即反向跃起,向着卫苛行所在方位疾刺而去。

    紫黑二夜未料他有此一变,想要截击,又被曲墨拦住,急叫道:“师父小心,咱们上了他们大当,他们……不是宁万群那老儿,是卫苛行跟南……南宫小贼……”

    曲墨听对方已认出自己,当下更不容情,身形环绕,去击二人身侧,但他手无兵刃,对阵铜盾极是不利,又过片刻,紫黑二夜内息渐复,黑夜叉大臂横掠,将铜盾抡转起来,紫夜叉则躲在铜盾之后用兵刃趁隙攻击,二人一者专攻,一者专守,配合的天衣无缝。

    若在平时,这铜盾也不如何难以应付,但在此一片漆黑之中,威力竟是陡然增大十倍不止,黑夜叉只稍一挪转,立即抢先一步截挡在前。

    曲墨接连变换数次方位,屡屡击在铜盾之上,心中暗暗骇异,心想:“这大铜盾如虽坚实厚重,却被他使得举重若轻,这紫黑夜叉位列七夜叉第一第二,武功果然不俗,唉……卫苛行两个徒弟已然如此,不知他本人又是如何?”想到此处,叫道:“澈儿,你还好吗?”

    那边南宫澈向卫苛行一剑刺出,立时便觉黑暗中忽有一股寒冰之气扑射而来,南宫澈心中一凛,料想卫苛行是以拳掌击向自己,忙凌空翻转绕过寒气,同时挥剑下掠,去削卫苛行手腕,却怎料一剑下去空空荡荡,竟无半点东西,他剑尚未收回,右侧寒气又突生而来,南宫澈斜剑反削,却仍是空刺一剑。

    南宫澈接连两剑刺空,心中又惊又骇,自己适才所出两剑已是迅捷无伦,但别说将卫苛行刺伤,竟是连他的一片衣角都碰不到分毫,当下剑法一转,上善剑狂刺快削,以“星宿式”剑法猛攻卫苛行,但无论任南宫澈剑势再快再疾,仍是碰不到卫苛行半分。

    南宫澈愈斗愈惊,但觉那寒冰掌风如影随形,自己剑势加快,那寒气便跟着加快;自己剑势和缓,它也跟着和缓,但来来回回交手十余招,始终听不到卫苛行丝毫进退之声,心中登时一片绝望,心道:“万事休矣,卫老贼吸取玄武灵力之后武功大进,出手如鬼似魅,武功已远胜于我!”想到非但无法为父母手刃大仇,自己反而也将被他杀死,至少也要在死前大骂这恶贼一场,当下大怒道:“卫老贼,这恶贼伤天害理,不得好死!”“你整日窝在这地洞之中偷偷摸摸见不得人,跟乌龟王八有什么分别?”

    如此一连骂了数句,卫苛行仍是不发一声,南宫澈心中大奇,只觉对方掌风虽不断向自己打来,但总是一触既退,似乎只是在缠着自己,并非要取自己性命,心道:“卫老贼是何意思?啊,我知道了,他定是觉得自己天下无敌,竟将我视作掌中玩物,要将我彻底戏谑之后再来杀我……呸,大丈夫死则死矣,岂能苟且受辱?”想到此处,提气长啸一声,心中抱必死之意。

    紫黑二夜与曲墨激斗之中,亦始终留意南宫澈与卫苛行战况,听到南宫澈陡然间斗志昂扬,出剑如风,只道南宫澈已是占尽上风,不由心中忧惧。须知高手过招,毫厘之间胜负即判,他二人只此略一分神之间,已被曲墨抓住机会,只听“嘎啦”一声,曲墨已抓住一人,将其双腕折断。

    曲墨一击得手,听得痛呼之人乃是紫夜叉,心念一动,反手一掌将他打晕,双手抱住他双腿,将他整个人倒提在手中,用力向黑夜叉抡去。

    那黑夜叉不明所以,黑暗中听得面前疾风呼啸,只道曲墨是以拳脚攻来,当下回盾掩护,却哪想曲墨竟会将紫夜叉身子当做兵器砸来,但觉一股巨力如泰山压顶般砸来,霎时间血如雨下,无数血液与碎肉飞溅开来,黑夜叉虎口迸裂,铜盾脱手飞出,只听“咚”的一声大响,那铜盾猛飞出去,撞在台前的一座大铜鼎上。

    那铜鼎内明火虽熄,但余烬之中暗火犹存,猛然间被这么一撞,其内木柴、煤灰等物受到这股劲风所挟,霎时间死灰复燃。

    这火光虽只短短一瞬,但南宫澈、曲墨、宁子谦等人已然瞧得清清楚楚,只见那紫夜叉脑浆迸裂,上半身已成稀烂,而卫苛行则站在台缘之处,双手仍抵在上灵石上。

    南宫澈惊呼一声,这惊呼倒不是因为赫然瞧见紫夜叉死状,而是因为瞧见卫苛行竟是站在自己三丈之外,再看他两只袖袍如风帆鼓起,这才知道原来那“寒冰之气”并非掌风,而是卫苛行故意驱使内息迷惑自己,自己适才与他连斗五十余招,竟然都只是自己一人对空舞剑,只因自己在黑暗之中一切全凭听声辩位,稍有异动,便认定对方欺身而来。

    宁子谦急道:“南宫……快打倒卫苛行……玄武封印已全部解开,只剩最后斗宿的灵力尚未被吸完……若等他将斗宿力量也吸取了,就来不及了。”话一说完,几缕火光熄灭,四周复又漆黑一片。

    南宫澈听他说卫苛行尚未吸取全部玄武灵力,均觉仿佛眼前忽然现出一丝光明,他既知卫苛行只是故作玄虚,便不再理会那寒气,上善剑中宫直进,直向卫苛行刺出。

    却突听卫苛行“哈哈哈”一阵狂笑,陡然间一股极强之力横拍在上善剑上,南宫澈心中一凛,心知卫苛行这一回是确确实实出掌阻挡,但觉右臂、虎口剧震,上善剑再也拿捏不住,“嗡”地一声脱手飞出,紧跟着又听风声劲急,卫苛行第二掌又即打来。

    这一掌所出方位虽是朝向心口,但掌风覆体,竟是将南宫澈从头到脚尽皆笼罩,绝无半分躲藏之处,南宫澈心知自己倘若再不用朱雀灵力,立时便要毙命掌底,当下只得劲贯左掌,二人双掌交碰,朱雀玄武两股力道重重相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