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阴鸷之伞
所谓的金光闪闪，并不是什么灵气咒法的光芒，而是明媚阳光下，李尚安满眼的黄金，如同一个金子的海洋，险些闪晃了他的眼睛。
“天哪……”
黄金并不是市面上流通的货币，却也可以用以兑换元石，元珠和元玉。如此多的黄金堆在这不夜渊中，这富丽堂皇之景与外面荒凉的雪原极是格格不入。
只是这里在招工……
招什么工？
台阶并不深，只走了七八步，回头便已不见来路。其下地面由花白的大理石铺就，周围并不见人头攒动，而入目黄金之数也已远超人数。
除了黄金，四下阳光里，便只有两种东西。一是赌桌，二是炉鼎。赌桌自然不必说，那些炉鼎却都生着旺盛的火，每个炉鼎边都有或多或少的人围着，几乎每个都萦纡围绕着淡淡的碧光。
想来，招工的就是那里了。
李尚安小跑着往那聚集扎堆的炉鼎处去。那一排排密集的炉鼎前正站着一个叼着糖人的小女孩，小女孩穿的精致漂亮，手里拿着一个纯金打造的拨浪鼓，瞧着应不超过十岁。
“大哥哥，缺金子用吗。”小女孩看着李尚安靠近，仰起了一张可爱幼嫩的小脸。
李尚安站在她面前一丈处，轻轻点了点头。
“那大哥哥把自己的心海之水给我吧。”小女孩指了指不夜渊入口处的金山，“大哥哥，一窍心海之水，可以换一百个金疙瘩。如果大哥哥拿的下，拿一百五十个也行。”
一窍心海之水如此价值不菲，确也在意料之中。只是心窍海水是可以恢复的，并非取尽便竭，那此处岂不是可以一辈子养着外面的修行者了？
既来之，则安之。
“可这心海之水，该怎么给你啊。”
“大哥哥且往里面走，里面有空着人的炉鼎，大哥哥随心意拣一个，将心海之水注入其中即可。”小女孩舔了一口糖人，大大的眼睛里闪着精光，“大哥哥出来后，自会有人带大哥哥去拿钱。”
用心海海水换黄金，可他们要这心海海水究竟有什么用？
李尚安依言往不夜渊深处走去。晴空艳阳之下，一排排高大的铜炉布着斑驳的锈色，密密麻麻的伫立成河，一眼看不到头。每个炉鼎都完全封闭着，其下火焰熊熊燃烧，其中在炼制什么暂时也无从得知。
李尚安走到了一座其后只有一个人的铜炉后，那人心海中流淌出的微弱的浅碧色光芒也将他包裹其中。他放下手里的东西，将伞靠在了一旁的石柱上，四下张望了一番，一手掩着嘴道。
“兄弟，借问一句。”
那正在汇心海海水的男子扭过头来，露出一张苍白的脸。
“兄弟，你就这么缺钱吗，非要到这里来。”那男子嘲讽的看着他，“你一旦动了手，你就别想离开不夜渊了。”
李尚安本也不打算如此轻易动手。他听得此人的话，佯装惊惧的退了一步，“此话又是怎么说来？”
“你以为这炉子要的只是你一窍海水吗。”男子鄙薄道，“这炉子里的东西不炼完，你永远都收不了手。你看那边炉子旁边都那么多人了，有哪个能离开的？”
“可若是心窍中海水不够怎么办？”
“那就用三魂七魄呗。”男子撇了撇嘴，似乎极为疲惫一般，闭上了眼睛，“看你年纪也不大，这炉子里的东西有古怪，听我一句劝，你赶紧走吧。”
李尚安了然的点了点头，走到了男子对面。
“多谢。”
他本就不打算用自己的心海海水，也不打算用什么三魂七魄。天下的炉鼎炼东西都需要火，而他身上最不缺的就是火了。
这里是不夜渊，就算他用了幽冥鬼火，外面的人也察觉不到。
想到这里，一股幽蓝色的火光自李尚安指尖亮起，细长的火焰似一条长蛇，往这高大的铜炉中而去。
“哗”
原本静静燃烧的金色火光沾了鬼火，浓郁的蓝色如滚沸了一般，直冲到了炉边，险些扑到那对面的男子身上。充盈的阴煞之气如同百鬼同现，那炉子当即便险些颠倒，其上的盖子也不安的扑腾了起来。
那男子突然得以脱手，踉跄着退了两步才站稳。他瞪大了一双眼睛，看向李尚安。
“你是什么人，你修的是何门宗法？”
“与你无关，知道的越多，死的就越快。既然已经脱身了，去拿钱走人就是。”李尚安看着炉子上扑腾的盖子，目光并不曾挪开半分，“也是为多谢你之前的一番好意。”
男子似乎在原地停留了片刻，旋即脚步摇晃的跑开了。
李尚安尚且不会驭风，只能借那黑伞的一臂之力。他走到石柱边拿起黑伞，将黑伞撑开，整个人便再也感觉不到肉身重量，似乎化身为纸般，轻盈飘起。
黑伞受他意念影响操纵，带着他飞到了炉盖边。那炉盖似乎与炉子材质不同，似不甚通透的白玉，又似是纯净一色的白玛瑙，却在角落有点点青灰色，仿佛有几分眼熟，李尚安一时也想不起来是什么。他正想伸手去揭那盖子，一道稚嫩的童音突然在他身后响了起来。
“大哥哥，你在找什么呀。”
李尚安的身体当即一僵。
“我的心海之水无法汇入这炉子，想看看有没有别的方法……”
“大哥哥，可以给我看一下你的伞吗。”
女童舔着糖人，眼神纯澈的抬头看着李尚安。
李尚安落在了女童面前，微笑着收起了伞。
“这是哥哥的东西。”
“这是血华盖，是诡修的东西。”女童歪了歪头，露出了一个极可爱的笑容，“大哥哥，你是诡修吗？”
这小女孩的表现与反应与她外表的童真与稚嫩大相径庭，甚至她似乎认识这把伞。
“血华盖？血华盖是什么？”
“就是大哥哥手里的这把伞啊。这把伞是以人骨为伞把，人筋为伞线，制成伞面的纸是以打磨过的人皮做成，伞面上涂的油也混了尸油。”小女孩看着他，眼里闪着兴奋的光，“大哥哥，这把伞很值钱的，你把这把伞给我，那边的金山都是大哥哥的了。”
李尚安摇了摇头。
“我若是不给呢。”
“大哥哥，你能拿到这把伞，你肯定比旁人厉害。”女童面带惋惜之色，“我真的不想你也被丢进炉子里。”
被丢进炉子里？
也？
“这炉子里都是人？”
“大哥哥还是不要问那么多了，知道太多了对你不好的。”女童叼着糖人，向他伸出手，“大哥哥，给我吧。”
李尚安背在身后的手捻起了一缕火光。
“夫君，夫君，原来你在这儿啊，叫奴家好找。”
一只冰凉的手自李尚安身后握住了他的手腕。
鬼火转瞬即熄。
李尚安诧异的回过头，赫然见那日在洛城外问路的女子，正站在他身后，拉着他的手。她的笑容温凉轻浅，如同一块浮在水面上的冰。
“姐姐，你给我买的糖人可好吃了，”小女孩瞧见她，当即露出了一副乖巧可爱的模样，撒娇般往她怀里贴过去，“姐姐下次来的时候记得再给我带些糖人，好不好。”
女子温柔的摸着她的头。
“好，都依你。”
“姐姐，方才说，这个大哥哥是姐姐的夫君？”女童似乎想起了什么，懵然回过头，指着李尚安，“姐姐，大哥哥手里有血华盖，那个比炼噬灵丹有用许多……”
“姐姐知道了，姐姐会处理的。”女子看着李尚安，满眼洋溢着平和与温柔，“姐姐的夫君就是贪着玩闹些，你去看看别的炉子吧，别出了什么纰漏。”
女童点了点头，拿着糖人，蹦蹦跳跳的跑开了。
李尚安警觉的甩开了她的手。
“多谢姑娘解围。”
“公子怕是错谢了我，”女子并不对他的动作粗鲁存半分介意，她微笑着，看着李尚安，“敢问公子是哪一路诡修，前日在城外与公子一面之缘，我竟毫无察觉。”
“姑娘与那丫头姊妹相称，那丫头可是想要我的命啊，”李尚安眯了眯眼睛，“莫非，姑娘也想要我的命？”
女子看着他，见他全无正面回答她的意思。她眸光一转，再次笑道，“公子莫慌，我对诡修并无敌意。我与那丫头也并不是一路人，否则今日也不会救公子了。”
李尚安将她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
这女子看着纤纤弱质，身有灵光，入眼确不像歹人。虽人不可貌相，李尚安也不会如此认定她的好坏，但是到底第一眼留了个不错的印象。
“敢问姑娘芳名。”
“江，江雪迟。”女子并不迟疑，“还请公子对我多一分信任，我相信，日后与公子还有再见的机会。”
李尚安对她的话不置可否，也不想在此浪费时间。他对江雪迟浅浅作揖，转身往外走去。
来时他便觉得这不夜渊奇怪，只是想了一路都未曾想明白是哪里奇怪。如今折返，他才发觉这头顶的阳光如此炽烈，落在身上竟一丝温度都没有。
这太阳是假的，还是这整个不夜渊都是假的？
不过假的也无妨，金子是真的就行。
有江雪迟的一声夫君，他拿金子拿的倒是得心应手许多。也没有人计较他拿了多少，更没有人过问他是否真的汇了心海之水。
只是他一个人，委实也只能拿下几十锭了。
系紧了包袱，李尚安头也不回的往台阶上走去。
“天哪……”
黄金并不是市面上流通的货币，却也可以用以兑换元石，元珠和元玉。如此多的黄金堆在这不夜渊中，这富丽堂皇之景与外面荒凉的雪原极是格格不入。
只是这里在招工……
招什么工？
台阶并不深，只走了七八步，回头便已不见来路。其下地面由花白的大理石铺就，周围并不见人头攒动，而入目黄金之数也已远超人数。
除了黄金，四下阳光里，便只有两种东西。一是赌桌，二是炉鼎。赌桌自然不必说，那些炉鼎却都生着旺盛的火，每个炉鼎边都有或多或少的人围着，几乎每个都萦纡围绕着淡淡的碧光。
想来，招工的就是那里了。
李尚安小跑着往那聚集扎堆的炉鼎处去。那一排排密集的炉鼎前正站着一个叼着糖人的小女孩，小女孩穿的精致漂亮，手里拿着一个纯金打造的拨浪鼓，瞧着应不超过十岁。
“大哥哥，缺金子用吗。”小女孩看着李尚安靠近，仰起了一张可爱幼嫩的小脸。
李尚安站在她面前一丈处，轻轻点了点头。
“那大哥哥把自己的心海之水给我吧。”小女孩指了指不夜渊入口处的金山，“大哥哥，一窍心海之水，可以换一百个金疙瘩。如果大哥哥拿的下，拿一百五十个也行。”
一窍心海之水如此价值不菲，确也在意料之中。只是心窍海水是可以恢复的，并非取尽便竭，那此处岂不是可以一辈子养着外面的修行者了？
既来之，则安之。
“可这心海之水，该怎么给你啊。”
“大哥哥且往里面走，里面有空着人的炉鼎，大哥哥随心意拣一个，将心海之水注入其中即可。”小女孩舔了一口糖人，大大的眼睛里闪着精光，“大哥哥出来后，自会有人带大哥哥去拿钱。”
用心海海水换黄金，可他们要这心海海水究竟有什么用？
李尚安依言往不夜渊深处走去。晴空艳阳之下，一排排高大的铜炉布着斑驳的锈色，密密麻麻的伫立成河，一眼看不到头。每个炉鼎都完全封闭着，其下火焰熊熊燃烧，其中在炼制什么暂时也无从得知。
李尚安走到了一座其后只有一个人的铜炉后，那人心海中流淌出的微弱的浅碧色光芒也将他包裹其中。他放下手里的东西，将伞靠在了一旁的石柱上，四下张望了一番，一手掩着嘴道。
“兄弟，借问一句。”
那正在汇心海海水的男子扭过头来，露出一张苍白的脸。
“兄弟，你就这么缺钱吗，非要到这里来。”那男子嘲讽的看着他，“你一旦动了手，你就别想离开不夜渊了。”
李尚安本也不打算如此轻易动手。他听得此人的话，佯装惊惧的退了一步，“此话又是怎么说来？”
“你以为这炉子要的只是你一窍海水吗。”男子鄙薄道，“这炉子里的东西不炼完，你永远都收不了手。你看那边炉子旁边都那么多人了，有哪个能离开的？”
“可若是心窍中海水不够怎么办？”
“那就用三魂七魄呗。”男子撇了撇嘴，似乎极为疲惫一般，闭上了眼睛，“看你年纪也不大，这炉子里的东西有古怪，听我一句劝，你赶紧走吧。”
李尚安了然的点了点头，走到了男子对面。
“多谢。”
他本就不打算用自己的心海海水，也不打算用什么三魂七魄。天下的炉鼎炼东西都需要火，而他身上最不缺的就是火了。
这里是不夜渊，就算他用了幽冥鬼火，外面的人也察觉不到。
想到这里，一股幽蓝色的火光自李尚安指尖亮起，细长的火焰似一条长蛇，往这高大的铜炉中而去。
“哗”
原本静静燃烧的金色火光沾了鬼火，浓郁的蓝色如滚沸了一般，直冲到了炉边，险些扑到那对面的男子身上。充盈的阴煞之气如同百鬼同现，那炉子当即便险些颠倒，其上的盖子也不安的扑腾了起来。
那男子突然得以脱手，踉跄着退了两步才站稳。他瞪大了一双眼睛，看向李尚安。
“你是什么人，你修的是何门宗法？”
“与你无关，知道的越多，死的就越快。既然已经脱身了，去拿钱走人就是。”李尚安看着炉子上扑腾的盖子，目光并不曾挪开半分，“也是为多谢你之前的一番好意。”
男子似乎在原地停留了片刻，旋即脚步摇晃的跑开了。
李尚安尚且不会驭风，只能借那黑伞的一臂之力。他走到石柱边拿起黑伞，将黑伞撑开，整个人便再也感觉不到肉身重量，似乎化身为纸般，轻盈飘起。
黑伞受他意念影响操纵，带着他飞到了炉盖边。那炉盖似乎与炉子材质不同，似不甚通透的白玉，又似是纯净一色的白玛瑙，却在角落有点点青灰色，仿佛有几分眼熟，李尚安一时也想不起来是什么。他正想伸手去揭那盖子，一道稚嫩的童音突然在他身后响了起来。
“大哥哥，你在找什么呀。”
李尚安的身体当即一僵。
“我的心海之水无法汇入这炉子，想看看有没有别的方法……”
“大哥哥，可以给我看一下你的伞吗。”
女童舔着糖人，眼神纯澈的抬头看着李尚安。
李尚安落在了女童面前，微笑着收起了伞。
“这是哥哥的东西。”
“这是血华盖，是诡修的东西。”女童歪了歪头，露出了一个极可爱的笑容，“大哥哥，你是诡修吗？”
这小女孩的表现与反应与她外表的童真与稚嫩大相径庭，甚至她似乎认识这把伞。
“血华盖？血华盖是什么？”
“就是大哥哥手里的这把伞啊。这把伞是以人骨为伞把，人筋为伞线，制成伞面的纸是以打磨过的人皮做成，伞面上涂的油也混了尸油。”小女孩看着他，眼里闪着兴奋的光，“大哥哥，这把伞很值钱的，你把这把伞给我，那边的金山都是大哥哥的了。”
李尚安摇了摇头。
“我若是不给呢。”
“大哥哥，你能拿到这把伞，你肯定比旁人厉害。”女童面带惋惜之色，“我真的不想你也被丢进炉子里。”
被丢进炉子里？
也？
“这炉子里都是人？”
“大哥哥还是不要问那么多了，知道太多了对你不好的。”女童叼着糖人，向他伸出手，“大哥哥，给我吧。”
李尚安背在身后的手捻起了一缕火光。
“夫君，夫君，原来你在这儿啊，叫奴家好找。”
一只冰凉的手自李尚安身后握住了他的手腕。
鬼火转瞬即熄。
李尚安诧异的回过头，赫然见那日在洛城外问路的女子，正站在他身后，拉着他的手。她的笑容温凉轻浅，如同一块浮在水面上的冰。
“姐姐，你给我买的糖人可好吃了，”小女孩瞧见她，当即露出了一副乖巧可爱的模样，撒娇般往她怀里贴过去，“姐姐下次来的时候记得再给我带些糖人，好不好。”
女子温柔的摸着她的头。
“好，都依你。”
“姐姐，方才说，这个大哥哥是姐姐的夫君？”女童似乎想起了什么，懵然回过头，指着李尚安，“姐姐，大哥哥手里有血华盖，那个比炼噬灵丹有用许多……”
“姐姐知道了，姐姐会处理的。”女子看着李尚安，满眼洋溢着平和与温柔，“姐姐的夫君就是贪着玩闹些，你去看看别的炉子吧，别出了什么纰漏。”
女童点了点头，拿着糖人，蹦蹦跳跳的跑开了。
李尚安警觉的甩开了她的手。
“多谢姑娘解围。”
“公子怕是错谢了我，”女子并不对他的动作粗鲁存半分介意，她微笑着，看着李尚安，“敢问公子是哪一路诡修，前日在城外与公子一面之缘，我竟毫无察觉。”
“姑娘与那丫头姊妹相称，那丫头可是想要我的命啊，”李尚安眯了眯眼睛，“莫非，姑娘也想要我的命？”
女子看着他，见他全无正面回答她的意思。她眸光一转，再次笑道，“公子莫慌，我对诡修并无敌意。我与那丫头也并不是一路人，否则今日也不会救公子了。”
李尚安将她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
这女子看着纤纤弱质，身有灵光，入眼确不像歹人。虽人不可貌相，李尚安也不会如此认定她的好坏，但是到底第一眼留了个不错的印象。
“敢问姑娘芳名。”
“江，江雪迟。”女子并不迟疑，“还请公子对我多一分信任，我相信，日后与公子还有再见的机会。”
李尚安对她的话不置可否，也不想在此浪费时间。他对江雪迟浅浅作揖，转身往外走去。
来时他便觉得这不夜渊奇怪，只是想了一路都未曾想明白是哪里奇怪。如今折返，他才发觉这头顶的阳光如此炽烈，落在身上竟一丝温度都没有。
这太阳是假的，还是这整个不夜渊都是假的？
不过假的也无妨，金子是真的就行。
有江雪迟的一声夫君，他拿金子拿的倒是得心应手许多。也没有人计较他拿了多少，更没有人过问他是否真的汇了心海之水。
只是他一个人，委实也只能拿下几十锭了。
系紧了包袱，李尚安头也不回的往台阶上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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