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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京城陈大拳

    京城,从名字就可以看出来,是这个国家的首都。

    作为一座繁华的古都,尽管科技不怎么发达,却是人烟阜盛,一派清明盛世之景。街头巷尾,杂耍、叫卖、说书之声,往往由晨至暮,不绝如缕。

    只是时下稚雪初霁,人们都在家中待着,只有少数几人开了门在街上扫雪。远远望去,瓦瓴皆白,令人生起怅廖之感。

    星极派的武馆后院,一个大些的身影正对着木桩“嘿嘿哈嘿”地拳打脚踢,一旁,一个玉雪可爱的小不点盘膝而坐,双眸半睁半闭,丝毫没有受到这般大动静的影响。

    京城人好武,大大小小的武馆道场遍布全城。若要论这京城里的武馆谁的名头最大,哪怕是路边的乞丐,亦能无可置疑地说出星极派的名字。

    而眼前这位正在练武的青年,便是星极派当代的传人,名曰陈大拳。尽管父母早亡,依旧凭着过人的天资与努力,挑起了星极派的大梁,成了京城里闪耀的新星。不少人私下议论,都觉得不出几年,京城第一的名号,就会从豹牙流手上交出,落在陈大拳头上。

    须臾,只闻得一道闷雷般的声音,小不点的腹部高高鼓起又落下,一道长息自口中吐出,竟不知何时已从蒲团上站起。

    陈大拳闻声停下动作,转头看着小不点的惊人之举,却一点也不显得惊诧,仿佛早已习惯一般。

    待到小不点一口长息已尽,睁开黑曜石般的双眼,陈大拳才开口询问:

    “长嬴,你今日练功,怎么调息的时间这么长?”

    这个看上去只有四五岁的小破孩,正是顾·蓝星穿越者·神通武人(曾经)·长嬴。

    那个奇妙的月夜,层层叠叠的波纹将他吞没的一刹那,他的心神便被无数从未有过的感受充满。不可说,不可言,甚至在他再次睁开眼睛的那个瞬间,所有的感受便如流沙聚散一般,消逝的无影无踪,不留半点痕迹。

    顾长嬴运气很好,刚穿越来这里时正是夏日,还正好掉在了京城的街道旁。只因他出现在这世上的时候,人已不讲道理地缩水,成了一个襁褓中的孩童,包裹在原来身上穿着的衣物里。如若那时是冬天,怕是根本等不到行人经过施以援手。

    将他捡回去的正是陈大拳。如非他原来常佩的玉饰上刻着他的名字,这枚玉饰又一同裹在衣物里,怕是要跟着陈大拳姓陈了。也不知按照这里人的奇葩起名风格,会起个什么样的羞耻的名字。

    陈大拳一个小年轻,当然不懂得如何照顾婴儿,还是跟他青梅竹马的爱人商议过后,请了保姆和奶妈来带孩子。

    幸好顾长嬴不是一般的婴儿,不哭不闹,照顾起来异常省心,惹得保姆、奶妈阵阵惊奇。

    令顾长嬴自己非常讶异的是,他的一身神通之力并未受到什么影响。一个婴儿,却具备神通武人恨天无把,恨地无环的膂力。蓝星上无数武人求而不得的境界,在一个婴儿身上出现了。更令他惊喜的是,随着身体逐渐长大,他的力量逐渐在成长。以心灵支配肉体,这样成长起来的肉体,会是怎样的完美之躯呢?

    所以,哪怕刚穿越时是冬季,待在街道旁十天半个月也不是什么大事。以神通婴儿的手段,甚至能让积雪化为沸水,日后逐渐补足劳损便好。

    虽然如此,陈大拳依旧对顾长嬴有大恩。陈大拳将其视为自己的小弟弟,而顾长嬴也将他视为自己的哥哥。

    顾长嬴前世父母因病早亡,一个人专心练武,拳试天下,虽是交了几个朋友,终究缺少真正能与他同行之人。

    即便身边有几个女性,曾对他隐隐约约表露过心绪,奈何落花有意,流水无情,都被他有意无意地拒绝了。

    因此,对于蓝星没什么留恋的他,才会一个人苦苦寻求前路。而在这里,在这个世界收获的这份感情,对于顾长嬴而言,也是难得的体验。

    因为如今是幼儿之躯,不宜多加锻炼,顾长嬴在不影响自身发育的情况下,操控劲力,仔细地养炼身躯,如今的力量比起曾经已超越了五成有余。手段高妙,不露痕迹。

    待他能行走之后,一次偶试拳脚、搬运气血时被陈大拳看见。也不知是神经大条还是世界画风如此,陈大拳在第一次惊愕地倒地之后,哈哈大笑着“长嬴你是天才啊”,便要传其星极派的武术。

    客观来讲,星极派武术不差,在蓝星亦是排得上号的武学,只不过对于劲力的运用较为模糊与粗糙,像是蓝星一些古老而未成熟的拳谱上对劲力的描述一样,缺少变化。以顾长嬴之能,看过一遍就将其学会了,反过来开始指导陈大拳。

    “春生夏长,秋收冬藏。”

    顾长嬴坐在走廊边,从旁边的碗里捡了一颗黄梨,咬了一口,咂摸咂摸嘴,继续道:

    “如今冬日已至,阴气盛极,万物敛藏,当早卧晚起,去寒就温,养肾纳气。

    “冬日气血内收,阳气蛰伏。我虽然寒暑不侵,但‘借自然之力,养生命之体’,顺应自然总是没错的,要调息以滋阴活血。”

    “原来如此!”陈大拳右手握拳,一锤左手掌心:

    “冬天要补肾啊!”随即一张刚硬的脸孔泛红,嘴角口水滴下三尺。

    顾长嬴两眼向左瞥,斜着眼看他三└(┐卍ロ-ロ)卍。这副死样儿,不用猜都知道陈大拳现在在想什么。

    由一个肾字,就可以联想到那方面,这就是现在的年轻人吗?

    前世专心练武,从未牵过女生小手的伪小孩痛心疾首。

    “咚,咚,咚!”

    武馆外传来一阵敲门声。

    顾长嬴瞬间收起鄙视的表情,仿佛一切都没发生。

    陈大拳也停止了幻想,擦了擦口水,正了正衣衫,用力而优雅地走向房门,像是拉着小提琴的熊大。

    待他把房门拉开后,面对的是一张最近常常见到的脸,明明心里十分激动,却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操着一口京城年轻人近日流行的气泡音,故作讶异地问道:

    “水晶?你怎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