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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八章 霸道无情戏班主(三)

    一场戏下来,汗透衣背,这样的疲惫,带着淋漓尽致的痛快,让圭懒体会到了不一样的愉悦。

    高强度的武打动作,无凝滞的唱腔,字正腔圆,感情饱满,从头至尾,看戏的人无不入迷三分。

    换成了圭懒,更是带上了一股锋锐杀意,一招一式,都带着迫人的压力,与他对战的几个武生,每每都有些心惊胆颤,要不是这之前已经被圭懒摧残过,他们觉得自己都不敢跟他对打。

    “班主,你如今是越来越厉害了”,一个虎背熊腰的武生擦着脑门上的汗,“这要不是知道,差点以为我小命将休。”

    “哈哈哈,我还在心里拼命念着这是假的,才没忍住尿裤子”,另一个武生也跟着来了句,逗的其他人都笑的弯了腰,被小姑娘们追着打,叫他别发浑。

    “热闹呢”,酒楼老板端着胖乎乎的身子,走了进来,笑的脸上都露出了酒窝窝,边走边拱手,“布老弟是越唱越好,今天这打赏可不少,连我都听的激动不已,恭喜恭喜。”

    圭懒正在卸妆,闻言只是动了动嘴唇,“同喜。”

    酒楼老板连连点头,“对对对,瞧我,同喜同喜,这不,今天我让老谈给你们整治了一桌,保管全是他的拿手好菜!”

    一个武生顿时坐不住了,“谈师傅亲自下的厨?”

    酒楼老板带着几分得意回答,“那是当然,老谈这是听高兴了戏,他说啊,这唱戏你们是这个”,他竖了竖大拇指,“这做菜,他才是这个。”

    其余人都乐了,纷纷赞同,手上的动作也快了些。

    给他卸妆的麻雀与另一个小丫头云雀,给他背上抹完了药,才把衣服给他披上,云雀叮嘱着,“班主可得管着嘴,不该吃的不要吃,酒更是碰都不要碰,不然起了紫,夜里有得疼。”

    圭懒弹了弹小丫头的额头,“别跟麻雀学,女孩子家家年纪小小,跟个管家婆一样,长大了怎么嫁的出去。”

    云雀半点儿也不害羞,哼了一声,瞪了麻雀一眼,拿着东西气呼呼的走开。

    麻雀看着她背影半晌,忽然开口,“我想做柳生。”

    圭懒愣了愣,才想起这孩子想干什么,他们正排的新戏,正是取自柳生传里,柳生与龙女几经波折,最终成为神仙眷侣的故事,只不过他觉得这故事有些荒谬,不甚喜欢,就准备让其他人上。

    他当时问过麻雀,麻雀的嗓子不错,扮柳生也合适,未想这小子拒绝了,怎么忽然间,又愿意了?

    “给你机会你不要,侯敦已经练了两天了,别说不给你机会,到时候你们比一比,谁唱的好谁上”,圭懒摇头,他再偏心,也不能偏的太厉害。

    “是”,麻雀低了头,似乎也有些不好意思。

    在布早谷的眼里,虽然他只比他们最大的大了七岁,但是这些人在他眼里,都是孩子,孩子嘛,能宠着就宠着,能疼着就疼着,能替他们遮风挡雨,就要替他们遮风挡雨。

    因此,哪怕再心疼百灵儿的哀求,他也坚决的不允,直到最后,他的尊严被打破碾碎,成了心魔。

    换成了圭懒,融合后的意识心灰意懒,想着解散了布家班,从此天涯两边,自寻出路,可是面对着这些人时,他又怎么也开不了口。

    他在心里劝自己,这些人不是百灵儿,如果布家班真散了,他们怎么办?

    也是死了一回,他才看明白,世间除了布家班,还有李家班王家班什么班,又有哪个班千秋万代,皇朝还会新旧更替,更何况他师父的遗愿。

    与其说是遗愿,不如说是不甘。

    不甘自己死去万事消,想把自己活过的痕迹保留住,来给后人证明,他曾经活过的辉煌。

    多可笑,非得死一回,才能明白这个道理。

    解散布家班,他于心不忍,又心有不甘。

    继续经营着布家班,他又放不下记忆中这些人的冷漠。

    圭懒也不为难自己,顺其自然,有愿意走的,就走,不愿意走的,就留。

    走了,就不要再回来。

    酒楼备的席面大方,谈师傅的手艺更是一绝,众人吃的满嘴流油,有两个还喝的醉熏熏的,一路说着胡话。

    圭懒背了其中一个醉鬼,刚走到落脚的小院前,就发现有好几人等候着。

    一见到他们,一个衣着光鲜白面无须的中年人,当先迎了上来,仔细的打量了他几眼,恭敬的行了一礼,“您就是布先生吧,见过布先生。”

    声音尖锐细哑,圭懒的眉头轻皱了皱,指了指背上人,“稍等,我先把人背进去。”

    中年人与其余几人都道请,面百无须的中年人还帮着托了托,“这是醉了。”

    当然是醉了,满身的酒气不散,呼噜打的震天响,进门时被挡了一下脚,也没有醒。

    先请中年人与其余几人在大堂里稍待,让云雀上了茶,他先去梳洗一番,麻雀前后脚的跟了进来。

    “班主,我看到有个人,很熟”,麻雀斟酌着用词,“我见过。”

    圭懒有些意外,“哦,谁?”

    “站在浅灰衣服旁边那个”,麻雀咬牙切齿,“脸瘦长的跟张驴脸一样,他是金老爷的长随,就是百灵儿嫁的那个金老爷。”

    这倒让圭懒有些意外,这一次,他可没有半点为难,怎么着,他还没有找上门去报仇,对方又盯上他了?

    “对了,你什么时候知道百灵儿起了心思”,圭懒意外了一瞬,忽然想起一个问题。

    麻雀再次低下头不敢看他,“有些早,我看到百灵儿跟金老爷私会,我......我没敢告诉您。”

    想留的不用留,不想留的留不住。

    他摇头,“无事。”

    “还有......还有,我听百灵儿跟金老爷说,她......她有了金老爷的骨肉”,麻雀颤抖着说完,等待着圭懒的暴怒。

    这一次,圭懒是真的呆住了。

    他忽然想明白了,为什么百灵儿这么恨他。

    原身一直不同意她嫁过去,她肚子里有了对方的孩子,为了不丢人,她就只能马上嫁过去,也可以遮掩一二,毕竟还没嫁过去就有了身孕,无论在谁看来,都是不贞不守妇道的贱胚子,她走出去都会被千人唾万人骂。

    可是原身却死活都不同意,他认为她年纪太小,还不懂事,他只想着一心为他好,却不知道这背后还有隐秘。

    她的卖身契在原身手里,她又没有钱赎,或者,她以为自己只要求求情,就能得偿所愿,毕竟,原身宠她跟宠女儿一样,却没有想到,原身认定了的事,怎么也不会更改。

    她为了表示决心,大雨天的跪在院子里,或许在他不知道的时候,她就没了孩子,自然,她把这一切都算在了他头上。

    他记起来了,自从说她在他门外跪到吐血后,她连着病了好几天,才慢慢好转,按照麻雀说的时间来算,她的肚子一直没有大起来,或许在不知不觉间,就已经酿成了一场悲剧。

    因此,原身遭遇的一切,她不但没有半分同情,更在幸灾乐祸。

    可是,他完全没有半分愧疚。

    如今,她带着孩子嫁进去,恐怕会比没有孩子更惨。

    不过,他正等待着,看她的凄惨。

    “她如今出了布家班,跟你跟我再无关系”,圭懒平静的回了一句,“练戏去,练不好就别想当柳生。”

    他没说好,也没说坏,让麻雀长出了口气,看来班主总算是想开了,他觉得,百灵儿的心已经不在这儿,强留也留不住,还不如散了的好。

    见了大堂里的客人,圭懒才发现,这些人竟然不是一起来的,总共代表了三家,一家是金府,道是百灵儿姑娘,请他去喝杯喜酒。

    他好笑又好气,“出了我这里,就跟我毫无瓜葛,让她好自为之。”

    一家是大善人张府,说他的戏不错,请他们在张府老太太寿宴上走一遭,他算了算日期,应下了。

    最后一家,仆人不像仆人,主子不像主子,自报了家门,他才明白对方是个什么人,竟然是诚王爷相请,请他过府唱戏。

    这让他意外,又不意外。

    不过他没有拒绝的余地,无论从哪方面来考虑,诚王府他都必须走一遭。

    约下了时间,对方表现的很急切,希望他越快越好,这让他有些疑惑,唱戏这东西,就得慢慢打磨,才能打磨出其中精粹,急是最无用的东西。

    另两家先后离开了,白面无须的中年人还不离开,说是想看看他们练戏,他又爱戏,也想过过瘾。

    能碰上一个爱戏的人,圭懒对他倒有了几分好感。

    白面无须的中年人,自称姓乌,乌一典,看着布家班的人练戏,哼哼着,颇有兴趣的端了杯茶,看的津津有味。

    “台上一刻钟,台下十年功,老祖宗们说的有理”,乌一典颇有几分行家的感叹,“布先生练戏多少年了?”

    圭懒正绕着树桩练缠手,太极合抱、佛执莲花、童子向道,翻来覆去,动作越来越快,快到眼睛都很难抓住痕迹。

    乌一典看的惊叹连连,待圭懒往后退时,忽然就撞上了他的茶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