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洞中练功 此恨绵绵
一夜辗转未眠，当天边还挂着几点残星的时候，张训就跟着莫长老悄悄的离开了药谷。
这还是他自加入药谷以来第一次出来，张训心中振奋，不由的想到，‘等办完这件事，我不如请求莫长老让我脱离药谷，在这已经耽误了太长时间了。而且，以莫长老的本事，我就是全学会也报不了仇。’
莫长老带着张训一路向城外行去，偷偷塞给守城军士几两银子，二人顺利出了城门。
张训看到莫长老如此鬼祟，心中也泛起了一丝不安，如此隐秘的一件事，莫长老事后会不会卸磨杀驴呀。
莫长老脚程甚快，张训小跑才能跟上。两人一路向西出发，正午的时候来到了莹山脚下。
郡城西部这片山脉不是很高，但绵延千里，山内植被茂盛，物产繁多，为郡城供应上好的山货裘皮。
因为山中有一种萤虫，每逢满月之夜就喜聚在一起飞舞，数量还很多，映的山脉荧光点点，甚是美丽，所以当地人称呼其为莹山。
二人在山脚稍微歇息了一下，吃了点干粮清水，莫长老就带着张训再次出发，朝着山中行去。
此时三秋天，天干物躁，山路还是蛮好走的，张训跟着莫长老踩着枯叶，兜兜转转，直到天光暗淡，斜阳将落的时候，才到达目的地。
此时二人站在一处山洞前，莫长老终于张嘴说道：“到了。你现在一定有很多疑问，可以问了。”
张训犹豫了一下，还是如实问道：“莫长老想让在下做什么，还请如实告知。”
莫长老说道：“自然，这件事需要你心甘情愿，我当然会坦然告知。你年龄虽小，但很聪明，应该能猜出来，这件事我是秘密进行的，药谷内无第三人知晓。
你也不用怕事成后我会对你不利，只要你能成功，对我对你都是有利，我不会害你，相反，就像之前说的，我会收你为徒，给你荣华富贵。”
张训赶忙应是，摆出洗耳恭听的样子，心里却知道，他要是没成功下场如何。
“你听过‘天长地久有时尽，此恨绵绵无绝期’吗？”
“读书读到过。”
“是啊。你知道这是一首诗，但你不知道，其实它还是一个人。它代表着一个恨天恨地恨一切的疯子，他的名字叫杨恨。他和你很像，都背负血海深仇，都要向修行者拔刀。”
张训心中震惊，第一次听到如此密辛，更迫切的想知道，这个杨恨最终成功否。莫长老也没卖关子，接着说道。
“世间有修行者，还有我们这种江湖门派里的武夫，两者间天差地别。但其实在修行前期，两者是一致的，都要练气入窍，打通大周天。
之后，修行者需要感悟天地，寻得一线灵机，化真气为法力，筑基功成，从此仙凡两隔。
我们江湖门派，是没有感悟筑基法门的。药谷这种二流势力，连周天三百六十窍穴的位置都不全，本门功夫只能练开一百零八窍，达到小周天圆满，真气凝形。
所以我等凡人要想修行，修行法门这关就被卡的死死的。
杨恨此人一生命运坎坷，父母妻儿均遭横祸，惨死他人之手，偏偏那人还是修行者。
本来应该报仇无望的，但此人也算天纵奇才，居然靠着偶然得来的一本武学典籍《离恨经》，打开周身三百六十个大窍，虽不知道是否感应筑基，但他最后成功手刃了仇人，从此销声匿迹。
有次采药，我偶然发现了此山洞，内里有枯骨，壁上有图画。你可明白我所求。”
“莫长老是说，这山洞里有杨恨留下的修行法门，想让我取了来？”
“洞中壁画内蕴魔性，引动观看之人心中恨意，陷入其中不可自拔，直至周身血液沸腾，七窍流血而死。
不怕告诉你，老夫五年间寻得数人进洞学习，都不能成功。老夫仔细思量，唯有两种人有希望成功。
一是那种道德高修，心湖如定海，不起波澜，壁画无法引得他心中恨意，自然不会沉迷其中；
二就是心怀滔天恨意，反而能借住壁画之力，迅速入门。这也就是我找你的原因，你与杨恨经历相似，心中仇恨似海，这两个月来，我用扎马步锻炼你的体魄和意志，所以你能成功的几率还是挺大的。
我也不逼你，因为我需要你学会之后口述给我，若是使用那些下作手段，你故意错了一处两处，我岂不是自找苦吃。
你要是不想去，我也不难为你，但你不能留在郡城，我会派人送你到京城，你自取寻找其他机缘报仇雪恨。”
说完，莫长老就静静的看着张训等他做决定。此时张训心中也是念头急转，眼前是一位和他经历相似且成功复仇的前辈功法，说不眼馋那是不可能的。但其中危险万分，万一莫长老这次又估计错误，自己十死无生。
最终，张训还是点头答应下来，因为他突然想到，莫长老说前面五个人是练功不成死掉的，但这话能不能信还是存疑，不答应下来，自己可能立马陷入危机。
“哈哈哈，好，有胆色。你放心，老夫这次有十足的把握，而且会在旁边为你护法，保你万全。等你成功后，咱们师徒二人修仙了道，长生不死。哈哈哈。”
莫长老开怀大笑，看到张训答应，一刻也等不及，拉着张训就走进洞内。
洞内十分开阔，却并没有看到尸骨，应该是被莫长老收拾了。四周的墙壁上，刻画着十几副图画，血淋淋的，好像用人血染过。张训粗略扫一眼，就感觉气血翻滚，脑中一阵阵烦躁。
这正是图画勾起了张训心中的恨意，灵台蒙尘的表现。张训赶紧收回目光，不敢再看，暗呼厉害。
到了洞中心，莫长老从怀里掏出来一块玉佩递给张训，说道：“这是清心凝神佩，可以助你一臂之力，你从左面第一幅图开始看起。”
张训接过玉佩，盘膝坐在地上，先闭目调息。凝神佩触手清凉，确实让张训气血平稳很多。张训慢慢放空心思，准备差不多了，睁眼看向第一幅壁画。
这次是仔仔细细打量，壁画在张训眼中突然迷糊，张训只觉得眼前一片血色，等血色褪尽，张训赫然发现自己回到了魔门攻城的那一晚，一个铁骨正站在他面前，向他心脏抓过来。
熟悉的感觉席卷而来，深埋心中刻意不去回想的恐惧、憎恨席卷而来，让张训窒息。突然一道紫衣闪过，父母再次惨死在眼前，撕心裂肺的疼痛彻底摧毁了张训的理智。
山洞中，原本盘膝而坐的张训此时已经陷入了疯狂，双眼怒睁却看不到瞳孔，嘴里嘶吼着，要不是莫长老见势不妙，赶紧压住他身子，此时张训已经扑到他身上撕咬起来。这模样像野兽多过像人。
“难道我又估计错了？”
看着眼前暴走的张训，感受着他身上沸腾的气血，莫长老遗憾的叹了口气。
就当莫长老打算一掌击杀张训的时候，张训身上混乱的气血居然开始有规律的运转起来，挣扎的动作越来越轻，整个人慢慢的平静下来，重新跌坐在地，一呼一吸间韵律自成。
“这是成功了！”
莫长老惊喜的叫到，但他不敢打扰张训，只能暗自焦急。
足足一个时辰，张训才慢慢睁开眼睛，双目睁开，还有血丝残留，嘴里吟道。
“一生悲苦，此恨绵绵。一恨空负韶光；二恨生离死别；三恨缘浅情深；四恨红颜薄命；五恨恩义不复；六恨求而不得；七恨英雄末路。”
这还是他自加入药谷以来第一次出来，张训心中振奋，不由的想到，‘等办完这件事，我不如请求莫长老让我脱离药谷，在这已经耽误了太长时间了。而且，以莫长老的本事，我就是全学会也报不了仇。’
莫长老带着张训一路向城外行去，偷偷塞给守城军士几两银子，二人顺利出了城门。
张训看到莫长老如此鬼祟，心中也泛起了一丝不安，如此隐秘的一件事，莫长老事后会不会卸磨杀驴呀。
莫长老脚程甚快，张训小跑才能跟上。两人一路向西出发，正午的时候来到了莹山脚下。
郡城西部这片山脉不是很高，但绵延千里，山内植被茂盛，物产繁多，为郡城供应上好的山货裘皮。
因为山中有一种萤虫，每逢满月之夜就喜聚在一起飞舞，数量还很多，映的山脉荧光点点，甚是美丽，所以当地人称呼其为莹山。
二人在山脚稍微歇息了一下，吃了点干粮清水，莫长老就带着张训再次出发，朝着山中行去。
此时三秋天，天干物躁，山路还是蛮好走的，张训跟着莫长老踩着枯叶，兜兜转转，直到天光暗淡，斜阳将落的时候，才到达目的地。
此时二人站在一处山洞前，莫长老终于张嘴说道：“到了。你现在一定有很多疑问，可以问了。”
张训犹豫了一下，还是如实问道：“莫长老想让在下做什么，还请如实告知。”
莫长老说道：“自然，这件事需要你心甘情愿，我当然会坦然告知。你年龄虽小，但很聪明，应该能猜出来，这件事我是秘密进行的，药谷内无第三人知晓。
你也不用怕事成后我会对你不利，只要你能成功，对我对你都是有利，我不会害你，相反，就像之前说的，我会收你为徒，给你荣华富贵。”
张训赶忙应是，摆出洗耳恭听的样子，心里却知道，他要是没成功下场如何。
“你听过‘天长地久有时尽，此恨绵绵无绝期’吗？”
“读书读到过。”
“是啊。你知道这是一首诗，但你不知道，其实它还是一个人。它代表着一个恨天恨地恨一切的疯子，他的名字叫杨恨。他和你很像，都背负血海深仇，都要向修行者拔刀。”
张训心中震惊，第一次听到如此密辛，更迫切的想知道，这个杨恨最终成功否。莫长老也没卖关子，接着说道。
“世间有修行者，还有我们这种江湖门派里的武夫，两者间天差地别。但其实在修行前期，两者是一致的，都要练气入窍，打通大周天。
之后，修行者需要感悟天地，寻得一线灵机，化真气为法力，筑基功成，从此仙凡两隔。
我们江湖门派，是没有感悟筑基法门的。药谷这种二流势力，连周天三百六十窍穴的位置都不全，本门功夫只能练开一百零八窍，达到小周天圆满，真气凝形。
所以我等凡人要想修行，修行法门这关就被卡的死死的。
杨恨此人一生命运坎坷，父母妻儿均遭横祸，惨死他人之手，偏偏那人还是修行者。
本来应该报仇无望的，但此人也算天纵奇才，居然靠着偶然得来的一本武学典籍《离恨经》，打开周身三百六十个大窍，虽不知道是否感应筑基，但他最后成功手刃了仇人，从此销声匿迹。
有次采药，我偶然发现了此山洞，内里有枯骨，壁上有图画。你可明白我所求。”
“莫长老是说，这山洞里有杨恨留下的修行法门，想让我取了来？”
“洞中壁画内蕴魔性，引动观看之人心中恨意，陷入其中不可自拔，直至周身血液沸腾，七窍流血而死。
不怕告诉你，老夫五年间寻得数人进洞学习，都不能成功。老夫仔细思量，唯有两种人有希望成功。
一是那种道德高修，心湖如定海，不起波澜，壁画无法引得他心中恨意，自然不会沉迷其中；
二就是心怀滔天恨意，反而能借住壁画之力，迅速入门。这也就是我找你的原因，你与杨恨经历相似，心中仇恨似海，这两个月来，我用扎马步锻炼你的体魄和意志，所以你能成功的几率还是挺大的。
我也不逼你，因为我需要你学会之后口述给我，若是使用那些下作手段，你故意错了一处两处，我岂不是自找苦吃。
你要是不想去，我也不难为你，但你不能留在郡城，我会派人送你到京城，你自取寻找其他机缘报仇雪恨。”
说完，莫长老就静静的看着张训等他做决定。此时张训心中也是念头急转，眼前是一位和他经历相似且成功复仇的前辈功法，说不眼馋那是不可能的。但其中危险万分，万一莫长老这次又估计错误，自己十死无生。
最终，张训还是点头答应下来，因为他突然想到，莫长老说前面五个人是练功不成死掉的，但这话能不能信还是存疑，不答应下来，自己可能立马陷入危机。
“哈哈哈，好，有胆色。你放心，老夫这次有十足的把握，而且会在旁边为你护法，保你万全。等你成功后，咱们师徒二人修仙了道，长生不死。哈哈哈。”
莫长老开怀大笑，看到张训答应，一刻也等不及，拉着张训就走进洞内。
洞内十分开阔，却并没有看到尸骨，应该是被莫长老收拾了。四周的墙壁上，刻画着十几副图画，血淋淋的，好像用人血染过。张训粗略扫一眼，就感觉气血翻滚，脑中一阵阵烦躁。
这正是图画勾起了张训心中的恨意，灵台蒙尘的表现。张训赶紧收回目光，不敢再看，暗呼厉害。
到了洞中心，莫长老从怀里掏出来一块玉佩递给张训，说道：“这是清心凝神佩，可以助你一臂之力，你从左面第一幅图开始看起。”
张训接过玉佩，盘膝坐在地上，先闭目调息。凝神佩触手清凉，确实让张训气血平稳很多。张训慢慢放空心思，准备差不多了，睁眼看向第一幅壁画。
这次是仔仔细细打量，壁画在张训眼中突然迷糊，张训只觉得眼前一片血色，等血色褪尽，张训赫然发现自己回到了魔门攻城的那一晚，一个铁骨正站在他面前，向他心脏抓过来。
熟悉的感觉席卷而来，深埋心中刻意不去回想的恐惧、憎恨席卷而来，让张训窒息。突然一道紫衣闪过，父母再次惨死在眼前，撕心裂肺的疼痛彻底摧毁了张训的理智。
山洞中，原本盘膝而坐的张训此时已经陷入了疯狂，双眼怒睁却看不到瞳孔，嘴里嘶吼着，要不是莫长老见势不妙，赶紧压住他身子，此时张训已经扑到他身上撕咬起来。这模样像野兽多过像人。
“难道我又估计错了？”
看着眼前暴走的张训，感受着他身上沸腾的气血，莫长老遗憾的叹了口气。
就当莫长老打算一掌击杀张训的时候，张训身上混乱的气血居然开始有规律的运转起来，挣扎的动作越来越轻，整个人慢慢的平静下来，重新跌坐在地，一呼一吸间韵律自成。
“这是成功了！”
莫长老惊喜的叫到，但他不敢打扰张训，只能暗自焦急。
足足一个时辰，张训才慢慢睁开眼睛，双目睁开，还有血丝残留，嘴里吟道。
“一生悲苦，此恨绵绵。一恨空负韶光；二恨生离死别；三恨缘浅情深；四恨红颜薄命；五恨恩义不复；六恨求而不得；七恨英雄末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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