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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李家村往事

    见刀马旦毫无征兆地死亡,剩余的四名武生却没作鸟兽散,而是拎刀砍向李秦淮。

    “呵,倒还有几分血气。”

    李秦淮一脚踢起一旁刀马旦掉落的朴刀,左掌握住,刀在手掌心旋转几圈径直抛出,一刀嵌入一名武生的面具上,从后脑勺刺出,与此同时,他强忍住浑身肌肉的酸痛,迈开二字马,提气,掌若游龙,用的是最省力气的柔劲。

    “啪啪——”

    左手掌准确击中一名武生的手腕,右手掌向其胸前一按,正面袭来的武生被拍飞出去,而一左一右的武生刀已至身前。

    他身子一矮,脚下向右移开两步,刀光闪烁,从他两侧砍下。

    “熊蹲!”

    他整个人如同炮弹一般撞向左侧的武生,同时双掌撑地,剪刀脚绞住右侧武生的脖颈。

    “咔嚓——”

    仅仅一个照面,四名武生俱倒地咽气。

    “呼哧——”李秦淮瘫坐在地上,大口喘息,胸膛的心脏仿佛要跳出来,他一拍胸腔,吐出一口淤血,连番战斗让他的体力耗到了极限,尤其是击败刀马旦的最后疾风骤雨的攻击将他的精气神彻底耗光。

    五分钟后,他冲着武老头摆摆手道:“老头,有什么说道吗?我这次拼了命,别和我打马虎眼。”

    “你这娃没点眼力劲?先把我解开。”武老头被捆得像个粽子,在地上挪动两下。

    “呵,红绳加铜钱,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成精的老参王呢。”李秦淮跌跌撞撞地爬起来,提着刀刷刷两下将武老头身上的红绳割开。

    武老头晃着胳膊,拧了拧脑袋,冲着刀马旦的脑门吐了口浓痰,道:“搁我年轻那会儿,准一脚就踹死这家伙。”

    “说说吧,你知道的所有,”李秦淮顺手一指静静靠在树干上的李瑾儿,“还有我妹,怎么回事?”

    “知道李家村的由来吗?”

    “难不成还是李世民的后代?”

    武老头叹了口气,又点上烟枪,吧唧两口,方才缓缓道来:“明末最后一位锦衣卫指挥使就是李家村的先祖。”

    “来头挺大。”

    “没让你捧哏,”武老头瞪了眼李秦淮,“反清复明的天地会你应该听过吧,李家村先祖在明朝覆灭满清鞑子入关后就加入了天地会。”

    天地会?李秦淮对于它的认知只停留在金庸先生的《鹿鼎记》中,还有那句“为人不识陈近南,总是英雄也枉然”。

    “锦衣卫在明朝时不仅仅只是皇帝的军政情报机构和暗杀组织,对于各地的志怪奇事也多有记载和调查,因而锦衣卫内的高人对于玄道多有研究。另外,天地会也并不是传闻中的豪侠民盟,其内组织分明,故而李家先祖进入天地会后便成了天地会惊神分舵的舵主,巧取鬼神之力以拯救苍生。”

    武老头叹了口气又道:“当然,结局很显然,天下已定,百姓终归只是任由鱼肉的对象,再难挑起纷争,天地会的袭击活动也越来越少,最终销声匿迹。但,天地会没有绝迹,他们隐于世间,俨然成了世间最为庞大而神秘的组织。”

    “权利,权利,这两个字总是撩动人心,哪怕最初的天地会是想力挽狂澜,拯救汉民,但在陈近南总舵主去世后,小人当道,天地会倒成了鱼肉百姓,中饱私囊的利益组织,李家先祖彼时年事已高,留下一封诀别信便带着一家老小遁于世外,便是今日的李家村。”

    听着倒挺像高人的自传,但身为锦衣卫指挥使,说是对鱼肉百姓的天地会失望,那崇祯皇帝的棺材板都会压不住,更何况享受过人间富贵的李家先祖又怎么可能安于遁世呢?李秦淮道:“李家村的风水有问题?”

    武老头诧异地看了眼李秦淮,笑道:“你这小兔崽子书没跟着先生读几天,见识倒挺足,没错,大青山中有一条烛龙脉。”

    “烛龙脉?”

    “当逢天下再分,烛龙脉便可汲万民之气一跃成龙脉,李家先祖想要后代出皇帝哩。”武老头磕掉烟枪中的烟灰,“李家先祖既然能看出来,那惊神舵的副舵主找了无数高人,虽然没算分明,但也断定李家村周围风水有异,于是便将惊神舵迁到了大青山附近。”

    “还记得我说的四十年前的骷髅参吗?那帮子草上飞就是惊神舵遗留在世间的组织,骷髅参也不过是惊神舵实验的一些小玩意。”

    “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你是惊神舵的人?”李秦淮好奇道。

    “我就是四十年前的那名阴阳先生。”

    难怪,这老头遮遮掩掩的,想必是四十年前坏了惊神舵的好事,被追杀至今,只能隐藏在李家村中。

    “惊神舵到底想在大青山内捣鼓什么?”

    “你不是听说了吗?黑天尊。”武老头敲了敲刀马旦的尸体,“他刚才用的邪术便与黑天尊有关,他们想要汲取烛龙脉的龙气,蕴养出一尊为惊神舵所用的邪灵。”

    这就是大青山的秘密吗?李秦淮微微皱眉,没听到任务完成的提示,想必只是一部分秘密。

    “那谈谈先生吧?”

    “先生是上一代先生从惊神舵内抢来的舵主的大公子。”

    “那先生家地窖中的人?”

    “惊神舵第六代舵主,也是先生的胞弟,三年前被先生抓来。”

    李秦淮觉得不对味,如果惊神舵传承数百年,怎么会连舵主都救不回呢?

    武老头像是能够看穿李秦淮的心思,便道:“他们不敢,李家先祖留了后手,但具体后手是何却只有每一任先生知晓。”

    李秦淮大致了解了来龙去脉,扭头看向李瑾儿,问道:“那这些和我妹有什么关系?她只是个普通的孩子。”

    武老头皱眉走过到树下,扒拉开李瑾儿的眼皮,瞳孔未向上翻,也未涣散,而且心跳一直维持在很低的频率,他惊疑道:“这是失了魂?”

    “失魂?”李秦淮倒是在乡间传闻听说过这一出,问道:“那老头你年轻时是阴阳先生,叫魂的活计应该没落下吧。”

    “哼,小道而已。”

    “呼呼——”

    骤然阴风四起,晚间迷雾重重,通向村子的路看不真切,但却看到了一排排越来越近的火光。

    再近些,分明是白灯笼,灯笼上写着大大的“奠”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