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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又生祸端

    张孤烛见柳玉阶突然加快速度,也连忙驱动尘息跟紧了步伐,二人迅疾如风,双脚几乎飞离了地面,不大会的功夫便已经离开了正阳殿,朝山下去了。

    约莫半柱香的光景,柳玉阶猛地停住了脚步,身后的张孤烛也顺势停了下来。

    柳玉阶此时已经是微感疲惫,气息不均,却见身后的张孤烛神色却一丝变化都没有,看样子还没有发挥出全部实力,心中默默的叹息了一声。

    “张兄好轻功。”柳玉阶由衷感叹道。

    张孤烛心思根本就不在这,摆了摆手,说道:“这里是什么地方,为何要带我来这里?”

    看来人家根本就没有要和我比试的意思,柳玉阶心中一阵惭愧,苦笑了一声,说道:“我也只是猜测。”

    “这聂安易应该是轻云坊的少公子,轻云坊做事卑鄙,在江湖上的名声不太好,我在想会不会是他们的人挟持了百花庄主,让廖姑娘主动输掉比试,廖姑娘担心百花庄主的安危,所以才一直不敢出手。”

    张孤烛奇道:“以廖夫人的身手,即便是不如对方,也不可能在大庭广众之下毫无声息的被带走吧,如果真闹出了什么动静,太华宗的人不会过问吗?”

    柳玉阶回答道:“太华宗如果知道此事自然不会坐视不管,就怕他们用了什么阴狠的手段。不过这也只不过是我的猜测,做不得准,奈何咱们现在也没有其他线索,也只能死马当作活马医了。”

    张孤烛点了点头,问道:“这里就是轻云坊住的地方吗?”

    柳玉阶苦笑道:“这我其实也不清楚,只不过按照江湖地位,应该是在黄、宇两字号房没错了。只不过具体在哪,还需要咱们好好的找上一找。”

    说着,柳玉阶从怀里掏出一枚璞玉雕琢的纤薄的柳叶,那柳叶做工极其细腻,虽只有一张宣纸薄厚,却连叶子上的脉络都雕刻的栩栩如生。

    “咱们分开行动,如果谁先找到了轻云坊记得用柳叶哨传信,他们轻云坊手段毒辣,若是你先找到,切忌不可轻举妄动,我自有办法治他们。”

    张孤烛不是逞英雄的人,听得此话点了点头,将那柳叶哨揣入怀中。

    与地字号房不同,黄、宇两字号房并不建在崖边,而是建于密林之中,被层层密林包裹,反而增加了寻找的难度。

    柳玉阶走后,张孤烛并没有着急,他初悟神功,正好可以借助这个机会来实验一下。

    无心望尘术本是感知万物的功夫,尤其是刚才擂台上生死之间悟到第三度的时候,张孤烛感觉到自己仿佛与整个自然都融为了一体。

    张孤烛席地而坐,将体内的尘全部排出,吸纳更多的来自自然的尘。

    恍惚间,他再次与自然融为了一体。

    此时他虽然闭着双眼,但却能清晰的看到,无论是树林中的鸟鸣,还是野花飘散在空气中的香味,亦或是那翠绿的树叶,都变成一颗颗的光粒环绕在自己周围。

    自己神游其中,没有了肉体的束缚,只一瞬,便来到了数里外的一朵鲜花之上,他甚至能看清鲜花上的一只蜜蜂正煽动着翅膀盘旋飞舞着。

    这便是无心望尘真正的威力吗?

    饶是张孤烛修炼了望尘术十几年,也不由感叹这般如梦如幻的场景。

    张孤烛了解了望尘术的威力,不再耽搁,在空气中努力寻找着廖倾娩的尘息。

    果不其然,张孤烛一念动之,一股轻薄却独特的尘息弥漫在空气之中,便如同雪白宣纸上的一根墨线般清晰可见。

    张孤烛顺着尘息继续寻找,终于,在三四里地之外,尘息忽然变得浓郁了起来。

    应该就是这里了。张孤烛重新睁开眼睛,朝着刚才的方向飞奔了过去。

    穿过浓密的森林,一片不大不小的空地映入眼帘。空地上坐落着几幢大小不一的房子。廖倾娩的尘息就是从最大的那间传出来的。

    那间房子的门口处,插着一杆丈余高的白幡,白幡上正是写着“轻云坊”三个字,看来就是这里没错了。

    张孤烛吹响了柳叶哨,那哨声细弱蚊蝇,他忍不住好奇,这么小的声音也能传递信息吗?

    果然,不大一会儿的功夫,柳玉阶便也赶到。

    张孤烛指了指那间房间,说道:“廖夫人应该就在那间房子里。”

    柳玉阶虽然不知道他为何会如此肯定,但对于之前的表现,还是很相信他说的话,点了点头说道:“咱们一会儿过去,你莫要多说什么,只需听我的就行。”

    二人走了过去,周围倒是一个人也没有,看来应该都是去看自己家少公子的比试了。

    柳玉阶心中焦急,连门也懒得敲,挥掌一拍,那门便被撞开。

    房间尽头的两把太师椅上正坐着两个均是四十来岁的中年人,其中一个人的旁边还站着一个老仆。

    这两人正聊的欢,全然没料到会有人推门闯入,脸上甚至还挂着刚才聊天时的笑意。

    其中一个中年人见闯门的是两个乳臭未干的少年,脸色顿时一沉,声音冰冷道:“谁家的小毛孩,胡闹到我轻云坊来了,活腻了吗?”

    柳玉阶一改平常翩翩君子的模样,神色冷峻,居高临下的说道:“老东西,瞎了你的狗眼,不认得我是谁,总认得我身上这身衣服吧?”

    那人饶是活了近半百的年纪,也是被柳玉阶的气势吓到,他定睛细瞧,却见柳玉阶那身暗紫色的长袍倒的确光鲜夺目,不像是普通人家能穿的起的,但仅凭这一件衣服便来欺负他轻云坊,未免有些太不知天高地厚了吧。

    那人见柳玉阶气势汹汹,不似作假,也不敢大意,又仔细观瞧了一番,这才看到,在那件衣服的衣领处,用金线绣着三片柳叶。

    那人心中一震,惊讶道:“你是柳一,”话说到一半,忽然觉得不对,又改口道:“你是柳叶宗的大公子,柳玉阶?”

    原来,柳叶宗的衣服都会在衣领处绣上柳叶,而柳叶宗又以柳叶的数量来区分在宗中地位,能够绣上三片柳叶只有宗主有这种资格,但看柳玉阶年纪轻轻,自然不可能是柳一刀,所以那人才会认为对方是柳一刀的儿子柳玉阶。

    柳玉阶冷哼了一声,说道:“算你这老小子还有点见识。”

    那人连忙换了个嘴脸,堆笑道:“柳公子大驾光临鄙寒舍,不知有何贵干?”

    柳玉阶担心廖珊珊那边,开门见山道:“我且问你,你可是绑了百花庄主?”

    “啊,这,”那人听他这么一说,顿时有些迟疑,一双鼠目转个不停,似乎在想着怎么解释。

    柳玉阶见他眼神闪躲,厉声道:“你可知百花庄主乃是我柳叶宗的座上宾,你若是胆敢伤她一根汗毛,信不信让你们轻云坊每个人的身上都插上一把柳叶刀!”

    那人听的柳玉阶放下如此狠话,顿时冷汗直冒,双腿瑟瑟发抖,原本已经站起来的身子又吓得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

    就在这时,忽然听的东厢房中传来一阵微弱的声音,张孤烛最先听到,知道廖倾娩必定是在其中,而且她的尘息微弱,显然是受了伤。

    他心中一动,也不理会其他人,径直朝东厢房走去,柳玉阶这时也已经反应了过来,狠狠的瞪了那人一眼,也连忙跟了上去。

    张孤烛推开门,看到廖倾娩平躺在竹床之上,见是他来了,挣扎着想要坐起来,可身子刚起到一半,却又无力的瘫软了下去。

    张孤烛连忙凑过去将她扶了起来,简单的检查了一下她的身体。

    柳玉阶在一旁看的着急,问道:“百花庄主怎么样了?”

    张孤烛道:“身子倒是没什么大碍,似乎体内有什么东西阻碍了气血的流动,才会全身乏力,不像是被人伤了,倒像是中了毒。”

    柳玉阶转过身去,看到刚才那人也跟在身后,他不由怒火中烧,一脚将那人踹倒在地,吼道:“你对百花庄主做了什么?”

    那人在地上打了个滚,连痛都没敢说一下,连忙爬了起来说道:“柳大少爷误会了,我只不过给夫人闻了一点浮尘香,静养两天就没事了。说起来夫人的朋友也是我的故交,又怎么忍心加害与她呢?”

    柳玉阶知道这浮沉香并不是什么毒药,但也正因如此没有解药,只能等香气在体内完全散去,身体才会恢复。

    这时听床上的廖倾娩有气无力的骂道:“胡三你个挨千刀的老东西,竟然为了轻云坊给老娘下毒,咱俩的交情打今起算是完了,以后江湖大道上若是再让我碰到你,我见你一次打你一次。”

    廖倾娩骂的却是另外一个中年人。

    只见那人神色颇为尴尬,说道:“小娩,我这也是实在没什么好办法才出此下策,再说我也没把你怎么着不是,你怎么能说翻脸就翻脸呢。”

    柳玉阶道:“夫人,要不要玉阶将他们二人全都吊起来打一顿为您出口气。”

    “是玉阶啊,多谢你前来救我,我们姑侄二人又欠你一个人情,姗姗现在怎么样了?”

    其实这次营救张孤烛要出力更多,她不谢张孤烛反而去谢柳玉阶不禁让他有些惭愧。

    不过他见张孤烛神色如常,想来也不会在乎这些,于是说道:“廖姑娘被人要挟,若是见不到您,只怕不敢轻易取胜。”

    “我就知道这帮王八蛋没安什么好心,”廖倾娩听他这么说,又咒骂了一句,强打起精神来,说道:“快扶我过去,我那宝贝侄女向来心软,若是我再不出现,她真的就要认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