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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加汤?

    那个皮肤黝黑的小姑娘,怀里抱着只白色小狗,一边轻轻地摸它的皮毛,一边偷偷盯着两个生人打量,柳百合笑着朝小姑娘招手,“小妹妹,过来,姐姐送你好东西。”

    小姑娘怯生生地走过来,被柳百合温柔的拉住坐下,递过去一把糖果,小姑娘想接却又不敢,抬头看着村妇。

    女主人笑着说,“没见过世面的丫头,还不谢谢姐姐?”

    小姑娘这才抓住糖果塞进怀中,脸上一片欣喜。抬手间,破旧的衣服上补丁摞着补丁,有几处已经露了皮肉,柳百合忙向木小礼伸手,木小礼苦笑,在包裹里翻了翻,扯出一件小衣服。

    他的包里果然什么都有。

    木小礼转过身去和猎户攀谈,问了这村庄为何没有其他住户,猎户苦叹着说,“这山里前几年总有毒瘴,村民陆续都迁走了,俺这一家也是前些时日刚搬回来的——连月大旱,庄稼地里已种不出一颗粮,所以就重操旧业,带着婆娘闺女回山里靠打猎度日。”

    这边说话的工夫,柳百合已经帮小姑娘换好了新衣裳,粉花儿的小衫衬着她那张稚嫩可爱的小脸儿,倒真挺合适,柳百合又朝木小礼招招手,木小礼从包里摸出个小铜镜,递过去。柳百合笑着对小姑娘说:“自己瞧瞧,好看不好看?”

    小姑娘在铜镜中看到自己一身干净漂亮的新衣服,登时小脸儿都笑成了花,洁白的小牙亮成一排,两颗小虎牙尤其惹人喜爱。

    “它叫什么?”柳百合抱起那只白色的小狗,觉得味道有些重,又放回去。

    “二黑。”小姑娘说,眼睛一直盯着铜镜中的自己,满脸欢喜。

    对嘛,再不给它洗洗,小白狗真的就彻底黑了。柳百合笑着,“二黑?它还有哥哥姐姐?”

    “我是大黑。”小姑娘抓了抓小狗的头,“咯咯”笑道。

    柳百合也“噗嗤”一声乐了,这对儿当爹当娘的,给孩子起名也真会省事儿。

    小狗突然立起了耳朵,往大黑的怀里钻,好像有些惧怕。

    外面已经暴雨倾盆,雷鸣电闪震得房梁直晃。

    门外又有砸门声,猎户披着蓑衣去开门,再回来时,领进了七、八个人,打头的是一男一女,男的高大俊朗,女的娇美不凡,身后跟着装束一般的几个随从,看那华装盛戴,就知道一定来自什么名门望族。

    果然,柳百合已认了出来,小声在木小礼耳边说,“‘凤徐山庄’,在北边名气不小的。”

    木小礼在山上修行最头疼的一件事,就是背“万家谱”,其中记述着北域各门派、家族的诸多大事小情,大到哪门哪派何时死了掌门、发生内讧,小到哪家哪族何人偷了汉子、被绿了冠戴……总之内容详尽,面面俱到,甚至连重要人物的面貌也跃然纸上。因此,都不用柳百合提醒,木小礼的脑中就腾起诸多描述——

    “凤徐山庄”,北域三十六望族之一,擅布阵法,行事狠绝……

    几人身上已经湿透,进屋先朝猎户道了谢,随后就纷纷凑到火炉旁。倒把木小礼挤到了一边,他也不计较,身子往后挪了挪,柳百合却纹丝不动,依旧逗着大黑、二黑玩儿。

    娇美女子黑着脸,似乎一直带着气,刚蹲坐下,又皱起眉,“好臭!”说罢,捡起一支柴禾打跑了小狗,小姑娘吓了一跳,忙往柳百合的身边躲。

    俊朗男子向猎户一家道歉,说自家一众突遇暴雨,还差点遭了山洪,连惊带吓,不免心境不佳,还请主人家多多包涵,说着,从怀里掏出几锭足银,算是赔罪。

    猎户很是大度,银子也不要,咧嘴一笑,又往炉子里添柴,女主人也端上来几个大碗,还是一样的肉汤,那几个随从真是饿坏了,端起就要喝,却被女子骂住——

    “吃吃吃!你们一个个就知道吃!带的这是什么破路!我爹养了你们这一帮废物,还不如养几条狗!”

    随从们都垂下头,手里的汤碗不知该端着还是放下。

    男子马上又去劝,“凤儿,大伙儿抄近路,都是为了赶时辰嘛,不然耽搁了大事,庄主怪罪下来……”

    “少拿我爹压我!”凤儿突然暴怒,“大事!大事!送礼提亲就是你的大事!我就知道,你一心急着赶路,就怕耽搁你做‘仙合派’的掌门女婿!”

    听到这儿,柳百合微微一笑,凑到木小礼身边小声道,“喏,你的情敌。”

    木小礼只有苦笑,往火炉里加了几根柴。

    “凤儿,你明白的,我对你……”男子急着解释。

    “走开,男人,没有好东西!”凤儿大骂,一撇头,发现柳百合正在轻笑,更怒了,“贱女人,你笑什么?!”

    柳百合没有发作,只是更添笑容,一双漂亮的凤眼已成了月牙儿,木小礼心里打了个寒颤,又往后挪了挪。

    “还笑,信不信我弄花你的脸!”凤儿说着就跳起来,却被男子一把拉住,在她耳边轻语几句。凤儿回手就是一巴掌,咆哮道,“我不想听你的狗屁解释!”说罢,气呼呼地冲出门,男子也马上追出去,随手甩上房门。

    两人在院子里又是一阵吵,女的闹,男的劝。屋里的人只顾烤火,任凭外面风大雨大。

    柳百合拍拍小姑娘的屁·股,站了起来,“大黑,去爹娘那儿,等会儿无论发生什么,都别乱动。”

    几个随从马上抬头看柳百合。

    凤儿还是被俊朗男子给劝回来了,推门的时候,木小礼发现外面的雨越下越大,似都激出了雨雾,二人进来再不坐下,凤儿的手一直背在身后,有意无意地瞄着猎户一家三口。

    女主人往每个人的汤碗里又加了东西,谁都没喝,木小礼却一饮而尽。

    柳百合笑着问:“那口子,你不是‘辟谷’么?”犹豫一下,也喝了一口。

    “辟得差不多了——”木小礼回着笑,“嗯,味道还真不错……”

    “那是自然……”女主人的话刚说一半就被打断。

    凤儿冷笑道:“汤里的,是人肉吧?”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