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转眼到了婚礼当天，木清姝和张家二老在前厅忙着布置东西和招待客人的事情，就留了李折竹一个人在房里。
既然是做戏，那么除了几个关键人物知情，其他的人自然要瞒过去的。李折竹在房里经受了一位嬷嬷替她绞面的痛苦，忍不住轻蹙眉头。
嬷嬷从镜子里看着李折竹“姑娘长得真是标志，绞完面上妆就会更加漂亮了”
“多谢嬷嬷夸奖”李折竹客气地笑了笑。
一位名叫春雨的丫鬟给李折竹上妆，嬷嬷就伸手拿起桌上的梳子给她梳发髻。李折竹看见这位嬷嬷的手又滑又嫩，保养得倒是很好。也对，高门大户里身份高点的奴仆都过得比普通人好，至少不用干粗活，所以大部分人都愿意把子女送进来领份差事。要是机灵聪慧些的，能替主家着想出谋划策那待遇就更好了。
“唉”嬷嬷叹了口气。
“嬷嬷怎么了？”虽然这声叹息很轻，但李折竹还是听见了。
嬷嬷挽好一缕发丝，有些担忧“姑娘也听过那些传闻了，一点都不害怕？”
“我胆子大不信这些传言，我对公子一片真心哪能因为这些就轻言放弃的道理”李折竹目光坚定，差点把自己都骗了过去，想到此处不由勾了勾唇角。
嬷嬷只当她是一个心怀春的少女，不谙世事，在这种时候想到了心上人不但不怕居然还笑得这样欢喜。也不再多言，继续挽发。
安静了一会儿，春雨突然开口说“姑娘怎么才见过张少爷没几面就情深根种了？是真心喜欢少爷吗？”
李折竹也没多想，还是那副说辞“我待公子之心天地可鉴，当然是真心喜欢才嫁的。更何况公子一表人才，又饱读诗书实在令我流连忘返”这话不知道她们信不信，反正她是不信的。
要知道她说的这些都是违背良心的话。什么一表人才，明明是长得一副贼眉鼠眼，目不识丁，老天爷啊，你可不要当真我李折竹眼睛还是不瞎的。万一以后给我配了个这样的道侣那她还不如一头撞死算了，不对，扯远了。
听到李折竹这样夸赞张浩博，春雨不免有些震惊。这李家小姐的眼睛莫不是有问题？要说是因为相处的机会不多的缘故没看出张浩博的内在，但是外表总是能看出来的才对。一表人才？这说的是她们家公子吗？不敢苟同。
“姑娘可是真的想清楚要嫁给张少爷了吗”春雨放下粉拂，拿起一枚螺子黛为李折竹描眉。
饶是刚才李折竹再怎么粗心大意，此刻也察觉到了春雨的不对劲。无论是从这个问题上还是语气上都很奇怪。正常人家的丫鬟，就算看不起主家的少爷，也不可能在大婚当天问新娘这样的问题，好像在确认一件事情的发生再决定要不要做些什么一样。
李折竹表面上没有露出任何异样，只是笑着点了点头“想好了，此生我非张公子不嫁”罪过罪过，她只是形势所迫才不得不说的，老天爷这句话你也不要当真啊！！！
时辰到了，李折竹一个人待在房里等着。良久，木清姝进来了，身为娘家人当然要为新娘披红盖头，盖头上还绣着龙凤呈祥的图案。
见到李折竹这副打扮，虽然明知是做戏，但还是被惊讶到了，走近仔细端详了半天，忍不住打趣了两句“阿竹长大了都到该成婚的年纪了，要是往后阿竹成婚时师姐不在场，如今这样一瞧也算是全了往后的缺憾”
李折竹被木清姝这么一调侃也不好意思起来，脸颊发烫，还好有胭脂掩盖，要不然此时闹了个大红脸多窘迫“师姐…”
“好好好，既然新娘子这么害羞师姐就不说了”木清姝拿起盖头，见李折竹微微张嘴想说些什么，立刻以掩耳不及迅雷之势的速度把盖头盖在她的头上，牵着她的手拉她起来“走吧，新娘子”
李折竹被盖头盖上后什么也看不见了，只能任由木清姝拉着她走，一路上自己的脑袋都晕晕乎乎的，一会儿听见木清姝说“小心有台阶”，一会儿又听见她说“妹妹，抬脚”周围还有下人来往的嘈杂声。
“姐姐”李折竹突然出声。
木清姝听见后凑近问“怎么了？”
“我感觉春雨那个丫鬟有点怪怪的，师姐记得盯紧她”李折竹嘱咐道。
听完，木清姝拍了拍李折竹的手，压低了声音“师妹放心，一切有我”
不知道是怎么拜完堂的了，李折竹就被春雨领进了婚房。坐在床上干等着，李折竹心想不知道那东西什么时候出现，师父到场了吗？
想了一大堆，时间已经过去了很久，李折竹开始有些不耐烦了，外面客人互相敬酒欢乐的声音听得她心中更是焦急。但她要忍住，不能坏了事，就这么想着又坐了许久。
久到李折竹快要睡着了，宾客也走了大半，有人推门而入，李折竹立马坐直身子。
是嬷嬷带着几个丫鬟进来了，还有张浩博。丫鬟们手中捧着一些红枣花生一类的东西，嬷嬷一边说着祝福语一边往床上洒花生红枣。
一个丫鬟上前想给李折竹点朱砂，李折竹见了，实在按捺不住内心的怒火。这是把女子当什么人了？对李折竹来说这是羞辱的标志，哪怕是做戏她也不能接受“我不点！”
“夫人，这是规矩…”
两方僵持之下，张浩博让那丫鬟退了下去。他心想朱砂痣不过是走个过场，无伤大雅，要是因为这点小事误了洞房的时辰可就不好了。
一众丫鬟退了出去。
张浩博拿起桌上的秤杆挑起了李折竹的盖头，在红烛光下看清了李折竹的面容，一瞬间愣着不动了。
就这样对视了半晌，张浩博终于回过神来，对李折竹温和一笑“娘子今晚犹如天仙下凡，为夫一时看呆了”
李折竹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接着，张浩博往床铺上放了一方白绢，伸手探去就要解李折竹的外衣…
李折竹吓得站了起来，低头看了看那方素帕，用一种嫌恶的眼神看着张浩博“张公子这是何意？”
“自然是入洞房啊”张浩博没觉着自己的行为有何不妥之处，理直气壮地说“娘子难道是想自己脱？”
李折竹气得火冒三丈却不能拿他怎么样。转身过去打开了房门跑了出去，也不管身后张浩博如何喊她，提着厚重的裙摆跑向大厅那头去…
只见正厅围了一众人。见李折竹急冲冲地跑来，木清姝焦急问道“师妹，怎么出来了？是那东西出现了？”此时木清姝大有一种李折竹说出答案就冲过去的架势。
“不是，它一直没出现”李折竹恼羞成怒，向木清姝告状“师姐，张浩博那厮想要轻薄于我！”
木清姝愣住了。
“不可胡言”说话的正是华芜衡。
既然是做戏，那么除了几个关键人物知情，其他的人自然要瞒过去的。李折竹在房里经受了一位嬷嬷替她绞面的痛苦，忍不住轻蹙眉头。
嬷嬷从镜子里看着李折竹“姑娘长得真是标志，绞完面上妆就会更加漂亮了”
“多谢嬷嬷夸奖”李折竹客气地笑了笑。
一位名叫春雨的丫鬟给李折竹上妆，嬷嬷就伸手拿起桌上的梳子给她梳发髻。李折竹看见这位嬷嬷的手又滑又嫩，保养得倒是很好。也对，高门大户里身份高点的奴仆都过得比普通人好，至少不用干粗活，所以大部分人都愿意把子女送进来领份差事。要是机灵聪慧些的，能替主家着想出谋划策那待遇就更好了。
“唉”嬷嬷叹了口气。
“嬷嬷怎么了？”虽然这声叹息很轻，但李折竹还是听见了。
嬷嬷挽好一缕发丝，有些担忧“姑娘也听过那些传闻了，一点都不害怕？”
“我胆子大不信这些传言，我对公子一片真心哪能因为这些就轻言放弃的道理”李折竹目光坚定，差点把自己都骗了过去，想到此处不由勾了勾唇角。
嬷嬷只当她是一个心怀春的少女，不谙世事，在这种时候想到了心上人不但不怕居然还笑得这样欢喜。也不再多言，继续挽发。
安静了一会儿，春雨突然开口说“姑娘怎么才见过张少爷没几面就情深根种了？是真心喜欢少爷吗？”
李折竹也没多想，还是那副说辞“我待公子之心天地可鉴，当然是真心喜欢才嫁的。更何况公子一表人才，又饱读诗书实在令我流连忘返”这话不知道她们信不信，反正她是不信的。
要知道她说的这些都是违背良心的话。什么一表人才，明明是长得一副贼眉鼠眼，目不识丁，老天爷啊，你可不要当真我李折竹眼睛还是不瞎的。万一以后给我配了个这样的道侣那她还不如一头撞死算了，不对，扯远了。
听到李折竹这样夸赞张浩博，春雨不免有些震惊。这李家小姐的眼睛莫不是有问题？要说是因为相处的机会不多的缘故没看出张浩博的内在，但是外表总是能看出来的才对。一表人才？这说的是她们家公子吗？不敢苟同。
“姑娘可是真的想清楚要嫁给张少爷了吗”春雨放下粉拂，拿起一枚螺子黛为李折竹描眉。
饶是刚才李折竹再怎么粗心大意，此刻也察觉到了春雨的不对劲。无论是从这个问题上还是语气上都很奇怪。正常人家的丫鬟，就算看不起主家的少爷，也不可能在大婚当天问新娘这样的问题，好像在确认一件事情的发生再决定要不要做些什么一样。
李折竹表面上没有露出任何异样，只是笑着点了点头“想好了，此生我非张公子不嫁”罪过罪过，她只是形势所迫才不得不说的，老天爷这句话你也不要当真啊！！！
时辰到了，李折竹一个人待在房里等着。良久，木清姝进来了，身为娘家人当然要为新娘披红盖头，盖头上还绣着龙凤呈祥的图案。
见到李折竹这副打扮，虽然明知是做戏，但还是被惊讶到了，走近仔细端详了半天，忍不住打趣了两句“阿竹长大了都到该成婚的年纪了，要是往后阿竹成婚时师姐不在场，如今这样一瞧也算是全了往后的缺憾”
李折竹被木清姝这么一调侃也不好意思起来，脸颊发烫，还好有胭脂掩盖，要不然此时闹了个大红脸多窘迫“师姐…”
“好好好，既然新娘子这么害羞师姐就不说了”木清姝拿起盖头，见李折竹微微张嘴想说些什么，立刻以掩耳不及迅雷之势的速度把盖头盖在她的头上，牵着她的手拉她起来“走吧，新娘子”
李折竹被盖头盖上后什么也看不见了，只能任由木清姝拉着她走，一路上自己的脑袋都晕晕乎乎的，一会儿听见木清姝说“小心有台阶”，一会儿又听见她说“妹妹，抬脚”周围还有下人来往的嘈杂声。
“姐姐”李折竹突然出声。
木清姝听见后凑近问“怎么了？”
“我感觉春雨那个丫鬟有点怪怪的，师姐记得盯紧她”李折竹嘱咐道。
听完，木清姝拍了拍李折竹的手，压低了声音“师妹放心，一切有我”
不知道是怎么拜完堂的了，李折竹就被春雨领进了婚房。坐在床上干等着，李折竹心想不知道那东西什么时候出现，师父到场了吗？
想了一大堆，时间已经过去了很久，李折竹开始有些不耐烦了，外面客人互相敬酒欢乐的声音听得她心中更是焦急。但她要忍住，不能坏了事，就这么想着又坐了许久。
久到李折竹快要睡着了，宾客也走了大半，有人推门而入，李折竹立马坐直身子。
是嬷嬷带着几个丫鬟进来了，还有张浩博。丫鬟们手中捧着一些红枣花生一类的东西，嬷嬷一边说着祝福语一边往床上洒花生红枣。
一个丫鬟上前想给李折竹点朱砂，李折竹见了，实在按捺不住内心的怒火。这是把女子当什么人了？对李折竹来说这是羞辱的标志，哪怕是做戏她也不能接受“我不点！”
“夫人，这是规矩…”
两方僵持之下，张浩博让那丫鬟退了下去。他心想朱砂痣不过是走个过场，无伤大雅，要是因为这点小事误了洞房的时辰可就不好了。
一众丫鬟退了出去。
张浩博拿起桌上的秤杆挑起了李折竹的盖头，在红烛光下看清了李折竹的面容，一瞬间愣着不动了。
就这样对视了半晌，张浩博终于回过神来，对李折竹温和一笑“娘子今晚犹如天仙下凡，为夫一时看呆了”
李折竹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接着，张浩博往床铺上放了一方白绢，伸手探去就要解李折竹的外衣…
李折竹吓得站了起来，低头看了看那方素帕，用一种嫌恶的眼神看着张浩博“张公子这是何意？”
“自然是入洞房啊”张浩博没觉着自己的行为有何不妥之处，理直气壮地说“娘子难道是想自己脱？”
李折竹气得火冒三丈却不能拿他怎么样。转身过去打开了房门跑了出去，也不管身后张浩博如何喊她，提着厚重的裙摆跑向大厅那头去…
只见正厅围了一众人。见李折竹急冲冲地跑来，木清姝焦急问道“师妹，怎么出来了？是那东西出现了？”此时木清姝大有一种李折竹说出答案就冲过去的架势。
“不是，它一直没出现”李折竹恼羞成怒，向木清姝告状“师姐，张浩博那厮想要轻薄于我！”
木清姝愣住了。
“不可胡言”说话的正是华芜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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