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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我们合作养鱼

    可以说,人人都有欲望,人人都有追求,人人都希望过上美好的生活,只要找准目标,不断追求,就会有希望。杨得志他们虽然没有考取学校,没有稳定的工作,在竞争中处于劣势,但他们追求了,努力了,我想只要步伐不停,他们会很快搞起来的。

    我专心于业务,也很想把自己的工作再向前推进一步。所以,很久没有与同学们联系。

    转眼又过了两年。有一天,陈勇急匆匆走来送给我一个请帖,说他把老房子翻了,建起了新房,请我去喝乔迁酒。陈勇真是有故事的人,遇到他总有事,这次我倒要看看他起了什么房子。

    星期六那天,我驾车到陈勇家,才到半路,就听到了“噼噼啪啪”的爆竹声,烟雾从远处的房屋间升起。陈勇家新房就建在公路边。嗬,好家伙,原来三间旧瓦房,现已建成了三间的四层楼的大平房,方方正正,高大挺拔,如同一座办公楼那般。

    因为陈勇能说会道,生意做得好,人缘又宽,所以来他家吃酒的人特别多。送匾的送匾,送彩的送彩,接客的接客。爆竹声,唢呐声,嬉笑声不绝于耳;红纸屑、葵花壳、果皮等撒满一地;大门披红挂彩,堂屋摆满礼品,楼上楼下都是走动的人。在他家房子的左边停放了很多小汽车和摩托车,右边摆了几个大锅灶,几个厨子正忙着剁肉切菜,案板“堂堂”作响,锅里“嗞嗞”冒烟。在白雾里,有位厨师挥着双臂掌勺炒菜,一看那熟悉的身影,我便知道是杨得志,肯定是陈勇又请他来做厨了。我想喊他,但周围的声音实在太大了。餐桌边已坐满来客,玩牌的,划拳的,嗑瓜子的,个个喜气洋洋。

    正在人多的时候,陈勇的两个舅子,给他送来了冰箱、彩电和洗衣机。礼品用红绸子拴着,几个年轻人从板车上把它们卸下来,用力抬着,累得气喘吁吁的,还未走到门口,押礼先生就高声说起四言八句,声音高亢押韵,惹得众人上前围观敞笑。

    陈勇则西装革履,满脸堆笑地站在楼门前,给客人递烟送茶,点头哈腰,态度十分恭敬虔诚。

    陈勇回头看见了我,大声地说:“你怎么才来?快去,同学们都在后面。”因为人多,我向他打了招呼便向后院走去。

    陈勇家很宽敞,他利用一二楼和后院摆席招待客人。为了使我们老同学玩的尽兴,他还专门为我们安排了一个大房间,里面放了三张大桌子,其中两张放麻将,一张放酒具。因为摆席还有一段时间,有的同学开始玩起来。

    刘老师也来了,他如今已退休,但身体大不如前,他有点怕吵,坐着和大家交谈了一阵,与我和陈勇交代几句便走了。

    外地的王彩英虽然没有到场,但她托王常乐给她送礼。我们的礼金统一由罗忠红记,记好了再交给陈勇。送礼最多的是黄龙、王飞,他们各五百元。其次是杨得志,三百元。其他同学二百元。当然了,千里送鹅毛,礼轻人意重,人到就好了。我叫罗忠红把礼单收好,不要议论,以免同学间产生攀比,影响团结。

    王飞是个活跃的分子,说起话来滔滔不绝,好像今天是他家办事一般。他坐在桌边伸出手来找人划拳喝酒,他说:“今天我坐庄,走大家一圈。”旁边的黄松林说:“你看清楚没有,我们这里有十多个人哩,你走一圈,你敢夸海口!”

    王飞说“你们几个算什么,我在单位经常参加酒局,很少有人赢我过。有次,我与县里的几个领导到省城开会,有几个外地干部要和我们喝酒,自称是划拳高手,领导派我迎战,结果我一圈划下来,一瓶酒喝完了,我一口也没得喝。”罗忠红说:“你傻啊,那是茅台酒,他们故意输给你的。”说着,大家都笑起来。

    王飞没往心里记,也跟着笑。他把几个小酒杯倒满,说:“来,我一个找你们三拳。”但是,他的眼睛和拳头朝大家绕了一圈,依旧没有同学伸手。王飞说:“我讲一个故事给你们听。”

    他说,从前有个员外,他家有一个姑娘,美貌如花,洁白如玉。员外准备招个贤婿上门,以后好掌管他家的万贯家私。有姓王、姓李、姓张的三位秀才听说后,赶往应聘。员外在桌上摆了三杯酒,自己也倒了一杯。他先叫王秀才喝,王秀才想,这酒不能喝,员外选的是有才有德的人,于是他说:“小生不胜酒力,愿吟诗一首。”员外欣喜,招手请便。王秀才道:“不胜酒力莫乱喝,唯尊主人堂上坐,修得品德千年好,携妻百年鸳鸯和。”员外笑了起来。他又让李秀才喝,李秀才想,赏酒不喝为不敬,喝完此杯则为满,于是,端起酒来只喝了一半,表示谦虚。员外点了点头,又叫张秀才喝,张秀才从来没喝过酒,但他很想得到他的姑娘,他豁出去了,举起酒一口喝下,员外又把自己的一杯也拿给他喝,结果他又一口喝下。员外“呵呵”大笑起来。你们猜猜,最后员外选中哪位?嗯?自然选了后一位啊。”大家“轰”地大笑起来。

    罗忠红说:“狗才,你这聊斋编得太好了,哪有这样的好事啊!你喜欢讲故事,好,我也说个给你听。”

    罗忠红一本正经地说:“以前有个土豪,非常喜欢喝酒,每天饭后都要她老婆陪他喝两杯,喝醉了就要与老婆做事,他老婆被他缠得不可开交,但又不敢得罪他。有天他又喝醉了,他老婆借机走开,结果丈母娘进来了,土豪误以为是他老婆,上前纠缠,结果小舅子跑过来就是一拳,打得他鼻子歪,脸巴肿了半边。”大家又扯嘴大笑起来。

    王飞说:“好啊,你编故事取笑我。你们可以不信,但现实中确实是这样,如果你烟酒不沾,该喝酒时你不喝,今后你就很难在社会中立足,更不要说有所作为了!”

    这时,黄松林被他激怒了,终于把手伸出来,说:“你酒量大得很是不是?来,我和你划几拳。”黄松林如今也是一位底气十足的人,他跟黄龙做工赚到了不少钱,正准备翻修房子,如今又选上了村主任,他经常走村窜寨,接触群众,由此练就了划一套划拳喝酒的过硬本领。所以,他与王飞划起拳来,神色自如,得心应手。结果,王飞输得很惨,一下就被灌了三杯。

    王飞出师不利,又与几位同学交手,结果同样悲惨,才划十多拳,面前就摆了四五杯酒。于是,大家都喊他快喝,如果不喝就不划了。其实,王飞劝大家喝酒,学会搞点人际关系,给主人家活跃气氛,并没有错,只是大家不理解他,都认为他爱夸口,耍猾,所以,逼他喝酒。看来这酒喝不下去了,赖比醉好,王飞说:“你们玩吧,我慢慢喝。”他把输的酒都揽到自己面前。

    于是,大家在王飞的带动下,终于打开了局面,划拳的划拳,打牌的打牌,兴高采烈地玩起来。

    王飞是个爱夸口的人,总说自己能力强,有本事,赚钱多。因此,很多同学都叫他“大炮”,“牛B”,尤其是女同学。王飞此时心理受挫,没有人与他喝酒,他便站起身来,看见旁边有两桌打麻将的,并且唐晓曼那桌全是女的,他便走了过去。

    快嘴的李霞头也不抬,嘴里却说:“哟,来了个当大官的,好气派啊!你怎么看上我们这些打小麻将了,你不怕丢面子吗?”王飞一听,犹如当头挨了一棒,心里极不舒服。但说句实话,他从来没把李霞这样的人放在眼里,李霞个子矮矮的,身段也没有,穿着也不讲究,只嘴巴突出。他知道李霞当年顶替她爸爸上班的公司已经解体了,她现在已经没有了工作,正在气头上。王飞不想跟她计较,他很快调整过来,把怨恨压在心底,用沉默来回应她。

    王飞装作无所谓,看她们打牌的样子,站在旁边说:“嘿,你们打这种牌,有什么意思?保准打不上两圈,我的瞌睡就来了。”对面的王常乐接过话来说:“你王飞行,你哪天多带点银子来,我们对面打,保准让你输个精光,哭兮兮地回去。”她这一说立刻引来全桌女生的大笑。

    王飞本想发作,但想着大家都是老同学,又当着大家的面,只好扫兴地退了回来。自个儿喝了两杯闷酒,接着又重新加入了喝酒的队伍中。

    喝酒的这桌几乎是乡下的,他们不打麻将,但喝酒却是挺厉害的。面对高手,王飞不再犹豫,不再胆怯,挥手便与他们交起手来。不知怎的,这回王飞发挥淋漓尽致,次次得手,弄得老同学们一个个都端起酒喝,“咕咕”的就像灌葫芦一样,个个喝得面红耳赤,如同关公。有的喝得眼泪花花,酒从他们嘴角和牙缝里流出来;有的打起了酒嗝,要吐要吐的;有的说话连舌头都转不过弯了,还要伸手找他划拳。王飞找回了自信,又重新大笑起来。

    玩得正高兴,陈勇走了进来,向我们表示感谢,并请我们派两位能喝酒的到他家下面去陪客。大家都喝得差不多了,派谁去呢?考虑到乡下的同学要走路回去,我的酒量又小,王飞已喝得半醉。最后,我提议让罗忠红和黄龙两个去。

    这时,王飞也站起来跟着要去,被我们拦住了。

    开始摆席了,饭菜十分丰盛。大家显然饿了,都毫无拘束地吃起来。

    只有王飞没有动筷,抬起头,乜斜着眼睛,端着个酒杯找人喝酒。大家见他有些醉了,都不理睬他。他极不高兴地说:“一个二个都不痛快,都像哪辈子没得吃过饭似的。”我问他:“你家韩玉梅今天怎么没有来?”他瞥了我一眼,勉强回答道:“她不来了,到学校看我姑娘去了。”我说:“怪不得你今天喝酒这样豪放。”王飞没有在意我的话,仍然把注意力集中在喝酒上。

    吃过了饭,很多同学都起身告辞了,女同学也散了。我和王飞仍然坐在板凳上聊着,准备等黄龙他们一起回家。等了半个多小时,也不见黄龙他们上来。我便领着王飞下楼,走到客厅里。却看见王常乐正在训斥黄龙,黄龙正缠着一个客人喝酒,拉拉扯扯的。陈勇、罗忠红站在一边。

    王常乐走过去,拉起黄龙的手,问:“你到底喝够没有?人家都喝不下去了,你还要喝?你到底走不走?不走,我以后永远不管你了。”不知怎么的,黄龙一听这话,如同吃了一副解药,麻木松弛的脸立即变得镇静紧绷了,他站起身来说道:“喝点酒怎么样了?我又没喝醉。”抬头见王常乐马着脸,凶巴巴地看着他,立即说:“好,我走,我走。”别看黄龙平时男子汉气魄十足,但在温柔内敛的王常乐面前,却显得服服帖帖。

    最后,我们告别了陈勇,各自回家了。

    我开车送王飞回家,王飞在车上牢骚满腹,他说:“今天玩得一点也不痛快,个个都不让人顺心。”我说:“今天玩不顺心,改天再玩吧嘛。”他说:“还玩什么,永远不玩了。”我说:“大家都是老同学,你何必计较呢?”他说:“你不计较,人家要计较啊!”我没有回答他,他接着说:“你看到没有,今天我们班那帮女同学,太不尽人意啦。我本想与她们打圈牌,敬她们一杯酒,让她们高兴高兴,以表示我们男同胞对她们的关心。嘿!你看怪不怪?她们不但不买账,反而嘲笑我。哼,我发现我们班的女同学越来越难伺候了。”

    看着他愤愤不平的样子,我心里暗暗好笑,我想,王飞真是痴心不改,他当时走过去,肯定是想接近唐晓曼,想和她交流交流。不过,那天唐晓曼倒显得异常平静,除了和陈勇打几声招呼外,几乎没有与我们男同学说一句话。

    我说:“女生嘛,刀子嘴豆腐心,你不用往心里记。”他说:“她们才不是你说的那样哩。你再看看,那个平时看起来温柔乖巧的王常乐,在黄龙面前多凶啊!要是我,早就一拳把她打翻了,哼,黄龙太软弱了,太怕老婆了。”王飞说着,竟喷出口水来。但我没有理他,说句实话,他说其他女同学还可以,但说王常乐不好,我就不敢苟同了。我们很多家庭就是老婆主不了事,所以家庭搞得很乱。

    我不想再说什么,但王飞仍然在我耳边重三遍四地说过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