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老同学帮忙

    我把王飞送回家，他家里一个人也没有，我怕他回头惹事，又多陪他谈了一会。见他清醒了一些，我把积存在心里很久的话说了出来，我说：“今天就算过去了，大家以后还会相会。不过，你老弟今后说话要低调些，不要太浮夸了，你在单位虽然是一个小领导，说话大家都听你的。但在老同学面前说大话，不一定有人欣赏你。”王飞辩解说：“你不用担心我，听不听由他们，我就是这个样子。”

    我说：“我这是建议你，你注意一点不行吗？何必要这么显摆呢？”他说：“我显摆了吗？是他们不把我放在眼里啊！”

    看来王飞是个很固执的人，要说服他很困难，我不想和他争辩。接着他又说起黄龙软弱的事来，以此证明他王飞洒脱豪迈，是个真正的男子汉。由此我从心里看不起他，我想韩玉梅怎么会摊上这么一个人？

    王飞和韩玉梅是我们班的一对同学夫妻。在我们班里，还有另外一对同学夫妻，就是黄龙和王常乐。在当时，一个班出两对同学夫妻，是少有的事。但一对是幸运的，一对是不幸运的。王飞夫妻的事，大家都清楚。但对于黄龙和王常乐的事，大家未必知道，对于这件事，刘老师和同学曾经向我透露过这件事的细节。

    黄龙和王常乐走到一起完全是个意外。在初中时，他们虽然是同学，但并没有过多的交往，真正的交往是在王常乐卫校毕业以后。当时，王常乐被分配到县医院，当了一名护士。

    有一天，黄龙领着他的父亲到医院看病，王常乐恰巧成为黄龙父亲的临床医生。因为是同学，以前又是好友，所以王常乐护理特别细致。她一会儿来给他父亲量体温、测血压，一会儿又来给他父亲发药、打吊针，口里大伯大伯喊个不停，有时候还帮他父亲整理床单，擦擦脸，就像护理亲身父亲一样，这些黄龙都看在眼里。

    在以前，王常乐给黄龙的印象是天真纯洁的，她从不和同学打闹，喜欢唱歌跳舞，安静做事，穿着朴素大方。现在，黄龙又被王长乐的行动和一身洁白的形象打动了！王常乐乖巧动人，貌美肤白，樱桃嘴，大眼睛，身段飘逸，话如蜂蜜。当王长乐走近他的时候，如同天使下凡，他会感到有种春回大地，百花盛开的感觉，继而心潮荡漾，激发一股难以抑制的情愫和冲动。黄龙被王长乐彻底征服了。

    当时，黄龙跟他父亲做工，跑工地，渐渐学会了承揽工程，赚了不少钱，在街面买了一栋房子。身边的女生来找他的不少，但他都觉得她们太俗气，只会想钱，文化少，无修养。现在王常乐的出现，使他为之倾倒，他觉得王常乐才是他此生要找的人。于是，黄龙对王常乐动起了歪心，发誓要把王长乐追到手。

    有一天，他看见王常乐一边给病人把脉，一边看手腕上的表，那手表又大又旧，色彩斑驳，表链也十分难看，与她的气质完全不能匹配。黄龙对她说：“什么年代啦？还戴这种手表？”她说：“我爸爸给的，走得很准的呀。”黄龙看着她故作镇定的样子，便说：“我有一个朋友，是开钟表店的，明天我给你带块手表来。一个医生没有一块好手表怎么行？”她说：“不用了，我这块很好的。”

    王常乐本以为黄龙只是随便说说而已。却不料，两天后，黄龙真的拿来一个的盒子，打开一看，里面是一块表，而且是上海牌的，带有日历，磁盘天蓝色，晶莹剔透，小巧玲珑，里面还有一根金色的表链。一下把王常乐的吓坏了。她连忙摆手道：“这个我不要，我买不起。”当时，这款手表是出口转内销的，只有老板和有名望的人才戴得起。一个普通的职工，不吃不喝要几个月的工资才能买得起。黄龙说：“不是卖给你，而是拿给你用，你先用用再说。”王常乐嘴里虽然说不要，但内心深处还是非常的渴望，她接过来，翻了翻，看了又看，爱不释手，说：“这个，你拿来送我，你舍得吗？”黄龙说：“哎呀！你以为我是哄你的吗？你拿去用吧，不好用的，你拿回来，我给你调换。”王常乐看着黄龙执着的样子，也顺势把手表收下，说：“好吧，我也想买块表，但我不知道哪种好，等天拿钱给你。”黄龙说：“咱们是老同学，说钱就见外了。”

    王常乐接受了黄龙的手表，心里很是纠结。不要吧，她有些舍不得，黄龙也不依；要吧，又有些贵，她买不起，而且拿了别人的东西，今后不好说话。不过，他发现眼前的黄龙已不是以前那个黄龙了。以前那个黄龙办事毛手毛脚，为人放荡不羁，还会对人发脾气。现在的黄龙老成持重，谈吐风雅，对她毕恭毕敬，关怀备至。而且他个子高，相貌堂堂，有一股天不怕地不怕的气魄。在上初中的时候，黄龙喜欢打篮球，她喜欢在旁边看他打篮球，当他黄龙带着球冲过一道道防线将篮球投进篮筐时，她会心跳。后来听说黄龙在外做工，很苦得，有闯劲，样样会做，而且是个包工头，很有钱。唉，黄龙现在什么都有，只是没有正式工作。但她转而又想，也不用怕，现在自己到了结交男朋友的时候了，他既然有心，那交往一段时间看吧。大家是老同学，大不了把手表钱给他，量他也不敢怎么样？于是，王常乐心里默认了此事，放松了警惕。

    不料，黄龙却得寸进尺。今天送她一束花，明天送他一个包。他父亲出院后，他便以男朋友的身份骑车来接她出去吃饭，散步，看电影。王常乐开头是推委，后来是躲避，最后是渴望。因为她一接近黄龙，便觉得有道阳光袭来，有团烈火在燃烧，让她感到温暖和幸福。特别是当她坐在黄龙摩托车背后的时候，她觉得黄龙宽大的背膀就像一堵挡风的墙，遮阳的伞，而且她还能隐隐感受到黄龙的身上散发出的一种“嗤嗤”的磁性，说不出是风或是雨，也说不清是烟或是雾，让她感到舒畅，以致迷失了方向。

    后来，王常乐与黄龙交往的事，被她的父母知道了。王常乐的父母是小市民，平时以做小生意为生，他们把女儿看得很重，由于长时间处于平民阶层，他们对国家工作人员非常羡慕，幸好女儿给他们争了气，当了护士，想着女儿有美好的前程了，自己也有了面子。当他们听到女儿与黄龙交往的事时，非常愤怒，犹如包公出场，皇母娘娘现世，坚决反对。他们觉得女儿是家里面的骄傲，养个有工作的女儿很不容易，不嫁个领导，至少也要嫁个白领。黄龙只是一个社会青年，只是有一点钱而已，今后能否的发展还是一回事。

    此时的黄龙虽然生性刚烈，但也不敢顶撞王常乐的父母。他表面与王常乐断绝关系，但暗中却与她来往。后来，有一次王常乐与她父母吵架了，赌气不回家，她与黄龙一起在路上漫游。他们沿着公路朝东走，当时是冬天，吹着冷风，下着毛毛雨，田野雾蒙蒙的，远处的山和人影也看不清楚，只有路边的树叶在滴着雨水。当他们游到城东中学门口的时候，他们想到了刘老师，于是敲开了刘老师家的门。

    刘老师接待了他们，了解情况后，感叹不已，并大发慈悲。面对自己曾教过的学生，面对这一对真诚相爱的情侣，面对这两个逃难来的青年，老人家当然是同情和偏爱。刘老师想了一会，便打电话给王常乐的父母，向他们解释二人的情况和他对这件事的看法，他说：“黄龙这人不错，他教过他几年，了解他的个性，他不会对王常乐不好的。你们不用过多担心。以勉造成不必要的后果。”

    王常乐的父母知道刘老师为人厚道，关心学生，对问题的看法比较深刻。既然老师都这么说了，他们还有什么顾虑呢？难道他们想让这件事变糟糕吗？难道他们不希望女儿获得幸福吗？不过，要结婚可以，但要约法三章：第一、黄龙结婚前必须给他们的女儿买部车。第二、结婚后女儿要有专门的住房。第三、黄龙婚后不得对女儿有半点打骂，更不能离婚。这些条件虽然有些苛刻，但对黄龙来说，都不是条件，他要的是人，什么条件都答应了。

    结婚之后，黄龙果然把王常乐捧在手心上，整天哄着惯着，要什么都满足她，他非常珍惜他们来之不易的婚姻。当然，王常乐也不是那种看重金钱，生活奢侈的人。她有知识，有修养，贤良温顺，勤俭持家，也有心机度量。她除了做好自己的工作外，还为黄龙找工程和管理工程出谋划策，帮他管理账目，是位典型的贤妻良母。因而黄龙对她爱怜有加，百依百顺，深信不疑。最后，把家里的财政大权交给了她，自己做起了甩手掌柜。由于王常乐善于持家，所以黄龙的家庭治理得比较好。

    而王飞等同学只看到了黄龙家的表面现象，不了解事情的经过和结果，便说黄龙怕老婆，这纯粹是一种误解与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