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与海（2）

    夫妻两人很忙，经常不回家，只能请保姆。身为母亲，她感到抱歉，没有时间陪伴孩子是她的失责。

    父母与孩子的隔阂在悄然中产生。说白了，感情就是不联系就不在有的东西。怀山静静地看着父母拉着行李离开，他们真的是一点都没变——还是一如既往的忙。

    “人都走远了，还看什么。”怀海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没什么。”怀山轻轻关门。“切。”怀海打开电视，坐在沙发上。怀山看着怀海，心里有些异样。

    怀海听着怀山上楼的脚步声，就像踩在他的心上。

    怀山要走了……

    他有些舍不得，听父母说怀山可能会走很久很久，让他好好照顾哥哥。他害怕一个人，好不容易有人陪他一起。得到过温暖的人，又怎会稀罕寒冷？人都是贪婪的，不满足现状，不奢望过去，不期待离开。

    可是他的哥哥会去哪里呢？回到那座山吗？还是单纯的离开这里，离开他这个不讨人喜欢的弟弟？父母没有具体说明。

    怀山关上门，抱着熊布偶，把头深深的埋着。他要走了……怀海会很开心吧，没有人和他分走父母爱，没有人和他平分零食，没有人和他一起争吵……

    雨，悄然无声的来临。拍打窗户，时而急促，时而缓慢。天空很暗——就像这件屋子一样，没有光亮，似失去生机。

    怀山和怀海隔着一扇门，背靠背坐着。没有人开灯，没有人说话，没有人起身，很安静，很安静……只有淅淅沥沥的雨声，似打在窗上，实打在心上。

    从认识到现在，他们都没有好好的聊过一次天。

    是从什么时候起，大家的态度都开始转变的呢？打雷时你一直守在我身旁？熬夜帮我赶功课？把伞给我，自己却淋雨回家？

    ……怀山为他做了太多事，可笑的是怀山快要离开时他才发现，怀山一直对他很好。

    “怀山——”怀海轻轻的唤了一声，眼里泪光闪烁。

    “我在。”怀山仰起头，布偶有些湿。

    “你讨厌我吗？”语气有些哽咽。

    “不讨厌。”

    “你为什么要走——”怀海揉了揉通红的眼睛。

    “我……不知道……”怀山心里一阵酸楚，如果可以，他不想走。

    “你知道的对吧，你和爸妈一样，什么事情都喜欢瞒着我，我已经长大了，我知道有些事情该怎么做，我不是小孩！”怀海语气充满愤怒，眼泪抑制不住的流下。

    “如果真的像你说那样，你就不会问这些问题。听着，照顾好自己，以后上学记得带伞，作业按时完成，灯的开关改到床边，旁边有盏小灯可以开着睡觉，记得早上放好闹钟——”

    “说够没有？！你要是真的关心我，你就别走啊！说那么多废话，到头来还不是要走？！我说你是不是脑子不好使？待在这里不好吗？为什么要走？说白了你不就是讨厌我？！”怀海起身，走到储物间关上门。

    怀山抱紧了手上的布偶——怀海送的。

    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