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读小说 » 历史军事 » 授汉 » 第14章 曲阿城中定计策(下)

第14章 曲阿城中定计策(下)

    刘慎发现,其实由公孙克来担任江南盐业的总督,倒也颇有几分歪打正着的况味,本来这江南之盐,就是要经过幽州外销出去,由公孙克这个辽东人来承担职司,倒也算是幽才幽用了。

    于是,以公孙克为总督,负责市场事务,又以杨捷为盐督,负责监察不法的江南盐业班子,也算搭建完成了,刘慎便也不作耽搁,又紧接着进入了第二项议题。

    “既然往后售盐与江北已是定策,那我便当亲去寿春与袁术面商机宜,只是袁术其人,却也不得不妨,如今既有良马,公孙兄迁任又空出县尉职司,我想便辟子义为尉,行文表奏使君,诸位以为如何?”

    先前众人便已然晓得太史慈颇得刘慎喜爱,甚至不惜以让出官身来回护,所以此番刘慎要用太史慈,自然无人反对,甚至就连太史慈也觉得理所当然,闻言也只起身行礼,当即便已应下。

    只是刘慎却另有要求,只道:“子义此番出任县尉,却万不可只以县尉便可,上任后第一要务就要裁撤久有县兵,择其中强壮者训成新军。”

    训练士卒,本就是县尉职司,太史慈只当刘慎常言,便也只是颔首应下,可耳边又却听得刘慎向顾达问道:“牛羊可安排好了?往后万不可断了新军每日的牛羊奶供应”

    顾达则应道:“俱已安排好了,依恩县号令,已择公、母牛强健者十五对,羊五十队,尽数圈养于西山为种,其余母牛、羊皆于养于城外棚舍,每日鲜奶足可供应千人斤食。”

    刘慎叹了口气道:“只足千人?看来还是太少了,往后新军断不得了奶食,看来只能是去寿春时,看看能否再购买些牛羊回来罢!”

    刘慎感叹完,却见得太史慈满面惊诧,便又不由问道:“子义何故这番神情?”

    太史慈苦笑问道:“依明公与顾丞之言,莫非我若练得一千新军,也皆日有奶食?”

    刘慎这才想起,先前与顾达等人商议时,太史慈却远在辽东,自然不晓得其中内情,于是当即便说道:“这是自然!若要人体强健,怎少得了肉蛋奶食?眼下虽只能满足奶食,却也当优先满足子义所练新军。”

    刘慎说着,讪然一笑,又解释道:“子义新军愈强,江南盐业的生意方才稳妥,也唯有子义新军练成,我方才能与袁术相谈。”

    太史慈闻言大喜,当即起身答道:“若真日有奶食供应,不出一年,我便能为明公练成雄兵一千!”

    可刘慎面对这个答案却是有些意外,只蹙眉疑问道:“不过一千兵而已,竟也需要一年?”

    太史慈对刘慎的反应显然也有些意外,可随即又想到自己这位明公虽是刘岱的儿子,却也应该不曾了解过兖州军事,便笑道:“明公既要裁撤久军,择优选兵,必不能操之过急,何况阵法亦需时日操练。”

    太史慈说得在理,精兵岂有骤得的道理,只是刘慎既然铺开了盐业的摊子,自然要考虑得更多,比如袁术还能在江北蹦跶几年?因为在刘慎的设想中,将来江南盐业所制成的精盐皆要通过袁术倾销到大汉十三州去,所以刘慎既需要一支精兵保证袁术无法对江南盐业产生觊觎之心,只能做个合格的倾销商,又需要这支精兵能随时后援袁术,保证袁术能长期作为江南屏障,为江南阻挡北方势力。

    不过刘慎也知饭需一口一口吃,路要一步一步走的道理,既然无法强求,便也只能为太史慈提供更多助力,以期早得这一千精兵。

    “子义与赵普兄弟走了一遭,想来你二人定然也有所了解,此番回归,赵普兄弟也没个差事,我看不如便协与子义共练新军,如何?”

    今日堂会未曾叫得赵普,太史慈虽是有心,却也不好提起,此刻听得刘慎言语,当即喜道:“赵普端的是有几分武艺,若能得其相助,练成新军指日可待。”

    公孙克此时也突然插话道:“贱内家中有部枪法流传,下官与做主献出,教妻弟尽传新军!”

    刘慎颔首,却又笑道:“公孙兄慷慨,只是不知回到家中后,要吃贤嫂几顿苦拳?”

    公孙克一声冷哼,傲然答道:“邑宰有所不知,其实贱内家中这部枪法只得半部,而另外半部则一直在我辽东公孙氏中流传,若非我先前南下带来,焉能全和?”

    刘慎一怔,竟不知公孙克南下还有此番内情,不由笑了起来,倒是太史慈颇为意动,连忙便道:“先前去辽东路上时,便听赵普兄弟说起这部枪法,只恨未曾领教,若公孙兄愿献出家传绝学,我亦有些许射术便,不敢藏私。”

    众人闻言俱喜,刘慎便也当即定下了由太史慈接任县尉,由赵普协助训练新军的事宜,待此二事皆定,方才又说道:“先前使君传来政令,教我曲阿举荐一员孝廉,经我与顾县丞商议,便决定举刘敬舆为曲阿孝廉,不知诸君意下如何?”

    此事本就在意料之中,闻得刘慎此言,众人自然也都无甚异议,只是刘基反而颇有一番愧不敢当的神色,刘慎见得后,便说道:“叔父眼下贵为使君,敬舆本是不缺这个员额的,原本这个孝廉,我也是想要顾大人举荐县中人,只是顾大人提醒,若敬舆没有这个孝廉身份,却也是不好做事。”

    刘基闻言,当即便起身朝着顾达一拜,正要说话,却又听得刘慎言语:“叔父先前走时,却也未曾定下曲阿行事之策,敬舆今日堂会后,便往秣陵去一遭,一来你们父子二人分别已久,应当探望,二来曲阿如今之事,还是由敬舆禀述叔父更合适些。”

    刘基虽然年幼,心思却颇为成熟,自然听得出刘慎言语背后的顾虑,便点头应承下来,又安慰道:“兄长行事虽有些标新立异,却又无甚差池,更于民有利,无非便是收了些盐田,想要与寿春贸易,所图亦只是稳固江南而已,兄长勿忧,我定然和父亲说明。”

    刘慎颔首,却又叹了口气,未作回应,又因诸事皆定,于是便摆摆手教众人各赴差事去,待人散尽后,方才朝着一直没有吭声的于忠感叹道:“不知编练新军,叔父是否会疑。”

    于忠一把抱起正好跑到自己身旁的进涛,憨憨笑道:“血脉亲情相连,还有敬舆公子解释,使君又怎会有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