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涌动
看着江喻生离开的背影，我长长的舒了一口气。虽然很期待多跟他待一会，但作为主治医生，他有很多病人要照顾。
也许我就是其实在普通不过的一个了吧。
我闷闷不乐地走回病房，打开电脑准备登录校园网站查看课程进度。如果不是那天聚会，我想我一直到现在都还没发现自己得了白血病，应该能多体验一下公安学院的生活。
只可惜，现在因为病情被迫休学了，顶多就是刷刷网络课程弥补一下缺失的学分，可无论怎么努力应该都补救不了吧。
叮——
熟悉的网页弹出，附带着提示音。
是lonewolf网页，看来Authority给我发了新任务。Lonewolf应该算是全球比较知名的地下交易组织了，只要你签订合约并缴纳相应的酬金，你的要求都将被一一应允。当然，越危险的事情酬金越高，只要你愿意出价，暗杀人也不以为过。
组织内部人员的信息都是绝对保密的，他们或许表面上是斯文的公职人员又或是执行公平正义的法律人物，但在背地里的他们有着不为人知的另一面。他们把阴暗面全部宣泄在黑夜中，做着违法之事。他们或许就隐藏在人群中，藏在你身边。
而Authority便是这个组织的创立人，只有他掌控着所有成员的信息，平时也会为我们派单，而我做的大多都是在幕后从事准备工作，比如黑掉对方电脑。
可我到底还要不要做跟上一世一样的事情呢？如果那轮红月给予了我新生，那它是不是想看到我做出改变？
我带着疑虑点开网址，只是一个黑掉教务系统改成绩的任务，酬金却有近十万。想到刚刚缴完费后银行卡里的钱已所剩无几，这个任务也不像以前是那种伤天害理的事，我便应约了。
我熟练地把电脑切换到了另一个系统，光速完成了任务。酬金应该会在三日内到账，正当我准备关闭网址时，突然看到其他小组接到的另一个订单:暗杀唐道平。
唐道平？他不过就是个打工青年，居然能引得仇家不惜花重金处理掉他？
不要多管闲事。
我的脑海中又响起了这个声音。
我关掉了网址，唐道平的命运如何跟我有什么关系呢，他的命数是由自己决定的，我还是不要插手的好。
“东隅姐姐？”是唐路平的声音，他小心翼翼地敲了敲门。
我连忙把电脑关机并顺手装进包里。
“怎么了小弟弟？”我轻轻把门打开，发现唐道平在他的身后，紧紧握着轮椅的后把。
唐路平的眼眶湿润，眼睛红红的，用牙齿紧紧地咬住下唇，低着头不敢看我。半晌后，唐道平才缓缓说道:“我弟早上给你的那个木雕有人预定了，可以还回来吗？”
我有些诧异，一个小猫木雕罢了，再做一个不就行了？难不成，这木雕有什么特殊之处。
“姐姐对不起……我哥非要拿回去，我明天再给你做个新的。”
看着唐路平委屈的样子，我也不想让他难堪，便答应了。
我从大衣兜中拿出小猫木雕，仔细观察了一下，看外表跟普通木雕没有什么区别，难道是有什么特殊意义？不，不对，一定有别的信息，说不定跟刚刚在lonewolf上看到的订单有关。
“可以还回来了吗？”唐道平一脸不耐烦的样子，直接走上前来想把木雕夺走。
喀嚓——在他的抢夺中木雕掉在了地上，它歪斜躺在地上，唐道平有些怒不可遏，迅速将木雕拾起，瞪着我推着唐路平离开了。
我冷笑了一声，明明很生气却不敢与我争执，肯定有什么怕我发现的地方。虽然他动作很快，但还是被我发现了，木雕的底部有一个小切面，应该是可以拆卸的。
原来是里面装的东西被人预定了，而不是木雕本身。
是传递的文字或音频讯息吗？还是交易的秘密商品？
居然利用弟弟的木雕掩人耳目，真有他的。
过了一会，唐路平偷偷跑过来，一个精致的木盒放在腿上，他用手将木盒托起，并递给我。
“姐姐，今天失礼了，希望你不要讨厌我哥。他平时出去上班很辛苦，我便想做木雕卖钱帮我哥分担一下。像那种被预定的木雕一个能卖好几百……”他顿了顿，“如果你不嫌弃，这一盒木雕就送给姐姐了！”他涨红了脸，像是鼓起了很大的勇气。
“我拿一个就够了，剩下的你们拿去卖钱吧，你一定会好起来的。”我从中挑选了一只小狐狸，火红的颜色跟唐道平的脸一样。
我将放在病床头张玉莲送的芒果拎给他，让他带回去和唐道平一起吃。
唐路平再三感谢，我想他已经很久没接受到除了哥哥以外的善意了吧。
到了快十一点的样子，我偷偷摸摸地带上装有笔记本电脑和零食的书包，悄悄打开了房门，再三确认巡查的护士不在后悄悄溜进了江喻生的办公室。
只见江喻生趴在桌子上睡觉，成堆的复印件堆在他的桌面上，小小的暖色光台灯照在他的头上，长长的刘海耷拉在眼睛上方，他微弱的呼吸声此起彼伏，看来一定是工作太繁忙了。看着他舒服地睡着，我竟然有些幸福感，要是能一直这样注视着他就好了。
他突然睁开眼睛，有些警觉地用黑色文件壳遮住一沓放在角落的红色纸张上。在看到办公室内只有我后，才紧锁的眉头才得以舒展开来。
“你下班了吗？再吃不到蛋炒饭我就要饿死了。”
“抱歉……我睡忘记了，还好你跑过来喊我，不然我可能在这待一整夜。”
“不过你睡意好浅，我明明没发出任何声音。”
他突然用一种看待猎物的眼神盯着我，然后似笑非笑地说：“当一个陌生的物体出现在你身边时，你多少是能感觉到的，我们称其为直觉。”
他将白色大褂脱下，搭在了办公椅上，随后从带有锁的柜子里拿出一件黑色大衣穿上。
诶，这件大衣怎么跟我身上的这件这么像，不过款式倒是不一样。
“你也喜欢黑色？”
“到说不上是喜欢，只是平日一整天都穿着白色的大褂，穿着和白色相对的黑色让我不那么疲乏，能让我暂时忘掉工作的事情。”说完，江喻生又拿出一顶黑色的帽子，将我的头发盘起来后，轻轻地为我戴上。他做了一个嘘——的手势，并小声说：“别被巡查的人发现了，他们要是知道我带病危患者出去，我工作就没啦。”
我一脸不怀好意地笑着，他似乎看出了我心里在想什么，在我的肩膀上锤了一拳。
“你可别乱来，小心我到时候乱给你开药。”
“那我去找医院负责人告你状。”
他噗嗤一下笑出了声，“可惜这医院是我爸开的。”
“……”
江喻生在医院附近租了个小公寓，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很有小家的温馨感。我看着熟悉的地方，内心难免有些触动。
“你随便坐，我去厨房。”江喻生系上围裙，拉开厨房门。
“我可以在旁边偷师学艺吗？”我上前扒住残留的门缝，满眼渴求。
他点了点头。
他将香菜切碎，打散鸡蛋，热锅凉油，接着倒入鸡蛋液，炒至结块后加入从冰箱拿出的白米饭。
“当你听到米饭爆列的声音时，就可以将鸡蛋块捣碎，和米饭翻炒均匀，然后沿着锅边淋入少量酱油，炒至均匀上色就可以吃了。”江喻生一边拿着锅铲翻滚锅中的饭，一边给我讲解道。
真希望今晚可以过得慢一些。
至少今夜，江喻生是我的。
夜里，505病房内。
唐道平看着一个人坐着轮椅回来的唐路平有些无奈，但还是直接把手中的泡面桶放下，耐心地将他抱起，温柔地把他放到病床上为他脱鞋。唐路平的手因为长时间转动轮子而磨得红红的，他不免有些心疼。
“你小子，就不能让哥省点心吗？马上就是做手术的日子了，在此之前你可注意点。”
“知道啦哥，你看，是东隅姐姐给的芒果。”唐路平激动地指着放在轮椅座上的芒果。
东隅姐姐？今天拿走小猫木雕的那个女人？看上去不是什么善茬，当时她一直拿着木雕端详着，最后甚至还故意把木雕扔在了地上。不过她应该没发现什么端倪，就算发现了什么奇怪的地方她也不能做什么，毕竟明天木雕就落入他人之手了。
但出于谨慎，唐道平仍是眉头紧锁，一脸严肃地问:“她没问你什么吧？”
唐路平摇了摇头，指了指芒果说他要吃。
唐道平无奈地摇摇头，从袋中挑了几个最好看的芒果出来，一点点地把皮剥开，然后用纸包住芒果的下半部分，递给唐路平。
“哥你喂我嘛。”
“咱们路平都十二岁了还要让人喂，丢不丢人啊。”虽然嘴上这样说着，唐道平脸上却笑盈盈的。
唐路平咬了好大一口芒果，突然用一种以前从未有过的坚毅眼神注视着唐道平。
“哥，着果子真甜，要是爸妈能吃得上就好了。你说我的手术费能买多少个芒果？”
唐道平低下了头，一想到去世的父母他的胸口就有股电击般的疼。如果父母还在世，他现在应该还在校园里幸福地读书享受着美好的青春，也不用一个人孤苦伶仃地承受这么多担子与痛苦。
刚辍学进社会时是最痛苦的，还没成年的他连工厂都不敢收，只有一个制造化学药物的厂子愿意收他，但由于厂子里的化学成分过于刺鼻，唐道平那天实在坚持不住吐了，厂子怕他身体出啥事找他们赔钱，连忙把他赶了出去。
直到遇见了张哥，他才开始能凭自己的真本事赚到钱。
只是张哥最近胆子愈发大了起来，以他这么多年在社会上闯荡的经验来看，张哥的生意迟早被搅黄，甚至会被警方一锅端。
所以他决定尽快退出张哥的帮会，用攒下的钱给弟弟治完病后就会老家农村，把父母的那块田地种上，宁静的乡村也适合弟弟养病。
明天干完最后一单他就逃跑，逃出这个地狱帮会。
见唐道平不说话，唐路平抱住了他，“哥，其实我都知道。”
唐道平的眼眸开始不安地闪烁。
“哥做的一切我都知道。”
唐路平挤出一个大大的微笑，泪水从眼角滑落。
“我知道治这病需要很多钱，哥一直在为我努力着呢！所以不管哥做什么，我都支持你。”
唐道平沉默不语，只是也紧紧地抱住唐路平。他没想到年龄尚小的弟弟承受了这么多事，他一定很懊恼吧，但他还是义无反顾的选择支持自己。
“路平，哥明天干完最后一单就攒够钱了，要是成了，咱以后一起健健康康地活下去。”
“等哥带你回家。”
也许我就是其实在普通不过的一个了吧。
我闷闷不乐地走回病房，打开电脑准备登录校园网站查看课程进度。如果不是那天聚会，我想我一直到现在都还没发现自己得了白血病，应该能多体验一下公安学院的生活。
只可惜，现在因为病情被迫休学了，顶多就是刷刷网络课程弥补一下缺失的学分，可无论怎么努力应该都补救不了吧。
叮——
熟悉的网页弹出，附带着提示音。
是lonewolf网页，看来Authority给我发了新任务。Lonewolf应该算是全球比较知名的地下交易组织了，只要你签订合约并缴纳相应的酬金，你的要求都将被一一应允。当然，越危险的事情酬金越高，只要你愿意出价，暗杀人也不以为过。
组织内部人员的信息都是绝对保密的，他们或许表面上是斯文的公职人员又或是执行公平正义的法律人物，但在背地里的他们有着不为人知的另一面。他们把阴暗面全部宣泄在黑夜中，做着违法之事。他们或许就隐藏在人群中，藏在你身边。
而Authority便是这个组织的创立人，只有他掌控着所有成员的信息，平时也会为我们派单，而我做的大多都是在幕后从事准备工作，比如黑掉对方电脑。
可我到底还要不要做跟上一世一样的事情呢？如果那轮红月给予了我新生，那它是不是想看到我做出改变？
我带着疑虑点开网址，只是一个黑掉教务系统改成绩的任务，酬金却有近十万。想到刚刚缴完费后银行卡里的钱已所剩无几，这个任务也不像以前是那种伤天害理的事，我便应约了。
我熟练地把电脑切换到了另一个系统，光速完成了任务。酬金应该会在三日内到账，正当我准备关闭网址时，突然看到其他小组接到的另一个订单:暗杀唐道平。
唐道平？他不过就是个打工青年，居然能引得仇家不惜花重金处理掉他？
不要多管闲事。
我的脑海中又响起了这个声音。
我关掉了网址，唐道平的命运如何跟我有什么关系呢，他的命数是由自己决定的，我还是不要插手的好。
“东隅姐姐？”是唐路平的声音，他小心翼翼地敲了敲门。
我连忙把电脑关机并顺手装进包里。
“怎么了小弟弟？”我轻轻把门打开，发现唐道平在他的身后，紧紧握着轮椅的后把。
唐路平的眼眶湿润，眼睛红红的，用牙齿紧紧地咬住下唇，低着头不敢看我。半晌后，唐道平才缓缓说道:“我弟早上给你的那个木雕有人预定了，可以还回来吗？”
我有些诧异，一个小猫木雕罢了，再做一个不就行了？难不成，这木雕有什么特殊之处。
“姐姐对不起……我哥非要拿回去，我明天再给你做个新的。”
看着唐路平委屈的样子，我也不想让他难堪，便答应了。
我从大衣兜中拿出小猫木雕，仔细观察了一下，看外表跟普通木雕没有什么区别，难道是有什么特殊意义？不，不对，一定有别的信息，说不定跟刚刚在lonewolf上看到的订单有关。
“可以还回来了吗？”唐道平一脸不耐烦的样子，直接走上前来想把木雕夺走。
喀嚓——在他的抢夺中木雕掉在了地上，它歪斜躺在地上，唐道平有些怒不可遏，迅速将木雕拾起，瞪着我推着唐路平离开了。
我冷笑了一声，明明很生气却不敢与我争执，肯定有什么怕我发现的地方。虽然他动作很快，但还是被我发现了，木雕的底部有一个小切面，应该是可以拆卸的。
原来是里面装的东西被人预定了，而不是木雕本身。
是传递的文字或音频讯息吗？还是交易的秘密商品？
居然利用弟弟的木雕掩人耳目，真有他的。
过了一会，唐路平偷偷跑过来，一个精致的木盒放在腿上，他用手将木盒托起，并递给我。
“姐姐，今天失礼了，希望你不要讨厌我哥。他平时出去上班很辛苦，我便想做木雕卖钱帮我哥分担一下。像那种被预定的木雕一个能卖好几百……”他顿了顿，“如果你不嫌弃，这一盒木雕就送给姐姐了！”他涨红了脸，像是鼓起了很大的勇气。
“我拿一个就够了，剩下的你们拿去卖钱吧，你一定会好起来的。”我从中挑选了一只小狐狸，火红的颜色跟唐道平的脸一样。
我将放在病床头张玉莲送的芒果拎给他，让他带回去和唐道平一起吃。
唐路平再三感谢，我想他已经很久没接受到除了哥哥以外的善意了吧。
到了快十一点的样子，我偷偷摸摸地带上装有笔记本电脑和零食的书包，悄悄打开了房门，再三确认巡查的护士不在后悄悄溜进了江喻生的办公室。
只见江喻生趴在桌子上睡觉，成堆的复印件堆在他的桌面上，小小的暖色光台灯照在他的头上，长长的刘海耷拉在眼睛上方，他微弱的呼吸声此起彼伏，看来一定是工作太繁忙了。看着他舒服地睡着，我竟然有些幸福感，要是能一直这样注视着他就好了。
他突然睁开眼睛，有些警觉地用黑色文件壳遮住一沓放在角落的红色纸张上。在看到办公室内只有我后，才紧锁的眉头才得以舒展开来。
“你下班了吗？再吃不到蛋炒饭我就要饿死了。”
“抱歉……我睡忘记了，还好你跑过来喊我，不然我可能在这待一整夜。”
“不过你睡意好浅，我明明没发出任何声音。”
他突然用一种看待猎物的眼神盯着我，然后似笑非笑地说：“当一个陌生的物体出现在你身边时，你多少是能感觉到的，我们称其为直觉。”
他将白色大褂脱下，搭在了办公椅上，随后从带有锁的柜子里拿出一件黑色大衣穿上。
诶，这件大衣怎么跟我身上的这件这么像，不过款式倒是不一样。
“你也喜欢黑色？”
“到说不上是喜欢，只是平日一整天都穿着白色的大褂，穿着和白色相对的黑色让我不那么疲乏，能让我暂时忘掉工作的事情。”说完，江喻生又拿出一顶黑色的帽子，将我的头发盘起来后，轻轻地为我戴上。他做了一个嘘——的手势，并小声说：“别被巡查的人发现了，他们要是知道我带病危患者出去，我工作就没啦。”
我一脸不怀好意地笑着，他似乎看出了我心里在想什么，在我的肩膀上锤了一拳。
“你可别乱来，小心我到时候乱给你开药。”
“那我去找医院负责人告你状。”
他噗嗤一下笑出了声，“可惜这医院是我爸开的。”
“……”
江喻生在医院附近租了个小公寓，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很有小家的温馨感。我看着熟悉的地方，内心难免有些触动。
“你随便坐，我去厨房。”江喻生系上围裙，拉开厨房门。
“我可以在旁边偷师学艺吗？”我上前扒住残留的门缝，满眼渴求。
他点了点头。
他将香菜切碎，打散鸡蛋，热锅凉油，接着倒入鸡蛋液，炒至结块后加入从冰箱拿出的白米饭。
“当你听到米饭爆列的声音时，就可以将鸡蛋块捣碎，和米饭翻炒均匀，然后沿着锅边淋入少量酱油，炒至均匀上色就可以吃了。”江喻生一边拿着锅铲翻滚锅中的饭，一边给我讲解道。
真希望今晚可以过得慢一些。
至少今夜，江喻生是我的。
夜里，505病房内。
唐道平看着一个人坐着轮椅回来的唐路平有些无奈，但还是直接把手中的泡面桶放下，耐心地将他抱起，温柔地把他放到病床上为他脱鞋。唐路平的手因为长时间转动轮子而磨得红红的，他不免有些心疼。
“你小子，就不能让哥省点心吗？马上就是做手术的日子了，在此之前你可注意点。”
“知道啦哥，你看，是东隅姐姐给的芒果。”唐路平激动地指着放在轮椅座上的芒果。
东隅姐姐？今天拿走小猫木雕的那个女人？看上去不是什么善茬，当时她一直拿着木雕端详着，最后甚至还故意把木雕扔在了地上。不过她应该没发现什么端倪，就算发现了什么奇怪的地方她也不能做什么，毕竟明天木雕就落入他人之手了。
但出于谨慎，唐道平仍是眉头紧锁，一脸严肃地问:“她没问你什么吧？”
唐路平摇了摇头，指了指芒果说他要吃。
唐道平无奈地摇摇头，从袋中挑了几个最好看的芒果出来，一点点地把皮剥开，然后用纸包住芒果的下半部分，递给唐路平。
“哥你喂我嘛。”
“咱们路平都十二岁了还要让人喂，丢不丢人啊。”虽然嘴上这样说着，唐道平脸上却笑盈盈的。
唐路平咬了好大一口芒果，突然用一种以前从未有过的坚毅眼神注视着唐道平。
“哥，着果子真甜，要是爸妈能吃得上就好了。你说我的手术费能买多少个芒果？”
唐道平低下了头，一想到去世的父母他的胸口就有股电击般的疼。如果父母还在世，他现在应该还在校园里幸福地读书享受着美好的青春，也不用一个人孤苦伶仃地承受这么多担子与痛苦。
刚辍学进社会时是最痛苦的，还没成年的他连工厂都不敢收，只有一个制造化学药物的厂子愿意收他，但由于厂子里的化学成分过于刺鼻，唐道平那天实在坚持不住吐了，厂子怕他身体出啥事找他们赔钱，连忙把他赶了出去。
直到遇见了张哥，他才开始能凭自己的真本事赚到钱。
只是张哥最近胆子愈发大了起来，以他这么多年在社会上闯荡的经验来看，张哥的生意迟早被搅黄，甚至会被警方一锅端。
所以他决定尽快退出张哥的帮会，用攒下的钱给弟弟治完病后就会老家农村，把父母的那块田地种上，宁静的乡村也适合弟弟养病。
明天干完最后一单他就逃跑，逃出这个地狱帮会。
见唐道平不说话，唐路平抱住了他，“哥，其实我都知道。”
唐道平的眼眸开始不安地闪烁。
“哥做的一切我都知道。”
唐路平挤出一个大大的微笑，泪水从眼角滑落。
“我知道治这病需要很多钱，哥一直在为我努力着呢！所以不管哥做什么，我都支持你。”
唐道平沉默不语，只是也紧紧地抱住唐路平。他没想到年龄尚小的弟弟承受了这么多事，他一定很懊恼吧，但他还是义无反顾的选择支持自己。
“路平，哥明天干完最后一单就攒够钱了，要是成了，咱以后一起健健康康地活下去。”
“等哥带你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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