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罪之
刘硕东在机场等待着李斯年和刘东隅等人的身影，直到飞机起飞都没见到他们的身影。他心里怒火中烧，自己教了这么多年的手下居然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好，真的白养了这群人。
他的手机突然响了，是一串陌生号码。
“刘先生，我是李斯年，我们路上出了点状况，现在在医院。”
刘硕东本来想发脾气的，但听到他们人在医院后便压抑住了自己的怒火。
“我女儿呢？她没事吧？”
“刘小姐除了有点身上擦伤没有大碍。”
“在哪个医院？我开车去接你们。”
“左堂市中心医院。”
李斯年和余晓晓商量好，让她暂时先代替刘东隅，反正二人长相很相似，再凭借余晓晓的易容技术，刘硕东绝对认不出来。
李斯年躺在病床上，腹部被缠满了绷带，大腿上还有几处骨折，医生说要住至少三个月院。余晓晓深知他受伤都是因为自己，可能是出于愧疚，很乐意地留在他身边照顾他。
“一会刘硕东来了我要怎么做？会不会被识破，毕竟他是刘东隅的爸爸。”
“不会，他们父女二人很少见面……你只要少说话就行，不要太热情了。”
余晓晓虽然在医院工作，但她并不喜欢这里。医院好像永远都是一个样子，长长的走廊，只有尽头处才看得见窗，没有阳光。来往的医生行色匆匆，带着那么一股倦怠的冷漠，冰冷的医疗器械不时与人擦肩而过。四处充斥着疾病的味道，血的味道，还有刺鼻的药味和消毒水味。
“李斯年，如果我不再登录lonewolf的网址，是不是就算自动退出了组织？”
余晓晓在经历Authority当作弃子后便一心只想离开组织，如果可以她还想报复回去，可惜她胆子太小了，这一切还是得靠李斯年。
李斯年端起桌上的茶品了品，然后摇了摇头。
“看来你不知道Authority有多冷血残暴。你加入组织时是实名制的，Authority掌握着你全部的资料，退出在他心里就算背叛组织。为了防止你出卖他，他会秘密找人把你做掉。毕竟这个组织陷入在黑暗中、渗透着暴力黑暗因素。”
“只要你趟了这趟浑水，就不可能安稳而干净地走出去。”李斯年补充道。
余晓晓害怕得手心冒冷汗。
她一开始是从同事那里听说lonewolf的，当时它的宣传语还是惩罚你心里的罪人，当时全国很多饱受舆论争议而未被法律制裁的恶人都被这个组织所制裁了，当时Authority算是她心目中的神，中二病泛滥的自己一心想要帮助Authority完成他心中的“正义”。
而慢慢的，lonewolf却变了味。Authority一开始还会筛选订单发给他们，而现在只要对方出价够高，无论发起人出于什么目的有多么恶趣味，Authority都会欣然接受。
这已经不是惩恶扬善了，这是犯罪。
病房的门被打开了，余晓晓下意识地起身喊了句爸爸好。
刘硕东极其震惊地看着她，随之而来的是幸福感涌上心头。这么多年来，他从来没听过刘东隅这样称呼自己，这突如其来的一声爸爸让他有些不知所措。
李斯年则是心里一惊，然后看向余晓晓。
这时，余晓晓才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尴尬地笑了笑。
“听说你受伤了，医生处理好了吗，让爸爸看看。”
“我倒是没什么大碍，李斯年受了重伤。”
刘硕东这么多年来身边无儿无女的，一直都是李斯年在身边，他在心里其实早已把他当做自己的儿子。但他怕年轻人容易浮躁，不再努力上进，于是只能将这份亲情藏于内心。
他担心地问了问李斯年身上的伤，得知他被刺伤后愤懑地追问是谁干的，居然敢欺负自己的人，他恨不得把他们碎尸万段。
李斯年肯定不能说那个人是站在他身边的余晓晓，于是把这一切都嫁祸给了那三个保镖，刚好他们三个去了沈阳，像是畏罪潜逃。
刘硕东一听居然是手底下的人干的，连忙派人去把他们三个抓回来。
“你现在这样也转不了院，那就先在左堂市待几个月吧。我后天还有事要回公司，我女儿就拜托你照顾了。”
李斯年有些受宠若惊，刘硕东为了自己的伤病居然放缓了把刘东隅带去美国的进程。
“斯年，咱们要回家就一起回呗。”
刘硕东笑了笑，让他尽快给自己订好机票安排近一个月的行程，毕竟身体受伤了脑袋还是好的。
李斯年刚才还有点感动，现在一下子就被拉回了现实，果然自己还是个苦命的打工人。
不过能待在左堂市也好，方便击溃江喻生。
陈桑榆和秦冉坐着火车慢悠悠地晃到了左堂市，一路上他都想着他们离开警局时那几个实习警察的眼睛，看来这误会算是解不开了。
他自己立的单身人设居然就这样倒了，以后被刘东隅听说了可怎么办。
他在心里想着:不对，自己同意来左堂市的真正目的不就是为了忘掉刘东隅吗？要是这事传到她耳朵里也好，我可是有女朋友的男人，她也只不过是我的备胎。
可人终究是骗不过自己的。
一想到刘东隅的事，陈桑榆的眼里又流露出一股淡淡的悲伤。
“陈警官，你有没有听过左堂市臭名昭著的碎尸连环杀人案？估计那个局长把你调任过来也是想让你帮忙解决一下。”
“有所耳闻，但这么多年了不是一点线索都没有吗？”
“你要是破了这案子，估计能升职，上次破了赵立那案子让我加薪了。”
“那是刘东隅的功劳，只不过她穿着你的警服，让你沾了光。”
“你觉得她是为了破案？”
“那还能是为了什么？”
“为了接近你。”
陈桑榆被她说得心头一颤。
“可她不是跟江喻生在一起了吗？”
“刘东隅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等她把江喻生的价值榨干了就会回来找你了。”
陈桑榆听完很是生气，没控制好自己居然吼了秦冉：“你怎么能这样说你朋友！我倒是觉得你更是不择手段！”
秦冉听完后面无表情，看上去很是平静，一点都没有生气或是委屈的表情，但是没再和陈桑榆说话。
陈桑榆也意识到自己刚刚是不是话说得太过分了，刚想要安慰一下秦冉，却发现她已经提着行李箱走得远远的了。
“陈桑榆啊，怪不得刘东隅不喜欢你，你怎么说话这么讨人嫌呢。”他在原地自言自语道，“刘东隅，你到底是什么人……真的像是秦冉刚刚所说，靠近我也只是为了利用我吗？”
陈桑榆没工夫想那么多了，儿女私情哪能跟江山社稷比，帮助左堂市市公安局调查出碎尸杀人案的真凶、还左堂市人民一个安稳的生活才是最重要的。
他加快了步伐跟上了秦冉，虽然秦冉一路都没理他，但她没有因为自己说了过分的话而排斥自己的存在就已经很满意了。
但秦冉真的只是完全不在乎罢了，她没有任何情感，所以不管陈桑榆说什么也不会生气悲伤的，她走这么快只是为了去警局蹭饭吃。
陈桑榆无意间听到她肚子的咕咕声，知道她每天上班嘴里都会含着根棒棒糖，便去报刊亭买了一整罐棒棒糖给她，以表示愧疚。
看到这么多棒棒糖后秦冉的眼底果然在放光。
“以后少抽烟，烟瘾犯了的时候就吃根棒棒糖吧。”
陈桑榆将装着棒棒糖的罐子瓶盖打开，让她从里面拿几根。
“放心，都是给你的，怕罐子太重了我先帮你拿着。”
秦冉脸上没有露出笑容，但微微上扬嘴角处却溢满了开心。
她从中拿出两根，同时撕开包装，然后把其中一根芒果味的棒棒糖塞到陈桑榆嘴里。
“你怎么知道我喜欢芒果味的……”
“哦，你第一次带刘东隅去警局的时候看你手里提了一大袋芒果。”
“那是她不要的，她对芒果过敏，我就自己带回来了……不过确实是我喜欢吃芒果才买了那么多，我以为她也会喜欢的。”
秦冉抬头瞄了眼他，摇了摇头。
“所以你们八字不合，你就不要把自己的感情强加于她了。”
“其实现在想想，她哪里是不想要芒果，而是不想要我。”陈桑榆苦笑了一下，“如果是那天在医院碰到的江医生，刘东隅肯定会收下吧。”
秦冉将另一根芒果味的糖放进嘴里舔了舔，望着他说：“我喜欢。”
“嗯？”
“喜欢芒果。”
也喜欢你。
他的手机突然响了，是一串陌生号码。
“刘先生，我是李斯年，我们路上出了点状况，现在在医院。”
刘硕东本来想发脾气的，但听到他们人在医院后便压抑住了自己的怒火。
“我女儿呢？她没事吧？”
“刘小姐除了有点身上擦伤没有大碍。”
“在哪个医院？我开车去接你们。”
“左堂市中心医院。”
李斯年和余晓晓商量好，让她暂时先代替刘东隅，反正二人长相很相似，再凭借余晓晓的易容技术，刘硕东绝对认不出来。
李斯年躺在病床上，腹部被缠满了绷带，大腿上还有几处骨折，医生说要住至少三个月院。余晓晓深知他受伤都是因为自己，可能是出于愧疚，很乐意地留在他身边照顾他。
“一会刘硕东来了我要怎么做？会不会被识破，毕竟他是刘东隅的爸爸。”
“不会，他们父女二人很少见面……你只要少说话就行，不要太热情了。”
余晓晓虽然在医院工作，但她并不喜欢这里。医院好像永远都是一个样子，长长的走廊，只有尽头处才看得见窗，没有阳光。来往的医生行色匆匆，带着那么一股倦怠的冷漠，冰冷的医疗器械不时与人擦肩而过。四处充斥着疾病的味道，血的味道，还有刺鼻的药味和消毒水味。
“李斯年，如果我不再登录lonewolf的网址，是不是就算自动退出了组织？”
余晓晓在经历Authority当作弃子后便一心只想离开组织，如果可以她还想报复回去，可惜她胆子太小了，这一切还是得靠李斯年。
李斯年端起桌上的茶品了品，然后摇了摇头。
“看来你不知道Authority有多冷血残暴。你加入组织时是实名制的，Authority掌握着你全部的资料，退出在他心里就算背叛组织。为了防止你出卖他，他会秘密找人把你做掉。毕竟这个组织陷入在黑暗中、渗透着暴力黑暗因素。”
“只要你趟了这趟浑水，就不可能安稳而干净地走出去。”李斯年补充道。
余晓晓害怕得手心冒冷汗。
她一开始是从同事那里听说lonewolf的，当时它的宣传语还是惩罚你心里的罪人，当时全国很多饱受舆论争议而未被法律制裁的恶人都被这个组织所制裁了，当时Authority算是她心目中的神，中二病泛滥的自己一心想要帮助Authority完成他心中的“正义”。
而慢慢的，lonewolf却变了味。Authority一开始还会筛选订单发给他们，而现在只要对方出价够高，无论发起人出于什么目的有多么恶趣味，Authority都会欣然接受。
这已经不是惩恶扬善了，这是犯罪。
病房的门被打开了，余晓晓下意识地起身喊了句爸爸好。
刘硕东极其震惊地看着她，随之而来的是幸福感涌上心头。这么多年来，他从来没听过刘东隅这样称呼自己，这突如其来的一声爸爸让他有些不知所措。
李斯年则是心里一惊，然后看向余晓晓。
这时，余晓晓才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尴尬地笑了笑。
“听说你受伤了，医生处理好了吗，让爸爸看看。”
“我倒是没什么大碍，李斯年受了重伤。”
刘硕东这么多年来身边无儿无女的，一直都是李斯年在身边，他在心里其实早已把他当做自己的儿子。但他怕年轻人容易浮躁，不再努力上进，于是只能将这份亲情藏于内心。
他担心地问了问李斯年身上的伤，得知他被刺伤后愤懑地追问是谁干的，居然敢欺负自己的人，他恨不得把他们碎尸万段。
李斯年肯定不能说那个人是站在他身边的余晓晓，于是把这一切都嫁祸给了那三个保镖，刚好他们三个去了沈阳，像是畏罪潜逃。
刘硕东一听居然是手底下的人干的，连忙派人去把他们三个抓回来。
“你现在这样也转不了院，那就先在左堂市待几个月吧。我后天还有事要回公司，我女儿就拜托你照顾了。”
李斯年有些受宠若惊，刘硕东为了自己的伤病居然放缓了把刘东隅带去美国的进程。
“斯年，咱们要回家就一起回呗。”
刘硕东笑了笑，让他尽快给自己订好机票安排近一个月的行程，毕竟身体受伤了脑袋还是好的。
李斯年刚才还有点感动，现在一下子就被拉回了现实，果然自己还是个苦命的打工人。
不过能待在左堂市也好，方便击溃江喻生。
陈桑榆和秦冉坐着火车慢悠悠地晃到了左堂市，一路上他都想着他们离开警局时那几个实习警察的眼睛，看来这误会算是解不开了。
他自己立的单身人设居然就这样倒了，以后被刘东隅听说了可怎么办。
他在心里想着:不对，自己同意来左堂市的真正目的不就是为了忘掉刘东隅吗？要是这事传到她耳朵里也好，我可是有女朋友的男人，她也只不过是我的备胎。
可人终究是骗不过自己的。
一想到刘东隅的事，陈桑榆的眼里又流露出一股淡淡的悲伤。
“陈警官，你有没有听过左堂市臭名昭著的碎尸连环杀人案？估计那个局长把你调任过来也是想让你帮忙解决一下。”
“有所耳闻，但这么多年了不是一点线索都没有吗？”
“你要是破了这案子，估计能升职，上次破了赵立那案子让我加薪了。”
“那是刘东隅的功劳，只不过她穿着你的警服，让你沾了光。”
“你觉得她是为了破案？”
“那还能是为了什么？”
“为了接近你。”
陈桑榆被她说得心头一颤。
“可她不是跟江喻生在一起了吗？”
“刘东隅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等她把江喻生的价值榨干了就会回来找你了。”
陈桑榆听完很是生气，没控制好自己居然吼了秦冉：“你怎么能这样说你朋友！我倒是觉得你更是不择手段！”
秦冉听完后面无表情，看上去很是平静，一点都没有生气或是委屈的表情，但是没再和陈桑榆说话。
陈桑榆也意识到自己刚刚是不是话说得太过分了，刚想要安慰一下秦冉，却发现她已经提着行李箱走得远远的了。
“陈桑榆啊，怪不得刘东隅不喜欢你，你怎么说话这么讨人嫌呢。”他在原地自言自语道，“刘东隅，你到底是什么人……真的像是秦冉刚刚所说，靠近我也只是为了利用我吗？”
陈桑榆没工夫想那么多了，儿女私情哪能跟江山社稷比，帮助左堂市市公安局调查出碎尸杀人案的真凶、还左堂市人民一个安稳的生活才是最重要的。
他加快了步伐跟上了秦冉，虽然秦冉一路都没理他，但她没有因为自己说了过分的话而排斥自己的存在就已经很满意了。
但秦冉真的只是完全不在乎罢了，她没有任何情感，所以不管陈桑榆说什么也不会生气悲伤的，她走这么快只是为了去警局蹭饭吃。
陈桑榆无意间听到她肚子的咕咕声，知道她每天上班嘴里都会含着根棒棒糖，便去报刊亭买了一整罐棒棒糖给她，以表示愧疚。
看到这么多棒棒糖后秦冉的眼底果然在放光。
“以后少抽烟，烟瘾犯了的时候就吃根棒棒糖吧。”
陈桑榆将装着棒棒糖的罐子瓶盖打开，让她从里面拿几根。
“放心，都是给你的，怕罐子太重了我先帮你拿着。”
秦冉脸上没有露出笑容，但微微上扬嘴角处却溢满了开心。
她从中拿出两根，同时撕开包装，然后把其中一根芒果味的棒棒糖塞到陈桑榆嘴里。
“你怎么知道我喜欢芒果味的……”
“哦，你第一次带刘东隅去警局的时候看你手里提了一大袋芒果。”
“那是她不要的，她对芒果过敏，我就自己带回来了……不过确实是我喜欢吃芒果才买了那么多，我以为她也会喜欢的。”
秦冉抬头瞄了眼他，摇了摇头。
“所以你们八字不合，你就不要把自己的感情强加于她了。”
“其实现在想想，她哪里是不想要芒果，而是不想要我。”陈桑榆苦笑了一下，“如果是那天在医院碰到的江医生，刘东隅肯定会收下吧。”
秦冉将另一根芒果味的糖放进嘴里舔了舔，望着他说：“我喜欢。”
“嗯？”
“喜欢芒果。”
也喜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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