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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无巧不成话

    “公子所言差矣,逍遥楼不是想买就买的物件,自然也成全不了生意。”

    “姑娘不必急着否决此事,”乐有初懒洋洋地倚靠在椅背上,手搭在把上,“毕竟这千金能要一条人命的地儿,不多,可至少是能买到的,但若想用千金想保住一条人命,就难多了,你说是不是?”

    说罢,她微抬眸,勾起了唇角。

    “你怎么知……”芍药咬着下唇,她自然清楚乐有初说的意思,她的至亲弟弟偏瘫久卧于室,不见天日已有十余年,寻遍名医,皆是摇摇头束手无策,完全倚仗着各类人参补药续命。可逍遥楼哪能因着她一个弟弟的命交付出手?即便对方有神丹妙药能药到病除,此事亦难谈。

    乐有初见她如此,也不再出口相逼,谈生意的事还是擅长经商的聂兄来说更为妥当。她拾起折扇,起身拱手,笑道:“我去二楼听听曲,你们谈。”

    芍药看了她一眼,点了头。

    逍遥楼的二层,席下仅余几名打扫卫生的小厮,即便没有观众,戏台上的花旦也兀自唱着,丝毫不受影响。乐有初踏步上楼,随意挑了处显眼的位置落坐,扶南几乎是同时出现在她的身侧。

    “有什么发现?”乐有初道。

    “主子,西厢怕是有蹊跷。”扶南扫了眼周围,见有来人,便把没说完的话咽了下去。

    来人并不陌生,正是陈公子,身上总有股洗不净的纨绔气息,不过相比昨夜倒是收敛不少,身旁跟了两名随从,着一袭紫袍,踏步也放松了不少,脸上的笑容在看见乐有初时顿时一滞,缓了缓才扯出个得体的笑,搓了搓手:“罗小姐,真是巧了。”

    “是吗?”乐有初看向他:“可怎么觉着陈公子是特意来的呢?”

    见他有些呆板,乐有初扑哧笑了声,指了指身旁的位置,道:“既然来了,便看戏吧,公子何必拘束?”

    陈公子这才挪步坐下,侧看一眼,又忙把目光移开。经昨夜那场赌局,他三更亦是孤枕难寝。他陈大公子好歹家境殷实,少年徒走花街柳巷,片叶不沾生,可愈是如此,愈是生出一种被闺阁女子戏耍的愤懑不平。

    到最后,又念起少女的一颦一笑,整夜里心猿意马,即便想明自己的心意,可归根结底也只晓得对方姓氏,普天下罗氏千千万,这才想着大清早来此,指不定能巧遇一番。

    可到真正遇上了,被戳破了心中小计,更不知该说点什么了。

    乐有初一看对方的别扭劲就明白了,敢情这人是有什么隐疾,喜欢被人耍弄?她扯出个笑来,打破这突如其来的静谧气氛,道:“陈公子,听闻关竹父母官也是姓陈,你……”

    陈公子愣了一下,“罗小姐猜得不错。”顿了顿,又道:“敝人名仁,仁义之仁,字正为,你我既是同辈,唤我表字便是。”

    乐有初挑了下眉。看来她猜得不错,怪不得这逍遥楼摆着明晃晃的黄金不赚,反过来帮着作弊,原来还是忌惮着上头的。

    陈仁见她不语,想来并无结交之意,心下嗤之以鼻,普通人家定是不愿错过他这种贵公子哥的,他只当对方是有眼无珠,但他面上仍装得风轻云淡,拗不下面子再多询问,既怕冒犯了对方后像昨夜那般被整治,又怕热脸贴冷屁股失了面子。

    “不太合适,还是唤陈公子好些。”乐有初淡笑问道:“陈公子,看样子你可是这的常客?”

    “是……啊不,并不常来。”

    “哦?”乐有初点头,道:“也是,贵府事务繁忙,想必公子也时常要替陈县长分愁。”

    陈仁连连称是。但事实上,他不过是个游手好闲的花花公子,莫说替他父亲分忧,两父子一见面不掐架便是最好的了。

    “我自洛阳而来,素闻关竹父母官刚正不阿,顽廉懦立,想来并非谣言?”乐有初朝他一笑。

    扶南抹了把额前虚汗,主子又开始下套了。

    “当然。”陈仁笑道。

    “真是如此?”乐有初循序渐进,微皱眉头道:“陈公子,不瞒你说,我这一家人此行路上遇到劫匪,不想这帮劫匪心怀不轨,劫完财还妄想劫色,双亲为救出我与劫匪拼死相博,我这才逃了出来。如今……父母生死不明。逃命到这里望到此报官捉拿歹徒,可身无分文,才想来赌坊碰碰运气,昨夜……多有得罪了。”

    说罢,水汪汪的凤眸望向陈仁。

    陈仁的心一下被什么戳到了,激涌着流出一股英雄救美的心怀,他神色端正,道:“罗小姐,你放心,随后我会将此事告知父亲,必定将歹徒捉拿归案,你的父母一定会没事,不要太自责。”

    “嗯,我自然信你。”乐有初揩去眼角并不存在的泪珠,道:“若此事能成,就要多谢公子了,届时我必定——”

    “放心,我这就回去与父亲商谈。”陈仁打断她,心想此事过后就能抱得美人归,美滋滋地下了楼。

    扶南用看傻子的眼神看他的背影,道:“主子,这是……”

    “让他折腾去吧,陈老头不是什么好东西。”乐有初道。

    关竹县之所以如此富强,原因有三。其一是沿海,交易流通不受阻;其二是丝绸业兴起,不少邻国也从这取货;其三是地理美景,常引人到此一游。

    可这也并非是从始至终,近几年来丝绸产业开始停滞不前,沿海的交易似乎也有不少影响,作为这的父母官脱不了干系。

    陈家的家主,陈康原是安南国的宦官,前几年他告老还乡到此做个小县令。

    前月百庆国的敌队攻过来,陈康竟是不作任何挣扎,直接命人打开城门,若非领军背后之人不是乐有初,怕是这座小县早已被屠亡。

    而在此之前,追溯到陈康在朝为仕的日子。

    乐有初当年才九岁,国师将煞星命烙在她的身上,母后刚被冤死,父皇有名无权,弟弟乐沥晟被毒死。

    乐沥晟身为储君,为稳群臣之心,死亡并未开诚布公,大肆喧扬,反而隐匿事实,制造尚在人世的痕迹。

    陈康当年是个文臣,舌虽无骨但常常杀人于无形,没少弹劾乐有初,站队亦是在乐有初的对立面,双方的过节可大着。

    昨夜看陈仁的脸便有几分陈康的影子,不想陈仁的性子竟是如此愚钝,与他那个机关算尽的老爹大相径庭,也算是报应了。

    乐有初笑了一下,“你接着说刚才的话,西厢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