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遥远记忆（三）
“我召唤来族里的医者，让他们治疗妻子，便狠心的离开了家，朝巫女洞走去。
当我来到洞口时，四大长老已然等候多时，他们看着青长老怀里的孩子均露出不舍的为难表情。
只是纵有再多的不舍，纵有再深的心痛，为了一族的存续，我们狠下心，将哺出娘胎一口奶都没喝的我的亲生女儿交给了巫女侍者，抱过女儿的侍者问道：族长可要再抱抱孩子？我多想抱抱她，我一次未抱过，何来再之说。
当我将双手伸出就要接过孩子时，我还是垂下了双手，我怕一旦抱起我无法将之放下，莫说十八年，只怕是连巫女最初的十年我都不忍。
最终我只是轻轻的抚摸了一会她粉嫩的笑脸，转身不再看。巫女侍者走进洞内，挥手画了一个圆，洞口便拥有了一道无形的门——结界。这个结界将洞内洞外隔成了两个世界。
日子平凡而祥和的过了十年，另外两大部族终于忍耐到了极限，由大昭国的祖先挑起了战争。
战争持续了八年，这八年里，两个部族时而此族胜，时而彼族赢，总是没有结果。两族的族长也好，族人也好都已不堪承受连年的战火所带来的损失和痛苦，他们急需结束战争。
结束这场战争的关键在于找到我之部族的巫女和我这个族长，挟我之族人帮其战斗，于是他们开始想方设法要进入大羽山深处。
此时，我的部族和我及我的妻子都沉浸在喜悦中，因为这是巫女也就是我的女儿十八岁的那一年，再过一个月就是她十八岁生日，过完这一天，笼罩整个部族十八年的阴霾将消除，而我们一家将迎来团圆。
谁知在喜悦中暗藏着巨大的悲哀。直到一千年后的今天我也不能明白到底当年我的女儿娇儿这个一族的巫女是怎样见到的建立大昭国的那位族长之子。
我所知道的是那一天大家都早早的起来了，打猎的早早进林子里打猎，准备杀猪宰羊的早早的开始磨刀，挂红绸的早早的将红绸分成需要的份数，烛台也都准备的妥妥当当的。
大家都在准备着，迎接子时的到来，庆祝巫女十八岁过完十八岁的生日，迎来第十九个年头，因为，这意味着，我们一直担心的事不会发生了，巫女平安的过完了十八岁，我们一族的灾难不会降临了。我和妻子则更是喜悦，因为我们终于可以再次见到女儿了，虽然她已经由婴孩变成了成熟的少女。
大家一边忙碌着，一边看着天上的太阳慢慢的由东方转到西方，渐渐的下沉；月亮渐渐的升起，慢慢的移到了头顶，那天是一个满月的日子，因为女儿是在十五出生的，所以圣石也是满月形状，且泛着银光。
我们的心情越来越激动，也越来越紧张，因为过不了几个时辰，我们就可以彻底放下心头的大石头了。我紧紧握着妻子的手，和身边的两位还在世的长老颔首微笑。就在此时，大家惊觉大地被染红了，不知何时，月亮竟然变成了猩红的颜色，洒下的光也如血一般。
闭上眼睛，掐指一算，我不由得跌落在地上。一位长老赶紧的跑向巫女洞，可是他还没跑多远，便倒退着踉跄的走了回来。将他逼退回来的是我的女儿，一族的巫女娇儿，她的脖子上架着一柄滴着血的短刀，她的背后站着一个高大的男人，那男人浑身散发着霸气，长相虽然好看，却透着阴狠。
随着他们的走近，我已经由惊吓中回过神来，满头的疑问：这个人如何进的被结界包围的深山？如何进入的被结界封闭的巫女洞？如何将被巫女侍者守护的巫女挟持出洞的？巫女侍者又在哪里？
我在妻子的搀扶下，缓缓的站了起来。走向那正在四处张望的男子，我知道他在找我，找我这个族长。‘我就是族长。’
‘很好！’那男子狭长的凤眼微闭，嘴角上扬，冷笑着低头对我的女儿说：‘娇儿，你那个死去的侍者说过你的父亲就是族长吧。你们一族若没有了你这个巫女，笼罩在你们头顶的结界便会自然消去吧；若没有了你，你的那些不善猎取的族人会被猛兽啃噬殆尽吧；如没有了你，你的那些不善战斗的族人会被我族或者另外一族顷刻消灭吧。娇儿，没有了你，你的族将灭亡，你的父母也会死去呢。你是嫁我还是不嫁呢？’
他的话哪是对我女儿说的，分明是对我和我的族人说的。
我的手早已握成拳头，当听到这些话语更是握得死劲，指甲已然嵌进肉中，血一滴滴的滴在脚边的土地上。
当我望向我的女儿时，她的眼里满是不可置信，满是伤心，满是自责，我明白了，她应该不是第一次见到这个男子，且已生情愫。那男子必是利用了她的单纯的情感，只是他是如何进的部落，如何进的巫女洞，如何见到的我的女儿。这些问题又一次在我的脑海里盘旋，我想要问出，却被妻子的惊呼打断。
当我循着声音找妻子时，她已经倒在了女儿身边，妻子想用一己之力救下她出生后便失去的女儿，可惜她失败了。而那柄架在女儿脖子上的短刀，正在向下滴着更多的殷红的血。
‘我劝你们还是不要再做傻事了，我并不想杀人，更没想过灭你们一族，我只是听说得巫女者得天下。巫女能预知未来、召唤鬼怪精灵之力。我爱娇儿是真心，我欲得巫女之力也是真意，两者并不矛盾。况且，娇儿也爱着我，你们何必固执呢？’
自负而冷酷的声音在山谷回荡，似寒冬腊月的北风，能冰冻这天与地。‘只要我族得到这天下，我保你族一族之人皆享荣华富贵。’男子始终盯着我，目光从未离开半分，所以我无法结印施法。
他刀下那个女子既是我的女儿，又是一族巫女，作为父亲，十八年了，我无时无刻不思念着她，如今妻子已死，我不愿失去她，否则妻子九泉之下如何瞑目；作为族长，我不能让巫女有任何的闪失，否则依旧逃脱不了灭族的危险。我环视族人，有老有少，还有襁褓中的婴孩，我知道若我决定鱼死网破，他们也会追随，可是我又何忍？我看向四位长老，向他们点了点头，他们了然，也点点头。
于是我向那个男子:‘我答应你，你先放了巫女吧。’’当然会放，不过我要立刻和巫女成亲！’不容拒绝的语气回荡在山谷。‘好歹我们也是与你们另外两族并列天下的大族，巫女又是我一族的重要之人，于私她还是我一族族长之女，岂能如此草率成婚？’四长老之明长老两眼瞪得老大，双拳紧握，向着这个男子大声喝道。
我知道他在行缓兵之计。我紧张的看着那个阴狠的男子，紧张至极，但愿他会答应，回去准备三媒六聘，挑选吉日择日完婚。
‘这个自然，我早说过，我对娇儿也是真心的，岂会亏待与她？’听完他这句话，我望向名长老，两人眼底都流露着欣慰之意。
‘啾-----’男子发出了一声长长的口哨声，‘岳父大人，小婿早已准备妥当，他们都在山谷外等着，只要岳父大人撤了这山谷的瘴气和结界，媒婆、聘礼、大红花轿、凤冠霞帔、以及这喜宴都能进来了。’他的脸上露出了胜利的笑容，‘对了，小婿还未介绍自己呢！小婿乃是昭之族的族长之子，也是将继承族长之位的长子。怎样，岳父大人，小婿的身份并不辱没您吧。’
我自嘲的轻笑，随即念动咒语，手指翻动，将山谷外瘴气，结界尽数散去。
当我做完这些，便走向这位昭族长子身旁，弯腰将妻子抱起边往回走边说道：‘希望你能让娇儿先为其母端灵牌，立墓碑，再行婚礼。’
‘爹......娘......’纵然十八年未有养育，十八年未曾相见，毕竟是骨血相连，娇儿那声呼唤凄厉之极，我不得不停下脚步回头看着她，而她本是巫女，与这天地之灵相通，顿时，山谷众鸟齐鸣、百兽齐吼，都感受到了巫女的悲痛。而这一切让她身后的得男子眼中顿放精光，得娇儿之心更甚。
当我来到洞口时，四大长老已然等候多时，他们看着青长老怀里的孩子均露出不舍的为难表情。
只是纵有再多的不舍，纵有再深的心痛，为了一族的存续，我们狠下心，将哺出娘胎一口奶都没喝的我的亲生女儿交给了巫女侍者，抱过女儿的侍者问道：族长可要再抱抱孩子？我多想抱抱她，我一次未抱过，何来再之说。
当我将双手伸出就要接过孩子时，我还是垂下了双手，我怕一旦抱起我无法将之放下，莫说十八年，只怕是连巫女最初的十年我都不忍。
最终我只是轻轻的抚摸了一会她粉嫩的笑脸，转身不再看。巫女侍者走进洞内，挥手画了一个圆，洞口便拥有了一道无形的门——结界。这个结界将洞内洞外隔成了两个世界。
日子平凡而祥和的过了十年，另外两大部族终于忍耐到了极限，由大昭国的祖先挑起了战争。
战争持续了八年，这八年里，两个部族时而此族胜，时而彼族赢，总是没有结果。两族的族长也好，族人也好都已不堪承受连年的战火所带来的损失和痛苦，他们急需结束战争。
结束这场战争的关键在于找到我之部族的巫女和我这个族长，挟我之族人帮其战斗，于是他们开始想方设法要进入大羽山深处。
此时，我的部族和我及我的妻子都沉浸在喜悦中，因为这是巫女也就是我的女儿十八岁的那一年，再过一个月就是她十八岁生日，过完这一天，笼罩整个部族十八年的阴霾将消除，而我们一家将迎来团圆。
谁知在喜悦中暗藏着巨大的悲哀。直到一千年后的今天我也不能明白到底当年我的女儿娇儿这个一族的巫女是怎样见到的建立大昭国的那位族长之子。
我所知道的是那一天大家都早早的起来了，打猎的早早进林子里打猎，准备杀猪宰羊的早早的开始磨刀，挂红绸的早早的将红绸分成需要的份数，烛台也都准备的妥妥当当的。
大家都在准备着，迎接子时的到来，庆祝巫女十八岁过完十八岁的生日，迎来第十九个年头，因为，这意味着，我们一直担心的事不会发生了，巫女平安的过完了十八岁，我们一族的灾难不会降临了。我和妻子则更是喜悦，因为我们终于可以再次见到女儿了，虽然她已经由婴孩变成了成熟的少女。
大家一边忙碌着，一边看着天上的太阳慢慢的由东方转到西方，渐渐的下沉；月亮渐渐的升起，慢慢的移到了头顶，那天是一个满月的日子，因为女儿是在十五出生的，所以圣石也是满月形状，且泛着银光。
我们的心情越来越激动，也越来越紧张，因为过不了几个时辰，我们就可以彻底放下心头的大石头了。我紧紧握着妻子的手，和身边的两位还在世的长老颔首微笑。就在此时，大家惊觉大地被染红了，不知何时，月亮竟然变成了猩红的颜色，洒下的光也如血一般。
闭上眼睛，掐指一算，我不由得跌落在地上。一位长老赶紧的跑向巫女洞，可是他还没跑多远，便倒退着踉跄的走了回来。将他逼退回来的是我的女儿，一族的巫女娇儿，她的脖子上架着一柄滴着血的短刀，她的背后站着一个高大的男人，那男人浑身散发着霸气，长相虽然好看，却透着阴狠。
随着他们的走近，我已经由惊吓中回过神来，满头的疑问：这个人如何进的被结界包围的深山？如何进入的被结界封闭的巫女洞？如何将被巫女侍者守护的巫女挟持出洞的？巫女侍者又在哪里？
我在妻子的搀扶下，缓缓的站了起来。走向那正在四处张望的男子，我知道他在找我，找我这个族长。‘我就是族长。’
‘很好！’那男子狭长的凤眼微闭，嘴角上扬，冷笑着低头对我的女儿说：‘娇儿，你那个死去的侍者说过你的父亲就是族长吧。你们一族若没有了你这个巫女，笼罩在你们头顶的结界便会自然消去吧；若没有了你，你的那些不善猎取的族人会被猛兽啃噬殆尽吧；如没有了你，你的那些不善战斗的族人会被我族或者另外一族顷刻消灭吧。娇儿，没有了你，你的族将灭亡，你的父母也会死去呢。你是嫁我还是不嫁呢？’
他的话哪是对我女儿说的，分明是对我和我的族人说的。
我的手早已握成拳头，当听到这些话语更是握得死劲，指甲已然嵌进肉中，血一滴滴的滴在脚边的土地上。
当我望向我的女儿时，她的眼里满是不可置信，满是伤心，满是自责，我明白了，她应该不是第一次见到这个男子，且已生情愫。那男子必是利用了她的单纯的情感，只是他是如何进的部落，如何进的巫女洞，如何见到的我的女儿。这些问题又一次在我的脑海里盘旋，我想要问出，却被妻子的惊呼打断。
当我循着声音找妻子时，她已经倒在了女儿身边，妻子想用一己之力救下她出生后便失去的女儿，可惜她失败了。而那柄架在女儿脖子上的短刀，正在向下滴着更多的殷红的血。
‘我劝你们还是不要再做傻事了，我并不想杀人，更没想过灭你们一族，我只是听说得巫女者得天下。巫女能预知未来、召唤鬼怪精灵之力。我爱娇儿是真心，我欲得巫女之力也是真意，两者并不矛盾。况且，娇儿也爱着我，你们何必固执呢？’
自负而冷酷的声音在山谷回荡，似寒冬腊月的北风，能冰冻这天与地。‘只要我族得到这天下，我保你族一族之人皆享荣华富贵。’男子始终盯着我，目光从未离开半分，所以我无法结印施法。
他刀下那个女子既是我的女儿，又是一族巫女，作为父亲，十八年了，我无时无刻不思念着她，如今妻子已死，我不愿失去她，否则妻子九泉之下如何瞑目；作为族长，我不能让巫女有任何的闪失，否则依旧逃脱不了灭族的危险。我环视族人，有老有少，还有襁褓中的婴孩，我知道若我决定鱼死网破，他们也会追随，可是我又何忍？我看向四位长老，向他们点了点头，他们了然，也点点头。
于是我向那个男子:‘我答应你，你先放了巫女吧。’’当然会放，不过我要立刻和巫女成亲！’不容拒绝的语气回荡在山谷。‘好歹我们也是与你们另外两族并列天下的大族，巫女又是我一族的重要之人，于私她还是我一族族长之女，岂能如此草率成婚？’四长老之明长老两眼瞪得老大，双拳紧握，向着这个男子大声喝道。
我知道他在行缓兵之计。我紧张的看着那个阴狠的男子，紧张至极，但愿他会答应，回去准备三媒六聘，挑选吉日择日完婚。
‘这个自然，我早说过，我对娇儿也是真心的，岂会亏待与她？’听完他这句话，我望向名长老，两人眼底都流露着欣慰之意。
‘啾-----’男子发出了一声长长的口哨声，‘岳父大人，小婿早已准备妥当，他们都在山谷外等着，只要岳父大人撤了这山谷的瘴气和结界，媒婆、聘礼、大红花轿、凤冠霞帔、以及这喜宴都能进来了。’他的脸上露出了胜利的笑容，‘对了，小婿还未介绍自己呢！小婿乃是昭之族的族长之子，也是将继承族长之位的长子。怎样，岳父大人，小婿的身份并不辱没您吧。’
我自嘲的轻笑，随即念动咒语，手指翻动，将山谷外瘴气，结界尽数散去。
当我做完这些，便走向这位昭族长子身旁，弯腰将妻子抱起边往回走边说道：‘希望你能让娇儿先为其母端灵牌，立墓碑，再行婚礼。’
‘爹......娘......’纵然十八年未有养育，十八年未曾相见，毕竟是骨血相连，娇儿那声呼唤凄厉之极，我不得不停下脚步回头看着她，而她本是巫女，与这天地之灵相通，顿时，山谷众鸟齐鸣、百兽齐吼，都感受到了巫女的悲痛。而这一切让她身后的得男子眼中顿放精光，得娇儿之心更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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