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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互述衷肠

    听到咳嗽声,二人皆是飞身入房,竟同时出手将那房内刚欲转醒的女子劈晕。

    见那女子昏迷前一脸不可思议的神情,这两位始作俑者对着彼此哼了一声,便开始了对打。

    他二人均不是嗜杀之人,目的都是为了夺得廊下女子。所以出手都没有用杀招,只是因着功力皆不弱,最后虽是打的个平手却也都挂了彩。

    只见二人各怀心思的坐在清菡两侧喘着粗气,最后到底是那蒙面之人先开了口:“壮士是何故要和我争夺此女子,我观壮士不似那奸邪的采花贼呀。”

    听得这话秦少钦俊脸一黑:我是哪里看着像那采花贼了,这厮是出门忘记带双眼了吗?

    见秦少钦不语,那黑衣人又开口了:“我明白了壮士一定是同我一般撞见房里那贼子掳了这姑娘来这里,所以来救人的。我就说了,哪有采花贼不蒙面的。”

    秦少钦听到这里又是一阵腹诽:这位,你是忘记自己蒙了面吗?

    许是感觉到秦少钦看自己的眼光有鄙夷之色,这人讪讪地往自己鼻子上摸,恍然大悟:“你一定觉得我是采花贼。”立刻扯下蒙面的黑布,“你既然以真面目示人,我也该坦坦荡荡,毕竟我们不打不相识,也算是朋友了。”

    这下秦少钦像是受到惊吓般的瞪圆了双眼,看着这位扯下黑布露出一张清秀脸庞的男子:这位武功修为不错,只是这脑子莫不是练功走火入魔坏了?先是上来就打,接着就毫无芥蒂的自说自话的认朋友了。这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家养出来的呀。

    秦少钦发现此人又将开口,决定还是开口吧:“在下是这位姑娘的兄长,与舍妹暂居客栈,外出归来发现她被人掳走,一路追至此处。”

    “原来是自家兄弟呀,哎呀!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一家人!”那男子跳将起来,拍了拍秦少钦十分开心。

    这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们真是失散多年的兄弟呢!

    秦少钦翻了个白眼,按下心中的各种腹诽之语:“我们似乎并不相识吧。”

    那男子双手抱拳行礼道:“在下黄行义,家父得知令妹与他老人家一故人十分相似,派我寻来,我得到消息到客栈之时天已黑,心想前去女子房间实属不妥,便要了间客房,准备明日一早拜访,没想到发现有人鬼鬼祟祟盯着令妹的房间,就找去寻一套夜行衣准备蹲在屋顶守候,不料我换好衣服跳上屋顶时就看到一个身影朝这边而来,赶忙就跟了过来。”

    秦少钦想起之前屋内女子的谈话,谈及相国府,谈及玉夫人,说是清菡极像那相府玉夫人,难道这黄行义的爹是当年那传奇相国的朋友?可是清菡与这玉夫人相似到底是大千世界人有相似的偶然,还是真有什么渊源?

    “这二人也不知什么来头,你二人若继续在客栈住,恐怕危险,如若信得过在下,可去在下家中郊外的庄园躲避一时。”黄行义真诚的提议着。

    秦少钦见他目光坚定,言语之间尽是爽直之气,心下想着不若先随他而去,自己多加小心便是。

    思及此抱拳道谢,抱起还在昏迷的清菡,心中说道:方小姐,对不住了,在下唐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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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人施展轻功很快来到黄家庄园,黄行义让管事的将二人安排在紧挨着的两个院子里,好让他兄妹二人有个照应,便说要回家中回复父亲。

    待黄行义离开,秦少钦找管事的要了一些药材和一个药炉,来到清菡院中,进房按下清菡某处穴位,便去院中熬药,待清菡转醒好服用。

    床上清菡慢慢转醒,睁眼发现眼前床幔不是客房所有,惊得立刻起身,却因之前迷药的原因,身子一软又躺了下去神色更加慌乱。

    “不要着急,慢慢起来。”端药进来的秦少钦刚巧见到清菡欲起来复又倒下的一幕,将她的慌乱全看在眼里。

    “你现在是安全的。”他端过温热的汤药,“你且喝下这汤药,可缓解你的酸软和头痛。”

    清菡看到秦少钦的那一刻,一颗七上八下的心便平复了下来。

    有他在的地方她自是安心的。

    “你快喝药吧。喝完了我与你说说发生了什么。”秦少钦将汤碗递了过去,清菡抬手去接,不经意间碰触到彼此手指,清菡立刻缩回了手,秦少钦也是慌得将手缩回。晃荡的汤汁洒落在秦少钦的手背。

    “可否有烫伤?”清菡担忧的急声说道。

    “不烫,莫要担心。”秦少钦因着清菡的关心一颗心被开心涨的满满的。他再次递过汤碗:“快些喝吧,快要凉了。”

    清菡这次十分小心的接过碗慢慢饮下。

    待喝完,秦少钦将碗放置在床边案几上,然后搬了把椅子坐在离床数步之处向清菡讲述之前事故。

    听说有过打斗,清菡慌忙的问道:“你可曾受伤?”

    被关心的喜悦在心口荡漾起一圈圈的涟漪。秦少钦露出少见的憨傻模样,呆愣着忘记了回答。

    清菡也因自己那脱口而出的担忧之语羞红了脸。

    “秦公子,你,你......”清菡结结巴巴的话语唤回了秦少钦走丢的神。

    “我,我没事。”当然身上的淤青是少不了的,毕竟势均力敌,幸好脸上没有挂彩,不然他觉得清菡看到会哭出来。不知为何他就是这样觉得。

    像是想起了什么,他问道:“你对你的母亲可有记忆?”

    清菡摇了摇头:“我只记得我一直和父亲,方伯还有方伯的女儿黛儿生活在那小院之内,父亲也从未提及母亲。我想也许是母亲的事让父亲伤心,所以我也不愿在父亲面前提及。只是父亲有一嘱咐我虽一直听从却一直疑惑。父亲说我十八之前不可出得院门,恐见到陌生男子。”

    难怪那日她见到自己竟吓得掉落地上。可是这又是为何呢?

    “那你父亲可曾说明原因?”

    “未曾说过,父亲是精通易经之人,所算之事从未有偏差。”说完似是想起了什么低着头,脸更红了。

    看着面前女子脸越来越红,秦少钦越发好奇,为什么不能见陌生男子?可是他见到了她呀!

    想到此,秦少钦脸刷的苍白:难道是因为见到了他这个陌生男子,所以她才会遭遇绑架,差点死在河边?所以她才会家毁亲人难寻?所以她才会再次遭遇危险?难道都是因为他该死的走到了她的院外,让她看见了他。

    秦少钦懊恼得想要一拳砸死自己。自己是她的灾星!有了这个认知,秦少钦快速起身,向门外仓皇而去。留下脸色由红转白被他吓得不能言语的清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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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少钦踉踉跄跄的往自己的院子跑去,正巧遇到转回的黄行义。

    黄行义看着之前还沉稳的人忽然如此行径,立刻跟着他一起到了院子里。

    黄行义知晓他对自己是有戒心的,所以也不出声询问,只待他调整好后好将父亲的话告之于他。

    秦少钦一直和师傅在山上,出山后也是一直独行,即使需要赚钱为生也是非必要不和人接触,虽他长得清秀俊雅,但性子看似冷冷淡淡的,即使有人想要结交却也在不热络的回应中远离,他并没有什么交心的朋友。自然是没有听任何人谈过这些情爱之事,这会陡然发现自己竟然是害得心爱之人遭受痛苦的人,自是怎么也无法从哪种愧疚中走出来了。

    黄行义等了又等,由坐着等变成了站着等,接着走来走去的等,这会已经绕着秦少钦打圈了。他父亲如果知道他儿子有朝一日闭着嘴等人开口等了半个时辰,一定会把下巴惊掉的。

    性子耗尽的黄行义一把抓开秦少钦捂着头的双手,罩着秦少钦的面门一掌打去。受到突然袭击的秦少钦本能的跳起来回手。

    几十个回合下来,待彼此筋疲力竭。两人席地而坐,黄行义将左手搭在秦少钦的肩膀上喘着气说:“我们也打过两次了,不打不相识,这会你该愿意将名字告知于我了吧。”

    一来是这黄行义去而复返,他和清菡依旧安全,他自是对他信任增加,二则这黄行义口直心快,行事颇合他意。所以他愿意试着与之相交。

    “在下秦少钦!”他拍下黄行义的手,起声郑重行礼,“感谢义士相助。”

    “啥义士不义士的,初时我是奉父亲的命而去了解一二,刚巧遇到令妹遇险,然后与你对打起来。现在我是因对你产生好感想要结交。我是很有企图的人,我可不做没有目的的事呢!”鼻孔哼哼的人,看着秦少钦落寞的脸,“你有什么想不通的事吗?不知可否告知一二,也许我能帮你解惑呢?”

    怎么说呢?本就没有与人相交的经验,又是这种难以启齿之事,秦少钦深深叹了口气。

    黄行义想着他既然不便说那他还是先将父亲交代的事办了吧。

    “父亲让我来告诉你,那日他行至城门,正好瞧见坐在马上的令妹,那一眼将他吓了一跳,因为令妹像极了他十八年前死去的故人的一位夫人,而那位夫人和她刚出生的女婴和那位故人是一起死去的。”黄行义一边说一边看着秦少钦的脸色,想着如果父亲认错了人,他会不会立刻被揍,毕竟没人愿意与死人一起提及吧。

    秦少钦听到这些,立刻敛了心神,思索片刻问道:“可否问一问令尊的故人及夫人孩子是如何故去的?”

    “父亲并未言明。只说让我寻到人后邀请至家中,他想见一见。不料发生了此等事,好再及时救回,只是因发生了变故,所以我只得先将你二人安排在此,再回府中禀明父亲。”黄行义继续说道,“父亲说即发生变故再随意出现在人前恐不妥,所以他明天会亲自来庄园与你二人相见。”

    既然明日即可相见,那待明日直接向黄行义的父亲询问吧。既无他事,那愧疚感又来了,那严肃的脸又变得落寞了。

    黄行义张了张嘴想继续问,又想本来不甚熟悉,自己虽有结交之意,奈何对方有防范之心。

    “你有没有过伤害心爱女子?”正在黄行义准备道别时,秦少钦幽幽的问出一句话。

    为情而伤啊,不是,他身边没有看到女子呀,除了他妹妹,这是早先伤害过?

    “我还未遇到心爱之人,没有伤害过。不过你若愿意也是可以和我说说的,话本子我还是看过不少的。”黄行义很愿意当这个爱情顾问。

    “我不知她不能见陌生男子,不经意走到了她的院子外,与她相见了。然后她便发生了很多不幸之事。”秦少钦说的十分简单,可是黄行义却听出来故事很曲折,那颗好奇之心不许他只听得这只言片语,他诱导着,“你这太含糊了,我也不清楚她见到你之后那些是否真如你所言那么不幸呀。”

    秦少钦想着既然开了头,那就好好说吧,于是把相遇时的惊鸿一瞥,再遇时清菡落难,以及今夜清菡又遭危险都说了出来。“你看,是不是因为我让她遭遇了这么多,本来她可以和家人好好的在那远离喧嚣的尘世生活的。”秦少钦说完懊恼的向身边的一棵树打去,震下一地落叶。

    “你,你说的女子就是旁边院子里的女子,她不是你妹妹吗?”黄行义努力消化着得到的消息。这比话本子要精彩呀。

    “当时是权宜之计。”秦少钦别过脸心想:当时初见你,我与你又不熟何必与你说那么多。

    “我觉得吧,他父亲只是说遇到了陌生男子会发生什么,也并没说一定是坏事呀,也许要发生就是会与你相知,那那位小姐经历的那一切也许就是为了与你再次相见并相知相守呢?难道你没从你们的相处中发现她对你是否有了变化呢?”黄行义旁观者清的分析着。

    秦少钦想起清菡几次望着他欲言又止的娇羞模样,想起刚才手指微触她那低头的娇俏,想起汤汁洒在手上她的紧张,想起知道他有过打斗为他是否受伤的担忧,越来越觉得黄行义的话是对的,在他恋着她的时候,她应该也是为他心动的。

    “你要不赶快去看看她吧,如果她也爱慕着你,你刚才忽然跑掉定是吓坏了她。”黄行义虽未曾爱过,却像是情场高手。

    只听得一阵风过,人已不见。黄行义笑着走回自己院落,这朋友他是交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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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菡坐在床上绞着被子,眼泪不停的往下掉,她不明白自己做错了什么,说错了什么,一直对她温柔以待的人脸色大变的跑了出去,再也没有回来。他不会再回来了吧!

    “方小姐,我!”秦少钦在到达房间之前想好了许多再见到清菡时要说的话,却在看到她那双哭红的脸一句也说不出来,接着行动快过了脑子,他快步上前一把拥住了清菡:去它的男女授受不清吧,那是情未至深处的人的酸葡萄之语。

    因着他的拥抱,清菡直接愣住,眼泪也忘了掉,更忘记了应该推开他,他又一次吓到了他,之前是可怕的变脸,这次是过于孟浪的行为。

    见拥在怀里的人没有丁点反应,秦少清才想起自己怕是吓坏了她,这次他没有突然地放开她,而是微微拉开彼此的距离激动的说:“对不起,我吓着你了,我又吓着你了,我只是确定了自己爱慕你的心意,更是觉得我也确定了你的心意,当然也许我猜错了,但是我看到你哭的双眼红肿,我控制不住了。我如果真的猜错了,如果......”

    一口气表白完,说到后面却忐忑了起来,如果,如果真的猜错了,那他这样唐突她,她一定恨死他了,那可怎么办。好不容易被黄行义激起的“壮志”又将消失。

    而听到这些话的清菡欣喜不已,原来他不是将自己当妹妹,原来他和自己的心思一样,于是她轻声的说道:“我很开心呢你心悦于我。你可以唤我菡儿吗?我可以唤你少钦吗?我想我们可以不那么生疏吗?”

    “菡儿,菡儿,菡儿!”

    “我在,我在,少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