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回囚着的未来（三）
千雪摸了摸手腕，那是昨晚叶凌抓住的地方。最开始千雪有点害怕叶凌，尽管和叶凌说话的时候她也笑着，但其实心里一直在害怕。她不仅见过很多军人，也和他们打了很长时间的交道。所以她很清楚，叶凌和所有人都不同，那种眼神简直不是人类应该有的。
然而昨晚千雪意识到自己错了。当叶凌抓住她的手的时候，尽管还是很吓人的样子，但他的眼神很温柔。
没能反驳。叶凌倒不觉得昨晚下意识的行为有什么特别的意味，那时没有更多的时间去考虑别的。他咂咂嘴，有点自暴自弃地说：“温柔什么的根本不需要，我没有回头的机会。”
不需要温柔，不需要怜悯。想要杀人，就要先杀死自己的心。他已经在这条路上走了很久，身后是数不清的尸体。回头这种事，是不会发生的。一个有罪的人，即使得到了所有的原谅，只要自己没有原谅自己，那就有罪。
原谅自己？事到如今，他怎么原谅自己。
“不，你应该回头的，在那里一定有一个温柔的叶凌在。就当是，为了倾雪吧。”千雪语气轻柔，她一直摆弄的收音机突然响起刺耳的声响。
一瞬间，整个世界都被噪音充斥着，空气中满是躁动的气息，仿佛世界即将崩溃的杂乱感汹涌而来。轻声的话语掀起了席卷天地的巨浪，怒吼着，咆哮着，势不可挡地冲垮了叶凌的思维。
叶凌猛地从沙发上站起，难以置信地看着千雪。倾雪，姐姐的名字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他不得不做了几次深呼吸，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但胸口处的焦躁和疑惑越发高鸣。
“倾雪是我很要好的朋友，我们很久以前就认识了。叶凌，回头吧。”千雪轻声说，直视着叶凌。
“……已经，没我的事了吧，今晚要值班，我想现在休息一下。”叶凌的声音有点颤抖，低下头，不想千雪看见自己的脸。他努力平息着躁动不安的心绪，不知不觉间握紧了拳。
“啊，是不能再打扰了，对不起。”千雪起身鞠了一躬，“还有，真的谢谢了。晚安，叶凌。”
千雪拿着收音机离开了，叶凌一直注视着她，直到再也看不见她的身影。心里有太多的疑问，却什么也没能问。
千雪认识姐姐？姐姐现在在哪里？姐姐现在的情况如何？为什么自己在这里一直没有听到有关姐姐的消息？
太多太多的事让叶凌的大脑一片混乱，他用力地摇头，想把急迫和混乱的思绪甩出去。为什么他刚才没有问千雪？这个发言不可能，也不应该无视掉。
叶凌仰头倒在床上，姐姐的音容浮现在脑海里。
倾雪，真没想到会再次听到姐姐的名字。
自从七年前她被带走，叶凌就再也没见过她。
离别那天她寂寞的话和那个脆弱的笑，只是想想叶凌就觉得心里充满了痛苦。只能在一旁看着的愤怒和无力，让他如此痛恨曾经的自己。
——已经，不能再见了。
千雪一边在走廊上漫步，一边思考着之前脱口而出的话。在那时不只是叶凌，她同样也在思考着很多事。
叶凌叶凌，是哪边的人？
没能得到他的回答心里有点遗憾，但他能有那样的反应真的太好了。他没有忘记倾雪，一直记得倾雪。即使感情已经扭曲风化，在心里还有着守护至今的温柔。倾雪遇见了很棒的人啊，千雪不由得笑了出来。
即使经历了数不胜数的厮杀，叶凌依旧为倾雪留着一个温情的角落。哪怕外面枪林弹雨，生死一瞬，在那里却依旧风和日丽，岁月安好。
如果是这样的叶凌，大概可以做到吧。
一瞬间，只是一个心跳的节拍而已，双腿就突然失去了知觉，她甚至产生了那双脚已经不属于自己的错觉。
突如其来的酸麻感袭击了千雪。她腿一软，身体失去了平衡，身体大幅度地前倾，视野一片摇晃。她急忙伸出手扶住墙，十分勉强地张开双膝来支撑身体。背后的冷汗流个不停，她的呼吸急促混乱，双腿一直在颤抖，视野变得模糊不清。明明不渴，喉咙却十分干燥。即使试着抬起头，也会因为无法克制的眩晕感而失败。
她到现在还没倒下，大概是因为她的固执。
“啊啦啦，还真是，麻烦呢。还，准备去，取衣服啊，只能，先休息一下了。”每吐出一个字都用尽了身体的力气，她就不得不加大呼吸的频率，随着粗重的呼吸声一起泄露出来的还有少许抑制不住的痛苦的吐息。她不敢放松愈加无力的手，丝毫的松懈都会让她倒下，再也站不起来。她慢慢的，一点点调整着呼吸，眉毛紧紧地纠在一起。
下一刻也许就会倒下的少女，脸上的微笑一刻也没有消失。
她早已决定，不论发生什么，都要一直微笑着。
叶凌反复打量着四周，有点无法理解现在的情况。为什么只有自己在这里？谢末灵在隔壁，而他在秋黎的房间里。那扇像是隔开了两个世界的门之前被他推开了，而那个时候谢末灵羡慕惊讶的眼神让他有点不好意思。
他能进这里是因为少校的安排，千雪好像因为身体出了什么问题不能来，因而她拜托少校让叶凌来代替她。叶凌有点在意为什么会是他，怎么都觉得谢末灵比他更适合这个工作。他也担心着千雪。
明明之前和她见面的时候一切都很正常，只是在和他分开的这段时间里，她就发生了这么严重的事吗？叶凌心里有点疑惑。
暂时压下了对千雪的担心，叶凌看向前方的秋黎。安静的房间里只听得见秋黎敲打键盘的声音，异常单调的声音已经持续了几个小时。在此期间，秋黎一次也没有休息，一直工作着。即使叶凌进来她也没有理会，只是偏头看了看，又继续着自己的工作。
只是看着秋黎的身影的话，会让人觉得她是个有着别样气质的漂叶凌女孩，根本不会让人想到“救世主”这样的字眼。白色的研究服外套着酒红色的外衣，下身是黑色的下摆裙，黑色的发带束着柔顺的长发。她的侧脸面无表情，挺得笔直的身姿高贵优雅。
犹豫许久，虽然心里依旧有点过意不去，叶凌还是开口说:“如果不打扰你的话，可以问些问题吗？”
秋黎头也不回地回答:“如果不是没品的问题可以，如果你在那自言自语的话我会很困扰的，请你多少保持点军人的风采吧。”
“千雪没事吧？她经常这样？”叶凌自动无视了秋黎的后半句。
“不经常。千雪虽然没有行医执照，但她的医术很好，一般的问题都能自己解决。”像是机械一样的回答，秋黎的话里没有感情波动，昨晚她那充满威严的感觉已经完全消失。
“这么说，是发生了不能自己处理的情况？”听到秋黎的回答，叶凌反而更担心了。虽然不清楚秋黎说的医术很好是什么标准，但能被她肯定的医术肯定不一般。千雪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最近她太累了吧。”秋黎用着毫无语气波动的声音回答。叶凌本以为秋黎会知道些什么，但她好像也不知情。果然只能去问本人了吗，叶凌做了决定，不再说话。
虽然他还想再跟秋黎聊一会，但是秋黎刚才都说了无聊的话题就别说。可他并不清楚什么算是不无聊的话题，既然如此，还不如安静地站着。
然而并没有过多久，房间里又响起了说话声。
“今晚，千雪好像跟少校说让你来这里守夜。”罕见的，秋黎主动挑起了话题。
“对。真是意外，你其实不想让千雪以外的人进来吧。”
秋黎的动作停了下来，沉默片刻后回答:“因为千雪好像很信任你，所以我也相信你，仅此而已。”她随即站了起来，走到叶凌的旁边，靠着墙壁和他并排，那个毫无防备的动作让叶凌心情不再平静。“现在的工作也不是很忙，不如来聊一会吧。”
“千雪对谁都很温柔，这里的军人和职员都很喜欢她。但即使被所有人喜欢着，千雪也没有从心里喜欢过谁。和菲利克斯以外的人打交道时，她总是保持着一定的距离。她从很久以前就一直这样，就是这样的人。你是第一个，叶凌准尉。被千雪喜欢着的你，我会试着去相信。”
他是第一个？因为姐姐吗？
“听说你很久以前就和千雪在一起了。”
“是的，大概有一百年了吧。”秋黎随口说着。
叶凌吃惊地看着秋黎。虽说菲利克斯有着不老和长寿的体质，这个时间还是让叶凌十分惊讶，100年对他而言就和永远一般。
“菲利克斯大概有3000人左右。在这之中，拥有完全相同基础的遗传因子的人大概有100名左右，我和千雪是其中的两人。即便基础是一样的，但根据改造遗传因子的内容就会成为完全不同的个体。结果如你所见，千雪作为菲利克斯正常地生长着，而我好像遗传因子出了什么问题。说来也是可笑，明明都活了一百多年了，还是很适合童装。”
秋黎说起这些时，叶凌强烈地感受到了她的存在。本来对他而言如同传说的人这样跟他说起一些类似家常的话题时，他突然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
“对我而言，千雪就像姐姐一样。两人一直一起生活，我就像千雪抚养长大一般。”秋黎偏头看着叶凌，眼神不复威严和冷漠，在那当中有着不可思议的清澈的光芒。不是懵懂少女不知世事的天真，而是澄清所有尘埃后的明净，“所以，千雪相信的人，我也会相信。”
叶凌默默感叹，真是很长的缘分啊，相伴了漫长时光的两人，往后大概也会永远在一起。
“我对千雪没什么坏印象，不过对你却基本一无所知，你对我也一样，我们不应该贸然地互信……”叶凌小心翼翼地说，确保自己的话不会被秋黎误会。
秋黎说相信他时，他不由得心动了一下。但他还是一名护卫，出于护卫的基本职责，他有必要劝谏一下秋黎。
然而昨晚千雪意识到自己错了。当叶凌抓住她的手的时候，尽管还是很吓人的样子，但他的眼神很温柔。
没能反驳。叶凌倒不觉得昨晚下意识的行为有什么特别的意味，那时没有更多的时间去考虑别的。他咂咂嘴，有点自暴自弃地说：“温柔什么的根本不需要，我没有回头的机会。”
不需要温柔，不需要怜悯。想要杀人，就要先杀死自己的心。他已经在这条路上走了很久，身后是数不清的尸体。回头这种事，是不会发生的。一个有罪的人，即使得到了所有的原谅，只要自己没有原谅自己，那就有罪。
原谅自己？事到如今，他怎么原谅自己。
“不，你应该回头的，在那里一定有一个温柔的叶凌在。就当是，为了倾雪吧。”千雪语气轻柔，她一直摆弄的收音机突然响起刺耳的声响。
一瞬间，整个世界都被噪音充斥着，空气中满是躁动的气息，仿佛世界即将崩溃的杂乱感汹涌而来。轻声的话语掀起了席卷天地的巨浪，怒吼着，咆哮着，势不可挡地冲垮了叶凌的思维。
叶凌猛地从沙发上站起，难以置信地看着千雪。倾雪，姐姐的名字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他不得不做了几次深呼吸，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但胸口处的焦躁和疑惑越发高鸣。
“倾雪是我很要好的朋友，我们很久以前就认识了。叶凌，回头吧。”千雪轻声说，直视着叶凌。
“……已经，没我的事了吧，今晚要值班，我想现在休息一下。”叶凌的声音有点颤抖，低下头，不想千雪看见自己的脸。他努力平息着躁动不安的心绪，不知不觉间握紧了拳。
“啊，是不能再打扰了，对不起。”千雪起身鞠了一躬，“还有，真的谢谢了。晚安，叶凌。”
千雪拿着收音机离开了，叶凌一直注视着她，直到再也看不见她的身影。心里有太多的疑问，却什么也没能问。
千雪认识姐姐？姐姐现在在哪里？姐姐现在的情况如何？为什么自己在这里一直没有听到有关姐姐的消息？
太多太多的事让叶凌的大脑一片混乱，他用力地摇头，想把急迫和混乱的思绪甩出去。为什么他刚才没有问千雪？这个发言不可能，也不应该无视掉。
叶凌仰头倒在床上，姐姐的音容浮现在脑海里。
倾雪，真没想到会再次听到姐姐的名字。
自从七年前她被带走，叶凌就再也没见过她。
离别那天她寂寞的话和那个脆弱的笑，只是想想叶凌就觉得心里充满了痛苦。只能在一旁看着的愤怒和无力，让他如此痛恨曾经的自己。
——已经，不能再见了。
千雪一边在走廊上漫步，一边思考着之前脱口而出的话。在那时不只是叶凌，她同样也在思考着很多事。
叶凌叶凌，是哪边的人？
没能得到他的回答心里有点遗憾，但他能有那样的反应真的太好了。他没有忘记倾雪，一直记得倾雪。即使感情已经扭曲风化，在心里还有着守护至今的温柔。倾雪遇见了很棒的人啊，千雪不由得笑了出来。
即使经历了数不胜数的厮杀，叶凌依旧为倾雪留着一个温情的角落。哪怕外面枪林弹雨，生死一瞬，在那里却依旧风和日丽，岁月安好。
如果是这样的叶凌，大概可以做到吧。
一瞬间，只是一个心跳的节拍而已，双腿就突然失去了知觉，她甚至产生了那双脚已经不属于自己的错觉。
突如其来的酸麻感袭击了千雪。她腿一软，身体失去了平衡，身体大幅度地前倾，视野一片摇晃。她急忙伸出手扶住墙，十分勉强地张开双膝来支撑身体。背后的冷汗流个不停，她的呼吸急促混乱，双腿一直在颤抖，视野变得模糊不清。明明不渴，喉咙却十分干燥。即使试着抬起头，也会因为无法克制的眩晕感而失败。
她到现在还没倒下，大概是因为她的固执。
“啊啦啦，还真是，麻烦呢。还，准备去，取衣服啊，只能，先休息一下了。”每吐出一个字都用尽了身体的力气，她就不得不加大呼吸的频率，随着粗重的呼吸声一起泄露出来的还有少许抑制不住的痛苦的吐息。她不敢放松愈加无力的手，丝毫的松懈都会让她倒下，再也站不起来。她慢慢的，一点点调整着呼吸，眉毛紧紧地纠在一起。
下一刻也许就会倒下的少女，脸上的微笑一刻也没有消失。
她早已决定，不论发生什么，都要一直微笑着。
叶凌反复打量着四周，有点无法理解现在的情况。为什么只有自己在这里？谢末灵在隔壁，而他在秋黎的房间里。那扇像是隔开了两个世界的门之前被他推开了，而那个时候谢末灵羡慕惊讶的眼神让他有点不好意思。
他能进这里是因为少校的安排，千雪好像因为身体出了什么问题不能来，因而她拜托少校让叶凌来代替她。叶凌有点在意为什么会是他，怎么都觉得谢末灵比他更适合这个工作。他也担心着千雪。
明明之前和她见面的时候一切都很正常，只是在和他分开的这段时间里，她就发生了这么严重的事吗？叶凌心里有点疑惑。
暂时压下了对千雪的担心，叶凌看向前方的秋黎。安静的房间里只听得见秋黎敲打键盘的声音，异常单调的声音已经持续了几个小时。在此期间，秋黎一次也没有休息，一直工作着。即使叶凌进来她也没有理会，只是偏头看了看，又继续着自己的工作。
只是看着秋黎的身影的话，会让人觉得她是个有着别样气质的漂叶凌女孩，根本不会让人想到“救世主”这样的字眼。白色的研究服外套着酒红色的外衣，下身是黑色的下摆裙，黑色的发带束着柔顺的长发。她的侧脸面无表情，挺得笔直的身姿高贵优雅。
犹豫许久，虽然心里依旧有点过意不去，叶凌还是开口说:“如果不打扰你的话，可以问些问题吗？”
秋黎头也不回地回答:“如果不是没品的问题可以，如果你在那自言自语的话我会很困扰的，请你多少保持点军人的风采吧。”
“千雪没事吧？她经常这样？”叶凌自动无视了秋黎的后半句。
“不经常。千雪虽然没有行医执照，但她的医术很好，一般的问题都能自己解决。”像是机械一样的回答，秋黎的话里没有感情波动，昨晚她那充满威严的感觉已经完全消失。
“这么说，是发生了不能自己处理的情况？”听到秋黎的回答，叶凌反而更担心了。虽然不清楚秋黎说的医术很好是什么标准，但能被她肯定的医术肯定不一般。千雪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最近她太累了吧。”秋黎用着毫无语气波动的声音回答。叶凌本以为秋黎会知道些什么，但她好像也不知情。果然只能去问本人了吗，叶凌做了决定，不再说话。
虽然他还想再跟秋黎聊一会，但是秋黎刚才都说了无聊的话题就别说。可他并不清楚什么算是不无聊的话题，既然如此，还不如安静地站着。
然而并没有过多久，房间里又响起了说话声。
“今晚，千雪好像跟少校说让你来这里守夜。”罕见的，秋黎主动挑起了话题。
“对。真是意外，你其实不想让千雪以外的人进来吧。”
秋黎的动作停了下来，沉默片刻后回答:“因为千雪好像很信任你，所以我也相信你，仅此而已。”她随即站了起来，走到叶凌的旁边，靠着墙壁和他并排，那个毫无防备的动作让叶凌心情不再平静。“现在的工作也不是很忙，不如来聊一会吧。”
“千雪对谁都很温柔，这里的军人和职员都很喜欢她。但即使被所有人喜欢着，千雪也没有从心里喜欢过谁。和菲利克斯以外的人打交道时，她总是保持着一定的距离。她从很久以前就一直这样，就是这样的人。你是第一个，叶凌准尉。被千雪喜欢着的你，我会试着去相信。”
他是第一个？因为姐姐吗？
“听说你很久以前就和千雪在一起了。”
“是的，大概有一百年了吧。”秋黎随口说着。
叶凌吃惊地看着秋黎。虽说菲利克斯有着不老和长寿的体质，这个时间还是让叶凌十分惊讶，100年对他而言就和永远一般。
“菲利克斯大概有3000人左右。在这之中，拥有完全相同基础的遗传因子的人大概有100名左右，我和千雪是其中的两人。即便基础是一样的，但根据改造遗传因子的内容就会成为完全不同的个体。结果如你所见，千雪作为菲利克斯正常地生长着，而我好像遗传因子出了什么问题。说来也是可笑，明明都活了一百多年了，还是很适合童装。”
秋黎说起这些时，叶凌强烈地感受到了她的存在。本来对他而言如同传说的人这样跟他说起一些类似家常的话题时，他突然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
“对我而言，千雪就像姐姐一样。两人一直一起生活，我就像千雪抚养长大一般。”秋黎偏头看着叶凌，眼神不复威严和冷漠，在那当中有着不可思议的清澈的光芒。不是懵懂少女不知世事的天真，而是澄清所有尘埃后的明净，“所以，千雪相信的人，我也会相信。”
叶凌默默感叹，真是很长的缘分啊，相伴了漫长时光的两人，往后大概也会永远在一起。
“我对千雪没什么坏印象，不过对你却基本一无所知，你对我也一样，我们不应该贸然地互信……”叶凌小心翼翼地说，确保自己的话不会被秋黎误会。
秋黎说相信他时，他不由得心动了一下。但他还是一名护卫，出于护卫的基本职责，他有必要劝谏一下秋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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