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回姐姐（一）
突然出现在家里的那个人什么也不会做。做饭，洗衣服，打扫房间，更别说拿来福枪去打猎，但是。
“对不起，我什么也做不了。叶凌君真厉害呢，虽然还小，却什么都会做了。”
我喜欢这样害羞着说话的姐姐。
父母在某一天突然消失了，从那天早上起，桌上就只有一人份的早餐。在最初的恐惧和愤怒之后，我能做的事就只有吃完早饭后下田干活。这不是坚强，只是为了活下去不得不做的事。
我现在住的这座山，以前也到处住着人。但不知为什么，住在山里的人开始慢慢减少。最后，只剩我们一家。而现在，连父母也消失了。明明还是一样的风景，却变得十分陌生。在外出连续找了几个星期也找不到他们后，我回到了这里。我不再哭泣，只是凭着以前学到的本领，开始一个人的生活。
我偶尔也会想，他们到底去了哪里？什么时候会回来呢？
“一定有着什么理由，你的父母有一天一定会回来的。所以，你不可以哭泣，要好好等他们回来。”姐姐这样摸着我的头温柔地说着。就像代替消失的父母一样，这个突然出现的人，我很自然地叫她姐姐。这个亲切的，名叫倾雪的人。
我每天早上很早就起床，给田地浇水，给鸡喂食，去看看之前设下的陷阱里有没有什么猎物，回家后开始做两人的早餐。每天都是这样的流程，但我并不觉得枯燥。能姐姐一起生活，我感到十分幸福。失去父母后心里的空洞，慢慢地被每一天简单的快乐填补了。
一般等我回到家的时候，姐姐就已经起床了。她偶尔会衣冠不整地出来，睡眼惺忪，凌乱的睡衣下露出了白皙的皮肤。偶尔看到的时候会让我面红耳赤，我不得不连忙转过头不让视线飘向那边。
“早安，今天还是这么早啊。”姐姐一边说着，一边像是马上又要睡过去。
“早安，早餐已经做好了，还有快把衣服穿好。”一说话就看见那有点晃眼的白。
“噢噢，叶凌君也是个男孩呢。”姐姐扯了扯衣服，突然笑了起来，“叶凌，不想成为我的新郎吗？”
心脏加速了跳动，耳朵像是可以听到全身血液加速流动时的声音。我不由得愣愣地看着姐姐，什么话也说不出。
“啊哈，叶凌君真有趣呢，我是开玩笑的。”姐姐轻笑着。那个模样让我怦然心动，但她的话让我有点郁闷。
“今天没有姐姐的早餐。”
“呃，等等，不会那样吧。对不起，我道歉就原谅我吧，叶凌君。”姐姐双掌合十，连忙低头道歉。
自然不是在生气，虽然是开玩笑，姐姐的话还是让我很开心。
“但是呢，我很高兴。叶凌君是喜欢我的吧？”姐姐依旧一副轻飘飘的语气，但她的眼神很认真。
即使如此我也说不出口。
喜欢什么的，说不出口……
“快点吧，不然早餐就要凉了。”为了避免气氛过于尴尬，我故意用强硬的口气说。
“嘿嘿，叶凌也有固执的地方呢。”姐姐微微笑着，不再说话，就暂时那样目不转睛地看着我。被她这样看着自然让我有点不好意思。姐姐的视线很温柔，也很复杂。对当时依旧无知的我来说，那是无法明白的眼光。
这只是我们平静生活里的一个小片段，这样平常温暖的日子在父母消失后还是第一次。姐姐什么也不会干，做的事基本就是吃饭睡觉。她总是一副开心的样子，经常饶有兴趣地看着我在田地工作。那些我习以为常，不，应该不会有人觉得好奇的东西常常让她欢呼起来。生长着的西红柿，扑腾着的白兔，路边不知名的小花，她每次看到这些都会很认真地观察，她会因为自己的发现而大呼小叫，那幅好奇的样子就像初次见到这些东西一样。
她一直保持着好心情，只是这样看着她就让我觉得很幸福，从父母离开以后，我第一次觉得这样的自己也是可以幸福的。明明就像被世界遗弃的我，也是可以拥有这样简单的幸福。
突然增加一个人后的工作并不沉重，虽然不知道女孩是不是都这样，但姐姐的饭量很小。父母还在的时候我也经常帮忙家务，因此这种程度的事还可以承受。不过衣服全都由我来洗这件事冲击有点大，虽然有要求过姐姐自己洗，不过实在没办法对她撒娇请求的样子狠下心，我也只能接受了。
姐姐最开始也试图来帮忙，在弄砸了好几次之后我就拒绝了她的好意。因为没能帮上我的忙，姐姐就只是在一旁看着我。在最开始的不适应之后，我坦然接受了姐姐的视线。虽然有点难为情，但是很高兴。
虽然姐姐并不会这些家务事，但她知道很多我没听过的事。她经常给我讲外面的故事，对一个终年生活在山里的孩子来说，那些事情非常有趣。明明不曾看见，却仿若身临其境。
将要毁灭的行星，为了飞出地球而造出的宇宙船，外面持续战乱的国家……
各种各样的事从姐姐口中娓娓道来，那时她的侧脸充满了让人心动的美，像是泛着光一样。我就在一旁呆呆地听着，姐姐的声音消除了我的疲惫。姐姐的声音像是微风一样，听着那声音，心里不可思议地平静下来。
有时我会不小心睡了过去，醒来之后发现自己躺在姐姐的膝盖上。姐姐一直看着远方，不知在想什么。发现我醒来后她偶尔也会捉弄我一下，更多时候只是摸摸我的头，笑着说：“怎么了，叶凌君，睡醒了还不打算起来吗？”
我不信神，自然也不信天堂。但是凑过来的那张脸素净无暇，染着一层温暖的光色，像是天使低头。
姐姐讲故事时常会让我一起去那个绿草遍地的小山坡，山坡的下面是一个不大但十分清澈的湖，每每微风拂过时就会泛起层层叠叠的涟漪。在傍晚的时候，夕阳倾泻的阳光中湖面有着惊心动魄的美，就像一幅无尽的画卷那样。宏大静谧的橘黄色张扬地占据所有的视线，姐姐的身影像是被画在这片风景里。清风美景佳人，这样的世界让我一阵恍惚。
我靠着姐姐盘膝而坐，不时吹起的风带来青草和湖水的气息，还有姐姐身上好闻的味道。她说起故事时眼神温柔，朦胧的光里她的身影有种不真实的美丽，给我一种介乎现实与幻想的模糊感。
我始终没有问姐姐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也没有去探究她为什么会对一些本应习以为常的事那么感兴趣。姐姐平时一副迷迷糊糊的样子，但偶尔会露出很难过的表情。和我相遇之前的姐姐，一定有着很复杂的故事。
但那无所谓，姐姐是什么人有着怎样的过去我都不在意，两人一直这样生活着就很好。
“叶凌，你知道吗，在一个遥远的地方，非常非常遥远，有一个把人们带向另一个世界的女孩子，是非常厉害的女孩子哦。她身上寄托着人类的未来，她把祈祷变成了希望，开拓了前往新世界的道路。因为有着未来，人们才了解到生存的重要性，她让我们回忆起了那很自然的事情。现在的她，不是为了终结，而是为了新的开始，继续燃烧着她的生命。”
“她一直看着前方，做着遥远世界的梦。但是呢，我是这样想的，不只是向前看是不是也可以呢。偶尔看看现在，看看过去，说不定，在那里会有很重要的东西。或许有落下的东西，或许有喜欢的人的笑容，偶尔放眼望向周围也是很重要的，不是吗？因为有着这样的想法，我无法一直向前看，只是冒失地前进着，也不知道自己到底留下了怎样的足迹。不，准确来说是连前进的方向也看不到。带着什么也看不见的恐怖，以及自己想要去看的心情——我为了找寻真正想要的东西而外出旅行。”
“之后，就遇到了你。”姐姐笑着看着我，“如果她也能来这里的话就好了，叶凌君一定能和她成为好朋友的。虽然没什么根据，但我确实有着那样的预感。”
被姐姐那样看着，我有点不好意思地转过脸。我觉得我很幸福，为姐姐做饭感到很开心，虽然姐姐说的话稍微有些难理解，但是仅仅听到那个声音，就让我的心中充满温暖。
可是，幸福往往会使人变得迟钝。生活在幸福中，什么也不会去想，不用去确认自己是不是幸福的，天真地相信这样的日子会一直持续着，天真地相信谁能永远陪着谁，外面的风风雨雨都和这个角落无关。或许，和父母一起生活的时候我也是幸福的。
我真是个笨蛋，我本该知道的，至今的生活多么宝贵。
到幸福结束的那天，我才第一次明白自己已经度过了不知多少宝贵的时间。
为什么我没有考虑？
没有考虑过哪一天会和姐姐分别……
在结束早餐准备收拾餐具的时候，一阵恶寒突然袭来。说不清是什么，但是很可怕，有什么不好的东西正在靠近。这并不只是我单纯的感觉。外面不知何时变得很安静，死一般的寂静不会随便出现在森林里，有不详的东西闯进了这里。
在预感到的时候，我用最快的速度拿出了来福枪并把所有的子弹摆在桌上，同时拉开螺栓，给来福枪装填弹药。我时不时抬起头，紧张地盯着房门，顾不上在一旁疑惑的姐姐。
“叶凌，要拿那个做什么——”
“姐姐呆在这里不要动。”不等姐姐说完，我马上打断了她的话。
话音一落，就听见门外传来了声音。这个声音不像是野兽，反而像是人类的脚步声。可是，不好的预感越来越重，握着来福枪的手动也动不了，全身都紧绷着。即使没有看见外面的情况，身体也在颤抖着，不管我怎么努力都无法抑制住。
该怎么办？应该怎么做？不管怎样，要用枪向人类射击的话……但是，这样的话姐姐怎么办？头脑一片混乱，握枪的手在微微颤抖，我无法控制心里的恐惧。我拼命调整着呼吸，意图让自己冷静下来。
“对不起，我什么也做不了。叶凌君真厉害呢，虽然还小，却什么都会做了。”
我喜欢这样害羞着说话的姐姐。
父母在某一天突然消失了，从那天早上起，桌上就只有一人份的早餐。在最初的恐惧和愤怒之后，我能做的事就只有吃完早饭后下田干活。这不是坚强，只是为了活下去不得不做的事。
我现在住的这座山，以前也到处住着人。但不知为什么，住在山里的人开始慢慢减少。最后，只剩我们一家。而现在，连父母也消失了。明明还是一样的风景，却变得十分陌生。在外出连续找了几个星期也找不到他们后，我回到了这里。我不再哭泣，只是凭着以前学到的本领，开始一个人的生活。
我偶尔也会想，他们到底去了哪里？什么时候会回来呢？
“一定有着什么理由，你的父母有一天一定会回来的。所以，你不可以哭泣，要好好等他们回来。”姐姐这样摸着我的头温柔地说着。就像代替消失的父母一样，这个突然出现的人，我很自然地叫她姐姐。这个亲切的，名叫倾雪的人。
我每天早上很早就起床，给田地浇水，给鸡喂食，去看看之前设下的陷阱里有没有什么猎物，回家后开始做两人的早餐。每天都是这样的流程，但我并不觉得枯燥。能姐姐一起生活，我感到十分幸福。失去父母后心里的空洞，慢慢地被每一天简单的快乐填补了。
一般等我回到家的时候，姐姐就已经起床了。她偶尔会衣冠不整地出来，睡眼惺忪，凌乱的睡衣下露出了白皙的皮肤。偶尔看到的时候会让我面红耳赤，我不得不连忙转过头不让视线飘向那边。
“早安，今天还是这么早啊。”姐姐一边说着，一边像是马上又要睡过去。
“早安，早餐已经做好了，还有快把衣服穿好。”一说话就看见那有点晃眼的白。
“噢噢，叶凌君也是个男孩呢。”姐姐扯了扯衣服，突然笑了起来，“叶凌，不想成为我的新郎吗？”
心脏加速了跳动，耳朵像是可以听到全身血液加速流动时的声音。我不由得愣愣地看着姐姐，什么话也说不出。
“啊哈，叶凌君真有趣呢，我是开玩笑的。”姐姐轻笑着。那个模样让我怦然心动，但她的话让我有点郁闷。
“今天没有姐姐的早餐。”
“呃，等等，不会那样吧。对不起，我道歉就原谅我吧，叶凌君。”姐姐双掌合十，连忙低头道歉。
自然不是在生气，虽然是开玩笑，姐姐的话还是让我很开心。
“但是呢，我很高兴。叶凌君是喜欢我的吧？”姐姐依旧一副轻飘飘的语气，但她的眼神很认真。
即使如此我也说不出口。
喜欢什么的，说不出口……
“快点吧，不然早餐就要凉了。”为了避免气氛过于尴尬，我故意用强硬的口气说。
“嘿嘿，叶凌也有固执的地方呢。”姐姐微微笑着，不再说话，就暂时那样目不转睛地看着我。被她这样看着自然让我有点不好意思。姐姐的视线很温柔，也很复杂。对当时依旧无知的我来说，那是无法明白的眼光。
这只是我们平静生活里的一个小片段，这样平常温暖的日子在父母消失后还是第一次。姐姐什么也不会干，做的事基本就是吃饭睡觉。她总是一副开心的样子，经常饶有兴趣地看着我在田地工作。那些我习以为常，不，应该不会有人觉得好奇的东西常常让她欢呼起来。生长着的西红柿，扑腾着的白兔，路边不知名的小花，她每次看到这些都会很认真地观察，她会因为自己的发现而大呼小叫，那幅好奇的样子就像初次见到这些东西一样。
她一直保持着好心情，只是这样看着她就让我觉得很幸福，从父母离开以后，我第一次觉得这样的自己也是可以幸福的。明明就像被世界遗弃的我，也是可以拥有这样简单的幸福。
突然增加一个人后的工作并不沉重，虽然不知道女孩是不是都这样，但姐姐的饭量很小。父母还在的时候我也经常帮忙家务，因此这种程度的事还可以承受。不过衣服全都由我来洗这件事冲击有点大，虽然有要求过姐姐自己洗，不过实在没办法对她撒娇请求的样子狠下心，我也只能接受了。
姐姐最开始也试图来帮忙，在弄砸了好几次之后我就拒绝了她的好意。因为没能帮上我的忙，姐姐就只是在一旁看着我。在最开始的不适应之后，我坦然接受了姐姐的视线。虽然有点难为情，但是很高兴。
虽然姐姐并不会这些家务事，但她知道很多我没听过的事。她经常给我讲外面的故事，对一个终年生活在山里的孩子来说，那些事情非常有趣。明明不曾看见，却仿若身临其境。
将要毁灭的行星，为了飞出地球而造出的宇宙船，外面持续战乱的国家……
各种各样的事从姐姐口中娓娓道来，那时她的侧脸充满了让人心动的美，像是泛着光一样。我就在一旁呆呆地听着，姐姐的声音消除了我的疲惫。姐姐的声音像是微风一样，听着那声音，心里不可思议地平静下来。
有时我会不小心睡了过去，醒来之后发现自己躺在姐姐的膝盖上。姐姐一直看着远方，不知在想什么。发现我醒来后她偶尔也会捉弄我一下，更多时候只是摸摸我的头，笑着说：“怎么了，叶凌君，睡醒了还不打算起来吗？”
我不信神，自然也不信天堂。但是凑过来的那张脸素净无暇，染着一层温暖的光色，像是天使低头。
姐姐讲故事时常会让我一起去那个绿草遍地的小山坡，山坡的下面是一个不大但十分清澈的湖，每每微风拂过时就会泛起层层叠叠的涟漪。在傍晚的时候，夕阳倾泻的阳光中湖面有着惊心动魄的美，就像一幅无尽的画卷那样。宏大静谧的橘黄色张扬地占据所有的视线，姐姐的身影像是被画在这片风景里。清风美景佳人，这样的世界让我一阵恍惚。
我靠着姐姐盘膝而坐，不时吹起的风带来青草和湖水的气息，还有姐姐身上好闻的味道。她说起故事时眼神温柔，朦胧的光里她的身影有种不真实的美丽，给我一种介乎现实与幻想的模糊感。
我始终没有问姐姐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也没有去探究她为什么会对一些本应习以为常的事那么感兴趣。姐姐平时一副迷迷糊糊的样子，但偶尔会露出很难过的表情。和我相遇之前的姐姐，一定有着很复杂的故事。
但那无所谓，姐姐是什么人有着怎样的过去我都不在意，两人一直这样生活着就很好。
“叶凌，你知道吗，在一个遥远的地方，非常非常遥远，有一个把人们带向另一个世界的女孩子，是非常厉害的女孩子哦。她身上寄托着人类的未来，她把祈祷变成了希望，开拓了前往新世界的道路。因为有着未来，人们才了解到生存的重要性，她让我们回忆起了那很自然的事情。现在的她，不是为了终结，而是为了新的开始，继续燃烧着她的生命。”
“她一直看着前方，做着遥远世界的梦。但是呢，我是这样想的，不只是向前看是不是也可以呢。偶尔看看现在，看看过去，说不定，在那里会有很重要的东西。或许有落下的东西，或许有喜欢的人的笑容，偶尔放眼望向周围也是很重要的，不是吗？因为有着这样的想法，我无法一直向前看，只是冒失地前进着，也不知道自己到底留下了怎样的足迹。不，准确来说是连前进的方向也看不到。带着什么也看不见的恐怖，以及自己想要去看的心情——我为了找寻真正想要的东西而外出旅行。”
“之后，就遇到了你。”姐姐笑着看着我，“如果她也能来这里的话就好了，叶凌君一定能和她成为好朋友的。虽然没什么根据，但我确实有着那样的预感。”
被姐姐那样看着，我有点不好意思地转过脸。我觉得我很幸福，为姐姐做饭感到很开心，虽然姐姐说的话稍微有些难理解，但是仅仅听到那个声音，就让我的心中充满温暖。
可是，幸福往往会使人变得迟钝。生活在幸福中，什么也不会去想，不用去确认自己是不是幸福的，天真地相信这样的日子会一直持续着，天真地相信谁能永远陪着谁，外面的风风雨雨都和这个角落无关。或许，和父母一起生活的时候我也是幸福的。
我真是个笨蛋，我本该知道的，至今的生活多么宝贵。
到幸福结束的那天，我才第一次明白自己已经度过了不知多少宝贵的时间。
为什么我没有考虑？
没有考虑过哪一天会和姐姐分别……
在结束早餐准备收拾餐具的时候，一阵恶寒突然袭来。说不清是什么，但是很可怕，有什么不好的东西正在靠近。这并不只是我单纯的感觉。外面不知何时变得很安静，死一般的寂静不会随便出现在森林里，有不详的东西闯进了这里。
在预感到的时候，我用最快的速度拿出了来福枪并把所有的子弹摆在桌上，同时拉开螺栓，给来福枪装填弹药。我时不时抬起头，紧张地盯着房门，顾不上在一旁疑惑的姐姐。
“叶凌，要拿那个做什么——”
“姐姐呆在这里不要动。”不等姐姐说完，我马上打断了她的话。
话音一落，就听见门外传来了声音。这个声音不像是野兽，反而像是人类的脚步声。可是，不好的预感越来越重，握着来福枪的手动也动不了，全身都紧绷着。即使没有看见外面的情况，身体也在颤抖着，不管我怎么努力都无法抑制住。
该怎么办？应该怎么做？不管怎样，要用枪向人类射击的话……但是，这样的话姐姐怎么办？头脑一片混乱，握枪的手在微微颤抖，我无法控制心里的恐惧。我拼命调整着呼吸，意图让自己冷静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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