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回所欲何物（三）
拜秋黎的荣光所赐，他安静地进到了这里。现在就算那两人从门外窥视，也不影响叶凌想做的事情，当然能不用强硬的手段进来给了他足够的时间。
眼前秋黎的背影非常小，就像马上会崩溃一样。叶凌的视线无法从那挺得笔直的身影上离开，不是为了某个人，而是为了全人类的那个身影深深地吸引着叶凌。
“你为什么会想到要去开拓前往宇宙的道路？”他想确认一些东西。得不到秋黎的回答也无所谓，仅仅是这样询问着。到底是什么决定了她的生存方式？以她的能力应该有很多机会摆脱这样的局面，那为什么事情会发展成现在的样子？想要把这样的话说出来，这个想法强烈得无法抑制。
秋黎的动作停了下来，但没有回头。她看着显示器的屏幕，用从键盘移开的手捋了一下头发，不急不慢地开口：“因为想要去拯救生存在这个世界上的人们。”
“我被温柔的千雪养育着，对于千雪的温柔，我却什么也没能报答。所以我想要拯救人类，想要变得温柔。是对一个人，还是对全人类，千雪和我所做的事情的不同之处仅仅如此。”
“接受着你那份温柔的人们却把你束缚在了这里，即使如此你也想要拯救这些人吗？”
“没有考虑过回顾过去，即使充满悲哀。”
秋黎的回答不带迷惑，那个娇小的身影看上去马上就会崩溃，可是，谁也不能使她崩溃。不管是怎样的过去抑或现在，她都没有理会，只是一心一意地朝前看。哪怕被荆棘划伤，哪怕被风雨吹打，她的步伐依旧笔直地向前。温柔而又坚强的她不会被那背负着的悲伤所击溃。
叶凌失神地看着秋黎，原来真的有人可以坚强到这个程度。即使被伤害，即使被背叛，也依旧觉得这个世界是美丽的。
“但是，我并不是没有想要的东西，或许，可以留下什么……”秋黎站了起来，看向这边，那似乎能刺穿一切的锐利目光紧紧地盯着叶凌，“我们无法生育孩子。事实上，作为生存着的物种，我们菲利克斯比人类优秀得多，我们是违背自然法则的存在。所以，人类对我们的自然增殖感到恐惧。我们的生命消耗殆尽后，什么也无法留下。”
“我无法赞同，无法赞同那仅仅是为了消失而诞生的生命。”
“所以，我想要，想要生存过的证明。就算多一个人也好，我也想让他们知道我在这个世界上生存过。”
秋黎的话语中完全没有迷茫，也没有任何动摇。她为了人类，用了她所具备的能力，倾注了她所有的人生。有责备她的人，有不认同她的人。即使那样，她所做的事情是真实存在的。人类的这场逃亡，即将开始的星空旅行，这一切可以开始都是因为眼前这个瘦弱的少女。即使沧海桑田，即使岁月陈旧，她的名字也不会被忘记。有人憎恨她有人嫉妒她，有人吹捧她有人尊敬她，不管是怎样看待她的人，所有人都必须承认。
她的功绩放眼人类历史，无人可及。
“没有不知道你的人。不管在这前方人类的历史会如何延续，也不会有人忘记你的名字。像这样你就满足了？现在，即使你在这里死去，也完全不会后悔吗？”叶凌目不转睛地看着秋黎，他想要得到一个答案。
秋黎没有回答，她的视线四处游离，像是在探求什么。而后她仔细地看了看叶凌，低下头又抬起时，眼神已经恢复原样。她轻轻地摇着头，像是对自己说一般：“我觉得要做的事情已经全部做完了，即使没有我，应该也可以完成地球脱出计划。可是，我的生命还没有完结，还留有短暂的时间。”
“那你要去做什么？”
秋黎没有回答，这次也没有回答的打算。不过，叶凌是明白的。是自己的话，一定能明白秋黎的愿望，他有这样的感觉。正因为明白，所以才不能轻举妄动。
“秋黎，你有哭过吗？”
“没有，我没有哭过。一旦哭泣的话，是无法再次站起来的。”
秋黎的话语依旧云淡风轻，让人看不清她的心到底向着哪里。是否有想去的地方？是否有想要看到的风景？现在的沉默，说不定是因为她知道自己哪里也无法去。既然知道那是近乎不可能的事，倒不如不再去想，不让自己那么痛苦。
想要去哪里的这份心情，就像过去的姐姐那样。哪里都可以的话，首先要飞起来试试。自由地飞着，总有一天，一定可以到达那个地方。在不曾得知的世界里，开心地奔跑。
或许，秋黎也是明白的。可即使明白，没有风的话就无法飞翔。秋黎的身影在脑海中久久地定格，让叶凌不禁开始思考。
如果没有风的话，那自己能做什么。
举着上了镗的枪对着靶子，已经过了好几分钟，但是搭上扳机的手指却无论如何也扣不下去。参军后，在对人扣动扳机的问题上犹豫，只有一开始的两三次而已，不射的话就会被射。关于这点，自己比任何新兵理解的都快，之后就是一次又一次重复着动作。
对着现身的敌人射击，被射击，追赶，被追赶，无限轮回。
每一次胜利都让罪孽增加，对于生命逝去的怜悯也消失了，人心在慢慢散去。每一次扣下扳机，都觉得与她的回忆在一个一个消失。
每一次枪响都会盖过她的声音，每一处鲜血都会模糊她的容颜。记忆里姐姐已经渐行渐远，看不清脸，听不见声，这样下去留给自己的只有一片虚无吧。但叶凌并未停止，没打算停止。这就是他现在的生存之道，这么多年来他一直这样过着。他为了追寻过去而上路，却和过去越来越远。记忆里的人和物，都在慢慢消散。
很久以前他就知道，再次醒来时，他看不见阳光里有天使低头，像是要亲吻他的脸颊。
可他还是想起了姐姐的事情，想起了遥远的温暖。秋黎和千雪，因为遇见了这两人，让他回忆起了那很重要的事。明明是不能忘记的事，他却忘了这么久。现在想起来也许也无法改变什么，但他还是庆幸自己可以回想起那些遥远的故事。
过去可以重复，这种美梦一点都没做过。尽管如此，如果可以拯救那些寂寞的少女，那……
眼前秋黎的背影非常小，就像马上会崩溃一样。叶凌的视线无法从那挺得笔直的身影上离开，不是为了某个人，而是为了全人类的那个身影深深地吸引着叶凌。
“你为什么会想到要去开拓前往宇宙的道路？”他想确认一些东西。得不到秋黎的回答也无所谓，仅仅是这样询问着。到底是什么决定了她的生存方式？以她的能力应该有很多机会摆脱这样的局面，那为什么事情会发展成现在的样子？想要把这样的话说出来，这个想法强烈得无法抑制。
秋黎的动作停了下来，但没有回头。她看着显示器的屏幕，用从键盘移开的手捋了一下头发，不急不慢地开口：“因为想要去拯救生存在这个世界上的人们。”
“我被温柔的千雪养育着，对于千雪的温柔，我却什么也没能报答。所以我想要拯救人类，想要变得温柔。是对一个人，还是对全人类，千雪和我所做的事情的不同之处仅仅如此。”
“接受着你那份温柔的人们却把你束缚在了这里，即使如此你也想要拯救这些人吗？”
“没有考虑过回顾过去，即使充满悲哀。”
秋黎的回答不带迷惑，那个娇小的身影看上去马上就会崩溃，可是，谁也不能使她崩溃。不管是怎样的过去抑或现在，她都没有理会，只是一心一意地朝前看。哪怕被荆棘划伤，哪怕被风雨吹打，她的步伐依旧笔直地向前。温柔而又坚强的她不会被那背负着的悲伤所击溃。
叶凌失神地看着秋黎，原来真的有人可以坚强到这个程度。即使被伤害，即使被背叛，也依旧觉得这个世界是美丽的。
“但是，我并不是没有想要的东西，或许，可以留下什么……”秋黎站了起来，看向这边，那似乎能刺穿一切的锐利目光紧紧地盯着叶凌，“我们无法生育孩子。事实上，作为生存着的物种，我们菲利克斯比人类优秀得多，我们是违背自然法则的存在。所以，人类对我们的自然增殖感到恐惧。我们的生命消耗殆尽后，什么也无法留下。”
“我无法赞同，无法赞同那仅仅是为了消失而诞生的生命。”
“所以，我想要，想要生存过的证明。就算多一个人也好，我也想让他们知道我在这个世界上生存过。”
秋黎的话语中完全没有迷茫，也没有任何动摇。她为了人类，用了她所具备的能力，倾注了她所有的人生。有责备她的人，有不认同她的人。即使那样，她所做的事情是真实存在的。人类的这场逃亡，即将开始的星空旅行，这一切可以开始都是因为眼前这个瘦弱的少女。即使沧海桑田，即使岁月陈旧，她的名字也不会被忘记。有人憎恨她有人嫉妒她，有人吹捧她有人尊敬她，不管是怎样看待她的人，所有人都必须承认。
她的功绩放眼人类历史，无人可及。
“没有不知道你的人。不管在这前方人类的历史会如何延续，也不会有人忘记你的名字。像这样你就满足了？现在，即使你在这里死去，也完全不会后悔吗？”叶凌目不转睛地看着秋黎，他想要得到一个答案。
秋黎没有回答，她的视线四处游离，像是在探求什么。而后她仔细地看了看叶凌，低下头又抬起时，眼神已经恢复原样。她轻轻地摇着头，像是对自己说一般：“我觉得要做的事情已经全部做完了，即使没有我，应该也可以完成地球脱出计划。可是，我的生命还没有完结，还留有短暂的时间。”
“那你要去做什么？”
秋黎没有回答，这次也没有回答的打算。不过，叶凌是明白的。是自己的话，一定能明白秋黎的愿望，他有这样的感觉。正因为明白，所以才不能轻举妄动。
“秋黎，你有哭过吗？”
“没有，我没有哭过。一旦哭泣的话，是无法再次站起来的。”
秋黎的话语依旧云淡风轻，让人看不清她的心到底向着哪里。是否有想去的地方？是否有想要看到的风景？现在的沉默，说不定是因为她知道自己哪里也无法去。既然知道那是近乎不可能的事，倒不如不再去想，不让自己那么痛苦。
想要去哪里的这份心情，就像过去的姐姐那样。哪里都可以的话，首先要飞起来试试。自由地飞着，总有一天，一定可以到达那个地方。在不曾得知的世界里，开心地奔跑。
或许，秋黎也是明白的。可即使明白，没有风的话就无法飞翔。秋黎的身影在脑海中久久地定格，让叶凌不禁开始思考。
如果没有风的话，那自己能做什么。
举着上了镗的枪对着靶子，已经过了好几分钟，但是搭上扳机的手指却无论如何也扣不下去。参军后，在对人扣动扳机的问题上犹豫，只有一开始的两三次而已，不射的话就会被射。关于这点，自己比任何新兵理解的都快，之后就是一次又一次重复着动作。
对着现身的敌人射击，被射击，追赶，被追赶，无限轮回。
每一次胜利都让罪孽增加，对于生命逝去的怜悯也消失了，人心在慢慢散去。每一次扣下扳机，都觉得与她的回忆在一个一个消失。
每一次枪响都会盖过她的声音，每一处鲜血都会模糊她的容颜。记忆里姐姐已经渐行渐远，看不清脸，听不见声，这样下去留给自己的只有一片虚无吧。但叶凌并未停止，没打算停止。这就是他现在的生存之道，这么多年来他一直这样过着。他为了追寻过去而上路，却和过去越来越远。记忆里的人和物，都在慢慢消散。
很久以前他就知道，再次醒来时，他看不见阳光里有天使低头，像是要亲吻他的脸颊。
可他还是想起了姐姐的事情，想起了遥远的温暖。秋黎和千雪，因为遇见了这两人，让他回忆起了那很重要的事。明明是不能忘记的事，他却忘了这么久。现在想起来也许也无法改变什么，但他还是庆幸自己可以回想起那些遥远的故事。
过去可以重复，这种美梦一点都没做过。尽管如此，如果可以拯救那些寂寞的少女，那……
转码声明：以上内容基于搜索引擎转码技术对网站内容进行转码阅读，自身不保存任何数据，请您支持正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