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回束缚和自由（二）
“还是不要那样了。”秋黎淡淡地说，“我觉得叶凌是因为没能阻止入侵行为而有些着急上火，彻底地调查洛汐多半也是一种发泄吧，不是吗？女孩子的话，不好好去爱惜可是不行的。叶凌已经不是军人了，所以，还是不要随便怀疑别人、伤害别人为好。”
叶凌沉默，良久之后才开口：“如果洛汐一直在说谎呢？”
“要是这样的话，说明叶凌和我的价值还没有下降。”秋黎轻轻摇头，“不对，价值什么的早就无所谓。只是，不断地怀疑别人已经很累了。”
“只要还有可疑的地方就应该彻查到底，秋黎，我绝对不会允许任何可能危及到你自由的因素存在。”叶凌沉声道。
“已经够了啊，叶凌，不要再因为那个而束缚自己了。”秋黎轻咬着嘴唇，皱起了眉。小小的，纤细得过分的手用力地抓着叶凌的衣袖，“叶凌是解放了我的人，我很感激你。你保护了我这件事让我很高兴。但我不希望叶凌因此受到束缚，不希望你的一切行动都要考虑到我，我希望你可以自由地活着。”
叶凌一愣，低下头深深地吐出一口气，闭起眼思考因为秋黎的话而在心里翻滚着的心绪。他无法赞同秋黎所有的观点，但她的话让他难以平静。他无法忽视，无法忽视那个少女悲伤的表情，和那近乎是请求的话语。
是了，他到底在干什么。把没能守护好秋黎的挫败感一味地发泄在洛汐身上，忘了什么才是最重要的。既然是守护秋黎的人，就该好好地考虑秋黎的心情。
“从这儿离开吗？即使是荒无人烟的地方，如果要找的话还是可以找到的。”他轻声说。
“不。”秋黎摇摇头，伸出了手，“看，我的手臂。即使每天都在外面，手臂还是一点没变黑。”
她伸出来的手臂有着婴儿肌肤一样白皙的肤色。手臂也好，脖子也好，叶凌能看到的秋黎的每一寸肌肤，都像刚出生的婴儿那样。
“秋黎的体质就是这样的吧？”
“那个也是我来到这之后才发现的，之前在研究所里一直照不到阳光。”秋黎露出了微笑，将目光转向窗外，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里就像藏着一个世界，“和你一起生活后，我发现了很多第一次才注意到的事。这里是重要的地方，我不想离开这里。很久很久以前，在我小时候的那天，我一边跷着脚一边眺望着的窗外，想必是和这里相连的吧。在久远的时间的尽头，我的时间即将结束，我想那个结束的地方会是这里。我会在这里迎接最后一刻。”
秋黎的手放开了叶凌的袖子，一瞬间袭来的寂静甚至让叶凌的耳朵有点痛。
渴望得到自由吗？
秋黎的话让叶凌感到茫然和失落。秋黎很清楚，不管是自己的事，还是他的事。但叶凌却没有看到关键所在，没有去思考自己留在这里的原因。
即使不是军人，他也依旧陪在秋黎的身边。如果他留在秋黎身边只是为了弥补那时的遗憾，那秋黎就只是他心里某人的替代。但他很清楚，那不对，秋黎并不是谁的替身。他想要守护的人就是秋黎，他想要守护只是那个少女的笑容。
那么，这份意志因何而生？千雪的请求已经完成，他对秋黎而言并不是必须的存在。虽然有点麻烦，但如果叶凌愿意的话，还是可以想办法让秋黎一个人好好地度过剩下的时间。仔细想想，他其实没有必须留在这里的理由。秋黎曾劝他离开这里，当时他拒绝了。现在想来，他甚至还没明白自己为什么拒绝。
不想离开秋黎，究竟是为什么？
叶凌沉思着，心里的某一处隐隐悸动着。
“哈。”
叶凌用力地向后伸了个懒腰，大大地打了一个哈欠，拍了拍自己的脸。刚睡醒后的大脑还有点迷糊，叶凌往脸上泼了一把冷水，凉意刺激大脑变得精神了些。他看向窗外，清晨的阳光照进窗口，光线中有星星点点的灰尘飞舞，远处的鸟鸣和着风吹过树林的声音一起传来。和煦的阳光，适宜的微风，今天又是一个好天气。他闭上眼睛倾听了一会大自然的声音，残存的睡意一扫而光。
在这美妙的清晨中，不远处传来了扰人的叫声。
“放我出来！”
“求求你了，放我出来！”
“放我出来！我真的受不了了！”
叶凌砸了一下嘴，不满地从窗口那里往仓库那边看了看。紧闭着大门的仓库里传来了阵阵叫喊声，清晨的安宁被瞬间打破。一大早就这么吵，早知道就把洛汐关远点，要是因此秋黎被吵醒的话，就教训一下她吧。叶凌一边如此想着，一边走向了仓库。
“哈啊，活过来了，真是差点就死掉了。”终于从仓库里出来的洛汐喝了一大口水后手撑在桌上，大口大口地喘气。在密不透风的仓库里，空气流通似乎非常不好，以至于连呼吸都变得有点困难。
“对记者而言还真是简单的描述。”
“谁会在被绑住手脚、呼吸困难地过了一晚之后还会有心情用些好的词语来描述自己啊！刚才我简直就是从死亡的深渊中重获新生啊！”洛汐冲着叶凌大喊，激动地用手啪啪啪地拍着桌子。
“安静点，秋黎还在睡觉。”叶凌瞪了一眼洛汐。
“啊，对不起。”洛汐连忙捂住了自己的嘴，然后一脸歉意地敲了敲自己的脑袋。“但是叶凌准尉也有问题。在毫不客气地看光少女的身体后，还粗暴地在少女柔嫩的肌肤下留下了勒痕，你对秋黎的温柔就不能分给我一点吗。”洛汐小声地嘟囔，摸了摸被绳子绑住的地方。为了防止洛汐挣脱，绑绳子的时候叶凌稍微用了点力。虽然有点对不起她，不过这也是为了安全。
“真不凑巧，我手上可没有手铐那样的东西。而且，我已经不是军人了，不用叫我叶凌准尉。”叶凌心想家里好像还有一些药酒，等下拿给洛汐好了。
“那可以叫你叶凌君吗？”
“随便你。”叶凌随口回应。
“好，那就叫叶凌君吧。”洛汐喜逐颜开，而后脸色一正，“那么首先解开我们之间的误会吧，关于我是如何来到这里的问题。”
“我能找到你和秋黎的原因，或者说我能来到这里的原因，是因为我得到了谢末灵少尉的帮助。”
“你是说，谢末灵？”叶凌错愕地看着洛汐，意料之外的名字出现在这让他心里一阵动摇。
洛汐点点头，继续说了下去：“我从很早以前就开始调查秋黎的事。其实，连她的所在地也调查出来了。第七研究所，因为不是官方设施，调查这个花了我很大的功夫。但不管怎么说我毕竟是专业人员，努力点还是有办法的。但就算那样，我想要采访秋黎还是不可能的事。直到最近我联系上了谢末灵少尉，从她那知道了你们的下落，我就来了这里。”
“慢着，我记得谢末灵只是准尉吧。”
“原本是这样。但几个月前，研究所出了一点问题吧？”
“连这个都调查出来了吗？”叶凌皱眉，这件事应该会一直保密下去才对。在这个敏感的时期，如果出现秋黎叛逃研究所的消息，对移民计划的进行相当不利，对政府的威信也会造成很大的打击。
叶凌沉默，良久之后才开口：“如果洛汐一直在说谎呢？”
“要是这样的话，说明叶凌和我的价值还没有下降。”秋黎轻轻摇头，“不对，价值什么的早就无所谓。只是，不断地怀疑别人已经很累了。”
“只要还有可疑的地方就应该彻查到底，秋黎，我绝对不会允许任何可能危及到你自由的因素存在。”叶凌沉声道。
“已经够了啊，叶凌，不要再因为那个而束缚自己了。”秋黎轻咬着嘴唇，皱起了眉。小小的，纤细得过分的手用力地抓着叶凌的衣袖，“叶凌是解放了我的人，我很感激你。你保护了我这件事让我很高兴。但我不希望叶凌因此受到束缚，不希望你的一切行动都要考虑到我，我希望你可以自由地活着。”
叶凌一愣，低下头深深地吐出一口气，闭起眼思考因为秋黎的话而在心里翻滚着的心绪。他无法赞同秋黎所有的观点，但她的话让他难以平静。他无法忽视，无法忽视那个少女悲伤的表情，和那近乎是请求的话语。
是了，他到底在干什么。把没能守护好秋黎的挫败感一味地发泄在洛汐身上，忘了什么才是最重要的。既然是守护秋黎的人，就该好好地考虑秋黎的心情。
“从这儿离开吗？即使是荒无人烟的地方，如果要找的话还是可以找到的。”他轻声说。
“不。”秋黎摇摇头，伸出了手，“看，我的手臂。即使每天都在外面，手臂还是一点没变黑。”
她伸出来的手臂有着婴儿肌肤一样白皙的肤色。手臂也好，脖子也好，叶凌能看到的秋黎的每一寸肌肤，都像刚出生的婴儿那样。
“秋黎的体质就是这样的吧？”
“那个也是我来到这之后才发现的，之前在研究所里一直照不到阳光。”秋黎露出了微笑，将目光转向窗外，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里就像藏着一个世界，“和你一起生活后，我发现了很多第一次才注意到的事。这里是重要的地方，我不想离开这里。很久很久以前，在我小时候的那天，我一边跷着脚一边眺望着的窗外，想必是和这里相连的吧。在久远的时间的尽头，我的时间即将结束，我想那个结束的地方会是这里。我会在这里迎接最后一刻。”
秋黎的手放开了叶凌的袖子，一瞬间袭来的寂静甚至让叶凌的耳朵有点痛。
渴望得到自由吗？
秋黎的话让叶凌感到茫然和失落。秋黎很清楚，不管是自己的事，还是他的事。但叶凌却没有看到关键所在，没有去思考自己留在这里的原因。
即使不是军人，他也依旧陪在秋黎的身边。如果他留在秋黎身边只是为了弥补那时的遗憾，那秋黎就只是他心里某人的替代。但他很清楚，那不对，秋黎并不是谁的替身。他想要守护的人就是秋黎，他想要守护只是那个少女的笑容。
那么，这份意志因何而生？千雪的请求已经完成，他对秋黎而言并不是必须的存在。虽然有点麻烦，但如果叶凌愿意的话，还是可以想办法让秋黎一个人好好地度过剩下的时间。仔细想想，他其实没有必须留在这里的理由。秋黎曾劝他离开这里，当时他拒绝了。现在想来，他甚至还没明白自己为什么拒绝。
不想离开秋黎，究竟是为什么？
叶凌沉思着，心里的某一处隐隐悸动着。
“哈。”
叶凌用力地向后伸了个懒腰，大大地打了一个哈欠，拍了拍自己的脸。刚睡醒后的大脑还有点迷糊，叶凌往脸上泼了一把冷水，凉意刺激大脑变得精神了些。他看向窗外，清晨的阳光照进窗口，光线中有星星点点的灰尘飞舞，远处的鸟鸣和着风吹过树林的声音一起传来。和煦的阳光，适宜的微风，今天又是一个好天气。他闭上眼睛倾听了一会大自然的声音，残存的睡意一扫而光。
在这美妙的清晨中，不远处传来了扰人的叫声。
“放我出来！”
“求求你了，放我出来！”
“放我出来！我真的受不了了！”
叶凌砸了一下嘴，不满地从窗口那里往仓库那边看了看。紧闭着大门的仓库里传来了阵阵叫喊声，清晨的安宁被瞬间打破。一大早就这么吵，早知道就把洛汐关远点，要是因此秋黎被吵醒的话，就教训一下她吧。叶凌一边如此想着，一边走向了仓库。
“哈啊，活过来了，真是差点就死掉了。”终于从仓库里出来的洛汐喝了一大口水后手撑在桌上，大口大口地喘气。在密不透风的仓库里，空气流通似乎非常不好，以至于连呼吸都变得有点困难。
“对记者而言还真是简单的描述。”
“谁会在被绑住手脚、呼吸困难地过了一晚之后还会有心情用些好的词语来描述自己啊！刚才我简直就是从死亡的深渊中重获新生啊！”洛汐冲着叶凌大喊，激动地用手啪啪啪地拍着桌子。
“安静点，秋黎还在睡觉。”叶凌瞪了一眼洛汐。
“啊，对不起。”洛汐连忙捂住了自己的嘴，然后一脸歉意地敲了敲自己的脑袋。“但是叶凌准尉也有问题。在毫不客气地看光少女的身体后，还粗暴地在少女柔嫩的肌肤下留下了勒痕，你对秋黎的温柔就不能分给我一点吗。”洛汐小声地嘟囔，摸了摸被绳子绑住的地方。为了防止洛汐挣脱，绑绳子的时候叶凌稍微用了点力。虽然有点对不起她，不过这也是为了安全。
“真不凑巧，我手上可没有手铐那样的东西。而且，我已经不是军人了，不用叫我叶凌准尉。”叶凌心想家里好像还有一些药酒，等下拿给洛汐好了。
“那可以叫你叶凌君吗？”
“随便你。”叶凌随口回应。
“好，那就叫叶凌君吧。”洛汐喜逐颜开，而后脸色一正，“那么首先解开我们之间的误会吧，关于我是如何来到这里的问题。”
“我能找到你和秋黎的原因，或者说我能来到这里的原因，是因为我得到了谢末灵少尉的帮助。”
“你是说，谢末灵？”叶凌错愕地看着洛汐，意料之外的名字出现在这让他心里一阵动摇。
洛汐点点头，继续说了下去：“我从很早以前就开始调查秋黎的事。其实，连她的所在地也调查出来了。第七研究所，因为不是官方设施，调查这个花了我很大的功夫。但不管怎么说我毕竟是专业人员，努力点还是有办法的。但就算那样，我想要采访秋黎还是不可能的事。直到最近我联系上了谢末灵少尉，从她那知道了你们的下落，我就来了这里。”
“慢着，我记得谢末灵只是准尉吧。”
“原本是这样。但几个月前，研究所出了一点问题吧？”
“连这个都调查出来了吗？”叶凌皱眉，这件事应该会一直保密下去才对。在这个敏感的时期，如果出现秋黎叛逃研究所的消息，对移民计划的进行相当不利，对政府的威信也会造成很大的打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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