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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木王墓毁

    “这石壁如此厚实,未有兵刃,如何能破壁而出?”唐少橙在石室之中,看着眼前石壁,几分忧虑。

    “我来”,唐秋梨响亮应声,信心满满。

    众人诧异,投来异样眼光。大伙在门前试了多回,都无计可施。唐秋梨又能有什么妙招?

    众人好奇,驻足停待,在旁观望。

    只见唐秋梨身影近前,从发间拔出了一枝银簪。银簪细长,纹理细腻,倒是别致。

    唐秋梨手握银簪,小心翼翼地,插在石壁,而后一阵掏挖。石壁处飞出一道细碎扬尘,唐秋梨费了些许功夫,在石壁上掏出了一个小洞。

    陆陵忍不住窃笑,与唐秋梨打趣,“秋梨,照你这挖法,只怕得挖个十年八年。要不我们先睡个十年八年,你挖出了洞口,再叫醒我们?”

    唐秋梨听出了陆陵的笑嘲,撅嘴不喜,“师傅,你直说这法子不行就是了。”她长长一叹,“那你说怎办?秋刀冬剑等兵刃,都被我们丢在玄关墓门。不想法子,我们真得死在这。我……我……还不想死……”

    说着,唐秋梨身子依靠石壁,就是沮丧,“这要吃的没吃的,要喝的没喝的。连做个饱死鬼,都不能……”

    唐秋梨身影蹲下,报膝蜷缩,喃喃自责,“都是我不好,若不是为我的伤,大伙也不会到这木王墓。都是我不好,连累了大家……”唐秋梨越说越难过,生死之间,再不是那嬉笑打闹的丫头。

    陆陵连连点头,“说的都在理……”

    唐少橙以胳膊肘,捅了捅陆陵,“你说什么呢?没见姑娘家,正伤心么?”

    陆陵一愣,急急辩解,一本正经,“她说的是有道理。若有秋刀冬剑这神兵利刃,或许我们确实可以出去。”

    唐少橙听言,恍然大悟,她与陆陵相视一笑,齐齐应声,“确实有道理。”

    唐秋梨与楚南风一愣,看着二人,仍是不解。

    一道内力自陆陵掌心而出,输入唐少橙体内。唐少橙盘膝而坐,眼睛闭上,运了功法,而后心动一念。唐秋梨与楚南风,观望四周,替他二人护法。

    上官清流提剑,头发散乱,身子趔趔趄趄,从各石室而过,确认石室中情况。她手中拎着秋刀冬剑一众神兵,脸色苍白,毫无血色。

    秋刀应念,在包袱中颤动,而后颤动越来越剧烈。它与其他兵刃摩擦,发出一阵声响。

    上官清流身影停下,有些诧异,正要寻声,探寻真相。秋刀颤动更是剧烈。一瞬之间,秋刀应念飞出,浮荡空中。而后,秋刀迅疾,就是飞掠,向唐少橙所在石室飞来。

    上官清流见得,急急飞身,追赶秋刀。

    秋刀在通道而过,越飞越快,只是数息间,便是飞掠到唐少橙所在石室之外。秋刀停下,悬停空中。

    “它来了,就在这石壁之外。”唐少橙睁眼,与众人说道。

    “如此甚好,秋刀可劈崖断川,就让它劈开这石壁罢。”陆陵撤掌,瞬时收了功法。

    唐少橙点头,站起身来。她身影近前,伸手抵住石壁,而后又是运了功法,心动一念。一道内力雄厚,渗透出墙。它萦绕在秋刀刀身。秋刀一时,又是剧烈颤动。秋刀挥起,刀势酝酿。而后,秋刀纵横,就是一刀向石壁劈来。刀势气吞山河,纵横席卷。

    “轰隆”一声巨响,石壁瞬时被秋刀劈开。石块七零八落,散落四周。陆陵四人挥手,赶走跟前扬尘,自石室出来。

    唐秋梨得出石室,顿时大喜,不住夸赞,“姐姐,你可真厉害。隔空御刀,惊世骇俗,着实了得。”

    唐少橙一笑,心上欢喜,“难得你会夸人。难得你夸的人,还是你姐姐我。”

    唐少橙伸手,只是轻轻一挥。秋刀应念,就是向她飞来。唐少橙飞身,自空中将秋刀取下,“走吧,被困许久,还是快些找寻青灵丹罢。”

    一个身影飞掠,在唐少橙众人跟前落下。来人一头白发散乱,手握一把长剑,身形苍老,脸上满是皱纹,嫣然一位老妪。唯独那一身白衣飘飘,倒是有几分少女气息。

    唐秋梨被突兀而出的人影一吓,急急拍了拍胸脯,“这哪来的白发女?吓死人了。”唐秋梨惊呼,身影急急退到一旁。

    来人侧目,看向唐少橙一行,有些诧异,“真没想到,你们四人,竟是出来了。”

    陆陵闻声,总觉得这声音有些熟悉。他细细一思,恍然大悟,“你是上官姑娘?你怎变成了这般?”

    唐秋梨闻言诧异,细细端详,惊叫出声,“真是你?方才你与我们打斗,不还好好的么?怎突然就老成这样?”

    上官清流一笑,满不在乎,“我本就活了千年,有这老态,也是寻常,有何稀奇?”

    “可你不是服了不老丹么?可保你容颜不老。”唐秋梨好奇,又是追问。

    “这倒也不假。我确是服了不老丹。可那也只是不老丹,难保肉身不伤不灭。百年前,一伙贼人,以八卦推演入墓,设法阵暗算,伤我脏腑,欲夺木王宝藏。”

    “性命垂危之际,易老替我寻了玄冰棺,将我冰封棺中。玄冰寒气,可保我容颜不老,性命无虞。而今,玄冰棺毁损。我旧伤复发,纵有不老丹,也是无用。”上官清流苦笑。

    说话间,她脸上皱纹又生,头顶白发轻落,手掌皱纹渐多,又是老了些许。

    “这木王墓,就是一个天大的笑话。守了千年又能如何?守了万年又能如何?我木王一脉,早已凋敝。纵是守着这金山银山,也是无用。”上官清流环顾四周,看着那一间间石室,几声叹息。

    陆陵一行,看着跟前之人,一夜间垂垂老矣,也是唏嘘,心有不忍。

    “你们是我平生所见,最不贪图钱财之人。我上官清流,佩服尔等为人。”上官清流拱手,与陆陵一众行礼。陆陵一行,皆是还礼。

    而后,上官清流难以压抑身上伤势,又吐了一口鲜血。她心脏伤口之处,开始渗血。只是一瞬,血水晕染,染红了衣裳。

    “上官姑娘,你没事吧?”陆陵发问,几分关切。先前动手,是为死敌。然现在,上官清流性命垂危,陆陵倒也不愿,趁人之危。

    “还死不了。你们且随我来。”上官清流强撑,以剑抵地,身影缓缓站起,“我领你们出去。”

    说着,上官清流头前带路,走了几步,就是触碰了墓中机关。嘎吱一声,青石石壁旋转,就是开启了一处通道。机关隐蔽,若是常人,穷尽气力,只怕也未有所得。

    陆陵众人,相互看了看,犹疑了片刻。而后,陆陵带头,跟随上官清流,先行入了墓道。其他人见得,亦是跟随。

    墓道七拐八弯,众人转了好一会,终是停下。墓道的尽头,是一处断崖。断崖横向悬空百丈,难见对岸崖壁。断崖下,是一条暗河。暗河未有亮光,不见其踪其影。众人只听得,地下河水欢腾,暗河呼啸而过。听这声响,这该是一条大河。

    陆陵一行诧异,面面相觑。众人未曾料到,这木王墓中,还有如此一条暗河。

    上官清流看向那深幽的暗河,看了片刻,而后收神,与陆陵一行,拱手致意,“诸位,你们来时道途,已被我启动墓中机关,尽数摧毁。这墓中,而今也只剩这条暗河,可出木王墓。”

    “各位,好自珍重。”话毕,上官清流一个转身,就是身影趔趔趄趄,折返木王墓。

    陆陵不解,看向上官清流,叫喊了一声,“上官姑娘,你既是要守这木王墓,为何还要放我等离开?”

    上官清流听言,身影停下,回身看去,惨惨一笑,“我也不知,许是杀了这诸多闯墓之人,心有不忍;许是看尔等善目,猜度你们也不是大奸大恶之人;许是这木王墓,今日便是……不复存在……”

    上官清流说到最后一言,心上难受,忽是落泪。

    “此剑,给你们。它追随了我千年,还望你们带它出去,好好看看这世道人间。”上官清流伸手,就是将手中清流剑一掷。

    楚南风飞身,足尖轻点,自空中将清流剑接下。

    上官清流见状,未再迟疑。她一个飞身,身影掠过,就是消失在了墓道。

    她沿着墓道折返,穿梭在一个个石室之中,陆续按动了石室机关。

    “这一件件金银财宝,换不了百姓富足安康。只会招惹无尽杀戮。今日,都毁了罢。”上官清流佝偻着身子,看着石室尸身,喃喃自语。

    石室机关运转,一道道烈火,就是在石室之中遛窜,而后,烈火焚烧,将金银财宝、神兵利刃、灵丹妙药……尽数吞没。

    上官清流看向一间间石室,又是伸手,触碰了木王墓主机关。墓中石壁潜藏的巨大齿轮,缓慢运转,嘎吱作响。而后,石室、墓道、墓门,皆是开始崩塌。无数巨石,从天而落,将一间间石室掩埋。

    上官清流看着崩塌的墓室,轻然一笑,忽是轻松,“父王,孩儿不辱使命,今日终是护得木王墓周全……”

    石块落下,猝不及防,就是将她掩埋。

    唐少橙看向陆陵,小声发问,“黑面鬼,我等还未取得青灵丹。这就要听她的,从这墓中离开?”

    “嘘”,陆陵闭目,静听了地下水流之声,细细思忖。而后,浅浅一笑,“走,我们必须走。”

    “那秋梨的青灵丹怎办?”唐少橙不解追问。

    一道剧烈的震动从墓门传来。而后,通往暗河的墓道开始坍塌,已是不稳。

    “不好,这木王墓,要被毁了,快走。”陆陵一声高喊,毫不犹豫,一个纵身,就是从石崖调下,身影沉沉,坠落暗河。

    唐少橙回身看去,见墓道塌陷,向她袭来。她几声叹息,心有不甘,却也无可奈何,急急叫喊,“走,秋梨,快走……”话音一落,她纵身一跃,亦是跳入了暗河。

    楚南风见形势危急,顾不得思考,亦是飞身跳入水中。唐秋梨见状,几分贪恋,心有不愿,亦是纵身一跃,紧随其后。

    暗河翻涌,呼啸而过,带着陆陵一行,往前奔行。而后,木王墓崩塌,无数落石,皆是坠入水中。

    暗河泛着浪花,带着陆陵众人,奔涌了数里。而后,水流渐缓,得见天光,终遇出口。

    一个人头在水中冒出,楚南风探头,深沉呼吸。被水淹没了许久,差些没被呛死。

    又一个人头冒出,陆陵急急喘息。接着,又是一个人头,唐少橙大口呼吸。

    远远地,还有一个人头。她随波逐流,没有丝毫动静。

    “秋梨”,楚南风见状,几分着急。他在水中滑动,向人头游去。

    “秋梨,秋梨……”楚南风抱着唐秋梨的身影,不住叫唤。

    人影冒头,唐秋梨一呛,将一嘴的水,吐在了楚南风脸上。而后,她忍不住嬉笑,在水中畅游。

    唐少橙与陆陵上岸,遥遥见得,唐少橙一笑,“这南风又被这丫头骗了。这丫头在水中玩了三年,就这一方水潭,还奈何不了她。”

    陆陵环顾四周,见天阴山远远地,就在他左侧。陆陵一笑,心上得意,自怀中掏了金烟信火,就是燃放。金烟信火破空而出,一声巨响。

    片刻后,二十四位堂主,率了底下部分堂众,急急赶来。众人见得篝火旁的唐少橙、陆陵,立时伏跪,齐声参拜,“属下拜见掌门、守门人。”

    陆陵看向众人,自怀中掏了掌门令牌,召唤碧柏、林青二堂堂主上前。而后,陆陵低声,与她二人一阵耳语。二堂堂主听言,拱手致意,领了一众堂众,就是听令撤离。

    半日后,碧柏堂、林青堂的弟子,在水潭集结。二堂齐聚,足有三百五十六名堂众。

    他们一个个,都是堂中好手,可在水下,三日不浮。他们嘴中衔苇杆,怀中揣满了雷火弹,整装待发。

    而后,两位堂主一声号令,两堂弟子陆续纵身,就是跳入水下。

    三守堂弟子铁由,领了一众三守堂弟子,守在水潭四周,耐心等待。

    等了三日,人影陆续自水下冒出,各是抬着,厚厚沉沉的大木箱子。铁由近前查看,打开木箱,顿时欢喜,急急命人,将木箱子抬走,装上马车,送回游云门。

    半月后,游云门弟子,在各堂口设了粥棚,救济一众流离失所的百姓。白花花的大米堆砌,如山如海。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百姓们争相奔走,前去领粥。粥棚跟前,人影撺掇,人山人海。

    而后,江湖又有传闻,说是洛城干旱,有游云门人,派发金银,一户十两;凉州水患,有游云门人,领一众能人,连夜疏通水道,得救百姓数千人;北地有贼寇,劫道杀人,有游云门人,星夜奔驰,将贼首斩杀,首级挂于林道,震慑四方。

    游云门所行之事,皆是公道。由是,游云门大名,被百姓挂于嘴口,称颂不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