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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漫漫长夜哀如雪

    二零二七年清明,也就是去年,王大石带着几沓厚厚的纸钱和一袋纸元宝回乡祭奠早已过世的养父母。奇石村早年被开发成旅游景点,所以大路通车很多,山路也是异常好走,在交通便利的情况下,不长时间王大石就回到了奇石村。

    与村中老少多少寒暄几声,王大石拎着纸钱来到了养父与养母的坟前跪拜而下。“养父,养母,恕我不孝,害你们早逝,如今我已考上大学,生活也勉强过去,你们好好安息,也佑我能早日找到子石,今晚,愿你们不会孤单。”

    回到破旧的老房子,王大石百感交集,他清晰的记得当养父报来自己时养母是多么的开心,养母的笑被他看在眼里,非常的明媚,那么的慈爱。当时养父年轻帅气,养母美丽动人,如果没有意外,他们是多么幸福的一家。

    短暂的回忆可以聊以慰藉,长时间的沉迷就让人无法自拔了,王大石从沉甸甸的回忆中复苏,他,该下山了。

    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欲断魂

    借问酒家何处有牧童遥指杏花村

    今日是清明,但今日没有酒,遥遥远远的行人路,没有一人在哭。

    我还在江湖走,偶尔饮过浊酒,醉时醒时皆烦忧,当看遍长安万里,只道是故园重游,天上地下再难回首。

    下山后,王大石又买了一份纸钱并打车到然城竟象山虑子福天公墓。这一座,是他亲生父母的墓。

    时间转回二零二八年,破旧的廉租屋“喂,想什么呢,刚才还珠光宝气的,现在又稀疏平常,那种石头不遍地都是?”宁芙蓉看着发愣的王大石,这时王大石正嘀咕着最后两个字“走起!”,“哪走!”宁芙蓉急笑了,还从来没有人这么不理会她说话,于是直接朝王大石的脑袋又拍了几下。“啊,不走,不走。”王大石抱头鼠窜,“我就是想起我过世的家人。”王大石有感而发,胡乱编造一个理由,并没有把奇石的秘密说出。“原来你的家人都过世了,我还以为他们是打小就将你给抛弃了呢,那,反正快到清明了,我陪你一起扫墓吧。”宁芙蓉小拳一挥,兴致勃勃,“你不用回家吗,毕竟是清明节。”王大石感到奇怪,“才不会去,家里无聊,墓地里那些人没一个见过我,都好大辈分,我可不认识他们。”宁芙蓉无理取闹,王大石眼前漆黑,还有这种理由……

    清明,王大石带着宁芙蓉去街市采购纸钱元宝之类物品,扫墓的地点王大石动了点心思,他直接乘车到了奇石村养父母的墓地,而不是他亲生父母的墓地所在,,一路上宁芙蓉觉得前路漫漫,汽车颠簸,好几次大叫着要回去,但最终她还是忍住了。

    奇石村上午八点,王大石两人一路辗转到了大石养父母的墓前,王大石先是将墓便疯长的野草拔掉,再用从家里带的小铁锹往墓上添了些新土,一束花和一栏水果摆在墓前,几叠纸钱燃起火光,心中默默的呢喃,身体几个跪拜,今年的扫墓算告一段落,“二零二八年,愿今晚你们不孤单。”

    傍晚,宁芙蓉和王大石回到廉租房,见宁芙蓉睡下,王大石悄悄起身,一个人带着扫墓的物件去了竞象山虑子福天公墓,与养父母的墓地不同,王大石亲生父母的墓是被水泥加固过的,不用除草和填土,这样就省去很多时间,所以王大石才选择这个时间来,手电筒光芒照耀,王大石拿出打火机将纸钱点燃。“啊!”一声尖叫,“谁!”王大石循声望去,“有蛇!”一个尖细的女生说,“宁芙蓉?是你吗?”王大石好奇的走了过去,他似乎听到了宁芙蓉的声音,可王大石说话后那声音却戛然而止,不一会王大石来到女声近前,见一条一米多长的大蛇,王大石心中暗道不妙,他后退两步,拾起一根带尖的树棍,趁着大蛇不注意猛的一下向大蛇扎去,但王大石不是一名投手,上辈子也不是,树棍恰好插在离大蛇身侧仅两寸远的地上,一瞬间大蛇惊动,竟不管不顾的飞扑着,一口咬住了王大石的右手手臂,王大石只觉得心中一阵悲凉便就要晕倒过去,“喂,这蛇没毒的,回去包扎一下就好啦。”抬头只看眼前是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头,他手提一把缝纫用的剪刀,而大蛇已经被剪成了两半,再看看身旁那个声似宁芙蓉的女子竟不见了人影,“谢谢你啊老伯,要不是你我吓都被吓死了。”王大石道谢,“不用谢,我就是这里一个守墓的,听闻有人大喊有蛇才过来,救你是理所应当的。”老头说,“那您有没有看到刚才大叫的女孩?”王大石问,“诶?对了,她人呢?我光顾着跟你说话了,不好意思啊,哈哈。”老头摸着脑袋笑道,“好吧,那我下山了,再次感谢你,老伯。”,王大石刚要离开,“等等。”老头叫住了王大石,“那女孩不简单,远离为好。”

    “那女孩不简单,远离为好。”王大石嘟囔着,“他怎么会知道呢?”王大石奇怪,他知道这个宁芙蓉有古怪,他何尝不想离开,可宁芙蓉非得缠着他呀,人家又是有钱有势的宁家千金,不是好惹的呀。

    到了廉租房附近,王大石走进一家超市,想买包烟,超市的电视正播放着昨日的新闻联播回放,而镜头正切到一个女子,女子素以渲兮,明眸善睐,朱唇皓齿,肌肤洁白,嘴角笑样如新月,峨眉弯弯似柳叶,衣衫华贵,姿态雍容,长裙拖地如披星,长发飘飘似永夜,再细一眼瞧去,那不正是宁芙蓉吗,她怎么会华装出现在电视上,她不是一直在自己家吗?如果电视上的是宁芙蓉,那么家里的又是谁,守墓老者到底是何方神圣,为何他要自己离开眼前的那个宁芙蓉,一切真相可能只有找到宁芙蓉才能水落石出。

    半夜,王大石行色匆匆的回到廉租房,他害怕宁芙蓉出走,相反,他希望宁芙蓉留下,不管她睡或没睡,只要宁芙蓉在家,他就能追问公墓事件的是不是她,还有,她是不是宁芙蓉。走进房门,王大石小心翼翼的将房门推开,屋内一阵浓浓的香水味传来,呛得王大石咳嗽不已,打开灯,昏黄的灯光映照着四周的墙面,墙上的镜子映出屋里平时不易察觉的角落,角落旁放着一张纸条,而床上空无一人,“屋子太脏了,送你一瓶香水如何。”这是纸条上唯一的一行字,宁芙蓉不见了。

    高考后的假期过得飞快,转眼间,王大石就不得不离开然城去南渡市费城的南关大学进行新生报到,新生报到很容易,因为王大石几乎没有带行李,所以他只一个人领了把已分配好的寝室的钥匙就轻松入住了寝室,从此,王大石的寝室便被称为全南关最倒霉的寝。

    大学期间,王大石发现自己的诅咒似乎轻了一些并且没有像以前那么强大道置人于死地的效果后,她便逐渐的开始与同寝室的同学交朋友,他为了不让人发现全寝室只有他一人不倒霉他便每天都装作很倒霉的样子回寝,但天长日久下来,同学还是隐约的发现只要靠近王大石就会有不知名的霉运加身,而王大石也同样会倒霉,当然这里王大石的倒霉是装出来的,于是同学们便主动远离王大石,并将它视作一个怪人看待,只要是王大石在的地方,同学从不出现在该地,只要是有王大石的活动,他们从不跟王大石一组,后来就没人在课堂上与王大石活动了,但事无绝对,就算同学们一再告诫,也还是有一个人愿意在他的身边,而这个人就是李雷。

    李雷也算是个二世祖了,他父亲是做钢材生意的,手里有把子钞票,据说这个学校也是李雷的父亲花钱给李雷弄进来的。

    来了这个学校,李雷没有别的爱好,他喜欢撩妹交友打麻将,而李雷与王大石就是在一场一方压倒性胜利的麻将桌上认识的,李雷从小就喜欢打麻将,更是有一手高超的麻将技术,不说逢赌必赢也很少输钱,可在遇到了王大石以后,他的观点被改变了,李雷终于知道了小时候爸爸说的“钱外有钱,天外有天了”,登时,李雷顿悟了,原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与“没有用钱交不到的朋友”加起来才是“钱外有钱,天外有天”,老爸果然精明,于是李雷一口气输了王大石一万四千块钱,并也间接的交了王大石这个朋友,不过李雷不知道的是,王大石只把他当作一个随用随到的自动提款机,一手麻将就是银行卡。

    上学的这些日子,王大石曾几度幻想,那个假的宁芙蓉会不会再某一天,回到那个破旧的廉租房,而自己却远在他乡。

    “算了,不想了,她是宁芙蓉又怎样,不是又怎样。”王大石望着天空,“本来就不会怎么样。诶?你小子莫不是喜欢上她了,我跟你说,放开那女孩,远离她对你有好处,她很危险。”一名学校里的保安飘也似的挡在王大石面前,保安有些苍老但身姿依旧挺拔。“哇,你你你,你不是看守公墓的老伯嘛,你怎么会在这当保安!”王大石惊讶,“唉,时也命也,缘,妙不可言。”老头展出高深莫测模样,随后做拂袖状翩然而走。

    南关大学门口,保安室,守墓老头悠闲的躺在摇椅上,“爷爷!你为什么不让我在王大石家待下去!你可是从小就告诉我生活要简朴,要学会勤俭持家的,我正好借此机会历练一下,有什么不行嘛。”眼下说话的,正是王大石眼中假的宁芙蓉。其实一直在王大石家的宁芙蓉是如假包换的,那晚电视上出席的是宁芙蓉的双胞胎姐姐宁荣荣,只是宁荣荣平时低调一心写作不怎么出镜罢了,而眼前摇椅上的老人,则是濒嗨嗨集团的前任董事长宁海,“之前打赌说好的,我们爷孙俩不带一分钱出濒嗨嗨大厦,谁生活的好谁就算赢的,我是信守承诺结果当了个守墓的,你倒好,直接避开我去搞对象,你不讲信用。”宁海气愤,“哼,你别管我是不是搞对象,我生活过得比你滋润吧,你不仅不愿赌服输不干涉我的生活,而且还叫人过来把我带走,你才不讲信用!”,“你暴露身份,你不讲信用!”,“你派人监视我,你不讲信用!”,“你。”,“你才是”。

    “孙女。你真不喜欢王大石?”宁海问,“不喜欢,谁会看上他呀,呆头呆脑的。”宁芙蓉回答。

    “对,呆头呆脑的。”宁海说。

    “啊切!谁呀,谁说我坏话。”王大石坐在床上心感莫名,“多少人说你坏话,你不还是好好的?”一个叫季安岁的同寝同学低笑着说,“你说什么?”王大石语气不善,“没什么,就是告诉你,明天我们就都搬走了,这么大的寝室,都给你了,开心不。”季安岁说,说,他人也都低着头默许,这时,王大石突然笑了,“好啊,那我谢谢你。”如果没有上一世的岁数,王大石可能早就生气了,但如今他不会,如今的王大石只想风平浪静的念完大学度过余生,如果运气好的话,他希望能找到子石,运气不好他就每天打打麻将,这样的浑浑噩噩不愁吃喝,也是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