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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风墙

    风暴刚确定停止,地球方面就紧急部署救援策略。

    困在外面的那几艘飞船可以实时通讯,也就是说可以同步获取信息。

    内部情况还算稳定,随风波动的话可以很大程度上保证人员安全,却也不得不面对的事情是,能源和各方面的危险也会接踵而至。

    救援为先,时刻不可耽搁,但飞船闯入风暴中显然不显示,那就只能外侧救援。

    紧急虚拟现实模拟实验发现,大批人类乘坐飞船越接近火星,地表的风暴也就会越强,这是没法控制的现实,毕竟外星文明真的太强太强。

    张志强和众人工智能与科学家紧急商讨,紧急制定出了一套有效救援方案,那就是同归飞船甩出绳索进入风中,飞船们相互捆绑,外侧的飞船众志成城可以将外侧风暴受难者营救出来。

    时间不敢耽搁,飞船紧急抛出绳索,因为风大缘故,极少数能抛进去,抛不进去的大多都被相互缠绕,或直接被刮走。

    即使进入风暴之中,因为风暴的缘故,也很难确定目标,就算这样,也依然有个别绳索套住了飞船或者被飞船捕捉。

    一个勾住就可以了,可以先放长线,以防止断裂,然后顺着线不断将更多的线送入风暴之中。

    一根钢丝可以轻易折断,但一堆钢丝确实无上的王者,任你如何努力,却不过都是空谈罢了!

    就这样,内部飞船逐渐被众多绳索勾住,但拉出来也不容易,强行与风为敌是个可怕的结果。

    为求安全,只能先求稳态,说来也真的挺稳,飞船在人工智能的操控下,可以将差距降为接近零,这不过它们最简单的基础能力罢了。

    就这样,紧锣密鼓的营救,外层的几艘飞船终于被拉出了风暴。

    “哇唔!”

    “哦吼!”

    “吆呼!”

    全世界一阵欢呼,庆贺着来之不易的成功。

    那些飞船被拉出风暴后,风暴迅速扩张,毕竟这风暴是随人而改变的,风暴在地下之强,甚至超乎人想象。

    不禁风暴宫殿在驱散扩张,火星表面也不淡定,当然所知的火星表面,都不过是飞船所在正下方。

    飞船可不会再给危险以机会,它们迅速升空,直接加入了天空舰队阵营,俯瞰下面渺小且庞大的世界。

    飞船离开之后,火星表面刚刚略有朦胧的地表,好像感应到没有人了的缘故,又渐渐褪去。

    风暴宫殿也回复如初,显然感觉外面没有人了,索性就不断加固,缩短,拔高。

    通过X光不难看出,风暴体积虽然缩小,但风暴层却一点未少,甚至于在加固。

    这是对人类最简单的蔑视,也是找不到人类后的反应,无论它们究竟与人类什么关系,但人类却毫不知情。

    人们就那样看着逐渐加固的风暴宫殿,甚至于远处看得话,那宫殿竟如此细节,甚至于花纹都那么真切,让人忍不住想要上去触摸的样子。

    但人们却也触碰不得,所谓的虚虚实实就是这样,任那风暴如何强大,也不过都是由风行成的假想,一旦触碰之,可能就会淹没其中。

    可人们很想进去,真的想进去,越发疯狂,不为别的,就为陈宇父子在里面。

    他们可都是现在重要的人才,可千万不能随便浪费了,陈宇可能很傻,但也很聪明,因为他投身于可能随时死亡的危险地狱中去,却头也不回,可这事外界是不得而知的。

    怎么办?小宇,你不会有事吧?

    张志强无声地呐喊,和众人一样思考,一样探索寻找,偶尔能通过X光看到里面情况,却根本就联系不上,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现在多个极端的猜想不得不生出,生与死的抉择是个很残酷的现实问题,不得不面对是真,但也必须得有所知,而地球方面和人工智能根本就不知道里面发生着什么。

    在外面一直探索的时候,里面却也一直保持着沉寂。

    许久许久,陈宇才从昏迷中惊醒,他醒来的一瞬间,下意识看看父亲还在不在,好在好在,再看脸,却已经发霉了。

    当然只是些许霉痕,相比于满脸胡茬和憔悴的面容,那些霉痕却不那么显眼。

    但也不知道是死是活,当然,陈宇确定父亲还在后,也要先确认自己的情况和处境。

    下意识看了下周围,没人,有的只有无尽的风暴,席卷上天,甚至于构成了一个完美封闭的风暴空间。

    陈宇很惊讶,更多的还是疑虑,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他必须勇敢面对,也必须得面对。

    他迅速检查了下身体,好在暂时没什么损伤,不过是宇航服没事罢了,宇航服是刚体附着的,当然不易有事,可里面的躯体就说不定了。

    陈宇身体在昏迷中也逐渐恢复了知觉,凭感觉是没事的,不疼不痒,显然没小事,就是不知道有没有大事。

    可他不敢褪去宇航服,那与死亡无异,所以他赶紧站起身子走走。

    脚下朦胧的薄纱轻轻揉动,陈宇却还是没感觉什么,所以他确定没事。

    没事才会有事,要知道陈宇醒前可是为救父亲卷入沙尘中去的,那么庞大的风暴,几乎可以让火星的所有凹凸变得平滑,在这种情况下,进入里面不知道怎么出来的,说没事谁信呢?

    但现实就是这样,陈宇可不想诅咒自己,就是难以相信,索性不再去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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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宇的宇航服竟也都是完好无损,赶紧检查发现,陈然仍有心跳,只不过心跳频率很低,随时要死亡的样子。

    陈宇再看父亲的脸颊,那霉薄竟如此清晰,陈宇看得发呆,在满脸发霉的情况下,父亲竟然还活着,简直堪称医学奇迹。

    只有死人才会发霉的,这是毋庸置疑的医学问题,活人想发霉除非那地方坏掉,陈宇可不相信父亲的脸颊坏了,还有脖子,乃至身体表层。

    “那么多霉?”

    陈宇爬在父亲面罩上看,可惜两个面罩上间距被隔开,无法看的仔细。

    霉痕很多,陈宇还是能清晰看到,恍惚间,他以为父亲已经死去了,但再看生命检测仪,父亲还活着。

    他相信科学,可科学有时候却令人费解。

    陈宇再仔细看,才不得不发现,那些霉痕下面是皮肤,霉痕虽然附着在皮肤上,也扎紧了皮肤里,确是主要由外界维持的。

    仔细看,竟然是一些发霉的食物,陈宇难以想象,父亲在地下倒地经历了什么。

    那些发霉的什么时候,是霉了被吃的,还是吃不完发霉的,总之,陈然在地下都不好过。

    也许意识到食物稀少或发霉,才拼命勇敢破土而出求生,也许食物稀少,更多的精力要投入挖掘,忽略了食物造成的后果。

    陈然确实出事了,出来后就没醒来,氧气什么的不知道都缺不缺,陈宇随身和检测不到。

    不能过多停留,无论什么缘故,陈宇都知道,必须得把父亲救出去再说。

    他自己还忍受着辐射被水土不服的折磨呢!就更没有了估计,来都来了,还怕死吗?

    陈宇起身观察周围情况,那狂风好像形成了稳态,故意隔绝内外似的。

    陈宇感觉,它们被火星人囚禁了,能掌握环境的文明来说,造个风笼并不是太难。

    能不能逃出去呢?这又是另外的问题。

    陈宇抚摸地下的薄纱,曼妙的痕迹涂抹着周围,只有他们所在得中心没有任何影响。

    陈宇撩起薄雾,一层沙迹扰动,他继续抚摸了下下面的沙砾,竟如此清晰,好像被筛选过的一样,全是那种超细的细沙。

    薄雾并不单单是薄雾,因为薄雾很薄,通过薄雾能看到下面的细沙层,细沙层的才是造成薄雾视野误导的原由。

    陈宇可以确定,这些细沙是因为风暴沉淀的缘故,风暴地面是从外送进来的,这就是他们来到里面的原由。

    只是他很难相信,他们那么重的体重,哪怕在火星减重了,也依然非常重,竟然能被这微尘送笼中。

    想必还有其他因素的干扰,毕将有什么能力将他们送进去,只是他们不得而知。

    看到这里的情况,再综合不能与外界通讯,陈宇也不知道自己是否还在之前所在地方,还是被转移到了其他地方。

    可以确定的是,他们被困入笼中。

    陈宇不断联系,他不敢与风暴硬干,只能寄托于通讯,可都没有任何效果。

    尝试几番,为节约能源,不得不先暂停,找有信号地方。

    他走遍了风沙不能覆盖的地方,全都没有丁点信号,完全被隔绝了。

    陈宇先放弃连接外面,朝距离外面的风暴层走去,打开了声音和感觉。

    强大的沙砾卷起碰撞声震耳欲聋,好像身处碎石加工厂一般,那宛如恶魔呻吟的咆哮,好像无数沙砾化作齑粉,进入陈宇的心灵,呼唤他内心的恐惧。

    陈宇虽然年纪不大,但元宇宙也无数次体验人生百态,都是和别人亲密互动的,说是个小大人也无过。

    甚至于可能已经成长为一个阴险狡猾的老姜,这里没有贬义的意思,都是为陈宇树人设。

    所以,他并没有多大恐惧,也并不会受到多大影响,只是母亲的事令他耿耿于怀,只得暂时减弱声音。

    声音是减弱了,那旋律却荡漾脑海,时刻触动心弦,弹奏着一曲曲悲鸣之歌。

    陈宇想,没事的,没事的,地狱都去过,这里又算得了什么?

    总算算是战胜了心魔,接下来便是对于风暴的探索。

    陈宇经受着身体疼痛和心灵扭曲,却依然能保持冷静,可见毅力多大,甚至可能超过陈然呢!

    要知道,陈然的毅力有多耐久安雨梦是知道的,可陈宇的耐久性却无人可知,甚至都无迹可寻。

    迎着风沙,陈宇一步一个脚印,深陷于外面的薄纱层,那沙并不厚,连鞋底都不一定能覆盖。

    陈宇不得不承认,里面确实是薄纱厚点,越往外,好像全被风稀释了,那强大的风暴,吞噬了所有的沙尘,可能化作搅粉机,不知道里面存储着多少当量的沙尘呢!

    陈宇也无心探寻,他现在指向搞清楚所处情况,还有能否自救,自己算不得什么,但也要把父亲送出去,陈然可是随时面临死亡威胁的。

    越往外,风强越大,吸力也就越强,风暴好像一个强大的吸尘器,陈宇不过内部一个垃圾纸片而已,他也知道,所以他不敢走太快,距离太近的话,可能直接被拽入沙尘之中。

    那样可就凄惨了,悲鸣的噩耗已经吹响,只需要适当远离就行可,向往的新生不知何时到来,能活着已经实属庆幸。

    风暴远看好像一堵墙,近看却也是不同层级不同强度的风沙,所含密度不用,根据情况能承载起的沙尘而分,往里少点,靠近沙尘中多点。

    陈宇继续前进,只要还处在安全的范围,就要为所有的可能而努力。

    陈宇一点点试探,随时都准备撤离的样子,那吸力很大,陈宇已经能看到,所处视野的模糊,他知道,自己正处于风沙之中。

    这不过这里的风沙还相对太少太少,简直少得可怜,而真正的风沙里面,陈宇回想刚进入的感觉,却又写模糊,只知道,里面很重,仿佛置身于超强引力的空间之中,随时都可能被压垮摧残。

    陈宇可不想死亡,真的不想这样死亡,明明可以活着,有更好的贡献,为什么要这样死亡?

    他继续前进,终于感觉到不妙,想后退却也来不及,直接被卷入风暴之中。

    其实早前,陈宇无数次感觉风暴的增强,却好像处于温水中的青蛙,都不长记性,不是身处安逸,而是想要触摸希望。

    可最终抵不过命运的愚弄,一个不小心,完全载入其中。

    那风暴之大,陈宇下一刻刚卷进去,眼睛一闭一睁,已经跑到上面了。

    他努力尝试逃脱,宁可身处靠拢也不远在这沙尘之中,却都无果,身体根本难以动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