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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陆·行卦·丁

    “啊?”听到此时,本身正瞎琢磨着旁事的我,立刻被一天这当下比较着重需求的一句话拽了回来,“啊!他们,你说他们三兄弟?……合适吗?……不方便吧!方便吗?,明天您这店里不需要人手了?但确实,如果他们三兄弟在身边确实会方便不少,不至于瞎摸乱走了……”“行啊!不要算了,热脸贴你个冷屁股,真是应了那句话‘我本将心照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好心当成驴肝肺。”“哎!别,别,一天,这哪能呢!谢谢,太感谢了,我真的不知说何是好了,您就是我的贵人,有贵人相助我怎能好赖不知呢?……”我连忙端起酒壶敬谢三杯酒再入肚,其心万分荣幸。

    酒足话兴,意满深情。言中带情,言谢重重。

    酒过三巡,心情五味杂陈。

    天空已近蒙出一层白纱,闲谈已寅时,三个下人慢慢来到桌前,并排站立来迎接新的一天,一天快速拽住瞎子的衣领,靠到耳旁一顿嘀咕,只看瞎子连连点头示意:“拉亚得?(去哪里?)嗯,嗯嗯,逊达克(是)”再之后如传声筒般,二传哑巴,哑巴瞅瞅聋子,僵持一刻,‘当’的踢了聋子一脚,聋子回视,看着哑巴做了三两下手语,似懂非懂的点头回复道:“唉!”

    看着这三个小丑兄弟愚蠢的做作行为,我是怎么也无法和一天所说的天将,那个什么九门,三门的贴上边,我舔着几点坏笑,拧过头再把目光回到了一天身上,却怎料一天却突然变得异常严肃起来。一秒过去了、两秒过去了、三秒过去了,此时空气中泛着无比的尴尬,我悄悄的从牙缝中挤出了几个字:“怎么了?”“噗呲”一个爆笑,一嘴口水直直的喷向了我,让我这张大脸接的没有一点浪费:“我……我去,一天你要干什么”,一天看着我,也不知从哪里来的笑点,越笑越夸张。一边递给我手绢,可另一只手却气人的按照她的大笑频率一个劲的‘当当当’的拍响着桌子。“好了,好了,一天,不玩了,咱不瞎胡闹了,好吗?”我一本正经说着,嫌弃的一点点清干净脸上的痕迹。又过了一阵,一天慢慢缓和了下来,单手倚着头,睁着大大的双眼,此时却温柔的看着我。看着一天的一神一鬼的搞怪,我好恐惧啊!不知这突然的再次神经住,这又要变着法使什么坏了,我隐隐的挺直身板,缓缓的向后仰斜,右手在桌底暗暗抻直刚刚擦拭口水的手巾,随时做好预防一天偷袭的准备,信誓旦旦的幻想着:“好你个一天,这回我防不住就才怪了……”。突然,一天一下子坐直,我的意识迅速提示进行防备,我猛的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立刻把暗藏的手巾稳稳的遮挡住我的面前,心中偷笑:“这回看你怎个招……”。

    “呵呵!你在干吗了?”,此时的笑语声,又是给我一个沉重打击,我现在的想法好像要幼稚了,我稍稍倾斜了一下手巾,偷偷的望向一天,这时的一天正笑眯眯歪着脖子期待着我的回应。这回的一天没有在玩,我确信是很正经的,我赶忙收起让人羞愧的举动,痉挛的收缩着满脸难堪的表情“哦!抱,抱歉,刚才好像有,有飞虫,对,对是飞虫……”,“呵呵,好了,不管是不是飞虫,今天就到这吧!我要到时间了!你也该走了!放心,我会让他们三个人去找你的……”一天就像带着遗憾般的向我笑着,向我说着。

    “哦!贪了一夜。一天,谢谢!”

    “走吧!一天的一天结束了,一天新的一天就要开始,希望你的一天也会幸运幸福……”

    “呵呵,谢谢!一天,等我忙完,定会再来大礼奉上的!”

    “走吧!”

    下炕起礼,以得拜别。

    “共二两纹银”身前一个大粗胳膊挡住我离别的去路,定睛一看,原来是那个懦弱遭人欺负的聋子萨比尔。一听他的价格心中一耸‘我的天啊!这是什么价格啊!黑店啊!这也太贵的离谱了,当下市价一斗米才卖五文钱,一两银子得折换一千文铜钱,等于一贯,最少可以买下二十石大米,依这样计算二两银子就是四十石大米啊!并且我只是吃了一道菜,一壶酒啊!……咳,就看在一天的情谊上,给了。’

    我立刻从衣囊中的内兜掏出银两奉上“给你!”,一抻衣服内里,大步向门外走去。

    “你叫什么?”一天有气无力的从我的身后问道,我顺即将要回头回答,难料立刻被一天决绝阻止:“别转过来!你走吧!”

    ‘也好!’“谢谢了!一天,我叫……南,风,爻……”未等身后再次回声,说完我就推开房门走了出去,再也没有回头。

    站在门口,日头初现,但是室外温度依然寒冷,我看到冉伯正愣愣的板着个身子蹲在驴圈前,与那只傻驴闹得不可开交,现正在与其头对头顶牛玩。

    “大哥,走了!完事了!”,冉伯一听是我的声音,立刻收回马步,一个前掌推,迅即把傻驴摁回到圈中,‘当’的一声撞在木桩上:“切!走了,有缘见……”‘腾腾腾’跑了过来,拉着我大步流星向门外走去,只听身后“欧啊,欧啊,欧……啊……欧啊,欧啊,欧……啊……”连连叫喊。

    过石巷,过石阶,再过石门桩。

    爬沙脊,下沙梁,再归兵营帐。

    就是这样一夜,冉伯不知怎的忘记了一天,只记得那头驴,而我的脑子里却架构出一个个似有似无的故事,但我现在很庆幸,因为工夫不负苦心人我知道了九婴血真正的藏身地,这才是最重要的。

    初五羊未

    宜:斋醮、沐浴、补垣、塞穴、移徙

    忌:入宅、交易、婚娶、行丧、饲养

    我与冉伯在大帐研讨开墓事宜,难为无经验之谈,大概摸索,简单行事,确定形式,只二人行走,定装备筹措:两把洛阳铲、两根燃火棍、若干火折子、几许干粮等等,基本上随身即可携带,无需包裹。正当装备完毕,帐外兵卒大叫:“三人冲帐”,听其呼,速其容,便知是艾则孜、萨迪克、萨比尔三兄弟。五人相见,互相恭敬之礼,按照约定共赴之。虽怯懦的萨比尔对前夜冉伯的无礼举动还耿耿于怀,依然不敢近前,但是今日的冉伯却大变姿态,放下架子凑到萨比尔的身前搭着肩膀言笑晏晏。

    临行前号余下士兵走卒留守等待佳音,后使用三兄弟随同而来的三匹骆驼备行前方,我和冉伯各行一匹,三兄弟依哑萨迪克、瞎艾则孜、聋萨比尔坐位共同行使一匹队前领路。

    本次骑骆驼我还是第一次,首次骆驼之行,坐于驼峰之间左右摇摆,深感行骑颠簸,但在松软沙漠之上行走确实比马匹稳健,并且上下坡段行动极为迅速。

    就这样我们五人迟迟走了很远,早已经不见军营与奎尼村的踪迹,只有身后遗留下的浅浅骆驼的足迹和四周一望无际单调相近的景象。

    今天的天气也很照顾人,不像刚入沙漠边缘时的残暴,而是极为温和,干燥的沙风也不再那么的打脸,因此好的天气,心情和身体也就不再感觉疲惫,而是互相只有快乐。

    又过了一段路程,前方出现平整地带,似为沙漠平原,苍枯之树近在中间立置,异如倒根生长,无有一叶,定死于历史沉积之中。五人快速夹紧冲向前方,入境区快速下骆驼,欣赏四周景色心潮澎湃,但眼前之景貌,我系心中诡异:手感无风,唇感无气,耳感无声。略四周沙丘呈现保龙子形状,隐隐形如口中之尾衔尾龙,正恰巧曾经简读过《奇门遁甲》龙遁咒篇幅,根据书中所记载此图形出于上古逐鹿之役,蕴含着净化的力量,但后人也把他作于破坏与重生之用。

    此地为何出现上古图形心中不可理解,正当屡不清是非,便要回神准备指唤三兄弟搜寻地脉,怎知三人早已经动工开始寻找。

    沙荒之地,四方松土寻皇城:东定百枯角出羿公残像,南数卌六位出城门碑座,西数十二度出宓妃灵柱,北定八原方干根树壁连接成一点,位置枯树左侧正五十余步,五人协商后断定此处便是大羿宓妃墓。

    萨迪克、萨比尔铲荒土,径口倾斜两丈半,深浅四丈有余,现石磊砖块,若干朽木、瓦楞、石砖,忙唤艾则孜触摸评断,只看艾则孜先是轻轻的敲了敲地面,擦了擦立刻趴在地面倾听,起身嘴中嘀咕,手指作圈画圆横竖交叉一顿手势忙乎,经过一番调查,最后点头示意,测为大墓天基。五人共同上阵持续半刻,撬开积累石板,惊现出入地的下洞口,心中所盼墓口已得,我与冉伯哈哈大笑,兴奋中又搂又抱以示表扬三兄弟的劳苦功高。可是三兄弟却及不领情,连连推搡,不时的摇头晃脑“欧依尕(回家)”,手指着骆驼做出想要回去的样子。

    我和冉伯看了看对方,再看三兄弟的行为举止去意已决,定当不会帮助下地墓,所以思量一番,最终决定让他们回家,不做拖累。

    “没啥用了,滚吧!”

    三人走后,我与冉伯两人打开火折子,点燃火油棍,撅在洞口俯视观察。

    洞中极为黑暗,除了有点盘在洞口处的气流吹出风声之外,再无异常。摸索内壁,大约有一掌宽,内侧平整但有一小小隆起,随即按下。突听齿轮带动铁板打磨之声,两人立刻起身退后两步防止发生危险。面前沙尘四起,地底狂噪‘咕噜咕噜’震响,洞口徐徐翻整变大变宽,白石下方层层凸出小组类似白化岩石。直到面前烟尘消散,耳旁声音安静半刻有余,我再次向前探出脖子打探洞中变化,‘当当当’跺了跺脚,拎着锹在洞边‘哐哐哐’敲了几下,骤然起兴,原来是我无意中打开了洞口机关,把进入墓洞的台阶给按了出来,心中浮现佩服,连冉伯也竖起了大拇指,夸赞我的好手气。

    庆幸良机,急忙扔掉锹具,轻装行囊进入。

    此墓洞深不见底,我与冉伯一人拿着一根油棍火把,在黑暗中寻觅,虽然分辨不得方向,但是在火把的照射下还算能看到脚下的石阶,保障自己的安全。

    踩踏的石阶大约四尺,宽度不到的一脚,如不小心定会危险。火把两边照射,两侧没有靠壁,如果大着胆量摸摸,心里会觉的更加可怕,真的很怕一不留神就会从这个好似楼梯的地方滚落下去拽死。我与冉伯前后呼应,我向后靠,他向前推,不时“啊!在吗”解除紧张之需。

    时间匆匆流逝,面前的黑暗早已经使我们算不出时间,但只要微微的向后瞟上一眼看到那越来越远指肚大小的洞口透出的余光,我们才会知道自己还是在这个世界中,时间还没有太晚。

    乍然间,面前开始浑浊,黑暗的气息已经被一股难闻恶臭的灰尘笼罩。我们向下的脚步开始改变了方向,脚尖脚面可以同时着地,慢慢的还可以让脚尖轻轻往前蹭出一段距离,但是为了安全起见,我还是停下了脚步,并告诫身后的冉伯注意安全,前方变化有问题。我举起火把左右来回晃动,尝试把蒙在眼前的灰尘淡化,经过一会,面前稍稍清晰,确实有了效果,再过了一会,这时才真正的懵懂了刚才的担忧是多么的多余,因为现在我们两人已经真正的踏在了大墓之中。

    立定巡视一番,四周空洞,我与冉伯背对背两侧左右试探碎步走了许久,终于探到了一个比较平整的墙面。其实此时我两人找寻方向的最好五感已经不再是眼睛和耳朵而是用鼻子,用臭味的根源来证实不远处必定是有什么可以当做指示方向的物体或者是其他。我俩顺着这面冰冷又有点湿滑和油腻的墙面向前走去,心中不免开始放松了许多,许是身旁有了靠山,所以不由的让自己不再恐惧,就连手中的火把也像打了鸡血般有了精神,一丝一线红红火火蹦蹦跳跳,不时还向墙壁招惹几下,不断吐出火星,打到身旁。我唤冉伯,却发现冉伯瞪足了双眼,双手紧握着火把,伛偻着背一愣一愣,好似生怕冲撞了什么,根本没有搭理我的问话。我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再次转过身子,扶着墙向前走去,可是就在不经意间,我手持的火把无意中轻触到身旁油滑的墙壁,难料此下触碰却‘呲呲’带来一阵激烈的小火星,又闪了几下之后,只看手中火把上的火焰猛地窜出一股火流径直冲向墙壁上伸展爆发,小火星快速容纳,立即变成大火星,直到这个大火星慢慢长大,‘砰’的一下像火龙般在墙面滾涌泼洒而开,我和冉伯连连大愕,就势丢掉了手中的火把,三两个跃步逃开墙壁四五步远。我们目瞪口呆的盯着墙壁,稍稍小步做了几下移动,缓缓的背靠背杵在一起,紧紧压着嘴唇,没敢做声,引导着空间本有的寂静。

    这里又变静了,真的好静,静的只有火炎的‘呲呲’和鼻子‘呼呼’的粗气还保留着应景的现实。此时我和冉伯当下只有一件事,就是安静的、粗鲁的吸光所有的臭味等待墓洞中即将可能还会发生的变化。

    尽管这股味道会熏得头皮发麻,眼睛还会干辣难忍,有些晕沉,但是我还是很相信,只要我俩不太去放纵自己,这里的神秘和诡异应该也不会染指到我们的身上。

    火焰还在燃烧,但是明显平稳了许多,不在那么奔放和狂躁。并且隐约中还能感觉到墙缝中似有似无的抽噎和收容,犹如活体一般一点一点的把火焰吸收到了墙内,只遗留下残惜如一道闪电般的虫火,坚强尚存。这只虫火,它静静的飘啊!飘啊!安静的带着它璀璨的彩带在整个大墓中轻舞,它拉动着姿态在前后左右的墙壁上依横依竖规律的驰骋,美美的划出自信的两道笔直的火线图案,环绕在墓穴。

    虫火安静了,它留下了它的彩带,让这条彩带为我俩这擅闯的陌生人寻到了光明。

    我们很庆幸,刚才没有随便,因为当下的并不是危险,而是触到了开启灯光的机关。

    此时的我们已经不再是恐惧,而是兴奋。这时我才懂得了一个道理:‘人在黑暗中会无形的给自己创造出恐惧,这种恐惧其实就是记忆,把一段不为人知,深藏在心中最深处的记忆缺失重组,添加上七情六欲,在一切五感临时失效的时刻突然迸发出来,这就是黑暗中的恐惧,叫是安静下的恐惧’。现在墓穴已经处处明亮,所以眼睛也就不在安静了,因为不在安静了,人相应也就胆子大了,这就是渺小人类另一种创造的能力。现在刚刚失魂的冉伯也有了精神,这就是同样的道理,他扬着拳头高声大喊:“啊!啊!啊……”在大墓中‘嗡嗡’的环绕着他铿锵有力的回响,这就是我的大哥,我的英雄大哥,现在我尽量不会回忆人在渺小时候的样子,因为我知道他就是英雄。

    我相信英雄可以气短,但是英雄不可以在阳光下气懦,因为你是英雄,所以更不能在他人的面前违背一个英雄必该展现的的人性法则和自然气魄,即使是兄弟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