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读小说 » 玄幻奇幻 » 真密之爻 » 7·柒·孑卦·乙

7·柒·孑卦·乙

    他根本不理解为什么会出现什么样的感觉,一种杀人的感觉。因为这只是两个陌生人和更多的陌生人彼此无关存在茶余饭后的兴味索然,一个小小的举动,同桌无礼间的绊脚话而已,根本不应该出现这样如此不良的氛围。

    舔血的味道越来越浓厚了,寒光慢慢在桌下影影倬倬暴露出来。南风爻偷偷躲开旁客的注意力攒起腰前突出的棱角,只看暗语间腰带开始活了一样蠕动伸展,锁扣连放。一把搭腰许久的三品七冈凡弗枪将预示待发。

    这个冉伯实在是反应迟钝,要不是因为南风爻一再的打眼色,一把极为熟悉的凡弗枪醒炁的气味,冉伯根本不会注意到身边的虎视眈眈。

    冉伯此时表现的尤为做作,抻平的眼睛流露着呆滞的双孔,只有一层混沌的浆膜沉迷在他的精神世界里,他似乎还在劲力说着话,双腮不停的咀嚼只是嘴紧闭的太严实,着实控制了他的胆量,他僵硬的双腿抽搐了一下,似乎个假人一样直挺挺坐在了长椅上,他没有再做声,只是坐着。

    气息压到了极点,好像只要在来点力气,便立刻爆炸。

    时间一点点摩拳擦掌,时间一点点磨刀霍霍。

    突然,一声女子尖锐的叫声打破了此时的焦灼:“两位先生怎的了?小店茶的包子不合口味吗?请息怒啊!小店店小利薄小本生意,可受不了两位大人们这般啊……”

    帐帘一掀,一位半老女子缠着件满身面粉的红围裙匆匆跑了出来。

    “两位客人切勿动怒啊!这顿小食就算了,就当给两位外地大人尝个昧儿,舔个鲜儿!”说这话的同时,女子已驻足在两人桌旁,双肢前倾,妖娆的打着段子,一手伏在桌板上,一手提着兰花指,捻着一条桃花红的晶莹缎锦手帕撒着淡淡沉燕清香,不停的行风摆动,曲辞谄媚的让人根本无法把持。就在这刻四周的客人也不知为何突然变得紧张,连忙收下威慑,轻轻鞠了一躬,遮目哑言交了钱财快速离开了这里。

    柳叶羞蛾,丹凤青梅,羊脂玉葱,樱桃冰贝,粉黛残霜,月貌花容,亭亭玉立,袅袅亭亭。好美的女子,打眼以为已近半老徐娘,但这近眼凝视却为桃李芳华。

    “好女子,汝定是这里的麦包娘子了!抱歉,抱歉,应当是我等的无礼。”南风爻起身立刻行礼,就在这低头躬拜之刻,女子立刻伸出一只软绵绵白嫩嫩的小手搭在了他的手背之上。那种感觉就像是冰块来回磋磨出的一丝透心的磁流电击打到手臂上,酥酥麻麻而又刻骨铭心。南风爻立刻收回了手,全身上下每块肌肉都不知所以,那时的表情说不上的充满了害羞劲:“我,我,我,你……”

    冉伯此时也变得温雅了许多,瞅了瞅女子,又看了看南风爻,眯起了小眼睛,抿了抿嘴角旁的小胡子,也忙起了身子亦步亦趋照着南风爻的样子扣手相歉起来:“小娘子,君子不才,是吾等不礼,萧郎我,口语失德,妄言他人评议,辱了俊娘子的耳根,实在是羞愧难当……”边说边往麦包娘的身边蹭去。麦包娘哪能想到这张眉深目五大三粗的糙汉子这一口一句的之乎者也,并且还一个劲的往她身边凑,好是不适。冉伯接着说道:“小娘子,美艳惊世,可谓天羡地慕绝代之容,郎儿我一见,真可谓与妹初相见,犹如眷人归,我……”未等冉伯这口吐莲花招惹姑娘的本事显现完,麦包娘实在是忍无可忍,立刻阻断了冉伯这艳词浪诗,伸出小手,卷起手帕推开了冉伯:“这位大爷,您这一句一句的我实在是听得不懂,我只是个卖包子的苦李之人,可称不得您这一句一句的碴儿话,您还是免了吧!”。

    南风爻此时早已看出冉伯这不怀好意的样子,分明已经对这个麦包娘起了色心,但是他明白这里总归不是自己的家,人生地不熟的是非之地,尽量还是不要做出太过火的事情,而且这个麦包娘也不是一个看起来那么简单的女人。

    南风爻:“哎!大哥,您这确实言语有点酸牙,咱还是坐下来慢慢聊吧!”。

    冉伯:“什,什么的过分,你懂个屁,我老冉的事还由不得你多嘴……你说是吧!小娘子,含羞走,娘君倚门回首,来把冉哥哥青梅嗅。”

    麦包娘对冉伯的轻蔑已经深恶痛绝,一再的退让,一再的放纵,让这个男人的流氓行径越加没有了节制:“这位爷,你的行为好像有点招人烦了,石龙子豁鼻子差不多得了,我不说你逞能当个癞蛤蟆,但你也不至于舔脸来碰我这身子的一丝一毫……”

    “哎?你这娘子好不客气,我喜欢,要不……”冉伯更加放肆,饥渴的翻着蹄,张着如蝍蛆般蠕动的双手,扭着腰直奔着麦包娘冲去。

    南风爻看其状态实在是不堪入目,果断插入二人之间,硬生按住冉伯直驱的肩旁,双手一个擎炁控制,迅速手指贯压外俞、秉风、肩井、臑俞和中府五大穴,只看冉伯一声哀叫,全身立刻筋竭力尽,上肢就这样瘫软了下来。

    “南风爻你什么意思!”冉伯半仰着头,吐着余剩下的口气恨叨叨的质问南风爻。

    南风爻慢慢托起冉伯的肩膀:“你呀!哥!咱不能不开面儿,这不是你的地盘,你不应该这么过分愚弄人家小娘子,麦包娘已经很客气了,你差不多就算了,别最后惹上官司,想走也走不了了”,边说边把冉伯搀到了长椅上做了下来,并走到身后着重按压起他的肩井穴来解除封印之术。

    “你给我记住,老子这套牛骨头可是从来没有软过,你一而再给我招道,下次别说我不顾金兰之情……哎呦”冉伯一个劲的挣脱着这泄力的封穴术,但是根本无计可施,只能任人宰割。当时的他根本没有料想到南风爻会插上一脚,而此时的他更没有想到南风爻的本事已经如此之强、如此之高。冉伯在痛苦的长吟中、在痉挛的怨愤中恍然变得清晰,他现在的脑海里逐渐多出了很多的声音:‘你的兄弟已经变得太强大了,不要再惹他了’;‘什么兄弟,就是个坏人好事的损志之人’;‘这不是以前了,还是收敛点’‘别信他的鬼话,不行就跟他战’;‘要我说,最后为了死要面子折了戟,那可真是老脸都没了’;‘这都多少次没给你台阶下了,你心甘吗’;‘我还不想伤了和气’;‘这次行行人家可是要啥来啥,你连根毛都没得到’;‘但是,还是算了吧!我真的很疼。’

    就当一切突然变得宁静之时,本以为吓坏的麦包娘却再一次吐口,赶到拐角处嗔怪起来:“是吗?就怕把自己真看本事了,别癞牛无力拖横耙,噩人无理说横话……”虽然声音不是很大,但是南风爻还是听得非常真切,立刻‘咳咳’两声,提醒住麦包娘不要再让这个冲动的老蛮牛醒了神再次造次。

    没想到,麦包娘真的很听南风爻,立即表现出认知:“外乡人,你们能远道而来,不仅是我们的荣幸,你们更应该感到庆幸。”

    “何解呢?”南风爻反问道。

    “屁!”

    麦包娘瞟了一眼颓丧的冉伯,一脸鄙弃的转过视角说道:“对你们的轻薄放诞,本地确实不适应你们的俗气!”。

    “这里是哪?”

    “是哪?弄了半天你们不知道这里是哪啊?好家伙,我还以为你们是被哪位大仙儿邀请来的呢?这一个个牛的,整的我愣是偷着胆儿没敢大气喘”。“嗯?”

    “看样子,你们的确是误闯进来的。那好吧!反正这的客人也被你们俩人给吓跑了。这早食已过晌,买卖也过了时候,那小女子就好好跟你们闲聊聊……”说着薅出腰间的抹布掸了掸身上的面粉灰,抹了抹椅子坐了下来:“说,此地乃三界之外薪火之地,错位裸奇世界的中心位置,也可称之为神仙居所……”说着放下警戒,再拽出身旁的桩椅凑到两人的身旁,开始绘声绘色的讲述起来“词中有云‘水湮黄沙,白水苍茫,红河覆水,移落黑海,终日不断,雪山囚地,只见天仑,昆仑之山。’这里的历史已经长达几亿年,据传说上荒时期盘古大君开天地,一整大的核心石横空坠到中天平行界,石笋如桥梁,通灌天地,恰巧落入一个生存五只蟒魅的灵卵之所,此五卵正是混沌元华而生,它们依次破壳:碧灵之始即为青蛇,名为姖灵;虹灵之初即为赤蛇,名为凤牺;黑灵之世即为墨蛇,名为傩婗;白灵之际即为雪蛇,名为越媤;而后再出小娣金蛇,名为灵娲,此金灵神便是我们后世万代敬仰的女娲娘娘。它们以坠石为圆点,盘旋而造,首尾呼应,环环相合,神峦域其中,天涯入海角,径径入云间,幻化地境,姖灵、凤牺、傩婗、越媤四位蟒神用尽灵力,以生命造就出这里的辉煌,之后女娲娘娘为了缔结通天大桥,以琅泥、金工磁、失乐水、炽烙根捏造兽形人,抚育子孙落穴成居所,启佑天戒伦理,后人就把这里称为昆仑山或昆仑阶,昆是子孙之嗣的昆,仑是归法天佑的仑,虚名为引,再换昆仑虚。千年后金光玉皇大帝出世,更替历史,造出三生界,我,不,道后西王母为了脱离政权之争,只想快活生世颐养天年,便弃别天庭,坐栖归林于此。后诗曰‘王母瑶池酒,御前千万仙。知为上苍母,却作凡人间。’再后王母发觉昆仑虚仙郊之处有乌烟瘴气、更为鱼龙混杂,恐将染指天宫秩序,便在此地大举推行种族阶级制度,利用峰阶五级筛选居民生活防患未然。提,峰谷共有九九八十一窟,以窟为堂庙,首座统领神仙,此五级便是:底阶一阶魔鬼城拥三十六区;二阶百花宫拥二十五房;三阶云中岛拥十四场;四阶凌空府拥六院;五阶无人知,许是西王母残邸。而现在我们所处的地方便是三阶云中岛十四场中的第十二场罗谷场江给的小村寨。”听得详细,南风爻心兴接着问道:“麦包娘,那这里不就成了仙纨圣地吗?如此之始地‘高山仰止,景行行止,虽不能至,然心向往之,我心写兮’”,“这词给你攒的,还歌上了呢!你这心病都钻进脑子里了吧!说话做事真是没个教育”依然赌气囊腮,板着脸的冉伯还是一嘴嘲讽的针对着南风爻。

    “哥!你这分明还是在怪我喽!居人之地就该本分些,你迷了神,难道我还要同流吗?还有我这也留着手了,这不也没伤了你吗?再说你是谁啊!我也没那本事,不是吗?现在外人在,咱就别骨儿缝里说活了,差不多得了。”南风爻的语气明显有些不耐烦了,深知冉伯正死理儿揪着个疖子拿把式,但是这一而再再而三的没完没了还是饶人心烦无奈。

    冉伯杠了一下脖子,一股劲儿立马脱开了锁穴的麻痹,许是长时间的无力,四肢早已动弹不得,差点就扑倒在地,多亏当时南风爻一直保持着按捺冉伯,发现异常迅速抱起了冉伯,索性只是让他一个软了膝盖的跌倒,不至再让自己丢了颜面。

    冉伯满脸通红,缓缓扒着桌角再次硬撑着身体板板的坐在了长椅上,虽说不情愿南风爻再次的安抚,但是以他深不见底的芥蒂躁动,他还是强忍着向南风爻点了几下头,回应自己此时此刻近已无恙:“该是我丢人现眼。好赖无知,进而得寸进尺,人心谓,人心畏,人心唯藉藉”。面对着面无表情的冉伯,南风爻迟疑了。他不敢,更不知如何用什么样的语气和他搭话,他一直盯着冉伯,看着这个心灰意冷,却又不甘的兄弟哀声惋惋,此时的南风爻真的不知该如何是好。

    多亏了身旁的异邦女子,那个买包娘。旁观者的眼睛就是雪亮,立刻喊醒了此时冷漠的气氛,一拍桌子:“哎呦喂!你们这两个大男人,行不行啊!”

    “娘子说啥呢!这话怎讲的这么别扭啊!话不能这么说,我们这只是在缓解压力,待一会释放出来就好了,不是吗!冉大哥。”,虽然南风爻迅速转过对话人,但是冉伯的语气还是依旧,仍然没有多话只是再一次轻轻点了两下头。“大哥,你这是累了!要不咱还是走吧!咱找到出路回家吧!”,冉伯抬起头,用着他那深邃窝在眼眶中僵硬的眼神看着南风爻,呆痴了一瞬。许是心中郁结解开了许多,便迅速张开眉角,抖了抖嘴唇,立马把刚才的一切阴暗挥之即去:“呵呵!我累了?当是吧!乱马程蹄千日里,翰漠金川避新泥,珪玉方甲无名汉,盲风澁雨困寰尘。相濡人,錾花雨,悠怜人,难香宜,镜花水月惊一场,不如野草边关醉沙驰。听你的,好累哦!”。

    “诗人啊!没看出来,刚才淫词凿凿,现在便荡气回肠,这转变的犹如詹诸变成了左思,天壤之别又差之毫厘。”麦包娘一惊一乍好是欢乐,言语之趣还是不堪入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