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读小说 » 玄幻奇幻 » 真密之爻 » 7·柒·孑卦·丙

7·柒·孑卦·丙

    南风爻:“娘子,行了!今日之事,多有冒犯,弟当赔礼,愿为问责。但是当下急需你能为吾二人指一条明路!若能完成,将来必鞍马”

    “啥?”麦包娘拄着腮,瞪着吃人一般圆溜溜的大眼睛,嘴一撅。

    “我二人来自东胜,因家中生忌,必求压亡魂秧种,遂,西行大羿墓求得命药,但,未知奇遇来到此地。家宅十四日变化,命药已过几天,这马上又要在此地再混两日,可否?……”

    “说这多废话,告诉你,就是我们想走了,告诉我们咋走。”这迫在眉睫的劲也不知冉伯何时恢复成曾经的洒脱劲,这个人才是南风爻认可的大哥模样。南风爻欣喜若狂连忙抽出身边的茶碗,迅速倒起半凉的茶水,碗边轻轻一吹,敬献给了冉伯。冉伯并没有很意外,淡然接受,就好像习以为常:“蛤蟆说戏,嘴大舌长!”

    “娘子,你看我大哥也恢复正常了,这路该怎么走,你看指一下呗!”

    “这……”麦包娘忽然支支吾吾起来,这应该跟冉伯的恢复神智无关。麦包娘的语音欲言又止,她的举止也从刚才的豪言倔强和几分我见犹怜的烂漫中蜕了出来,伴着紧张和不愿,缓缓的站了起来,身体前倾,眼中散出一股神秘莫测的诡异之光,晃了晃脑袋,字字铿锵的问道:“这里不好吗!”。

    “再好,也不属于我们啊!”

    “早知如此,我还说那么多干啥!认死理的一根筋,白费口舌,上天如此机遇,你们却毅然决然放弃,真的不知道你们是怎么想的……你们,你们就这么想走?”麦包娘越说越急、越说越亢奋,留取之心字字珠玑。可是死心眼的南风爻就是不把这当回事,最终还是没有妥协“自从结识了羿哥,我就懂得了:人要珍视时间,信守承诺,让自己的每一步都能做到问心无愧,所以我还是想走!必须要走。”

    麦包娘再问,两人无语,看样真的是去意已决:“哼!如果你们真的想走,希望将来别后悔……同路既无虑,化海不复悔。想走也容易,不就是路吗?那我就告诉你们……现在的昆仑山早已成为了無幽之地,不认三界管辖,是个脱离时间的逆向世界。这里山高不成峰,水清无鲤鱼,树翠草荫密,百花难插枝,无绝地处处绝堤,无尽道处处图穷,薪火茂盛不育子嗣,弦歌不辍眷眷红尘,再此生活,十年一岁,一瞬一晨光,日月百年才会更替一次,而你们恰好赶上新一次的百年节点,迎接月蟾降临,即为下巳节。下巳:祭祀王母五灵蛇开天元和社坛祈福天下苍生的节日。今日九銮星即将轮转,临宿、兵宿、斗宿、者宿、皆宿、阵宿、列宿、前宿、行宿,九遁合一,一星绕八门,门开五位,契约位、阴阳位、子母位、生死位和天地位,五位连芯必开昆仑印,你二人便可从昆仑印中离开此地了。”

    “啊!上天机遇,何等巧合都能遇到。太感谢麦包娘的引路了!”此时的南风爻喜兴若狂起身准备迅速出行。哪知这正着急忙慌的苍蝇还未等找到个头,便立刻被一只宽大的大手死死的拉住:“撅了头的绿豆蝇,麻蔫的别乱闯乱撞的,行吗!立正了耳朵把话听完,好吗!”一回头才知道是冉伯,南风爻满脸羞红,舔着笑意连忙搔起了脑袋再次做了下来。

    “话要听,听得全,别以为你们有得了本事!这撞大运也得看你有几斤几两收得了多少因,咽的下什么果。人有五两心,心有无限海,但这海并不一定风平浪静;脑中三斤重,重若九鼎尊,但这尊也并不一定受的了这万钧世俗。你真的认为这老天对你这么好?屁!昆仑印哪是尔等小资及及,那哪是印,那就是个牢门,能锁世界的门。几千年来,还从未听说有任何人能如愿走出这里,因为那里有重兵把守,门卫森严五军守卫,尤其是五军之首璟卫英武军,它们倾引龙痰,受励仙桃,个个骁勇善战,善行正七品隹羽大扇刀,轻可断水火,重可劈山川;左右二冈护法克卫神威军和刑卫神策军,常文武兵法和奇门禁决;前锋丘卫身生军,僵尸后代八厉,紫僵、白僵、绿僵、毛僵、飞僵、游尸、伏尸、不化骨,刀枪不入;后卫蟊卫巨广军,人兽改造,身展万种武器,溺毒暗器高手,想过此关口必为难人,即使命好过了此劫,还要再次面临沙海泛舟行去雪龙脉、墨海涯、红川江、白沙湖,才算真正离开昆仑地域,你们自端斤两,还想离开这里吗?……”听完此处南风爻和冉伯心中纠结再无多语,“大哥?”。麦包娘看此状,面容窃喜“嘿嘿!两位大人还是听我小妇人的善言吧!这里真心不错的,平和安康、衣食无忧还长命百岁多好啊!何必难为自己呢?还有那位大哥喜欢闻香,那还不得尝尝这的花酒,这的花街柳巷美美花月之身各个盛世美颜倾国倾城,我这面子都得排的下数。”说完,再次察言面前二人,观色心中尽以放弃,便转过身子,扭着腰抖了抖手中污迹斑斑的抹布,向后厨走去,可刚要踏入后厨门之时,老板娘突然止住脚步好像又想到了什么,背对着二人冷冷的问道:“对了,两位客人,我还有一事不明?是谁带你们来的?一般人可是没有这个能耐!”。“哥哥说,是,北海畛宇伯”,麦包娘听到南风爻的答复身体恍然一阵,她没有再动,也没有喘息,更没有回头,直到一刻,便了无回应,睛然离去。南风爻失望的把视线转移到街面,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啷里个啷、啷里个啷,风儿吹,花儿笑,血瓣地花儿,人儿香,血瓣地花儿,血儿妙,我是花骨朵,来给大家笑,听我说,听我笑,唐鬼索命写天碑,火头罗刹守佛前,蜈蚣连肢龙骨线,妖魔哪吒醉冥房。蛱蝶九秋天狗日,血雨祭坛翠牡丹,循环地狱相魔獐,佛怒赪鲤豢媚靥,啷里个啷、啷里个啷……”刚刚遇到的小孩再一次经过面前,还是哼唱着刚刚听到的那首童谣。“哎!小孩,你过来”,领头拎着果子糖的小孩听到南风爻的招唤,立刻停住脚步,在南风爻的摆手示意下,一步一颠的跑着过来,疑虑的问道:“大叔叔,有事?”

    “不要叫大叔,小孩,叫大哥哥。我想打听一下,你刚才唱的是什么童谣啊?怎词汇如此恐人啊?是源于什么典故吗?”

    “喂!大叔叔,俺可不是小孩,你尽可以尊唤俺为小哥,俺们唱的是现在坊间最流行的民谣了,是前几日一个大乞丐教给俺们的,俺们也不太明白,但是很好玩哟!”

    “哦!原来如此。可是小孩,你这样可不好,大人怎可称呼你等小儿为哥,你这样很是不懂礼数,再说我的年岁也只是比你大上一轮左右,你应该尊呼我为大哥哥的,要不你会显得很欠家教的呦!。”

    小孩抬起头,把南风爻从上到下打探了一翻,眼中露出不屑的表情,轻蔑的瞪了一下眼睛,‘切!傻子。’迅速一溜烟一下子就跑掉了。

    南风爻被此等羞辱,赶忙站起身子“哎!你个小孩……”没等话说完,只听声旁的冉伯哄堂大笑。那声音就像如雷贯耳一般,生生刺耳:“哈哈哈!解气,小娘……麦,麦包娘,哈哈哈,快,快算账,我,我可受不了,哈哈哈,丢人,丢,丢到家了,哈哈哈……”丢下三五铜板“不用找了,哈哈哈”,翘着嘴唇,一脸嫌弃的瞅瞅南风爻,立刻背着个手大摇大摆走出了麦包铺。

    南风爻又气又恨又不知说什么是好,前言不搭后语的碎碎念道:“这,这算怎个回事,唉我!这没心没肝的,真把我当人见人捏的瘪茄,唉我,这……,喂!冉伯,你等我一下”顺着冉伯的笑声冲出了铺子。

    “艳阳银粟,六月凌霜,桃花香里片片刺骨。清风醉梦,独饮黄花,怎奈何时燕儿归?千年心一场梦,海尽石枯相逢瘦,落日缘如卿卿,夕阳却西下,凄凄夜黄昏。无尽萧瑟,裹裳风景,听语山禅唤聆声,殆别明月,一生川舶,寒江孤鸿散尽天涯。断情涯,卧青娥,涂山望苍天,一盏丝,一缕绸,心念伞边人,含泪余蓉,临行雨巷,一倌身香,不再来路去何生?幽梦残洹,只惟断肠人。一日复一日,百转又新柔,今生刍狗辈,昨日再匆匆。闻春牝雀,栖身衔枚,青枫沐凌霜,稀星雨,问朗月,秋华一撇,寻香覆暖,偷巢露牡鸠,说白了,就是天下毛羽一般黑,一点啄香满天蝇,无论腥臭均可肉,男人都是王八蛋!”

    没跑多远,突然衣角抻动,南风爻止住脚步。回首相望,原来是与他撤闲的孩子。南风爻刚要训斥,却被小孩争抢了话语:“大叔,就是那个人……”话音未落便匆忙离去。

    “他人看我窟窿面,一见窟窿道三长。不是窟窿有两短,只是窟窿现心氓;

    嘚!个屁,窟窿出,啵!个嘴,窟窿出,啪!个唾沫,窟窿出,噗呲一下尿和屎,臭香欲我窟窿中,乞丐只有窟窿命,窟窿因有乞丐生,若问古今兴废事,诸君来讨我乞丐人儿;

    我穿百家衣,身着破窟窿。窟窿露白肉,舔下咸滋滋;

    我拿万生碗,依然有窟窿,窟窿钱和肉,天天甜滋滋;

    我行天地间,上下看窟窿,窟窿中生死,人心苦滋滋;

    我生窟窿里,窟窿有窟窿,窟窿心何在,百态我自孜。”一个道着绕口令般的野诗,腋窝中夹着个三尺多长的补丁幡,上面歪歪扭扭的斗大的三个大字‘百家生’,头发蓬松,衣衫褴褛,端着个破饭碗,不男不女脏兮兮的乞丐盘腿坐在与我不远的药材铺旁边,不停重复的絮叨着。

    南风爻行步走到乞丐身前,鞠手让礼和气的问道:“敢问……”,“敢问个熊,还是个礼貌人儿呢嗨!先给个‘百家生’在说话”乞丐提起左腿,单肘懒懒的倚靠着膝盖,半睁不睁的眼睛满不理睬的对着南风爻伸出了破碗。

    “百家生?”

    “呆头,‘百家生’都不知道,就是银两啊?给个钱再说话”

    南风爻这一听解释,才了然这句土话的含义,但是本心中一看这个要饭狂人无礼之相,再加上还未说上话就被来个破口污言坦然不得惯得分毫,可是这时哪里料想身体根本不可受约,这两只欠手唯命是从急忙从腰间乖巧的拿出一两个铜板丢入了乞丐的破碗中。

    “嗯?置样五铢,白钱儿,什么破玩应!前朝的破铜今年用,你也真独一无二啊!这丢在大街都嫌得绊脚……咳咳,还是对付吧!就当是穿串打铃铛,听响了,呆头,看在你这几个不值钱的‘百家生’的面子上,放心我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尽其所能、能近取譬、屁话连篇,骗死……”

    “置样五铢?白钱?这明明就是开元通宝大唐的钱,是你不认识吧,你好好把眼睛睁开看看,这上下左右明明精刻的是开元通宝四个字啊!”这种事南风爻必须得辩驳,这可是复辟祸心之罪若是被官府听到了还不得五马分尸不可。

    “当着玩,逗个乐,耍个迷儿,这你还当真了!”乞丐明显是在挑逗着南风爻,抬起破碗,眼前一瞄,打眼再看南风爻,嘴角一翘,顺势快速颠起碗中的铜币叮当乱响,就在一刹那手速飞腾,不着边的动作立刻被侧手翻云,只能听得个钱币翻滚乱撞叮铃叮铃的声音,直到一刻沉淀而下,碗中静谧,这莫须有的事可就彻底理所当然了:“你看吧!这不就成了五铢小白钱了吗!”

    “啊!……你这明明是捣鬼,我服了,下九之道我是真惹不起,你是神人,还是不打扰了!”南风爻立刻打断乞丐的嘲弄,不多再言扭头便走。可怎知乞丐突然伸出脚,快速把破鞋头露出的脏脚趾死死勾住南风爻的裤腿:“慢着!谁让你走了,好你个呆鹅,人有人的原则,乞丐也有乞丐的规矩,你说不问就不问了,乞爷钱收了,可是不会办不讲究事,拿钱办事,今儿必须问!”。

    南风爻几经挣扎,实在无法束缚乞丐的无理取闹,便半推半就的应和道:“好,好,好了。你就是剐钱养命的讨口呼儿,丐爷,我只是过路的路人,还是放过我吧!该给钱我也给了,当傻子你也逗得差不离了,你这样没完没了,逮住个秃子就念经,不算无事生非吗?我真的不想与你有任何纠葛。咳!如果非得问个卜,那你就告诉我刚刚那个小孩唱的是啥,词中啥意思?这回行了吧!放手,不,松脚吧!”

    乞丐歪着那脏兮兮的脚趾,意识上的蹭了蹭黑,便再次顶出脚趾盖死死抠住了南风爻的小腿裤子:“哎呦喂!看你这个长的人模狗样的,还挺有意思嘞!哪地人嘞?”

    “东盛傲来净源山”

    “没听过,那个你叫啥子?”

    “南风爻”

    “嗯?南形龟占,风巽乃易经六十四卦第57卦,谦逊受益,象曰:一叶孤舟落沙滩,有篙无水进退难,时逢大雨江湖溢,不用费力任往返。爻之阴阳,律为声、象为踪,渡世间百态,劫苍生变化,名起的神叨,名为卦,命必为卦,有点意思。你咋来的?”

    “不知道,别人带我来的。”

    “哎呦!呆鹅,不知道?你还不如说被人卖来的呢!你是真傻。呆鹅,你准备去哪啊?”

    “呆鹅,呆鹅,你能不能不叫我呆鹅,我说不知道,就是不知道,你怎么像个查户口的,你要是不回答我的话,就赶紧让我走。”南风爻早已被这个烦人的乞丐气的脑仁儿生疼:“都说这么多了,可以让我走了吧!我说这位爷。”南风爻尽量不太出格,把持着心中的怒火,努力解开乞丐的束缚。

    “那咋行!乞爷我还没唠够钱嘞!,咋能说让走就走呢!咱不是赖账人”乞丐正当说时立刻伸出另一条腿,愈加野蛮的彻底死扣住了南风爻的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