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虽浮世间，灯火阑珊
上元佳节。
大街小巷挂满了彩饰、花灯，车马通行，川流不息。
赵云儿下令，姝熙院的姝女均可于街上观灯游玩一日。
“不要这个，金黄色，俗气！”云香一把扯下丫鬟正要给她插上的金簪，呵斥道。贴身侍女小萤忙接过这金色明珠簪缓缓退下。
“把我那梅花白玉簪拿来。”云香挑眉道，“我如今喜欢的是雅致之物。”
“是。”小萤道。
梳发上妆、搭配衣裳，四五个丫鬟忙前忙后两三个时辰，云香看着铜镜里自己的华美容颜，总算是满意了。
逶逶迤迤起身，钗环步摇呤朗作响，云香身着翠绿粉蝶穿花褶裙，身披天蓝色薄烟纱，纤腰用浅蓝色软烟罗丝带束着，镜前徘徊，袅娜娇嗔。
“云香，我们动身吧。”清韵款款走来，一身粉色长裙，梳着简便的朝云发髻，只堪堪用一支红豆桐木簪挽着。
云香上下打量着清韵。清韵身姿俏丽，气质出尘，手上拿着墨竹纸扇，站在那里，就是空谷幽兰般的才情女子。
清韵留意到云香久久停留在自己身上的目光，上前一步挽住云香微笑道：“云香，咱们该走了。”
“清韵，你好漂亮啊！”云香娇嗔道。
“哪有？云香最美啦！”清韵笑道，清韵的声音天生的好听，犹如泉水叮当清亮，又如百灵婉转温柔。
若说是腹有诗书气自华，清韵本身的气质再加上自己的才情，更是清冷独立。
云香看着好友气质出众，竟不如小时候那般嫉妒，反而为清韵高兴。
云香指着自己头上的簪子道：“你看，我特意簪上这梅花簪，我以为这便是清雅了，可一见你，我才知这气质是怎么也学不会的，明明是一身粉衣，可是穿在你身上，却是那般温柔明亮，清韵，我真羡慕你。”
清韵轻轻握住云香的手，道：“云香，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气质，别人都有人做了，我们做自己就好啦。我的云香，天生华贵优雅，这样的气质，也是旁人怎么也学不来的啊！”
云香用手绢捂着嘴噗嗤一声笑了，道：“当然啦！其实我也很满意自己的美貌，我这就叫盛世容颜、风情万种！”
清韵笑着用手轻轻刮了刮云香的鼻子，道：“是，是，你自是盛世容颜，风情万种！”
“好哇，你笑我，难得我不是吗？”云香使坏地挠清韵的痒痒，“你承不承认我的美貌？嗯？”
“承认，承认……”云香挠得清韵几乎笑得喘不过气。
“好啦，咱们真得出门了，再闹下去，元宵灯会都要结束了。”
打闹了一会儿后，清韵总算拉着云香出了门。
坐在马车上，云香打趣清韵道：“往日都是我急着出门，拉着你就跑，如今你怎的比我还急？”
从清晨等到中午的清韵只是无奈一笑。
去集上的道路略有颠簸，清韵掀起马车窗帘一角，只见途经一片草场，天空清远高阔，草地空旷连绵，一个扎着垂髻的白胖小女孩和爷爷在草地上放风筝。
“爷爷，快点跑，快点跑……”小姑娘跟在爷爷后面跑着跳着笑着，“风筝飞起来啦，飞起来啦！”
小姑娘高兴地咯咯直笑，乐得拍手叫好。身旁的爷爷和蔼又温柔，乐呵呵得看着孙女。
清韵看着看着，双眸慢慢变得亮晶晶的，爷孙笑着，她亦为之开心。
只是，思及亲人，清韵赶紧用手帕拭去眼里泪水，坐回马车内。
“清韵，今日集上有千灯会，到时候一定可好看了，咱们先去茶馆吃点东西，”
至集上，只见得人山人海，熙熙攘攘。清韵与云香下了马车，挽手相行。身后跟着两个丫鬟，两个小厮。大街小巷挂满彩灯，酒馆茶肆客满为患。
眼前有一座拱桥，桥上一辆马车堪堪经过，忽的就有一个骑马的壮汉疾驰而来，立时尘土飞扬，惊得桥边的两头小驴踢蹄鸣叫。清韵赶紧把云香拉到身边来护着。
街上行人各异，有走江湖的医者，长胡子的道士，文质彬彬的读书人，身着官服的官兵，走街串巷的小摊贩，还有衣衫褴褛的乞丐……
“云香，咱们先去草木茶楼吃点东西吧。”清韵提议道。
云香却盯着那挑着纸制彩灯走来的小贩，道：“清韵，那些花灯真漂亮！我们去买些个玩吧！”
说着就拉着清韵上前去。
“两位姑娘，上元安康！您瞧瞧我这花灯，个个都漂亮，个个都精致！赏脸买一个吧！”小贩满脸笑意。
“我要这个粉色兔子的，还有那个南瓜的。”云香道，“清韵，你也挑几个吧。”
“上元安康。”清韵亦回礼道，“我要这个黄色球灯。”
“好勒，一共十文钱。”小贩乐得笑意更浓。
“青暖，取十文钱。”清韵吩咐丫鬟。
草木茶楼。
清韵云香坐一席，丫鬟小厮一席。
清韵云香这里是一份马蹄糕，一份蟹粉酥，一盘豌豆黄，一杯绿玉茶，一杯梅花茶。丫鬟小厮那里是藕粉桂花糕。
清韵瞧着这草木茶楼布置雅致，室内放置几盆观赏松柏，几缕阳光洒落在窗上，大厅里琴师弹着古曲，琴音至三楼仍悦耳动听。
云香看着浮在杯中的几瓣梅花皱眉道：“这么久过去了，我现在想去那茶楼都……唉……”
“嗯，不想去便不去了。”清韵知道云香是被那闹事的大汉惊吓了。
云香坐起身望望四周道：“从那以后我都不敢去茶楼，只有这草木茶楼还能让我勉强接受，也不知怎么回事。”
清韵道：“许是因为旁的茶楼都挂了帷幔，布置得让你有熟悉感。这里没有。你看，草木茶楼用的是镂空雕花木质隔栏。”
“噢，原来如此。”云香道。
至傍晚时分，集上千灯会开始。
天色渐渐暗了，一盏盏花灯亮起，街上有多少人就有多少灯。粉色金色绿色紫色五颜六色，金鱼状南瓜状兔形猫样各式各样。云香甚是喜欢这样热闹的场面，望着各色各样彩灯神采奕奕。
“大仙灯，前面有大仙灯，观灯得福报啊！”有人大声嚷道。
人流立即涌向前去。
“清韵快！去看灯！”云香忙上前去。
“云香！”“清韵！”“姑娘！”……
清韵猛然发现自己被人流挤散，云香他们不知所踪。
“云香！”
清韵看向四周，已是灯火阑珊。路上只有几个行人。“清韵。”身后有人呼唤。
清韵回头见一玄衣男子，挺拔俊朗，眼神明亮。
“赵煊清！”清韵脱口而出。
赵煊清几步走上前来道：“你也来观灯？上元安康！”
“上元安康！”清韵道，“是啊，不过我和朋友走散了，他们应该在前面看大仙灯去了。”
“无事，我之前观过灯，大仙灯有固定的路线、走法，我带你去，定能找到他们。”
两人头一回并肩走在路上，赵煊清眉目温柔，不时看看清韵，眼角眉梢都是笑意。
“我如今是一个说大不大的闲散将军了，多谢你那日救我。”赵煊清道，双眼发亮。
“是我要谢谢你。你救我多次，还参军护百姓安康。”清韵微笑着回道。
“你，还好吗？”赵煊清道。
“还好。你呢？”清韵道。
“好，一切都好。”赵煊清头枕着手，不知怎的，他觉得自己脸有些红。
路上很安静，偶尔听得几声犬吠，清韵提着的球灯发出温暖的金黄色光芒。
走了不多久，听得前方声音嘈杂，人们大多都聚在一处。
中间的大仙灯是巨型锦鲤花灯，两旁火树银花，琉璃灯瓦交相辉映。几个杂耍艺人表演喷火、魔术博得人们阵阵欢呼喝彩。
赵煊清和清韵在人群外围。
清韵静静看着这灯火辉煌，觉得十分温暖。
赵煊清默默看着清韵微笑。
“清韵！”云香忽然看见了清韵，忙大喊道。
“云香！”清韵忙道。
“你去哪了？我刚刚都没见着你。”云香道。
“刚刚我走散了，这是赵公子，这是云姑娘。”清韵介绍道。
清韵以为云香会记得这位曾救过她们几次的侠客，可云香似乎完全不记得了，互相见了礼就拉着清韵去前面看灯。而清韵的丫鬟青暖却偷偷地瞧了好几眼赵公子。
赵煊清和清韵挥挥手，心情很好地转身往回走。
“煊清，从集上回来了？怎么不多看看花灯？”赵渊道。
“爹，我想陪你过元宵。”赵煊清把彩灯挂在院中梅花树枝与屋檐上。
“看你今日挺高兴的模样……”赵渊道。
“虽浮世间，灯火阑珊……”赵煊清一边挂彩灯一边轻声道。
大街小巷挂满了彩饰、花灯，车马通行，川流不息。
赵云儿下令，姝熙院的姝女均可于街上观灯游玩一日。
“不要这个，金黄色，俗气！”云香一把扯下丫鬟正要给她插上的金簪，呵斥道。贴身侍女小萤忙接过这金色明珠簪缓缓退下。
“把我那梅花白玉簪拿来。”云香挑眉道，“我如今喜欢的是雅致之物。”
“是。”小萤道。
梳发上妆、搭配衣裳，四五个丫鬟忙前忙后两三个时辰，云香看着铜镜里自己的华美容颜，总算是满意了。
逶逶迤迤起身，钗环步摇呤朗作响，云香身着翠绿粉蝶穿花褶裙，身披天蓝色薄烟纱，纤腰用浅蓝色软烟罗丝带束着，镜前徘徊，袅娜娇嗔。
“云香，我们动身吧。”清韵款款走来，一身粉色长裙，梳着简便的朝云发髻，只堪堪用一支红豆桐木簪挽着。
云香上下打量着清韵。清韵身姿俏丽，气质出尘，手上拿着墨竹纸扇，站在那里，就是空谷幽兰般的才情女子。
清韵留意到云香久久停留在自己身上的目光，上前一步挽住云香微笑道：“云香，咱们该走了。”
“清韵，你好漂亮啊！”云香娇嗔道。
“哪有？云香最美啦！”清韵笑道，清韵的声音天生的好听，犹如泉水叮当清亮，又如百灵婉转温柔。
若说是腹有诗书气自华，清韵本身的气质再加上自己的才情，更是清冷独立。
云香看着好友气质出众，竟不如小时候那般嫉妒，反而为清韵高兴。
云香指着自己头上的簪子道：“你看，我特意簪上这梅花簪，我以为这便是清雅了，可一见你，我才知这气质是怎么也学不会的，明明是一身粉衣，可是穿在你身上，却是那般温柔明亮，清韵，我真羡慕你。”
清韵轻轻握住云香的手，道：“云香，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气质，别人都有人做了，我们做自己就好啦。我的云香，天生华贵优雅，这样的气质，也是旁人怎么也学不来的啊！”
云香用手绢捂着嘴噗嗤一声笑了，道：“当然啦！其实我也很满意自己的美貌，我这就叫盛世容颜、风情万种！”
清韵笑着用手轻轻刮了刮云香的鼻子，道：“是，是，你自是盛世容颜，风情万种！”
“好哇，你笑我，难得我不是吗？”云香使坏地挠清韵的痒痒，“你承不承认我的美貌？嗯？”
“承认，承认……”云香挠得清韵几乎笑得喘不过气。
“好啦，咱们真得出门了，再闹下去，元宵灯会都要结束了。”
打闹了一会儿后，清韵总算拉着云香出了门。
坐在马车上，云香打趣清韵道：“往日都是我急着出门，拉着你就跑，如今你怎的比我还急？”
从清晨等到中午的清韵只是无奈一笑。
去集上的道路略有颠簸，清韵掀起马车窗帘一角，只见途经一片草场，天空清远高阔，草地空旷连绵，一个扎着垂髻的白胖小女孩和爷爷在草地上放风筝。
“爷爷，快点跑，快点跑……”小姑娘跟在爷爷后面跑着跳着笑着，“风筝飞起来啦，飞起来啦！”
小姑娘高兴地咯咯直笑，乐得拍手叫好。身旁的爷爷和蔼又温柔，乐呵呵得看着孙女。
清韵看着看着，双眸慢慢变得亮晶晶的，爷孙笑着，她亦为之开心。
只是，思及亲人，清韵赶紧用手帕拭去眼里泪水，坐回马车内。
“清韵，今日集上有千灯会，到时候一定可好看了，咱们先去茶馆吃点东西，”
至集上，只见得人山人海，熙熙攘攘。清韵与云香下了马车，挽手相行。身后跟着两个丫鬟，两个小厮。大街小巷挂满彩灯，酒馆茶肆客满为患。
眼前有一座拱桥，桥上一辆马车堪堪经过，忽的就有一个骑马的壮汉疾驰而来，立时尘土飞扬，惊得桥边的两头小驴踢蹄鸣叫。清韵赶紧把云香拉到身边来护着。
街上行人各异，有走江湖的医者，长胡子的道士，文质彬彬的读书人，身着官服的官兵，走街串巷的小摊贩，还有衣衫褴褛的乞丐……
“云香，咱们先去草木茶楼吃点东西吧。”清韵提议道。
云香却盯着那挑着纸制彩灯走来的小贩，道：“清韵，那些花灯真漂亮！我们去买些个玩吧！”
说着就拉着清韵上前去。
“两位姑娘，上元安康！您瞧瞧我这花灯，个个都漂亮，个个都精致！赏脸买一个吧！”小贩满脸笑意。
“我要这个粉色兔子的，还有那个南瓜的。”云香道，“清韵，你也挑几个吧。”
“上元安康。”清韵亦回礼道，“我要这个黄色球灯。”
“好勒，一共十文钱。”小贩乐得笑意更浓。
“青暖，取十文钱。”清韵吩咐丫鬟。
草木茶楼。
清韵云香坐一席，丫鬟小厮一席。
清韵云香这里是一份马蹄糕，一份蟹粉酥，一盘豌豆黄，一杯绿玉茶，一杯梅花茶。丫鬟小厮那里是藕粉桂花糕。
清韵瞧着这草木茶楼布置雅致，室内放置几盆观赏松柏，几缕阳光洒落在窗上，大厅里琴师弹着古曲，琴音至三楼仍悦耳动听。
云香看着浮在杯中的几瓣梅花皱眉道：“这么久过去了，我现在想去那茶楼都……唉……”
“嗯，不想去便不去了。”清韵知道云香是被那闹事的大汉惊吓了。
云香坐起身望望四周道：“从那以后我都不敢去茶楼，只有这草木茶楼还能让我勉强接受，也不知怎么回事。”
清韵道：“许是因为旁的茶楼都挂了帷幔，布置得让你有熟悉感。这里没有。你看，草木茶楼用的是镂空雕花木质隔栏。”
“噢，原来如此。”云香道。
至傍晚时分，集上千灯会开始。
天色渐渐暗了，一盏盏花灯亮起，街上有多少人就有多少灯。粉色金色绿色紫色五颜六色，金鱼状南瓜状兔形猫样各式各样。云香甚是喜欢这样热闹的场面，望着各色各样彩灯神采奕奕。
“大仙灯，前面有大仙灯，观灯得福报啊！”有人大声嚷道。
人流立即涌向前去。
“清韵快！去看灯！”云香忙上前去。
“云香！”“清韵！”“姑娘！”……
清韵猛然发现自己被人流挤散，云香他们不知所踪。
“云香！”
清韵看向四周，已是灯火阑珊。路上只有几个行人。“清韵。”身后有人呼唤。
清韵回头见一玄衣男子，挺拔俊朗，眼神明亮。
“赵煊清！”清韵脱口而出。
赵煊清几步走上前来道：“你也来观灯？上元安康！”
“上元安康！”清韵道，“是啊，不过我和朋友走散了，他们应该在前面看大仙灯去了。”
“无事，我之前观过灯，大仙灯有固定的路线、走法，我带你去，定能找到他们。”
两人头一回并肩走在路上，赵煊清眉目温柔，不时看看清韵，眼角眉梢都是笑意。
“我如今是一个说大不大的闲散将军了，多谢你那日救我。”赵煊清道，双眼发亮。
“是我要谢谢你。你救我多次，还参军护百姓安康。”清韵微笑着回道。
“你，还好吗？”赵煊清道。
“还好。你呢？”清韵道。
“好，一切都好。”赵煊清头枕着手，不知怎的，他觉得自己脸有些红。
路上很安静，偶尔听得几声犬吠，清韵提着的球灯发出温暖的金黄色光芒。
走了不多久，听得前方声音嘈杂，人们大多都聚在一处。
中间的大仙灯是巨型锦鲤花灯，两旁火树银花，琉璃灯瓦交相辉映。几个杂耍艺人表演喷火、魔术博得人们阵阵欢呼喝彩。
赵煊清和清韵在人群外围。
清韵静静看着这灯火辉煌，觉得十分温暖。
赵煊清默默看着清韵微笑。
“清韵！”云香忽然看见了清韵，忙大喊道。
“云香！”清韵忙道。
“你去哪了？我刚刚都没见着你。”云香道。
“刚刚我走散了，这是赵公子，这是云姑娘。”清韵介绍道。
清韵以为云香会记得这位曾救过她们几次的侠客，可云香似乎完全不记得了，互相见了礼就拉着清韵去前面看灯。而清韵的丫鬟青暖却偷偷地瞧了好几眼赵公子。
赵煊清和清韵挥挥手，心情很好地转身往回走。
“煊清，从集上回来了？怎么不多看看花灯？”赵渊道。
“爹，我想陪你过元宵。”赵煊清把彩灯挂在院中梅花树枝与屋檐上。
“看你今日挺高兴的模样……”赵渊道。
“虽浮世间，灯火阑珊……”赵煊清一边挂彩灯一边轻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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