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陈博士
“陈博士也是这里的院长吗？”詹姆斯问。
“是的，他是这里的负责人。”吉姆说。
“陈博士知道你们私下里把他的N5叫奇异恩典吗？”詹姆斯又问。
“我想他是知道的。”吉姆说。
“陈博士的办公室在哪呢？”詹姆斯接着问。
“我想在这栋楼的最上面。”
“你从来没上去过？”乔纳森终于问了一句。
吉姆摇了摇头。“你们要进去，得先到前台预约。”说着，他转向前台，朝着前台的两个护士笑了笑。
两个护士也还以微笑。
“你要上楼看看吗？”詹姆斯突然问乔纳森。
不知道为什么乔纳森感到有些尴尬，不禁抓起脸来。“我们不是还要找负责人签字吗？”
“这种事还需要劳驾院长下来签字？”詹姆斯说着朝前面的走廊走去。
走廊后面就是等候厅和急救室了。急救室的指示灯亮着，等候厅两侧摆着一排钢管椅子。乔纳森和詹姆斯就坐进等候厅里的钢管椅里。
或许是无聊，乔纳森突然起心动念起来，想见见导致康复院里人人对他侧目而视的陈博士。但总不能因为这个理由就跑去前台预约人家吧？
作为一院之长，人家一定很忙啦。乔纳森想着，不由搓起手来。
“如果……”他不禁思忖起来，“陈博士发明了奇异恩典，那一定也有个发明上帝恩典的博士。”
“你这不是废话吗？”詹姆斯说，“所以媒体都没有报道，就是怕有人像你一样胡思乱想。”
乔纳森顺着詹姆斯的话说：“没报道的原因不是因为N5并不能抵消上帝恩典对人体的危害吗？”
“这只是一个原因。但不是最主要的原因，你懂的。”
“处在陈博士那样的阶层，世界是很小的。”乔纳森自顾地继续说。
詹姆斯压低声音说：“虽然我们是自由国家，但想得太多了也绝不是好事。你要闲得慌，就打开手机，点开一条有总统的新闻，在下面骂他吧。”
乔纳森沉默了一会，说：“我想见陈博士。”
“你想看他跟你是不是上帝用一个模具造的？然后自找不平？凭什么上帝给了他非凡的大脑，而只给你平庸的脑子？”詹姆斯说，“去吧，去预约吧。没准陈博士已经知道来了一个跟自己用一个模具造出来的小警察。我是说，也许他会想看看自己如果是个普通人，会是什么样子。”
乔纳森突然发现斜对面的天花板下面有一个摄像头正对着他们。“我想他已经看到了。”
这时，走廊的另一端传来了皮鞋叩击地板的脚步声。乔纳森顺着脚步声看去，见一个穿着白大褂和西装的亚裔男子走过来。男子的脸沉静而清秀，似挂着隐隐的笑意。
男子在离乔纳森和詹姆斯大约两米处的距离停住了，但他的眼睛只在乔纳森的脸上停留，一双目色清如幽水。
乔纳森却瞪圆眼睛，惊讶地盯着男子。尽管男子确实跟自己拥有着一样的面目，但他打心底认为男子更帅些。他细看时，越看越觉得男子不像自己，自己哪有那么沉静清秀？那一身不凡的儒雅文静，就足以将他和他隔阂于两个世界。
如果两个人仅有一张共同的脸，而其余的一切不尽相同，能走到一起吗？
“有人告诉我来了一个跟我一模一样的警官。”陈博士微笑地说。
“噢。”乔纳森张圆着嘴，不由地站起来，却不知道说什么。
“也不是一模一样。”詹姆斯起身说，“陈博士，你的发型优雅多了。”
詹姆斯说得没错，陈博士一头优雅的三七分刘海短发，而他是一头干爽的短碎发。
陈博士笑了，又向前走近了几步，说：“你们送来的人还需要至少两个小时。如果你们不介意，我带你们参观一下。”
“非常不介意。”乔纳森高兴道。
“请问二位警官如何称呼？”
乔纳森正要说出自己的名字，但詹姆斯抢先了一步。“马丁·詹姆斯。这是乔纳森·陈警员。”
“这真是巧中巧。”陈博士说，“我们还拥有着一样的姓氏。不会在五百年前的中国，我们的祖辈都拜祭同一座宗祠吧？”
乔纳森不禁羞赧地低下头去，“所以，人们对世界才有很多的解释。神创说，虚拟说，梦境说……陈博士，”他又抬头问，“你偏向那一种呢？”
陈博士说：“神明在上，这是冥冥中的命运羁绊。星辰灿烂，那是宇宙用亿万年的时间凝成的机缘。但人们通常喜欢前者。”
陈博士继续说：“因为前者给人感情与想像。人们喜欢已知的明确，而不是未知的概率。”
“是啊。”乔纳森点头。
“杰弗雷·陈。”陈博士突然介绍自己说。
两分钟后，乔纳森和詹姆斯和陈博士一起出了大楼后门。外面空旷的草坪上两个穿着病号服的男女推着除草机除草。不远处停着一架直升飞机，机身上喷涂着醒目的星条旗。这显然是政府的财产。
在他们脚下，一条红砖砌成的路如红蛇蜿蜒划过草坪，伸进前方的树丛。
“他们的状态看起来不错。”詹姆斯说，“他们很快就会走出这里，对吧？”
“N5最多只能维持十天，也就是说目前情况下需要终生注射。”陈博士毫不掩饰地回答，“他们最终能不能出去，也不是我个人说了算。”
“如果政府觉得患者一直很危险呢？”乔纳森问。
“上帝会一如既往保佑美国。”
见陈博士答非所问，乔纳森也只好沉默了。走进树林不久，他很快看到前方矗立着一座巨大的褐色建筑，建筑的外围还围着两层防护栅栏，周围有持枪警卫巡逻。
眼前的建筑俨然一座守卫森严的监狱。而这座监狱绝对不是政府在丧尸之夜后匆忙建起来的，它的坚固，阳光倾在上面也挥之不去的秽暗无不在告诉来者它与他们之前进来的院门，刚刚离开的主楼一起建造于此。
弧形的墙上一扇扇幽暗铁窗，宛如一个个通往深穴的洞口。
“是的，他是这里的负责人。”吉姆说。
“陈博士知道你们私下里把他的N5叫奇异恩典吗？”詹姆斯又问。
“我想他是知道的。”吉姆说。
“陈博士的办公室在哪呢？”詹姆斯接着问。
“我想在这栋楼的最上面。”
“你从来没上去过？”乔纳森终于问了一句。
吉姆摇了摇头。“你们要进去，得先到前台预约。”说着，他转向前台，朝着前台的两个护士笑了笑。
两个护士也还以微笑。
“你要上楼看看吗？”詹姆斯突然问乔纳森。
不知道为什么乔纳森感到有些尴尬，不禁抓起脸来。“我们不是还要找负责人签字吗？”
“这种事还需要劳驾院长下来签字？”詹姆斯说着朝前面的走廊走去。
走廊后面就是等候厅和急救室了。急救室的指示灯亮着，等候厅两侧摆着一排钢管椅子。乔纳森和詹姆斯就坐进等候厅里的钢管椅里。
或许是无聊，乔纳森突然起心动念起来，想见见导致康复院里人人对他侧目而视的陈博士。但总不能因为这个理由就跑去前台预约人家吧？
作为一院之长，人家一定很忙啦。乔纳森想着，不由搓起手来。
“如果……”他不禁思忖起来，“陈博士发明了奇异恩典，那一定也有个发明上帝恩典的博士。”
“你这不是废话吗？”詹姆斯说，“所以媒体都没有报道，就是怕有人像你一样胡思乱想。”
乔纳森顺着詹姆斯的话说：“没报道的原因不是因为N5并不能抵消上帝恩典对人体的危害吗？”
“这只是一个原因。但不是最主要的原因，你懂的。”
“处在陈博士那样的阶层，世界是很小的。”乔纳森自顾地继续说。
詹姆斯压低声音说：“虽然我们是自由国家，但想得太多了也绝不是好事。你要闲得慌，就打开手机，点开一条有总统的新闻，在下面骂他吧。”
乔纳森沉默了一会，说：“我想见陈博士。”
“你想看他跟你是不是上帝用一个模具造的？然后自找不平？凭什么上帝给了他非凡的大脑，而只给你平庸的脑子？”詹姆斯说，“去吧，去预约吧。没准陈博士已经知道来了一个跟自己用一个模具造出来的小警察。我是说，也许他会想看看自己如果是个普通人，会是什么样子。”
乔纳森突然发现斜对面的天花板下面有一个摄像头正对着他们。“我想他已经看到了。”
这时，走廊的另一端传来了皮鞋叩击地板的脚步声。乔纳森顺着脚步声看去，见一个穿着白大褂和西装的亚裔男子走过来。男子的脸沉静而清秀，似挂着隐隐的笑意。
男子在离乔纳森和詹姆斯大约两米处的距离停住了，但他的眼睛只在乔纳森的脸上停留，一双目色清如幽水。
乔纳森却瞪圆眼睛，惊讶地盯着男子。尽管男子确实跟自己拥有着一样的面目，但他打心底认为男子更帅些。他细看时，越看越觉得男子不像自己，自己哪有那么沉静清秀？那一身不凡的儒雅文静，就足以将他和他隔阂于两个世界。
如果两个人仅有一张共同的脸，而其余的一切不尽相同，能走到一起吗？
“有人告诉我来了一个跟我一模一样的警官。”陈博士微笑地说。
“噢。”乔纳森张圆着嘴，不由地站起来，却不知道说什么。
“也不是一模一样。”詹姆斯起身说，“陈博士，你的发型优雅多了。”
詹姆斯说得没错，陈博士一头优雅的三七分刘海短发，而他是一头干爽的短碎发。
陈博士笑了，又向前走近了几步，说：“你们送来的人还需要至少两个小时。如果你们不介意，我带你们参观一下。”
“非常不介意。”乔纳森高兴道。
“请问二位警官如何称呼？”
乔纳森正要说出自己的名字，但詹姆斯抢先了一步。“马丁·詹姆斯。这是乔纳森·陈警员。”
“这真是巧中巧。”陈博士说，“我们还拥有着一样的姓氏。不会在五百年前的中国，我们的祖辈都拜祭同一座宗祠吧？”
乔纳森不禁羞赧地低下头去，“所以，人们对世界才有很多的解释。神创说，虚拟说，梦境说……陈博士，”他又抬头问，“你偏向那一种呢？”
陈博士说：“神明在上，这是冥冥中的命运羁绊。星辰灿烂，那是宇宙用亿万年的时间凝成的机缘。但人们通常喜欢前者。”
陈博士继续说：“因为前者给人感情与想像。人们喜欢已知的明确，而不是未知的概率。”
“是啊。”乔纳森点头。
“杰弗雷·陈。”陈博士突然介绍自己说。
两分钟后，乔纳森和詹姆斯和陈博士一起出了大楼后门。外面空旷的草坪上两个穿着病号服的男女推着除草机除草。不远处停着一架直升飞机，机身上喷涂着醒目的星条旗。这显然是政府的财产。
在他们脚下，一条红砖砌成的路如红蛇蜿蜒划过草坪，伸进前方的树丛。
“他们的状态看起来不错。”詹姆斯说，“他们很快就会走出这里，对吧？”
“N5最多只能维持十天，也就是说目前情况下需要终生注射。”陈博士毫不掩饰地回答，“他们最终能不能出去，也不是我个人说了算。”
“如果政府觉得患者一直很危险呢？”乔纳森问。
“上帝会一如既往保佑美国。”
见陈博士答非所问，乔纳森也只好沉默了。走进树林不久，他很快看到前方矗立着一座巨大的褐色建筑，建筑的外围还围着两层防护栅栏，周围有持枪警卫巡逻。
眼前的建筑俨然一座守卫森严的监狱。而这座监狱绝对不是政府在丧尸之夜后匆忙建起来的，它的坚固，阳光倾在上面也挥之不去的秽暗无不在告诉来者它与他们之前进来的院门，刚刚离开的主楼一起建造于此。
弧形的墙上一扇扇幽暗铁窗，宛如一个个通往深穴的洞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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