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黄梁一梦
好一阵沉默后，上岛说：“你愿意进行尿检，或者血检吗？”
“我没有碰过任何违禁品，就连烟我也没碰过。”乔纳森平静地解释。上岛说出这番话，早在他的预想之中。
“我也愿意相信你是干净的。但职责所在。”上岛盯着乔纳森的眼睛说。
“我想我是没有拒绝的权利的。”乔纳森说。
“如果你是干净的，为什么不愿意自证清白呢？”
半个小时后，乔纳森在上岛警探和两个制服警员的陪同下到了医院。乔纳森选择了抽血。因为尿检的话还需要喝大量水，需要花上时间等尿出来。
血检的结果当天就出来了，证明乔纳森没有撒谎。上岛看完血检单后，很快给了他一张心理医生的名片。
“韩医生是和警方合作的医生之一。你所有的费用警局会给你报销的。不管你最后是不是通过了测试。我们警局的待遇是不是很棒？”
十点三十七分，时间又过去了五分钟。韩医生仍然平静地看着乔纳森。仿佛她有某种能力，能通过对方的眼神，微表情，和下意识的动作洞察出对方极力掩饰的真实。
“陈警官，我了解到一个事实。”韩医生说话了，“其实我一直在等你说出那句话。显然，你并不想说出来。”
“那你就替我说吧。”乔纳森下意识敲着膝盖的手指突然停住了。
“你担心你会死。”
韩医生的话一针见血的刺痛了乔纳森的心脏。这就像一个外科医生当着一个生命将近的癌症病人面说：“我知道，你担心你会死。”
“你认为现在的你在梦中，真实的你躺在ICU床上。”
乔纳森心脏蓦地跳了起来，同时又感到一阵如释重负——总算有人了解他的处境了。
“事实是你接受不了这个世界，你理解不了为什么好端端的人突然变成了丧尸。为了保护你免于崩溃，你的大脑创造了一个‘梵天’。只是这个梵天躺在ICU床上，生命垂危。陈警官，我说得对吗？”
忽然，韩医生把问题抛给了乔纳森。
乔纳森下意识地吞了下唾液，挺了挺背说：“我不想你给我开精神方面的药。据我所知，那些药越吃越使人精神。”
韩医生笑了。“并不是所有的心理问题都需要药，有时候语言是最好的良药。”
“我赞同，你刚才的分析就让我轻松了一截。”乔纳森真心地说。
“嗯。”
“在我们咨询期间，我上网查了一下，网上说那粉尘十分致命，有警察中招后走了，有警察在医院里躺了十天半个月。按半个月算，我还剩最多五天的生命了。”
“也许世界是上帝还剩七天的生命时创造的。”韩医生突然说。
乔纳森一愣。
韩医生说：“七天，不是我们时间概念上的七天，而是上帝时间概念上的七天。上帝的一天，也许是一亿年，也许是十亿年。当然，谈论上帝的话题太宏大了，那我们就谈谈梦，黄梁一梦。陈警官，你知道这个典故吗？”
乔纳森点头。
“这个典故讲的是一个穷书生到一家客栈点了一碗黄梁饭，在等饭上桌的时间里，他枕着一个道人给他的瓷枕睡着了，做了一个梦。梦中他青云直上，成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宰相，活到八十岁死去。当他醒来时，发现他还在客栈里睡觉，而老板的黄梁饭还未上桌。”
乔纳森顿时恍悟。
“也许，陈警官，在另一个空间，时间只是过了几分钟，甚至是几秒钟。即使你最后还剩一天的生命，我想也足以让你在这个世界活一世。”
沉默了一会，乔纳森说：“谢谢你，韩医生。”
“不用谢，这是我应该做的。”
乔纳森犹豫了一会，说：“韩医生，我还能通过测试吗？”
“如果这种想法不会影响你其它行为，当然可以。印度人认为世界是梵天的梦，梵天醒来时，整个世界就会像枯叶一样飘落。这没什么，不管我们相信世界是上帝所造，还是梵天所梦，抑或是是自己的梦都没关系。”
乔纳森走出韩医生心理诊所时，感到整个身心轻松多了。他看着来往的车辆行人，看着反射着阳光的大厦不由地想既来之那就安之吧。在彼世界里，他的生命可能进入了倒计时，在这里，他的人生才刚刚开始。最重要的是，他意识到只要他在彼世界还一息尚存，他在此世界就不会死。
忽然，手机短信音响了。他掏出手机一看，是银行发来的催他还房债的信息。他的心顿时像一只突然撞到摩天楼玻璃上的鸟一样栽了下去。
虽然不会死，但也可能……
他这时看到一个头发蓬乱得遮住了面庞的流浪汉走过来。流浪汉拿着一个破碗，背着鼓鼓囊囊的全部身家从他旁边走了过去。
乔纳森的视线跟着那流浪汉，流浪汉停住了，转过头来，恰好一阵风吹来，吹开了流浪汉脸前的头发，现出一张东亚人的脸来。
乔纳森定睛一看，那脸像是自己的脸孔，但又褐又黄，脸颊凹了下去，双眼黑得如洞。他看着心里一阵慌乱，拔腿跑过人行道，朝着不远处的露天停车场奔去。
他开出停车场时，那流浪汉还站在原处，盯着自己。直到流浪汉消失在后视镜里，他还松了口气。
时间很快又过了一周。
“陈警官，你现在感觉怎么样？”韩医生问。
“非常好。”
“你还听到过心电图的声音吗？”韩医生又问。
乔纳森摇头。“我这几天一直在想，可能正如韩医生你说的，我潜意识接受不了突然出现丧尸这个事实。接受不了这个世界变得远远比我所能想象得残酷得多，我需要消化它，但一时又无法消化，所以在家里晕了三天。韩医生，我向你保证，这种事情以后绝不会再发生了。无论发生了什么，我都不会再逃避，我会尽职尽责，做一个好警察。”
“我感受到了你强烈的求生欲。”韩医生微笑地说。
“是的，我强烈的想回到街头履行我对公众的誓言。”乔纳森严肃地说，“我绝不向暴力和犯罪妥协，我将文明执法，绝不带任何邪念，恐惧和恩惠。”
“我没有碰过任何违禁品，就连烟我也没碰过。”乔纳森平静地解释。上岛说出这番话，早在他的预想之中。
“我也愿意相信你是干净的。但职责所在。”上岛盯着乔纳森的眼睛说。
“我想我是没有拒绝的权利的。”乔纳森说。
“如果你是干净的，为什么不愿意自证清白呢？”
半个小时后，乔纳森在上岛警探和两个制服警员的陪同下到了医院。乔纳森选择了抽血。因为尿检的话还需要喝大量水，需要花上时间等尿出来。
血检的结果当天就出来了，证明乔纳森没有撒谎。上岛看完血检单后，很快给了他一张心理医生的名片。
“韩医生是和警方合作的医生之一。你所有的费用警局会给你报销的。不管你最后是不是通过了测试。我们警局的待遇是不是很棒？”
十点三十七分，时间又过去了五分钟。韩医生仍然平静地看着乔纳森。仿佛她有某种能力，能通过对方的眼神，微表情，和下意识的动作洞察出对方极力掩饰的真实。
“陈警官，我了解到一个事实。”韩医生说话了，“其实我一直在等你说出那句话。显然，你并不想说出来。”
“那你就替我说吧。”乔纳森下意识敲着膝盖的手指突然停住了。
“你担心你会死。”
韩医生的话一针见血的刺痛了乔纳森的心脏。这就像一个外科医生当着一个生命将近的癌症病人面说：“我知道，你担心你会死。”
“你认为现在的你在梦中，真实的你躺在ICU床上。”
乔纳森心脏蓦地跳了起来，同时又感到一阵如释重负——总算有人了解他的处境了。
“事实是你接受不了这个世界，你理解不了为什么好端端的人突然变成了丧尸。为了保护你免于崩溃，你的大脑创造了一个‘梵天’。只是这个梵天躺在ICU床上，生命垂危。陈警官，我说得对吗？”
忽然，韩医生把问题抛给了乔纳森。
乔纳森下意识地吞了下唾液，挺了挺背说：“我不想你给我开精神方面的药。据我所知，那些药越吃越使人精神。”
韩医生笑了。“并不是所有的心理问题都需要药，有时候语言是最好的良药。”
“我赞同，你刚才的分析就让我轻松了一截。”乔纳森真心地说。
“嗯。”
“在我们咨询期间，我上网查了一下，网上说那粉尘十分致命，有警察中招后走了，有警察在医院里躺了十天半个月。按半个月算，我还剩最多五天的生命了。”
“也许世界是上帝还剩七天的生命时创造的。”韩医生突然说。
乔纳森一愣。
韩医生说：“七天，不是我们时间概念上的七天，而是上帝时间概念上的七天。上帝的一天，也许是一亿年，也许是十亿年。当然，谈论上帝的话题太宏大了，那我们就谈谈梦，黄梁一梦。陈警官，你知道这个典故吗？”
乔纳森点头。
“这个典故讲的是一个穷书生到一家客栈点了一碗黄梁饭，在等饭上桌的时间里，他枕着一个道人给他的瓷枕睡着了，做了一个梦。梦中他青云直上，成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宰相，活到八十岁死去。当他醒来时，发现他还在客栈里睡觉，而老板的黄梁饭还未上桌。”
乔纳森顿时恍悟。
“也许，陈警官，在另一个空间，时间只是过了几分钟，甚至是几秒钟。即使你最后还剩一天的生命，我想也足以让你在这个世界活一世。”
沉默了一会，乔纳森说：“谢谢你，韩医生。”
“不用谢，这是我应该做的。”
乔纳森犹豫了一会，说：“韩医生，我还能通过测试吗？”
“如果这种想法不会影响你其它行为，当然可以。印度人认为世界是梵天的梦，梵天醒来时，整个世界就会像枯叶一样飘落。这没什么，不管我们相信世界是上帝所造，还是梵天所梦，抑或是是自己的梦都没关系。”
乔纳森走出韩医生心理诊所时，感到整个身心轻松多了。他看着来往的车辆行人，看着反射着阳光的大厦不由地想既来之那就安之吧。在彼世界里，他的生命可能进入了倒计时，在这里，他的人生才刚刚开始。最重要的是，他意识到只要他在彼世界还一息尚存，他在此世界就不会死。
忽然，手机短信音响了。他掏出手机一看，是银行发来的催他还房债的信息。他的心顿时像一只突然撞到摩天楼玻璃上的鸟一样栽了下去。
虽然不会死，但也可能……
他这时看到一个头发蓬乱得遮住了面庞的流浪汉走过来。流浪汉拿着一个破碗，背着鼓鼓囊囊的全部身家从他旁边走了过去。
乔纳森的视线跟着那流浪汉，流浪汉停住了，转过头来，恰好一阵风吹来，吹开了流浪汉脸前的头发，现出一张东亚人的脸来。
乔纳森定睛一看，那脸像是自己的脸孔，但又褐又黄，脸颊凹了下去，双眼黑得如洞。他看着心里一阵慌乱，拔腿跑过人行道，朝着不远处的露天停车场奔去。
他开出停车场时，那流浪汉还站在原处，盯着自己。直到流浪汉消失在后视镜里，他还松了口气。
时间很快又过了一周。
“陈警官，你现在感觉怎么样？”韩医生问。
“非常好。”
“你还听到过心电图的声音吗？”韩医生又问。
乔纳森摇头。“我这几天一直在想，可能正如韩医生你说的，我潜意识接受不了突然出现丧尸这个事实。接受不了这个世界变得远远比我所能想象得残酷得多，我需要消化它，但一时又无法消化，所以在家里晕了三天。韩医生，我向你保证，这种事情以后绝不会再发生了。无论发生了什么，我都不会再逃避，我会尽职尽责，做一个好警察。”
“我感受到了你强烈的求生欲。”韩医生微笑地说。
“是的，我强烈的想回到街头履行我对公众的誓言。”乔纳森严肃地说，“我绝不向暴力和犯罪妥协，我将文明执法，绝不带任何邪念，恐惧和恩惠。”
转码声明：以上内容基于搜索引擎转码技术对网站内容进行转码阅读，自身不保存任何数据，请您支持正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