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迟到
乔纳森醒来时已是傍晚。这一周该他所在的第三巡逻组执夜班。在单独巡逻了半个多月后，他没想到在今早破晓前拦下的危险驾驶车主是陈博士。当时，他刚支援同事追截完一辆逃逸车辆，调头驶回自己的片区时，就看到一辆黑色道奇战马冲过了前面的信号灯。他忙亮警灯追上去，没追一会儿，就见前面的战马划起蛇来。
战马似乎在挑衅自己，蛇越画越大，从街左侧一直划到街右侧，幸好路上车少，车主们又爱惜自己的车，纷纷礼让他。
见此情景，乔纳森赶紧拉响警笛，提高车速追上去，一直追到林奇大桥上……乔纳森揉着眼睛，还在想着和拦截陈博士的情景时，他另一只手习惯性地抓起手机，摁亮了机屏。
一见时间，他顿像被电击的鱼一样从床上跳起来，然后冲进洗手间。他以最快的速度洗漱，临要冲出门时，不得不花五分钟解决一下大小急，这才冲出了大门。
一排形式各异的木板小平层前后栽种着茂盛成荫的梧桐，橙色夕光穿过枝叶的缝隙，斑斑点点地洒落在树下的草坪上。
乔纳森从车库里开出一辆白色雪弗兰。他看了一眼黑色的功能腕表，迅速在心里估算了一下，如果路上不赌车的话，他有希望赶到上班时间前冲进会议室。
他驶出了梧桐成荫的凤凰街，一路飞驰，畅通无阻，还差两个十字路口就看到气派的林奇市警局大楼了。正当他幸庆今天运气不错，上帝给他连开绿灯时，突然间瞟到身后有一辆黑白涂装的道奇战马跟着他。涂装醒目，车顶上的一排警灯更是刺眼地闪烁着。
“超速了？”乔纳森往仪表盘上一瞟，指针瞬间从110落到了80。看着指针回落，他不由心一沉。
后面的同事不急不躁地跟着。
乔纳森清楚再这样行驶下去，后面的同事就要拉响警笛了，在众目睽睽下拦停自己——当然，众目睽睽下也没人认识他。后面的同事自然也不知道他即将拦停自己的同事。这在警界不是新闻，但有时候也会成为新闻。
今年就有好几起警察拦停警察放行的视频被翻出来，引起不小舆论，人们对警察相互通融的人情往来愤愤不平。警局内部的腐败在这个国家比正治腐败，经济腐败还要牵动公众的神经。
警笛突然响了起来，道奇战马加快了车速。同事显然不耐烦了。乔纳森可不想让同事开着警笛跟着自己到警局，遂在路边停了车。
从后视镜里，乔纳森看到警车里走出两个警察，一个黑人，一个白人。
“先生，我们拦停你是因为……”黑人警察走过来，话说到一半，就认出乔纳森了，便咧嘴笑地来，“晚安，陈警官。”
“晚安。”乔纳森微笑地回应道，眼睛在黑人警察胸前的执法记录仪上停了一下。
“你知道你超速了吗？”白人警察问。
“我很抱歉，我没有注意到。”乔纳森还想说什么，但转念想到言多必失，便闭了嘴。
“你为什么超速？”黑人警察问。
乔纳森笑了一下，以缓和现在的尴尬感。“赶着去接替正义的大旗。”
两个警察一起笑起来。
“但是我们还得按流程啊，你懂的。”黑人警察说。
“我真的很抱歉，我不是有意的。”乔纳森边说边拿出了证件，伸出车窗。
“每个超速的家伙，不管是姐妹还是兄弟，不管是蓝领工人还是市政议员都会称自己不是有意的。”黑人警察认真地审视着手里的证件，端着一副严肃地腔调说。
“你们真的拦到过市政议员？”乔纳森微笑地顺黑人警察的话问。
“时间长了，你鬼都能拦到。”白人警察说。
“没错，确实是这样。”乔纳森瞬间想起能用一通电话，让自己摆脱法律制裁的陈博士，便点头道。
“你昨天拦到鬼了？”白人警察用开玩笑的口吻问。
“其实这年头见到鬼太容易了，不是吗？”乔纳森话里有话地说。
“是啊。”黑人警察点头道，“所以现在最好有个搭档。我们组有个警官就挺倒霉，没有搭档。上周他一个人巡逻，碰到一个人发狂，险些丧命，幸好他反应快，枪法准。但是好运不会一直有，不是吗？”
“太危险了。”乔纳森深吸了一口气。不禁为自己单独巡逻了半个月来没有遇到一件险情感到幸庆，“那人是为什么发狂？”
“嗑药嗑多了，产生了幻觉。”白人警察解释道。
“噢。”乔纳森说，“我就是一个人巡逻。”
两个警察立即露出同情的神色，异口同声地说：“祝你好运，警官！”
然后，黑人警察把证件还给了乔纳森。
赶到警局，更衣室里结束了白班的警察正在换衣服。多亏了两个警官的尽职尽责，他一路压着速度，结果被最后一个十字路口的信号灯给耽误了时间，还是迟到了。
乔纳森换好警服，将沉甸的执勤腰带扣上，迅速地检查了一下装备：配枪，无线电台，甩棍，手电，胡椒喷雾，手铐，两盒弹匣，泰瑟电击枪……一样没落下。
“乔纳森·陈……”
乔纳森赶到会议室时，正好听到布拉格警司在叫他的名字，忙箭步冲进去喊道：“到！”
“哈哈哈。”
警员们笑起来。
乔纳森听出一个富有魔性的声音，很响亮，幸灾乐祸的音质简直能穿透所有警员的笑声。这是马库斯警官的笑声。他现在的搭档是黑人警察约翰逊。
“陈警官，麻烦解释一下你为什么迟到。”布拉格警司严肃地说。
“我闹钟没响。”乔纳森挺诚实地回答。
“噢，多诚实。”马库斯喊道，“我们的陈警官原来是离不开闹钟的宝宝。嘤嘤嘤……”
“哈哈哈。”
警官们笑得前俯后仰。
警司示意乔纳森进来。乔纳森迅速找了个位置坐下来。坐在了约翰逊警官旁边。约翰逊警官还在笑，边笑边用手拍乔纳森的肩膀。
战马似乎在挑衅自己，蛇越画越大，从街左侧一直划到街右侧，幸好路上车少，车主们又爱惜自己的车，纷纷礼让他。
见此情景，乔纳森赶紧拉响警笛，提高车速追上去，一直追到林奇大桥上……乔纳森揉着眼睛，还在想着和拦截陈博士的情景时，他另一只手习惯性地抓起手机，摁亮了机屏。
一见时间，他顿像被电击的鱼一样从床上跳起来，然后冲进洗手间。他以最快的速度洗漱，临要冲出门时，不得不花五分钟解决一下大小急，这才冲出了大门。
一排形式各异的木板小平层前后栽种着茂盛成荫的梧桐，橙色夕光穿过枝叶的缝隙，斑斑点点地洒落在树下的草坪上。
乔纳森从车库里开出一辆白色雪弗兰。他看了一眼黑色的功能腕表，迅速在心里估算了一下，如果路上不赌车的话，他有希望赶到上班时间前冲进会议室。
他驶出了梧桐成荫的凤凰街，一路飞驰，畅通无阻，还差两个十字路口就看到气派的林奇市警局大楼了。正当他幸庆今天运气不错，上帝给他连开绿灯时，突然间瞟到身后有一辆黑白涂装的道奇战马跟着他。涂装醒目，车顶上的一排警灯更是刺眼地闪烁着。
“超速了？”乔纳森往仪表盘上一瞟，指针瞬间从110落到了80。看着指针回落，他不由心一沉。
后面的同事不急不躁地跟着。
乔纳森清楚再这样行驶下去，后面的同事就要拉响警笛了，在众目睽睽下拦停自己——当然，众目睽睽下也没人认识他。后面的同事自然也不知道他即将拦停自己的同事。这在警界不是新闻，但有时候也会成为新闻。
今年就有好几起警察拦停警察放行的视频被翻出来，引起不小舆论，人们对警察相互通融的人情往来愤愤不平。警局内部的腐败在这个国家比正治腐败，经济腐败还要牵动公众的神经。
警笛突然响了起来，道奇战马加快了车速。同事显然不耐烦了。乔纳森可不想让同事开着警笛跟着自己到警局，遂在路边停了车。
从后视镜里，乔纳森看到警车里走出两个警察，一个黑人，一个白人。
“先生，我们拦停你是因为……”黑人警察走过来，话说到一半，就认出乔纳森了，便咧嘴笑地来，“晚安，陈警官。”
“晚安。”乔纳森微笑地回应道，眼睛在黑人警察胸前的执法记录仪上停了一下。
“你知道你超速了吗？”白人警察问。
“我很抱歉，我没有注意到。”乔纳森还想说什么，但转念想到言多必失，便闭了嘴。
“你为什么超速？”黑人警察问。
乔纳森笑了一下，以缓和现在的尴尬感。“赶着去接替正义的大旗。”
两个警察一起笑起来。
“但是我们还得按流程啊，你懂的。”黑人警察说。
“我真的很抱歉，我不是有意的。”乔纳森边说边拿出了证件，伸出车窗。
“每个超速的家伙，不管是姐妹还是兄弟，不管是蓝领工人还是市政议员都会称自己不是有意的。”黑人警察认真地审视着手里的证件，端着一副严肃地腔调说。
“你们真的拦到过市政议员？”乔纳森微笑地顺黑人警察的话问。
“时间长了，你鬼都能拦到。”白人警察说。
“没错，确实是这样。”乔纳森瞬间想起能用一通电话，让自己摆脱法律制裁的陈博士，便点头道。
“你昨天拦到鬼了？”白人警察用开玩笑的口吻问。
“其实这年头见到鬼太容易了，不是吗？”乔纳森话里有话地说。
“是啊。”黑人警察点头道，“所以现在最好有个搭档。我们组有个警官就挺倒霉，没有搭档。上周他一个人巡逻，碰到一个人发狂，险些丧命，幸好他反应快，枪法准。但是好运不会一直有，不是吗？”
“太危险了。”乔纳森深吸了一口气。不禁为自己单独巡逻了半个月来没有遇到一件险情感到幸庆，“那人是为什么发狂？”
“嗑药嗑多了，产生了幻觉。”白人警察解释道。
“噢。”乔纳森说，“我就是一个人巡逻。”
两个警察立即露出同情的神色，异口同声地说：“祝你好运，警官！”
然后，黑人警察把证件还给了乔纳森。
赶到警局，更衣室里结束了白班的警察正在换衣服。多亏了两个警官的尽职尽责，他一路压着速度，结果被最后一个十字路口的信号灯给耽误了时间，还是迟到了。
乔纳森换好警服，将沉甸的执勤腰带扣上，迅速地检查了一下装备：配枪，无线电台，甩棍，手电，胡椒喷雾，手铐，两盒弹匣，泰瑟电击枪……一样没落下。
“乔纳森·陈……”
乔纳森赶到会议室时，正好听到布拉格警司在叫他的名字，忙箭步冲进去喊道：“到！”
“哈哈哈。”
警员们笑起来。
乔纳森听出一个富有魔性的声音，很响亮，幸灾乐祸的音质简直能穿透所有警员的笑声。这是马库斯警官的笑声。他现在的搭档是黑人警察约翰逊。
“陈警官，麻烦解释一下你为什么迟到。”布拉格警司严肃地说。
“我闹钟没响。”乔纳森挺诚实地回答。
“噢，多诚实。”马库斯喊道，“我们的陈警官原来是离不开闹钟的宝宝。嘤嘤嘤……”
“哈哈哈。”
警官们笑得前俯后仰。
警司示意乔纳森进来。乔纳森迅速找了个位置坐下来。坐在了约翰逊警官旁边。约翰逊警官还在笑，边笑边用手拍乔纳森的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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