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收容所
乔纳森从钱夹里抽出一张百元面值的钞票，蹲下身来放进碗里。
流浪汉身子没有动。
乔纳森抬起头来，发现流浪汉的眼睛正透过蓬乱的头发盯着他。他虽然紧张，但强作镇定，伸出手去，抓住流浪汉的胳膊，用力往上一拉。
流浪汉就像一块脏拖把被提了起来，一时重心不稳，身子摇晃。乔纳森用另一只手抓住流浪汉的另一条胳膊，才稳住了流浪汉几欲跌倒的身体。
然后，他弯下腰去，拿起流浪汉的破碗，拉着流浪汉朝警车走去。流浪汉一坐进警车，狭小的空间里立即弥漫起一股酸丑味，那是许久未清洗的身体散发出来的。乔纳森默不作声地把车窗降到了底，身子贴着车门，尽量与流浪汉保持着距离。
收容所离这里至少有两小时的车程，处在市效的西南位置。乔纳森百无聊赖地查看起手机地图，发现从地图上看收容所就在林奇康复院的旁边，看起来像是隔着一片小树林。但事实上，小树林并不小，大约有100公顷。如果人进入这么大面积的树林是很容易迷路的，甚至可能走不出来。以往就是有人进入树林，再也没有出来的报道，他们被搜尸犬找到时早已腐烂，或者成了骨骸。
但这些被报道的失踪者要么是躲避警察的罪犯——有的只是犯了一些小罪，仅仅因为害怕被抓住跑进了树林；要么是一些自寻短见，一时糊涂的人们，很少有人是为了探险失踪的。也就是说这些被关注的人，都是能提供社会价值的人。而一些穷凶极恶之徒被关注，是因为他们提供了人类窥视黑暗欲望的价值，他们的疯狂，有时候确实那么让人着迷，着迷一个人怎么会变成那样一个变态的恶魔？
“先生，你叫什么名字？”忽然，詹姆斯打破了沉闷。
乔纳森的心脏却跳起来，不由扭头看着流浪汉。他见他微微翕动了双唇，心脏便跳得更厉害了，仿佛他即将说出来的不是自己的名字，而是他不愿让世人知晓的隐秘。
但，流浪汉没有出声。
詹姆斯也没有问了——谁会想知道一个流浪汉的名字呢？
这时，电台里响传来调度员的声音，附近有警员需要支援。但他们现在要送流浪汉去收容所，因此没有回应警情。
终于，收容所出现在眼前了，低矮的外墙，刚好到一个成人的头顶，看上去也不结实，仿佛一阵大风就可以把那墙刮倒。栅栏门也很矮，似用一排铁棍草草焊成。收容所外面只有两盏路灯，照出栅栏门上的锈迹，和一把挂在墙上的生锈的锁。四周暗沉一片。后面的树林，乍一看去就像一个巨兽张大的嘴，正在吞噬着宛若一具裹着布帘的尸体似的收容所。
眼前的景像，令人生畏。乔纳森瞬间明白流浪汉们为什么宁愿在街头流浪，也不愿意进收容所了。换他是流浪汉他也不愿意啊。
“不，我不去，我不要去。”忽然，流浪汉叫起来。
“别担心，我们会把你安顿好的。”唐纳莉说。
“我不要，我不要！”流浪汉突然伸手去抓车门，他想打开车门逃走，但车门是锁死的。
他又抓着车窗上的铁杆，使劲地拍打。
乔纳森一把把他拽过来，严肃道：“别害怕，那里没人会伤害你！”
“警官，求你，别把我送到那里！”流浪汉灰黄的脸上突然淌下两行眼泪，喉咙里发现呜呜的声音，听着反倒让人厌恶，生不起一丝同情。
“那里没人会伤害你。那里是保护你的地方。”乔纳森按住心底生起的恶心感说。
“我不喜欢那里！”流浪汉突然尖叫起来。
一股臭味冲口而出，扑在了乔纳森的脸上。
“停车！”乔纳森赶紧喊道。
詹姆斯闻言刹住了车，正要问怎么了时，听到乔纳森喊道：“快开门，我要吐！”
咔嚓一声，门锁开了。
乔纳森一把推开车门，冲了出去。他冲到树林边，扶着树干，哇呜一声吐了。还未喘上气来，便听到詹姆斯的声音喊“站住”。
他回头一看，见流浪汉跌撞地跑出了车。但他没跑多久，就被冲出车的詹姆斯抓住了，一下子按倒在地上。唐娜莉赶过来，掏出手铐正要上铐时，流浪汉突然扭过头去，朝着唐娜莉啐了一口秽物。
唐娜莉尖叫一声，往后退了两步，忙用手使劲擦脸。
接着，流浪汉一个猛力挣脱了詹姆斯的束缚，手里突然出现一把闪亮的东西。乔纳森见状，下意识地拔出枪，扣下了扳机。
流浪汉似被子弹击中，手中的东西突然掉落。詹姆斯赶紧闪到一边，也拔出枪，冲流浪汉喊道：“别动！”
流浪汉却一骨碌爬起来，跑进了树林。
乔纳森赶紧追进去，追着流浪汉跌撞的身影。过了一会，他听到詹姆斯和唐娜莉在呼叫他回来。
乔纳森却还在往前跑，他拼命地追着流浪汉跌撞的背影。
“你他妈的给我站住！”他吼道。
浪流汉突然扑在了草丛里，忙挣扎着要爬起来。乔纳森加快速度，一个跃身扑在了流浪汉的身上，流浪汉扭身挥起拳头，他突然把枪抵在流浪汉头上，吼道：“再动，我开枪打死你！”
流浪汉身子突然不动弹了。
乔纳森被这话给震住了，借着格洛特手枪枪管下面的微型电筒射出来的光，他看清流浪汉脸上的表情很奇怪，说不清是恐惧，还是愤怒，是悲伤，还是惊愕。忽然，他竟从流浪汉瞪大的眼睛里看到了自己的映像，如此盛气凌人，不可一世。
“啊！”流浪汉突然嘶声吼起来。
乔纳森却吓住了，往后退去，撞到树干上。
流浪汉猛地又翻滚起来，仿佛他身上突然腾起火焰，他一边翻滚一边嚎叫。
“别叫了，我们是送你去收容所，不是地狱！”乔纳森喊道。
流浪汉充耳不闻地声嘶力竭地嚎叫。
忽然，一道黑影从天而降。乔纳森还未来得及看清楚，就见那黑影一下子扑住了流浪汉，流浪汉的叫声嘎然而止，只见一道血喷溅了出来。
乔纳森惊得赶紧开枪。
但黑影闪开了。
乔纳森大为惊骇，拔腿就跑，没跑多久，黑影猛然又出现在眼前，他正准备开枪，就感到一股力量扫过来，打飞了手里的枪。
他身子猛地往后仰去，要不是后面的树，他已经脸朝天的摔在地上了。
“陈警官！”
一声粗哑的声音响起。
他迅速抽出手电，打在了黑影的脸上，接着脑子里嗡一声巨响。
流浪汉身子没有动。
乔纳森抬起头来，发现流浪汉的眼睛正透过蓬乱的头发盯着他。他虽然紧张，但强作镇定，伸出手去，抓住流浪汉的胳膊，用力往上一拉。
流浪汉就像一块脏拖把被提了起来，一时重心不稳，身子摇晃。乔纳森用另一只手抓住流浪汉的另一条胳膊，才稳住了流浪汉几欲跌倒的身体。
然后，他弯下腰去，拿起流浪汉的破碗，拉着流浪汉朝警车走去。流浪汉一坐进警车，狭小的空间里立即弥漫起一股酸丑味，那是许久未清洗的身体散发出来的。乔纳森默不作声地把车窗降到了底，身子贴着车门，尽量与流浪汉保持着距离。
收容所离这里至少有两小时的车程，处在市效的西南位置。乔纳森百无聊赖地查看起手机地图，发现从地图上看收容所就在林奇康复院的旁边，看起来像是隔着一片小树林。但事实上，小树林并不小，大约有100公顷。如果人进入这么大面积的树林是很容易迷路的，甚至可能走不出来。以往就是有人进入树林，再也没有出来的报道，他们被搜尸犬找到时早已腐烂，或者成了骨骸。
但这些被报道的失踪者要么是躲避警察的罪犯——有的只是犯了一些小罪，仅仅因为害怕被抓住跑进了树林；要么是一些自寻短见，一时糊涂的人们，很少有人是为了探险失踪的。也就是说这些被关注的人，都是能提供社会价值的人。而一些穷凶极恶之徒被关注，是因为他们提供了人类窥视黑暗欲望的价值，他们的疯狂，有时候确实那么让人着迷，着迷一个人怎么会变成那样一个变态的恶魔？
“先生，你叫什么名字？”忽然，詹姆斯打破了沉闷。
乔纳森的心脏却跳起来，不由扭头看着流浪汉。他见他微微翕动了双唇，心脏便跳得更厉害了，仿佛他即将说出来的不是自己的名字，而是他不愿让世人知晓的隐秘。
但，流浪汉没有出声。
詹姆斯也没有问了——谁会想知道一个流浪汉的名字呢？
这时，电台里响传来调度员的声音，附近有警员需要支援。但他们现在要送流浪汉去收容所，因此没有回应警情。
终于，收容所出现在眼前了，低矮的外墙，刚好到一个成人的头顶，看上去也不结实，仿佛一阵大风就可以把那墙刮倒。栅栏门也很矮，似用一排铁棍草草焊成。收容所外面只有两盏路灯，照出栅栏门上的锈迹，和一把挂在墙上的生锈的锁。四周暗沉一片。后面的树林，乍一看去就像一个巨兽张大的嘴，正在吞噬着宛若一具裹着布帘的尸体似的收容所。
眼前的景像，令人生畏。乔纳森瞬间明白流浪汉们为什么宁愿在街头流浪，也不愿意进收容所了。换他是流浪汉他也不愿意啊。
“不，我不去，我不要去。”忽然，流浪汉叫起来。
“别担心，我们会把你安顿好的。”唐纳莉说。
“我不要，我不要！”流浪汉突然伸手去抓车门，他想打开车门逃走，但车门是锁死的。
他又抓着车窗上的铁杆，使劲地拍打。
乔纳森一把把他拽过来，严肃道：“别害怕，那里没人会伤害你！”
“警官，求你，别把我送到那里！”流浪汉灰黄的脸上突然淌下两行眼泪，喉咙里发现呜呜的声音，听着反倒让人厌恶，生不起一丝同情。
“那里没人会伤害你。那里是保护你的地方。”乔纳森按住心底生起的恶心感说。
“我不喜欢那里！”流浪汉突然尖叫起来。
一股臭味冲口而出，扑在了乔纳森的脸上。
“停车！”乔纳森赶紧喊道。
詹姆斯闻言刹住了车，正要问怎么了时，听到乔纳森喊道：“快开门，我要吐！”
咔嚓一声，门锁开了。
乔纳森一把推开车门，冲了出去。他冲到树林边，扶着树干，哇呜一声吐了。还未喘上气来，便听到詹姆斯的声音喊“站住”。
他回头一看，见流浪汉跌撞地跑出了车。但他没跑多久，就被冲出车的詹姆斯抓住了，一下子按倒在地上。唐娜莉赶过来，掏出手铐正要上铐时，流浪汉突然扭过头去，朝着唐娜莉啐了一口秽物。
唐娜莉尖叫一声，往后退了两步，忙用手使劲擦脸。
接着，流浪汉一个猛力挣脱了詹姆斯的束缚，手里突然出现一把闪亮的东西。乔纳森见状，下意识地拔出枪，扣下了扳机。
流浪汉似被子弹击中，手中的东西突然掉落。詹姆斯赶紧闪到一边，也拔出枪，冲流浪汉喊道：“别动！”
流浪汉却一骨碌爬起来，跑进了树林。
乔纳森赶紧追进去，追着流浪汉跌撞的身影。过了一会，他听到詹姆斯和唐娜莉在呼叫他回来。
乔纳森却还在往前跑，他拼命地追着流浪汉跌撞的背影。
“你他妈的给我站住！”他吼道。
浪流汉突然扑在了草丛里，忙挣扎着要爬起来。乔纳森加快速度，一个跃身扑在了流浪汉的身上，流浪汉扭身挥起拳头，他突然把枪抵在流浪汉头上，吼道：“再动，我开枪打死你！”
流浪汉身子突然不动弹了。
乔纳森被这话给震住了，借着格洛特手枪枪管下面的微型电筒射出来的光，他看清流浪汉脸上的表情很奇怪，说不清是恐惧，还是愤怒，是悲伤，还是惊愕。忽然，他竟从流浪汉瞪大的眼睛里看到了自己的映像，如此盛气凌人，不可一世。
“啊！”流浪汉突然嘶声吼起来。
乔纳森却吓住了，往后退去，撞到树干上。
流浪汉猛地又翻滚起来，仿佛他身上突然腾起火焰，他一边翻滚一边嚎叫。
“别叫了，我们是送你去收容所，不是地狱！”乔纳森喊道。
流浪汉充耳不闻地声嘶力竭地嚎叫。
忽然，一道黑影从天而降。乔纳森还未来得及看清楚，就见那黑影一下子扑住了流浪汉，流浪汉的叫声嘎然而止，只见一道血喷溅了出来。
乔纳森惊得赶紧开枪。
但黑影闪开了。
乔纳森大为惊骇，拔腿就跑，没跑多久，黑影猛然又出现在眼前，他正准备开枪，就感到一股力量扫过来，打飞了手里的枪。
他身子猛地往后仰去，要不是后面的树，他已经脸朝天的摔在地上了。
“陈警官！”
一声粗哑的声音响起。
他迅速抽出手电，打在了黑影的脸上，接着脑子里嗡一声巨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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