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邀舞
安东尼奥笑了。“我虽然是个笨蛋，但我还是听得出你在暗示。”
“说说你在教堂里都跟上帝说了什么吧。”陈博士看着安东尼奥的眼睛说。
“我在广场时不是说了吗？我什么都没祈祷。”
“你说的是‘我祈祷完了，但又什么都没祈祷’。”陈博士纠正道。
“老师，你的记忆力真好，那你一定还记得当年我在楼梯间把你的书撞下来的时候，我说了什么吧？”安东尼奥说。
陈博士又低下头，切着鸡排。
“那时候我感觉你好小，比我小。你的眼睛里都是纯净，虽然你是教授。”
“所以，你对我一见钟情了。”陈博士鸡排划到一半，突然抬起眼睛。
安东尼奥蓦地一阵心慌，但他强作镇定，继续说：“所以，你记得我说你是兄弟会不会收的书呆子的话吧？那一刻，你就记住了我对吧？”
“不然呢？我会为这一点小事，浪费我宝贵的时间吗？”
安东尼奥一时语塞。他忙低下头去，看着盘子里没吃多少的食物，脑子里飞快地搜索着下一个话题。很快，他搜到了。
“我爸说过，一个人千万不要犯错，一旦犯错，就会一错再错。因为人没有忏悔的本能，只有自保的本能。所谓的忏悔，不过是失败者的眼泪。眼泪，是为自己流的，不是为那些被自己伤害的人流的。或许偶尔会有愧疚，或许深夜会良心难安，但那只是害怕有一天真相浮出水面。”
“希望你永远记住你爸的话。”陈博士平静地说，“不要触犯不能触犯的。”
安东尼奥抬起头来，直视陈博士的眼睛，说：“所以，在上帝面前我什么都没说。因为即使我们下了地狱，也不会真的忏悔。只是我们知道在上帝面前所行的的恶都无以遁形。而上帝了解我们的秉性，才会说只要坦白，只要信他，就会得到宽恕。看，上帝都不指望我们真的悔过。人生再来一次，世界再重启一次，我们还会犯同样的错。”
“你坐在教堂里时心里想的可不是你爸的话。”陈博士说，“但也跟这差不多。”
“我想的是上帝为什么会创造了你这个恶魔。”安东尼奥突然加重了语气说。
“你的菜都冷了。”陈博士语气也冷了。
“真难吃，我不吃了。”安东尼奥突然撂下了刀叉。
陈博士放下刀叉，背往椅背上一靠，抬手招呼不远处一个服务员过来结账。
意识到自己说话过分了，安东尼奥忙又说：“其实从来都不是信不信的问题。信上帝又怎样？我们也会借上帝的口做我们想做的事。比如对女巫的迫害，对异教徒的屠杀，对印第安人的屠杀。多亏了这些罪行，我们永远得到了这片广袤的土地，成为这片土地上永远的主人。
“而真正的上帝只是静静地观赏着一切，看着我们如何相爱，相杀，纷争，杀戮，一步步走向地狱，然后按下重启键。”
陈博士用信用卡结完了账。塞格尔和雷戈不知道从哪里回来了。安东尼奥站起来，但没有走的意思。他突然说：“老师，和我跳舞吧。”
陈博士愣了一下，没有说话。
“我这可不是邀请。”安东尼奥面无表情地说。
“难道是命令吗？”陈博士起身问。
“我知道如果我不是市长的儿子你根本不会甩我。这都是你自找的。”
“我是不应该来见你。”陈博士说。
“你不应该在电话里戳穿我。”安东尼奥说，“既然你戳穿我了，那就和我跳舞。”
“我是不想让你浪费精力。”
“你想多了。”安东尼奥眼皮一翻。
“我来见你并不是因为你的身份。只是因为你说的科学和宗教关系的话让我有所触动。很抱歉戳穿你，也没和你一起进去。要不，我们再去……”
陈博士话还未说完，安东尼奥突然伸出手去，抓住陈博士的手，把陈博士往舞池拉。他走得很快，因此陈博士的步伐有些踉跄。
陈博士被这突然地拉拽弄得猝不及防，他略为慌乱地穿过一组组桌椅。不想在视线扫过之际，看到人们将一片片白的，红的，黄的……彩色的药丸送进彼此的嘴里，或低头吸食着一堆堆白的，红的，黄的……彩色的粉沫。如此堂而皇之，肆意放纵。
还有人更是躺在沙发椅里醉生梦死般往胳膊上注射液体，那些液体也有白的，红的，黄的各种颜色。
一切变得迷乱，比变幻的灯光还要迷乱，在强烈的旋律中，似哭泣似呐喊又似嚎叫的旋律里人们呻吟着，扭动着，抚摸着……亦真亦幻。
陈博士一时间手无足措，他睁着眼睛，看着安东尼奥像吃了丧尸药一样甩头晃臂。忽然，有只手打在了后背，他转过身去，见一群穿着奇怪衣服的人张着嘴大笑，伸出的手似乎要抓他。
他忙躲开了，又撞到一个满身纹身的大汉，大汉咧嘴把他一推。他顿时失去了重心，往后倒去，突然一手只抓住了他。
接着他听到安东尼奥的声音在耳边说：“老师，我确定你当学生时是个书呆子。”
陈博士忙站直身体要推开安东尼奥时，安东尼奥倏地松开了手，又跳起“丧尸舞”。陈博士正要走时，安东尼奥又出现在面前摇头甩臂，陈博士转向另一个方向，安东尼奥也跟着转向另一个方向。陈博士再次改变方向，安东尼奥也再次改变方向，更加使劲儿地跳。
“安东尼奥·奥凯奇，我真的生气了！”陈博士怒声道。
“老师，你当学生时肯定没人跟你玩。”安东尼奥接着说，“女生们也不理你。你也觉得同学们做的事都很幼稚，所谈的话题都很无聊。所以，你不跳舞，也对社团没兴趣，你天天不是泡在图书馆里，就是学校的实验室里。”
“你全说对了，高兴了吗？”陈博士说。
安东尼奥继续说：“你并不是一个人。无论在图书馆还是实验室，你和他形影不离，你心里有他，至于他有没有你，只有上帝知道了。”
陈博士脸色变了。
安东尼奥突然停下来，手在空中顿了一会，轻抚在了陈博士的脸颊上，一字一字说，“他才是上帝创造的恶魔。”
“你都知道了什么？”
“我所知道的，也是上流政商圈里所知道的，这不是秘密。但对于林奇，对于无知民众，这是大秘密。”
“快闭嘴吧。这么多无知民众。”陈博士一把打开了安东尼奥的手。
“说说你在教堂里都跟上帝说了什么吧。”陈博士看着安东尼奥的眼睛说。
“我在广场时不是说了吗？我什么都没祈祷。”
“你说的是‘我祈祷完了，但又什么都没祈祷’。”陈博士纠正道。
“老师，你的记忆力真好，那你一定还记得当年我在楼梯间把你的书撞下来的时候，我说了什么吧？”安东尼奥说。
陈博士又低下头，切着鸡排。
“那时候我感觉你好小，比我小。你的眼睛里都是纯净，虽然你是教授。”
“所以，你对我一见钟情了。”陈博士鸡排划到一半，突然抬起眼睛。
安东尼奥蓦地一阵心慌，但他强作镇定，继续说：“所以，你记得我说你是兄弟会不会收的书呆子的话吧？那一刻，你就记住了我对吧？”
“不然呢？我会为这一点小事，浪费我宝贵的时间吗？”
安东尼奥一时语塞。他忙低下头去，看着盘子里没吃多少的食物，脑子里飞快地搜索着下一个话题。很快，他搜到了。
“我爸说过，一个人千万不要犯错，一旦犯错，就会一错再错。因为人没有忏悔的本能，只有自保的本能。所谓的忏悔，不过是失败者的眼泪。眼泪，是为自己流的，不是为那些被自己伤害的人流的。或许偶尔会有愧疚，或许深夜会良心难安，但那只是害怕有一天真相浮出水面。”
“希望你永远记住你爸的话。”陈博士平静地说，“不要触犯不能触犯的。”
安东尼奥抬起头来，直视陈博士的眼睛，说：“所以，在上帝面前我什么都没说。因为即使我们下了地狱，也不会真的忏悔。只是我们知道在上帝面前所行的的恶都无以遁形。而上帝了解我们的秉性，才会说只要坦白，只要信他，就会得到宽恕。看，上帝都不指望我们真的悔过。人生再来一次，世界再重启一次，我们还会犯同样的错。”
“你坐在教堂里时心里想的可不是你爸的话。”陈博士说，“但也跟这差不多。”
“我想的是上帝为什么会创造了你这个恶魔。”安东尼奥突然加重了语气说。
“你的菜都冷了。”陈博士语气也冷了。
“真难吃，我不吃了。”安东尼奥突然撂下了刀叉。
陈博士放下刀叉，背往椅背上一靠，抬手招呼不远处一个服务员过来结账。
意识到自己说话过分了，安东尼奥忙又说：“其实从来都不是信不信的问题。信上帝又怎样？我们也会借上帝的口做我们想做的事。比如对女巫的迫害，对异教徒的屠杀，对印第安人的屠杀。多亏了这些罪行，我们永远得到了这片广袤的土地，成为这片土地上永远的主人。
“而真正的上帝只是静静地观赏着一切，看着我们如何相爱，相杀，纷争，杀戮，一步步走向地狱，然后按下重启键。”
陈博士用信用卡结完了账。塞格尔和雷戈不知道从哪里回来了。安东尼奥站起来，但没有走的意思。他突然说：“老师，和我跳舞吧。”
陈博士愣了一下，没有说话。
“我这可不是邀请。”安东尼奥面无表情地说。
“难道是命令吗？”陈博士起身问。
“我知道如果我不是市长的儿子你根本不会甩我。这都是你自找的。”
“我是不应该来见你。”陈博士说。
“你不应该在电话里戳穿我。”安东尼奥说，“既然你戳穿我了，那就和我跳舞。”
“我是不想让你浪费精力。”
“你想多了。”安东尼奥眼皮一翻。
“我来见你并不是因为你的身份。只是因为你说的科学和宗教关系的话让我有所触动。很抱歉戳穿你，也没和你一起进去。要不，我们再去……”
陈博士话还未说完，安东尼奥突然伸出手去，抓住陈博士的手，把陈博士往舞池拉。他走得很快，因此陈博士的步伐有些踉跄。
陈博士被这突然地拉拽弄得猝不及防，他略为慌乱地穿过一组组桌椅。不想在视线扫过之际，看到人们将一片片白的，红的，黄的……彩色的药丸送进彼此的嘴里，或低头吸食着一堆堆白的，红的，黄的……彩色的粉沫。如此堂而皇之，肆意放纵。
还有人更是躺在沙发椅里醉生梦死般往胳膊上注射液体，那些液体也有白的，红的，黄的各种颜色。
一切变得迷乱，比变幻的灯光还要迷乱，在强烈的旋律中，似哭泣似呐喊又似嚎叫的旋律里人们呻吟着，扭动着，抚摸着……亦真亦幻。
陈博士一时间手无足措，他睁着眼睛，看着安东尼奥像吃了丧尸药一样甩头晃臂。忽然，有只手打在了后背，他转过身去，见一群穿着奇怪衣服的人张着嘴大笑，伸出的手似乎要抓他。
他忙躲开了，又撞到一个满身纹身的大汉，大汉咧嘴把他一推。他顿时失去了重心，往后倒去，突然一手只抓住了他。
接着他听到安东尼奥的声音在耳边说：“老师，我确定你当学生时是个书呆子。”
陈博士忙站直身体要推开安东尼奥时，安东尼奥倏地松开了手，又跳起“丧尸舞”。陈博士正要走时，安东尼奥又出现在面前摇头甩臂，陈博士转向另一个方向，安东尼奥也跟着转向另一个方向。陈博士再次改变方向，安东尼奥也再次改变方向，更加使劲儿地跳。
“安东尼奥·奥凯奇，我真的生气了！”陈博士怒声道。
“老师，你当学生时肯定没人跟你玩。”安东尼奥接着说，“女生们也不理你。你也觉得同学们做的事都很幼稚，所谈的话题都很无聊。所以，你不跳舞，也对社团没兴趣，你天天不是泡在图书馆里，就是学校的实验室里。”
“你全说对了，高兴了吗？”陈博士说。
安东尼奥继续说：“你并不是一个人。无论在图书馆还是实验室，你和他形影不离，你心里有他，至于他有没有你，只有上帝知道了。”
陈博士脸色变了。
安东尼奥突然停下来，手在空中顿了一会，轻抚在了陈博士的脸颊上，一字一字说，“他才是上帝创造的恶魔。”
“你都知道了什么？”
“我所知道的，也是上流政商圈里所知道的，这不是秘密。但对于林奇，对于无知民众，这是大秘密。”
“快闭嘴吧。这么多无知民众。”陈博士一把打开了安东尼奥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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