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逃脱
科普拉坐进了副驾座，还未来得及关上车门，乔纳森就踩下了油门。然而一个男人突然冲到车前，惊得乔纳森又赶紧踩刹车。车还是因为惯性，向前冲了一下，撞倒了男人。男人横在车前，发出嗷嗷地叫声，仿佛他的腰椎，脊椎，还是腿，或者哪儿被断撞了。
没办法前进，乔纳森只好后退，倾斜车头准备绕过男人。这时，那些尖叫的人们已经追上来了，他们把车团团围住，锤着车身，车顶，引擎盖，后备箱，拍着车窗，和挡风玻璃。有人狠狠地用脚踢车轮和保险杠。
眼看着车窗裂出了一道道散射状的裂痕，乔纳森的心脏狂跳着，脑子一片混乱。面对眼下的情景，他一时间不知如何处理。
“你愣着干什么！冲过去！”
听着科普拉的喊叫，乔纳森几乎是条件反射地踩下油门，随着引擎的轰鸣，车冲出去了，撞开了挡在前面的人，甩掉了两边和后面的人。
后视镜里，他看到有人躺在了地上，有人在地上翻滚，还有人爬了起来，不知疲倦和疼痛的继续追赶。
嘴里仍然喊着：“抓住撒旦，为了上帝！”
忽然，前面没路了。倒不是真的没路了，而是有人躺在路上，不知是死是活。乔纳森只好调转车头，朝追赶的人们冲去，希望他们看到冲来的车尽快闪开。但没想到，人们不但没有闪开，迎着车如死士一样冲上来了。
“抓住撒旦，为了上帝！”
“让开！”乔纳森抓起喊话器，喊道，“让开！”
“抓住撒旦，为了上帝！”人们仍然疯狂地喊着。
有人扑到了车上，一抬头，两眼发红。接着，第二个人，第三个人冲过来……个个眼睛发红。
“很好，可以带他们见上帝了！”科普拉说话间，已拔出枪，朝着正挥向挡风玻璃的男人开了一枪。
子弹穿透了玻璃，也正好打进了男人的额头。男人就像一截木头滚下了车。科普拉又开第二枪……
但人们前赴后继冲上来……
乔纳森这才狠下心来，将油门踩到底，冲过去。人们被撞飞了。人们发出尖叫，如从颠狂中惊醒，如被劈斩的水浪往两边倒去。
乔纳森睁大眼睛，看着被撞飞的男人女人的身体在空中划过一个弧度后摔在了地上，在他们身体落地瞬间，肝脑涂地，鲜血四溅。
一切，在他的眼前变成了慢镜头。
他看清人们在哭泣。那些眼睛没有变红的人们在悲嚎，眼里喷射着愤怒，以及无能为力的绝望。
乔纳森突然看到一个白衣女人站在前面建筑的暗处，朝着他举起了枪。她目光坚定，使她那苍白的面孔更像是一张面具。
眼看着女人的食指在扣动扳机，他不暇思索地拔出枪，指向女人。
女人扣下了板机。
他也开枪了。
砰——
子弹穿玻而过，刺破空气，与迎面而来的子弹擦肩而过。
“趴下！”乔纳森喊着，忙伸手去拉科普拉。
科普拉没看到飞过来的子弹，但他听到乔纳森喊“趴下”，本能地把头低下了。就在这一刻，他听到玻璃被刺破的声音，感到一股炙热擦着他浓密的头发而过。
与此同时，乔纳森看到子弹不偏不倚冲进了女人的胸口。女人顿时如一朵枯花落地。
人们又再次尖叫起来。
似乎是女人的死亡，刺激了人们的神经，人们突然又不顾一切地扑过来。人们用尽全身的力气，锤打着车上的每一处，人们竭尽全力地哭喊。
车窗碎了，一只只手擦着碎玻璃尖伸进来。乔纳森赶紧踩下油门，再次突围。科普拉这时定下神来，他回过头去，见椅背上，在他的头在的位置有个弹孔，不禁深吸了一口气。
拐了一个弯后，乔纳森感觉车失去了控制，眼看着要撞到前面的一排帐篷，他忙刹住车。或许是引擎发出的尖锐声响，惊动了帐篷里的人，有人伸出头来探望，双目幽幽，神色森然。
忽然，不知从哪里传来一声凄厉的嚎叫，接着是犹如来自地狱亡魂的哭泣。
乔纳森毛骨悚然，忙又启动车。
“我们现在可以肯定那群‘信徒’注射了上帝恩典。”科普拉说，“那些‘信徒’显然不是同一时间注射的恩典。恩典到了后期，就会在情绪刺激下出现变态反应。去年死了那么多人，多得政府都不敢统计的人，没一个的复活，也没一个速度快得能追上高速行驶的车的……”
“也没有一个非要打头还能打死的。”乔纳森突然想起因自己失误而牺牲的警员，补充说，”恩典显然不是去年的恩典了。”
“任何事都有好的方面。”科普拉说，“用不了多久，警察们个个都会变成爆头的神枪手。”
“我想没人要这种好的一面。”乔纳森说。
“子弹是从哪飞来的？”科普拉突然问。
“左侧的一个建筑的暗影里，我正好看到了。而且我还看清了是谁。”顿了一会，乔纳森说，“是那两个白衣女人中的一个。”
“在暗影里你怎么看得清楚？”
“白色裙子很明显啊。”乔纳森忙补救地说，“我观察了，就那两个女人穿着白裙子。”
“你朝那女人开枪了。”
“她倒下去了。”乔纳森回忆着子弹冲进女人胸口的画面。
“你射中了她的眉心？”科普拉睁圆眼睛问。
“不知道。反正她倒下去了。”
“所以她们又发疯了。”
“好像我把他们的天使给打下来了。”乔纳森回忆着人们在白衣女人倒下时表现出的异乎寻常的悲悖和愤怒情景说。
“噢。”科普拉沉默了一会说，“在她们的眼中我们真的是恶魔。因此，她们是真的看到了她们的天使坠下来了，被恶魔击中，坠下来了。”
乔纳森沉思地说：“我们是既定的秩序的维护者。”
“才干一年警察就有这番领悟了。”
“这是一天都没干的杰弗雷·陈博士说的。”
“你很喜欢记他说的话，是吧？”
乔纳森忙说：“不怪他会这么说啊，我们就是在帮他做事。所以人们才期望有超人。”
“那会是一场灾难。”科普拉严肃地说，“人们如果分离得太久，就会视彼此为异类。强大的会蔑视弱小的。这不需要什么预言的能力，只需要了解基因的自私性。”
科普拉继续说：“可不像一些科幻小说写的，离开了地球已经发展出高度文明的地球人的后代还对孕育了他们的地球文明有什么感情。或许有吧，但只是对地球，绝不是地球上的地球人。”
乔纳森本想说什么，但突然想到科普拉是黑人，他的祖先是以奴隶的身份踏上这片土地的，又想到曾经生活在这片土地上的印第安人的下场，便闭了嘴。
科普拉扭过头去，看着缓缓倒退的犹如坟冢的建筑，犹如枯萎的郁丁香的路灯；身形扭曲，失去了灵魂的人们……
没办法前进，乔纳森只好后退，倾斜车头准备绕过男人。这时，那些尖叫的人们已经追上来了，他们把车团团围住，锤着车身，车顶，引擎盖，后备箱，拍着车窗，和挡风玻璃。有人狠狠地用脚踢车轮和保险杠。
眼看着车窗裂出了一道道散射状的裂痕，乔纳森的心脏狂跳着，脑子一片混乱。面对眼下的情景，他一时间不知如何处理。
“你愣着干什么！冲过去！”
听着科普拉的喊叫，乔纳森几乎是条件反射地踩下油门，随着引擎的轰鸣，车冲出去了，撞开了挡在前面的人，甩掉了两边和后面的人。
后视镜里，他看到有人躺在了地上，有人在地上翻滚，还有人爬了起来，不知疲倦和疼痛的继续追赶。
嘴里仍然喊着：“抓住撒旦，为了上帝！”
忽然，前面没路了。倒不是真的没路了，而是有人躺在路上，不知是死是活。乔纳森只好调转车头，朝追赶的人们冲去，希望他们看到冲来的车尽快闪开。但没想到，人们不但没有闪开，迎着车如死士一样冲上来了。
“抓住撒旦，为了上帝！”
“让开！”乔纳森抓起喊话器，喊道，“让开！”
“抓住撒旦，为了上帝！”人们仍然疯狂地喊着。
有人扑到了车上，一抬头，两眼发红。接着，第二个人，第三个人冲过来……个个眼睛发红。
“很好，可以带他们见上帝了！”科普拉说话间，已拔出枪，朝着正挥向挡风玻璃的男人开了一枪。
子弹穿透了玻璃，也正好打进了男人的额头。男人就像一截木头滚下了车。科普拉又开第二枪……
但人们前赴后继冲上来……
乔纳森这才狠下心来，将油门踩到底，冲过去。人们被撞飞了。人们发出尖叫，如从颠狂中惊醒，如被劈斩的水浪往两边倒去。
乔纳森睁大眼睛，看着被撞飞的男人女人的身体在空中划过一个弧度后摔在了地上，在他们身体落地瞬间，肝脑涂地，鲜血四溅。
一切，在他的眼前变成了慢镜头。
他看清人们在哭泣。那些眼睛没有变红的人们在悲嚎，眼里喷射着愤怒，以及无能为力的绝望。
乔纳森突然看到一个白衣女人站在前面建筑的暗处，朝着他举起了枪。她目光坚定，使她那苍白的面孔更像是一张面具。
眼看着女人的食指在扣动扳机，他不暇思索地拔出枪，指向女人。
女人扣下了板机。
他也开枪了。
砰——
子弹穿玻而过，刺破空气，与迎面而来的子弹擦肩而过。
“趴下！”乔纳森喊着，忙伸手去拉科普拉。
科普拉没看到飞过来的子弹，但他听到乔纳森喊“趴下”，本能地把头低下了。就在这一刻，他听到玻璃被刺破的声音，感到一股炙热擦着他浓密的头发而过。
与此同时，乔纳森看到子弹不偏不倚冲进了女人的胸口。女人顿时如一朵枯花落地。
人们又再次尖叫起来。
似乎是女人的死亡，刺激了人们的神经，人们突然又不顾一切地扑过来。人们用尽全身的力气，锤打着车上的每一处，人们竭尽全力地哭喊。
车窗碎了，一只只手擦着碎玻璃尖伸进来。乔纳森赶紧踩下油门，再次突围。科普拉这时定下神来，他回过头去，见椅背上，在他的头在的位置有个弹孔，不禁深吸了一口气。
拐了一个弯后，乔纳森感觉车失去了控制，眼看着要撞到前面的一排帐篷，他忙刹住车。或许是引擎发出的尖锐声响，惊动了帐篷里的人，有人伸出头来探望，双目幽幽，神色森然。
忽然，不知从哪里传来一声凄厉的嚎叫，接着是犹如来自地狱亡魂的哭泣。
乔纳森毛骨悚然，忙又启动车。
“我们现在可以肯定那群‘信徒’注射了上帝恩典。”科普拉说，“那些‘信徒’显然不是同一时间注射的恩典。恩典到了后期，就会在情绪刺激下出现变态反应。去年死了那么多人，多得政府都不敢统计的人，没一个的复活，也没一个速度快得能追上高速行驶的车的……”
“也没有一个非要打头还能打死的。”乔纳森突然想起因自己失误而牺牲的警员，补充说，”恩典显然不是去年的恩典了。”
“任何事都有好的方面。”科普拉说，“用不了多久，警察们个个都会变成爆头的神枪手。”
“我想没人要这种好的一面。”乔纳森说。
“子弹是从哪飞来的？”科普拉突然问。
“左侧的一个建筑的暗影里，我正好看到了。而且我还看清了是谁。”顿了一会，乔纳森说，“是那两个白衣女人中的一个。”
“在暗影里你怎么看得清楚？”
“白色裙子很明显啊。”乔纳森忙补救地说，“我观察了，就那两个女人穿着白裙子。”
“你朝那女人开枪了。”
“她倒下去了。”乔纳森回忆着子弹冲进女人胸口的画面。
“你射中了她的眉心？”科普拉睁圆眼睛问。
“不知道。反正她倒下去了。”
“所以她们又发疯了。”
“好像我把他们的天使给打下来了。”乔纳森回忆着人们在白衣女人倒下时表现出的异乎寻常的悲悖和愤怒情景说。
“噢。”科普拉沉默了一会说，“在她们的眼中我们真的是恶魔。因此，她们是真的看到了她们的天使坠下来了，被恶魔击中，坠下来了。”
乔纳森沉思地说：“我们是既定的秩序的维护者。”
“才干一年警察就有这番领悟了。”
“这是一天都没干的杰弗雷·陈博士说的。”
“你很喜欢记他说的话，是吧？”
乔纳森忙说：“不怪他会这么说啊，我们就是在帮他做事。所以人们才期望有超人。”
“那会是一场灾难。”科普拉严肃地说，“人们如果分离得太久，就会视彼此为异类。强大的会蔑视弱小的。这不需要什么预言的能力，只需要了解基因的自私性。”
科普拉继续说：“可不像一些科幻小说写的，离开了地球已经发展出高度文明的地球人的后代还对孕育了他们的地球文明有什么感情。或许有吧，但只是对地球，绝不是地球上的地球人。”
乔纳森本想说什么，但突然想到科普拉是黑人，他的祖先是以奴隶的身份踏上这片土地的，又想到曾经生活在这片土地上的印第安人的下场，便闭了嘴。
科普拉扭过头去，看着缓缓倒退的犹如坟冢的建筑，犹如枯萎的郁丁香的路灯；身形扭曲，失去了灵魂的人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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