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东亚人
众老大鱼贯而出时，吉姆把快到大门口的马里奥·安古洛叫住了。安古洛顿了下，转过身来，杵着拐杖嘭嘭嘭地走过来。
脸上堆着笑容没有掩住他苍白的皮肤流露出的惶恐。因此快到吉姆面前时，他身子晃了两晃。
“老大，有什么吩咐？”他谄笑地说。
看着安古洛诚惶诚恐，卑微讨好的样子，吉姆十分满足，感觉胸腔里积满了像氢气一样的快感，身体要飘起来。
难怪世人都要追求名利与地位的。这种感觉妙不可言，没人想失去它。它能让你感到强大，哪怕你无缚鸡之力。但如果没有名利，权力加持，即使拥有力量，也不过是头躲藏于黑暗里的野兽。
忽然之间，他心底竟生出一丝感激，对杰弗雷·陈博士的感激。不管怎么说，那死博士的初衷是要救人的，只是生而为人，失败是难免的。正如巴勒特先生被他撕烂喉咙前说的，失败是成功之母，混乱是进步之父。
他又一次想起陈博士承诺的给他提供药物，把他变成超人的话。这幻想才刚冒出来就破灭了。陈博士欺骗了他。既然如此，当那一天来临的时候，他绝不会有丝毫的慈悲。尽管正是罪恶给了他未有的强大，眼前这个白鬼对他的恐惧。
他呲牙笑起来，看着安古洛打了个冷颤，他听到安古洛发出了使劲吞咽口水的声音。
“你这个窝囊废是怎么当上老大的？”吉姆低沉地说，“你他妈的不会是在我面前演戏吗？”
安古洛使劲摇头，脸色从苍白变成惨白，嘴唇哆嗦着似乎把要说出来的话给抖碎了。
“上帝恩典是从哪来的？”他突然问。
“不不知道。”安古洛结巴地回答。
“你他妈的不是老大吗？”
“我们是从暗网上进的货。最近在国王街1009号收货。”
吉姆有些惊讶，国王街1009？这不正是他当初和汤姆打劫一家街角超市的那条地段吗？就是在那里，他和汤姆碰到了两个警察，也就是那一天，恐怖降临。如今回想，有种恍如隔世，但又宛如昨日的错乱感。
他和汤姆在前面狂奔，为了逃离警察。
警察在后面追。
那时明明开始入夜，可不知为什么，大脑呈现出了一副阳光明媚的图景。他突然有种感觉，他的命运在那一刻被一双手改变了。这双手，当然来自上帝。否则他现在已经和康复院的那群可悲的人一起化成了灰烬。
“这是送货的人提出来的。”安古洛说，“前几次也是在国王街其它地段。我猜想他不喜欢进入贫民区，治安糟糕的社区。他可能是住在上城区的某个疯子，国王街离上城区最近。”
“送货的人是他吗？”
“每次送货的人都不一样。”安古洛顿了会说，“但他们指定只有我才能开走他们的车。”
“还有这么做生意的？”吉姆更惊讶了。
“下次拿货时，我得开他们的车去，然后再开他们的另一辆车回来。”
“这可真是聪明啊，都不需要对暗号了吧？”玛西娅插嘴道。
“他们的车，和我本人，缺一不可。”安古洛脸上突然现出了一抹让人捉摸不透的笑容，仿佛在说“瞧，你不该把我打成这样”。
吉姆视线不由在安古洛吊着绷带的左手，杵着拐杖的右腿上来回逡巡。“所以，当你要进货时，你就打他们给你的电话？”
“没有电话。在暗网上联系。视频。但我看不到他们。”
“他们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我不知道，我也没问。”安古洛说，“我和司机见面时说不过三句话。”
吉姆抬起手，捏住了安古洛的肩膀，缓缓地说：“安古洛先生，是他们物色了你吧？”
安古洛不禁吞下口津液，点头。“可能是因为我有拳场。”
“他们对拳场真是情有独衷啊。”
“是他逼我的。”安洛克瞳孔突然放大，眼里流露出惊恐。
……
三个月前。
马里奥·安古洛和情人在豪华包间里翻云覆雨。
忽然，情人一把推开了他，略为恼怒地喝道：“疼死我了。”
然后情人翻过身去，头靠向床头柜，拿起放在上面的一袋白粉，撕开塑料袋就吸起来。
“宝贝，你吸得太多了。”
情人充耳不闻。
“宝贝，我可不想你死在我的床上。”他用膝盖蹭着情人的腿，一只手搭在情人的腰间，顺着人鱼线滑下去……
就在这时，手机突然从床下响了起来。他微蹙了下眉头，心里骂着是谁在这时候毁他的好事，身子已经翻过来朝地板上看去。
他的衣服和情人的夹克丢在一起。他抓起自己的休闲西装，摸出了手机，来电显示是经理打过来的。
经理打来电话，要么是下面的客人闹事了，要么是来了不速之客。但在88区，没有哪个帮派敢来这儿找麻烦。至于警察？自88区衰落后，警察就逐步放弃了这里。
“老板，有人要跟你谈笔交易。”
“什么？”他一脸迷惑。
“他就在吧台前坐着。还带着一个皮箱。”经理的声音突然压低了，“看起来像带着一箱钞票。”
安古洛更迷惑了，同时也勾起了他的好奇心。一个陌生人给他送钱来了？他无暇细想，赶紧下床穿上衣服。
“宝贝，我走了，别他妈的死在床上了。”他啪一声拍了下情人的屁股说。
情人仍然埋头吸着海洛因。
安古洛来到了大厅，在经理的指引下，见一个穿着黑西装的男人坐在酒吧前，他没有点酒，一只手按在放在旁边凳上的黑色皮箱上。
那皮箱不算大，也不不算厚，大概有29寸电脑屏幕那么大，厚度约有两部手机的长度那么宽。如果里面装着钞票的话，他估摸着至少可以装下一百万美金。
“先生，是你要找我吗？”安古洛走过去问。
“你就是安古洛先生？”
男人转过头来时，安古洛意外极了，男人竟是一张东亚人的面孔。当然，在这座城市满大街都是黄皮肤的东亚人。但在88区，东亚人并不常见。在88区还没衰落时，就很少有东亚人来这里消费，工作，居住。
可没想到这会儿突然来了个要给自己送钱的东亚人。
“我们对你的拳场非常有兴趣。”男人声音充满磁性，干净的脸颊没什么表情。白皙的皮肤在变幻的灯光的映衬下就像一张不断渐变色彩的面具。在色彩不断的渐变中，似有笑意若隐若现。
“所以你要用你这个箱子投资我的拳场吗？”安古洛说。
“我们需要在办公室里好好讨论。”
“对不起，我不知道如何称呼你。”
“我姓陈。你称我陈先生。”
“陈？”安古洛笑了一下，往前走近了一步，问，“什么意思？”其实他并不是想知道对方姓氏的意思，只是顺口一问。
“安放灵魂，摆设信仰，排列祖先的名字，直到我们将自己安放进去，摆设上去，排列其中。”男人说着，从吧凳上站了起来。
安古洛却往后退了一步，盯着男人坚定的眼睛，心里一阵发悚。但他若无其事地说：“进我的办公室，你得需要搜身。”
“我没带枪。”男人平静地说。
安古洛干笑了一声。“那你可真是勇敢啊。”
“如果你不接受，我会买下你的拳场，然后将其作为礼物送给他人。”
“那要看我愿不愿意卖。”
“这不是由你这条地头是蛇决定的。”男人冷淡地说。
“你到底是谁？”安古洛睁圆眼睛问。
“你刚才在做什么？”男人突然问。
“你他妈的在玩什么？”安古洛突然不耐烦了，伸手揪住男人打着领带的白色衬衣。
“他死了。”男人平静地说。
“什么？”
男人脸上浮出奇异的笑容。“我能感觉到死亡的气息，他就在上面。”
安古洛的心脏猛地一颤，揪着男人衣服的手也跟着颤了一下。一瞬间，他感到一股凉意窜上背脊。
过了一会，他猛然推开男人。男子身子往后退去，撞到吧台。
“搜他的身，看着他！”
他吼完，转身朝楼梯跑去。他跑上二楼，停在走廊的最后一扇门前，推门而进，见情人四肢朝上，嘴巴大张，亢奋的神情凝固在了脸上，眼睛睁着，眨也不眨。他唤着情人的名字，哆嗦地把手伸到情人的鼻口间，没有吸气，也没有呼气。
“你是谁？”回到吧台前，他愕然地瞪着男人。
“我可以进你的办公室了吧。”男人提起皮箱说。
“你是魔鬼吗？是撒旦派来的使臣吗？”他低声问。
男人扬起的嘴角溢出一丝奇异的笑意。过了一会，他向前走了一步。安古洛不由地往后退去，接着鬼使神差地走在了男人的前面，在前面带路。
男人将皮箱放在办公桌上，二话不说地打开了皮箱。安古洛睁大眼睛，见皮箱里码着密密麻麻的紫色瓶子——眼药水瓶大小的小瓶子里装着紫色风信子颜色的液体。
“这是……”他瞬间想到了上帝恩典。不过上帝恩典是黑紫色的，像紫得发黑的葡萄的颜色。
“上帝恩典。”男人说。
上帝恩典！他脑子轰一声响，感到一道雷电劈在了头上。
“如果你不愿意做这笔交易，正如我刚才说的，我们会买下你的拳场。”
“你们是谁？”他惊疑地问。
“该来的会来，该发生的会发生。不同的是命运选中了谁。”男人说，“我一进入这里，所看的是随处躺在街边的人们，空气里到处是违禁品的气味，绝望和死亡的气息。再多一样又何妨？”
“混蛋。”安古洛心底生起怒火，“那些违禁品顶多把人变成行尸走肉。”
“你在乎的是你会得到什么。”男人淡淡地笑了。
“好。”安古洛整了下衣领说，“我会得到什么？”
“我们的召唤。”
“你们他妈的到底是谁？”
“接受了这笔交易，假以时日，你会被召唤。”
安古洛一愣，然后哈哈大笑起来。“
笑够了，他问：“陈先生，然后像你一样给人送毒吗？”
“是恩典。是送给绝望之人的恩典。”男人说着，伸出了手，似笑非笑地说，“欢迎加入我们，加入前所未有的伟大计划。”
安古洛完全懵住了，他不由地伸出手去，任眼前这个双目漆黑的东亚人握住了自己的手。
脸上堆着笑容没有掩住他苍白的皮肤流露出的惶恐。因此快到吉姆面前时，他身子晃了两晃。
“老大，有什么吩咐？”他谄笑地说。
看着安古洛诚惶诚恐，卑微讨好的样子，吉姆十分满足，感觉胸腔里积满了像氢气一样的快感，身体要飘起来。
难怪世人都要追求名利与地位的。这种感觉妙不可言，没人想失去它。它能让你感到强大，哪怕你无缚鸡之力。但如果没有名利，权力加持，即使拥有力量，也不过是头躲藏于黑暗里的野兽。
忽然之间，他心底竟生出一丝感激，对杰弗雷·陈博士的感激。不管怎么说，那死博士的初衷是要救人的，只是生而为人，失败是难免的。正如巴勒特先生被他撕烂喉咙前说的，失败是成功之母，混乱是进步之父。
他又一次想起陈博士承诺的给他提供药物，把他变成超人的话。这幻想才刚冒出来就破灭了。陈博士欺骗了他。既然如此，当那一天来临的时候，他绝不会有丝毫的慈悲。尽管正是罪恶给了他未有的强大，眼前这个白鬼对他的恐惧。
他呲牙笑起来，看着安古洛打了个冷颤，他听到安古洛发出了使劲吞咽口水的声音。
“你这个窝囊废是怎么当上老大的？”吉姆低沉地说，“你他妈的不会是在我面前演戏吗？”
安古洛使劲摇头，脸色从苍白变成惨白，嘴唇哆嗦着似乎把要说出来的话给抖碎了。
“上帝恩典是从哪来的？”他突然问。
“不不知道。”安古洛结巴地回答。
“你他妈的不是老大吗？”
“我们是从暗网上进的货。最近在国王街1009号收货。”
吉姆有些惊讶，国王街1009？这不正是他当初和汤姆打劫一家街角超市的那条地段吗？就是在那里，他和汤姆碰到了两个警察，也就是那一天，恐怖降临。如今回想，有种恍如隔世，但又宛如昨日的错乱感。
他和汤姆在前面狂奔，为了逃离警察。
警察在后面追。
那时明明开始入夜，可不知为什么，大脑呈现出了一副阳光明媚的图景。他突然有种感觉，他的命运在那一刻被一双手改变了。这双手，当然来自上帝。否则他现在已经和康复院的那群可悲的人一起化成了灰烬。
“这是送货的人提出来的。”安古洛说，“前几次也是在国王街其它地段。我猜想他不喜欢进入贫民区，治安糟糕的社区。他可能是住在上城区的某个疯子，国王街离上城区最近。”
“送货的人是他吗？”
“每次送货的人都不一样。”安古洛顿了会说，“但他们指定只有我才能开走他们的车。”
“还有这么做生意的？”吉姆更惊讶了。
“下次拿货时，我得开他们的车去，然后再开他们的另一辆车回来。”
“这可真是聪明啊，都不需要对暗号了吧？”玛西娅插嘴道。
“他们的车，和我本人，缺一不可。”安古洛脸上突然现出了一抹让人捉摸不透的笑容，仿佛在说“瞧，你不该把我打成这样”。
吉姆视线不由在安古洛吊着绷带的左手，杵着拐杖的右腿上来回逡巡。“所以，当你要进货时，你就打他们给你的电话？”
“没有电话。在暗网上联系。视频。但我看不到他们。”
“他们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我不知道，我也没问。”安古洛说，“我和司机见面时说不过三句话。”
吉姆抬起手，捏住了安古洛的肩膀，缓缓地说：“安古洛先生，是他们物色了你吧？”
安古洛不禁吞下口津液，点头。“可能是因为我有拳场。”
“他们对拳场真是情有独衷啊。”
“是他逼我的。”安洛克瞳孔突然放大，眼里流露出惊恐。
……
三个月前。
马里奥·安古洛和情人在豪华包间里翻云覆雨。
忽然，情人一把推开了他，略为恼怒地喝道：“疼死我了。”
然后情人翻过身去，头靠向床头柜，拿起放在上面的一袋白粉，撕开塑料袋就吸起来。
“宝贝，你吸得太多了。”
情人充耳不闻。
“宝贝，我可不想你死在我的床上。”他用膝盖蹭着情人的腿，一只手搭在情人的腰间，顺着人鱼线滑下去……
就在这时，手机突然从床下响了起来。他微蹙了下眉头，心里骂着是谁在这时候毁他的好事，身子已经翻过来朝地板上看去。
他的衣服和情人的夹克丢在一起。他抓起自己的休闲西装，摸出了手机，来电显示是经理打过来的。
经理打来电话，要么是下面的客人闹事了，要么是来了不速之客。但在88区，没有哪个帮派敢来这儿找麻烦。至于警察？自88区衰落后，警察就逐步放弃了这里。
“老板，有人要跟你谈笔交易。”
“什么？”他一脸迷惑。
“他就在吧台前坐着。还带着一个皮箱。”经理的声音突然压低了，“看起来像带着一箱钞票。”
安古洛更迷惑了，同时也勾起了他的好奇心。一个陌生人给他送钱来了？他无暇细想，赶紧下床穿上衣服。
“宝贝，我走了，别他妈的死在床上了。”他啪一声拍了下情人的屁股说。
情人仍然埋头吸着海洛因。
安古洛来到了大厅，在经理的指引下，见一个穿着黑西装的男人坐在酒吧前，他没有点酒，一只手按在放在旁边凳上的黑色皮箱上。
那皮箱不算大，也不不算厚，大概有29寸电脑屏幕那么大，厚度约有两部手机的长度那么宽。如果里面装着钞票的话，他估摸着至少可以装下一百万美金。
“先生，是你要找我吗？”安古洛走过去问。
“你就是安古洛先生？”
男人转过头来时，安古洛意外极了，男人竟是一张东亚人的面孔。当然，在这座城市满大街都是黄皮肤的东亚人。但在88区，东亚人并不常见。在88区还没衰落时，就很少有东亚人来这里消费，工作，居住。
可没想到这会儿突然来了个要给自己送钱的东亚人。
“我们对你的拳场非常有兴趣。”男人声音充满磁性，干净的脸颊没什么表情。白皙的皮肤在变幻的灯光的映衬下就像一张不断渐变色彩的面具。在色彩不断的渐变中，似有笑意若隐若现。
“所以你要用你这个箱子投资我的拳场吗？”安古洛说。
“我们需要在办公室里好好讨论。”
“对不起，我不知道如何称呼你。”
“我姓陈。你称我陈先生。”
“陈？”安古洛笑了一下，往前走近了一步，问，“什么意思？”其实他并不是想知道对方姓氏的意思，只是顺口一问。
“安放灵魂，摆设信仰，排列祖先的名字，直到我们将自己安放进去，摆设上去，排列其中。”男人说着，从吧凳上站了起来。
安古洛却往后退了一步，盯着男人坚定的眼睛，心里一阵发悚。但他若无其事地说：“进我的办公室，你得需要搜身。”
“我没带枪。”男人平静地说。
安古洛干笑了一声。“那你可真是勇敢啊。”
“如果你不接受，我会买下你的拳场，然后将其作为礼物送给他人。”
“那要看我愿不愿意卖。”
“这不是由你这条地头是蛇决定的。”男人冷淡地说。
“你到底是谁？”安古洛睁圆眼睛问。
“你刚才在做什么？”男人突然问。
“你他妈的在玩什么？”安古洛突然不耐烦了，伸手揪住男人打着领带的白色衬衣。
“他死了。”男人平静地说。
“什么？”
男人脸上浮出奇异的笑容。“我能感觉到死亡的气息，他就在上面。”
安古洛的心脏猛地一颤，揪着男人衣服的手也跟着颤了一下。一瞬间，他感到一股凉意窜上背脊。
过了一会，他猛然推开男人。男子身子往后退去，撞到吧台。
“搜他的身，看着他！”
他吼完，转身朝楼梯跑去。他跑上二楼，停在走廊的最后一扇门前，推门而进，见情人四肢朝上，嘴巴大张，亢奋的神情凝固在了脸上，眼睛睁着，眨也不眨。他唤着情人的名字，哆嗦地把手伸到情人的鼻口间，没有吸气，也没有呼气。
“你是谁？”回到吧台前，他愕然地瞪着男人。
“我可以进你的办公室了吧。”男人提起皮箱说。
“你是魔鬼吗？是撒旦派来的使臣吗？”他低声问。
男人扬起的嘴角溢出一丝奇异的笑意。过了一会，他向前走了一步。安古洛不由地往后退去，接着鬼使神差地走在了男人的前面，在前面带路。
男人将皮箱放在办公桌上，二话不说地打开了皮箱。安古洛睁大眼睛，见皮箱里码着密密麻麻的紫色瓶子——眼药水瓶大小的小瓶子里装着紫色风信子颜色的液体。
“这是……”他瞬间想到了上帝恩典。不过上帝恩典是黑紫色的，像紫得发黑的葡萄的颜色。
“上帝恩典。”男人说。
上帝恩典！他脑子轰一声响，感到一道雷电劈在了头上。
“如果你不愿意做这笔交易，正如我刚才说的，我们会买下你的拳场。”
“你们是谁？”他惊疑地问。
“该来的会来，该发生的会发生。不同的是命运选中了谁。”男人说，“我一进入这里，所看的是随处躺在街边的人们，空气里到处是违禁品的气味，绝望和死亡的气息。再多一样又何妨？”
“混蛋。”安古洛心底生起怒火，“那些违禁品顶多把人变成行尸走肉。”
“你在乎的是你会得到什么。”男人淡淡地笑了。
“好。”安古洛整了下衣领说，“我会得到什么？”
“我们的召唤。”
“你们他妈的到底是谁？”
“接受了这笔交易，假以时日，你会被召唤。”
安古洛一愣，然后哈哈大笑起来。“
笑够了，他问：“陈先生，然后像你一样给人送毒吗？”
“是恩典。是送给绝望之人的恩典。”男人说着，伸出了手，似笑非笑地说，“欢迎加入我们，加入前所未有的伟大计划。”
安古洛完全懵住了，他不由地伸出手去，任眼前这个双目漆黑的东亚人握住了自己的手。
转码声明：以上内容基于搜索引擎转码技术对网站内容进行转码阅读，自身不保存任何数据，请您支持正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