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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需隐藏的真实

    在风平浪静的几周后,迎来了五月。

    五月初的第一天第一节课前,D班众人依旧没有收到新一个月的点数汇入,此刻班级里一片死寂。

    众人已经猜到了为什么现在还没有点数汇入的原因。

    即使有人提过醒,但逃课,上课聊天,玩手机,睡觉的人依旧不在少数。

    枫原万叶在开学时的提醒大部分人都听见了,但枫原万叶没有声望,有着相当大一部分人抱着“那个家伙不过是胡乱猜的,学校不发点数学生怎么生活?”这样侥幸的想法。

    即使刚到班级的枫原万叶凭着优秀的外表吸引了学生们都注意力,但他一天下课就消失,课间也不与搭话的人怎么交流,他的存在感就在D班削减得厉害。很多人到现在因为点数没有发放才想起班级上这么一个人说过这么一句话。

    “该说不愧是D班吗?还以为这样可以留住大多数班级点数,一举晋升到B班,给板柳有栖一些压力。”枫原万叶抱着手静静地坐在位置上。

    到现在,没有什么生活花费的他还余下八万多点数,而那些第一天就拿着十万点数到处买买买的人手里还有个一万点数都是比较好的情况。

    “唰!”

    前门被拉开预示着月初的班会正式开始。茶柱佐枝一脸阴霾地站在台上,默默的把带来的纸筒将这个月四个班的班级点数剩余展示了出来。

    A班:940

    B班:650

    C班:490

    D班:0

    “说真的,我很佩服你们。在有同学察觉问题且提示了的情况下还是取得了‘傲人’的成绩。”茶柱佐枝拍了拍手,像是在为干了不得了的事的人祝贺。

    “开学第一个月,在没有外界因素的干扰下,累积迟到早退达98次,累计上课说话,触碰电子产品,睡觉的达391次,班级点数由1000的基础点直接扣到0,还是在没有负分制度的情况下。这在这所学校也是前所未有的情况,你们真的让我大开眼界。高度育成高等学校里每个班每个月的成绩直接由发放的点数体现!而D班,这个月的班级点数为0,也就是说你们这个月将不会得到任何一点点数。”茶柱佐枝那冷漠的姿态让一众学生噤声不敢言语。

    “班级点数与每个月发放的个人点数比例为1:100。不过还好,学校还是很人性化的,专门为吃不起饭,买不起生活用品的学生准备了免费的东西,不过看你们平时大手大脚的样子应该不会注意到这点。”茶柱佐枝嘲讽道。

    “太过分了,为什么老师你不提前说清楚,要是知道的话我们肯定不会这样啊!”

    “就是说啊,现在我已经吃不起美味的食物了,免费的食物一听就知道难吃得要命。”

    “就是就是!”

    反驳声当然会存在,不过也只有几个没醒悟的还在强词夺理。其他人都保持着沉默。

    “呵,好好用你们那贫瘠的大脑想想吧!你们有什么价值值得学校每个月花十万养着?没有点用处,还挥霍着其他同学认真听课保下的点数,最终导致全班人艰难渡过这个月,你们就没有一点自责吗!”被几个无理取闹的学生烦到了的茶柱佐枝直接揭穿了他们的遮羞布。

    “老师!我们还能够改变的对吧?”平田洋介看着要开始相互指责的学生们,紧忙站了起来。

    “对,没错,还有机会,不如说一直有。每次考试,平日里的行为,都会按情况给分。如果班级点数超越前面的班级,就可以晋升。”茶柱佐枝略显满意的看向平田洋介。

    “同学们,我们还有机会,上个月的肆意妄为的后果我们都已经知道了。那么从现在开始我们还来得及!”平田洋介向士气低落的班级鼓舞着。

    平田洋介该说不说是人气王呢,他简单的一番话就让部分学生重整旗鼓了。

    “造成现在的局面我也有责任,是我没有监督好大家,但我相信,接下来我们能变得更好,下个月的点数也不再会是0!”

    “说得没错,我们不会认输的!”

    “好好做给她看看,我们的价值!”

    平田洋介成功煽动了大家,茶柱佐枝认为如果能够转变她也不介意当个坏人。

    …………

    “所以你只是提醒了他们却也没有任何作为对吗?”堀北铃音对着旁边的完全不在乎的枫原万叶说道。

    “哈~你好像误会了什么,提醒,只是我觉得初来乍到所以给的一个见面礼。我可不是喜欢干预别人生活的人。况且堀北你知道了规则却也没有任何表示不是吗?”枫原万叶打了个哈欠表示着无聊。

    “哼,我只是想在一切开始前观察他们的能力。”堀北铃音轻哼一声别过头去。

    这几个星期,后排几人的关系渐渐进步了些,称呼间不用再带着“同学”了。

    堀北铃音探查枫原万叶进度的缓慢并没有让绫小路清隆心急,毕竟时间还长,他自己也能慢慢了解,堀北则是他推出来挡在身前的傀儡。

    茶柱佐枝在让众人协商接下来的计划后将时间留给了学生,自己独自离开。以平田为首的一众在前方热闹的讨论着,虽然并不见得有多少用。

    堀北铃音在看见茶柱佐枝离开后也从后门跟了出去。

    “是有什么事吗?”枫原万叶随意看了眼后就不在注意。

    “诶堀北同学跑出去是有什么重要的事吗?”前排的栉田桔梗向独自坐着的枫原万叶走来搭话道。

    “不清楚呢。”

    “枫原君。”

    “怎么了?是有什么事吗?”枫原万叶看着这个人气与平田一样很高的女孩子道。

    “那个,请问你和堀北同学关系很好吗?”栉田桔梗一副小心翼翼的样子道。

    枫原万叶差不多知道这个表里不太一样的女生想做什么了,不过还是顺着对方把对话接完。

    “还行吧,是不能再坏了的程度。”枫原万叶调笑道。

    “其实我想请你帮我个忙。”

    枫原万叶恰到好处的摆出疑惑的表情。

    “就是我想与大家都成为朋友,不过堀北同学很难接近,也不与别人来往,平常也就和你还有绫小路清隆说说话了,所以想让你帮我牵一下线。”栉田桔梗小脸上的郁闷清晰可见。

    “为什么不找绫小路呢?”枫原万叶指向绫小路清隆,吸引了后者的注意。

    栉田桔梗小心的看了眼绫小路清隆没有表情的脸,弱声对枫原万叶悄悄说道:“因为绫小路君一看就不是喜欢帮忙的人,还是不要去拜托他让他困扰了。”

    栉田桔梗体贴又为他人着想的样子赢得过很多人的好感,不过枫原万叶早已经明白她蕴含的小心思。但枫原万叶不觉得在意,比起同龄人显得老成的他见过许多大风大浪,栉田桔梗的手段对他来说显得有些稚嫩了。

    “嗯……确实是个很难办的请求呢,堀北同学的脾性还是很明显的,有目的的接近可是会有反效果的哦。”枫原万叶一语双关。

    栉田桔梗显然是听懂了,笑容有些勉强的说道:“真是讨厌,枫原君,人家只是想和堀北同学交朋友而已,哪有什么心思。”

    可是你的表情已经很明显了哦。

    枫原万叶笑而不语的看着栉田桔梗,没有反驳或点穿她。

    …………

    追到茶柱佐枝办公室的堀北铃音现在有些忐忑,她来的目的就是想向班主任寻求建议,能够让接下来的计划顺利进行的建议。

    她想调用绫小路清隆和枫原万叶两人。但两人平日里的表现让她捉摸不透,所以堀北铃音想向这个过来人取一点经。

    ……

    “哦?绫小路清隆和枫原万叶?你怎么突然问起他们,这可不像你的作风。”正在整理文档的茶柱佐枝意外地看着面前这个骄傲的少女。

    “我想要升上A班,除了A班以外都不能够达成我的理想,所以我需要找到帮手。”堀北铃音表达着自己。

    “A班吗?不错的想法。”

    茶柱佐枝起身推开办公室的阳台门,进去后不慌不忙地点了根烟。

    “呼~你的意思我知道了。不过我不能泄露学生的个人信息。”

    “那我可以得到什么?”

    “呵,真是精明的小鬼。既然你想升上A班,给你条建议,在现在尽可能地去抓住绫小路清隆,他会是升上A班的必需。整个D班,他才是最大的瑕疵品。”

    茶柱佐枝没有明了的话语让堀北铃音感觉似乎抓到了点什么线索。

    “那枫原万叶呢?”

    “他?呵,他的资料里的东西很完美,很齐全。准备充分到我认为是有人特意安排进来的,至于什么人花费这么多心思让他进入这个学校,那必定是想要做点什么……。我不能完整地了解这个人。他表现出来的可能永远不是他的真实,他像是个正在斩断一切的武士,足够坚定,也足够残忍。所以,与他接触时慎重思考,不要轻易去窥探。”

    堀北铃音在这番话中陷入了沉思。

    …………

    一天的课程结束后,时间来到夜晚。枫原万叶和佐仓爱里约定好周末给她看点神奇的东西,之后便一个人去到宿舍天台,翻上天台入口的屋顶后继续静坐。本就不喜喧闹,怎会靠近繁华。

    枫原万叶时刻记着自己的道路。

    安定的住所带来的是别样的禁锢,不得不这么做的枫原万叶只好常常找些开阔的高处,将自己纳入千风的一缕。这样的时候他常常会看着刮过风喊到:“踏上旅途吧!我即是清风。”

    其实不过是缓解枯燥重复日子的烦躁。想象自己飞在空中,云在脚下,耳畔唯有清风袅袅。

    就在枫原万叶渐入佳境的时候,脚下开门声响起。

    “那个,有人吗?”

    是栉田桔梗啊,这个时候来着做什么呢?不过以她的气息来说,应该是和我一样排解一下疲累吧。

    这么想着的枫原万叶没有出声,默默地观察少女接下来的动作。

    “看来没有人在呢?”栉田桔梗确认过一遍后终于卸下了自己平日里小天使一般和蔼可亲的伪装。少女原本明亮动人的眸子中现在却是阴暗可怖。眼睛下的疲累感也是真的。原来,她也在忍受着。

    “可恶!堀北铃音那个臭婊|子,竟然将我赶开。还有那个枫原万叶!我不是让他牵线搭桥了吗为什么堀北铃音还是那副鬼样子!”栉田桔梗一下又一下的踹着天台边的栏杆,口中完全是和平常人设相悖的话。

    枫原万叶默默地看了会,决定开口。

    “虽然我觉得很冤枉,但堀北回来后就不理睬我了呀而且小心将防护栏踢松哦!”漆黑的环境下枫原万叶的声音突兀的响起。

    “谁!”栉田桔梗一惊猛然回头。

    “呵呵,不必慌张,是在下,枫原万叶。”枫原万叶的身影轻飘飘地从屋顶上落下,向着栉田桔梗走去,不过黑暗中栉田桔梗并没有看到枫原万叶怎么出现的。

    栉田桔梗开始思索这个人到来的时间,是否听见了她说的话。

    “枫原君真是的,这时候到这里来,躲在一边吓到人家了。”栉田桔梗故作嗔怪的样子令看见全过程的枫原万叶笑了起来。

    “呵呵,栉田同学,我可是一直都在的哦。”

    少女变得人畜无害的脸上瞬间僵住,隐藏起来的恶意再次显露了出来。

    败露后选择自暴自弃了嘛

    枫原万叶的笑容没有停下,他觉得自己找到了一个很有用的棋子。

    “啊,原来是这样啊,你很意外吗?真正的我和平常完全不一样。”栉田桔梗用着这幅样子开始对话,同时开始思索着怎么抓住这个人的把柄。

    他还不知道我的过去,所以一定要尽快把堀北铃音弄走!

    “不不,栉田桔梗的内心我从第一次见面就已经知道了。”无论是那时风传递过来的“声音”还是栉田桔梗那对他来说还很幼稚的演技。枫原万叶早早的明白了这个女生的表里不一,不过他意外的是栉田桔梗表现平日里出来的交际能力还有D班男生们对她的信服。

    就算是内心烦躁得不行也要向别人表现出好相处的样子吗?

    一句话间枫原万叶想到了很多,心中的计划也有了初步的预案。

    不待栉田桔梗反应,枫原万叶再次说道:“栉田同学,我很欣赏你的能力。如果不是你想释放内心的恶意来到这,大概我短时间内也无法了解你真实的样子。”

    枫原万叶走过面色阴晴不定的栉田桔梗来到天台边。远处的海面藏在阴暗中,也不知其中的波澜是如何壮阔。

    “你打算拿着这个来要挟我吗?果然是个渣滓!”

    “喂,栉田桔梗,你觉得你存在在这……不,你还能活着的理由是什么?”枫原万叶莫名其妙的话让栉田桔梗不明所以。

    “你想说什么快点说,我没有这么多耐心。”栉田桔梗将手背到后面,悄悄地将兜里的手机调出录音。枫原万叶接下来的话她觉得或许有能抓到反咬住他的证据。

    “唉所以说,你的演技很糟。”余光一直注意着的枫原万叶将她的小动作尽收眼底。

    “就像刚才说的那样,你的伪装,在开学时就被看破。你的‘朋友’,那群围绕在你周围的天真的学生,是能被你欺骗的。而不被你骗到,不如说班上你没有交到的朋友,都看破了你的外表。”

    “交际花的舞台是灯光聚集的舞台,而你隐藏的内心却像出席时穿的校服。善良单纯的人会为这位着装尴尬的小姐伸出援手;而明眼人眼中,这位小姐不过是在哗众取宠,吸引注意。”

    枫原万叶的话语刺进栉田桔梗的心,她的面色愈发难看了起来。

    “如果你是想数落我,让我丑态百出,那么你成功了。”栉田桔梗躲藏在黑暗中的表情让枫原万叶看不清。

    栉田桔梗一步步走了上来

    “你知道我为什么会这么做吗?”

    栉田桔梗有些冷漠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枫原万叶以沉默示意她继续。

    “我啊,很享受别人的目光,每当别人的目光中带有信赖,赞美,欣赏的时候我都感到很舒畅,即使内心早就开始谩骂,诅咒对方。但为了那份美妙的感觉,我选择了隐忍。”

    栉田桔梗在枫原万叶面前低着头站定,枫原万叶看着这个开始袒露原因的女生,橘红色的瞳孔却是深度冰寒。

    “我的存在就是依靠在这上面,为了维持那副面孔,我可以舍弃一切。以及……利用我有的一切。”栉田桔梗缓缓伸手抓住枫原万叶的手,抬头看向这个让她有些看不透的人。慢慢将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口上。

    栉田桔梗的眼睛里的决绝和冷酷是如此清晰。

    “这件衣服上现在已经留有你的指纹,如果你将这件事说出去,我拼着清白也要将你送进监狱,毁掉你的一生。”

    栉田桔梗的语气很平淡,仿佛连她自己的身体也只不过是为了达成目的的工具。

    枫原万叶看着这种糟糕的胁迫。冷笑出声。

    “呵,你似乎认为你找到了转机?”

    栉田桔梗一惊还没作出动作,枫原万叶的手顺势向上猛然抓住了栉田桔梗纤细的脖颈,轻轻一用力就将其提了起来。

    枫原万叶看着在半空挣扎的女生,没有一点怜悯之心,转身将她的身体提到天台护栏外,十几米高的空中悬着。

    “那么现在,你该怎么活下去呢?”枫原万叶的眼中的杀意让栉田桔梗开始恐慌。